對紅衣女子而言,從來不敢有人與她說話卻這樣不屑的,而從開始到現在,眼前這個女人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這態度,讓她覺得江水玥是那樣囂張!
「哦?」紅衣女子冷笑一聲,心中很是不平。「你倒是很大氣,可是我就想這個茶舍只剩我的人!」
聞言,水玥的指尖輕輕一動,將棋子放在棋盤上,然後慢慢的抬起眼眸。
「好功夫。」紅衣女子緊緊盯著江水玥的眼眸,冷漠的贊揚道。
明明是可以不用身體抵擋,出手就好,可是那一瞬這短鞭就要打在江水玥的身上,瀾葉根本沒有時間多想,卻沒想到這個紅衣女子的內力竟然那樣深厚,出手這般狠辣。
該死的感覺,為何總是這樣悄無聲息的佔領她的理智,攪得她內心那樣不安!
究竟該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這一切?
「放、開、她。」穆然,一個冰冷如同地獄傳來的聲音飄蕩而來,在空中散開,似將整個茶舍都包裹得不見天日!
天玄,是多麼強大的男子,可是明知道這一切對他而言皆可不放在眼中,但水玥的心卻還是沒來由的微微一震,那小小的肩膀微微一抖。感受著她的心情一直都隨著天玄而動,瀾葉目光微冷。
眼見這紅衣女子干練精明的模樣,加之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凡之氣,水玥猜測她一定是有武學傍身。水玥雖然受傷未愈,心情也備受損害,但是若要與之對抗,她相信還是有著適合的時機。
水玥心中氣惱,對天玄更是不願再想起,只狠狠握著拳頭,凝結著那心中微微燃起的氣息,似想強迫性的改善基調回到從前。
若是他走掉,或者他一直不理會,或許她還會好過一些
「你又是誰?」紅衣女子心生好奇,口氣也變得不那麼凜然,反倒存著一絲溫和。
他有想過,天玄不會對自己的獵物罷手,可是沒想過會這麼快追趕而來,甚至,還帶著這麼強的殺氣與怒意。寒氣,無處不在,但是瀾葉心情卻奇異般的輕松,這樣就說明天玄並不是病弱無力的,而是可以成為他對手的人。
不是興奮,不是感動,而是慌亂!
那散發著紅光的武器,由遠及近,可是水玥卻依舊沒有尋找到恢復內力的根本,心中微微一涼,這可是躲不過的劫難?
瀾葉,為什麼、非要這樣對她
這樣簡單的對白,看上去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是在天玄听來卻是那樣讓他憋悶,胸口微堵的情況一再由她引起,這讓天玄很是憤怒!怒火一旦燃起,就難以再熄滅,他們視他若空氣一般更是讓天玄不可控制自己的心情,江水玥,只能是他的,別人要想奪走,除非,他死!
而她毫不留下讓江水玥喘氣的時間,抓住短鞭後就目不斜視的往著江水玥的身上揮去。水玥從未想過,一根鞭子再怎麼有力量落在身上也不過就是皮開肉錠的結果,可是這迎面而來的短鞭,在一瞬間就似一把長劍,帶著絕對的鋒芒似要劈開她的腦袋!
「一招。」滿眼的淡然,仿若根本無視紅衣女子的存在。
還是這樣,她沒有任何態度,就連他說話的時候,她也仿若那樣無所謂。天玄的心微微抽痛,江水玥,真的就那樣討厭他了嗎?
原本已經被這情景嚇得雙腿發軟的店家,此刻見著局勢越發不可收拾,渾身一顫,直直退到了櫃台後,只露出一雙膽怯的眼楮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
此時紅衣女子轉過視線,看向那白衣男子,只覺眼前忽然多出另一種色彩,略微絢爛。
口氣平和,卻帶著挑釁,面對那樣強大的男人,瀾葉竟然沒有半分退讓之意。他等待與天玄對決的時日已經太久了,久得連他自己都因為現下發現天玄的隱藏秘密而覺得興奮,他,一定要親手擊敗天玄,這樣,才是他最想的事情!
那,該死多麼大的傷害,只听其聲便可預想他此刻承受著怎樣的傷痛!
狠辣、快速,紅衣女子的出手與水玥所知曉的君上邪有著相同的特點,都是讓人感覺到死亡之氣!
該死,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剛才那個囂張的女人,現在這個高傲的男人,真正是讓她火大!
「听見沒,我家主子在問你話。」孚尤看著自己的主子生氣,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立刻上前來幫著自己的主子來攔住天玄的去路。
「不要抬頭。」瀾葉的大手輕輕扣住水玥的後腦,不讓她‘有機可乘’。「對不起,我只是想去幫你買雙鞋子,卻沒想到你、受苦了!」
就在那拳頭快要貼近臉頰的一瞬間,水玥頭一偏,順著那拳頭下方饒過,然後急速反手將那手腕死死扣在掌心間。順利攔截住致命一擊,卻想那紅衣女子反應也頗為靈敏,順著水玥緊扣的指尖一個璇步,靠近水玥後將她的整個身體都托離了座椅,然後狠狠一拽,與水玥面對面冷冷對峙。
水玥心下也是駭人,這場景她記得發生過,在煙雲閣,面對那些殺手,天玄就是這樣一個、一個,在他彈指間便全部消滅!但是那一次,她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殺氣,可是這一次zVXC。
「你」水玥的心有一秒的停頓,在那一秒中她的耳畔就只有那短鞭與肌膚相踫撞的駭人聲音
「孚尤!」紅衣女子看著地上悶不吭聲的男子,心中一愣,急忙蹲來。
「是麼?」瀾葉淡然一笑,就像兩個朋友在聊天一樣輕松。「可是,我卻不想听命于你。」目光落在一邊的棋盤上,「你棋藝精湛,不若比試一場,公平競爭如何?」
為什麼,她明明知道是他來了,卻依舊在別人的懷中不肯移動分毫,就好像一個木樁,就那樣直接的釘在一處,讓他覺得那樣礙眼。她難道就真的不知道,他心中的感受?莫名的,心中微微刺痛,連天玄自己也覺得異常意外。度氣我得。
「本王要你遺憾終生!」
駭人
目光一直未從水玥的身上移開過,天玄只感覺著她那樣平靜淡然,對他漠不關心。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抱在懷中,還被這般挑釁,天玄的眉心微微一蹙,心中狂狼襲來。
這一招讓她被打成內傷,肩胛處的疼痛感瞬間蔓延到全身,說不出來的痛不欲生。她的武功不低,只奈眼前這個男人的武藝太神秘,不可揣摩,才會讓她承受這麼大的痛苦。這一輩子,她很難遇到像樣的對手,沒想到今次竟在這個破茶舍,這樣損傷她的顏面!
方才,就是她要想對付江水玥嗎?那樣狠辣的短鞭,是要狠狠落在他所在意的人身上?江水玥沒受傷,卻已經是激怒了天玄,若是江水玥傷了一根毫毛,他,必定不會讓她就這樣輕易活著!所以,這樣的懲罰也算是最輕最輕的了!
忽而,一想到天玄,他與她在一起就是因為她獨特的內力,難不成習慣與他的內力糾纏,眼下還無法恢復原本的力量?
「不過,你無法接擋第二招。」說罷,紅衣女子腳一勾,似在一瞬間劃出一個太極步子,然後雙手猛地一推,把江水玥狠狠彈開。
強大的內力未曾釋放,卻毫不費力的阻止她的攻擊,只是雖然緊握了短鞭,但也如刀劍刺來,那白希的手掌間,頓時溢出汩汩鮮紅,順著手腕滴落,濺落在地染紅了地板。
水玥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雙腿已經麻木,不能由著她動彈分毫。但是,她的余光中,卻是天玄那一滴滴留下的鮮血,一滴一滴流淌在她的心中,任由她怎麼去阻擋,卻也無法平息那鋪天蓋地而來的疼痛感!
天玄,一個總是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的狂傲野獸,沒有任何人能夠喚醒他的心靈,可是,就是眼前這個女人,這個叫江水玥的‘傻子’,竟真的如瀾葉猜想,是天玄的軟勒。
「你可有傷著?」良久,瀾葉慢慢離開水玥,卻未曾放開水玥的肩膀,反是帶著關切詢問。
濃烈的腥味瞬間彌漫了整個茶舍,一邊的人驚叫著後退,駭人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想要尋獲剛才的記憶,卻又好像什麼也記不起。
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一個身影迅猛而出,一雙溫柔的大手直直扣住她的肩頭,毫不猶豫的將胸口緊貼她的胸口,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擋住了她的視野。「啪」,只听一個駭人的聲音,那鮮紅的短鞭狠狠落在了他寬闊的背脊。
誰都沒有說話,一切都那樣寂靜
天玄目光依舊鎖定在當著他面還緊緊抱著江水玥的瀾葉身上,心中變得急躁。「再說一遍,放開她。」
該死
紅衣女子怒意不消,更是痛恨自己獲得這樣的羞辱,一時不肯離去。
疼痛,讓他這個身懷武藝的人也都不由自主的擰起眉心,若是打在江水玥身上,那,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雖然的確是讓他受傷,但慶幸的是江水玥很安全!
水玥未曾想過這那紅衣女子的武術變化萬千,還沒有運用起內力的她只能在身子跌落的時候靠借著自己的跆拳道底子一個反轉,掌控著自己毫無方向的身體,但還是跪跌在地上半秒,才又謹慎的站起來倒退了一小步。
一招,果然就是一招!
雪白的衣袍緊裹著令人橫生的結實身體,高大的身形偉岸如山,一張俊冷的臉龐仿若那冰山雪蓮,美艷無比卻有著不容任何人靠近的冰寒。眉宇間淡然凝結的怒意似火一般焚燒著那雙邪魅的雙眼,在那瞳仁中浮現出死亡的氣息,他未曾移動半分,卻將一切的事物都掌控在那垂落的指尖中,讓人的心不由自主的顫抖!
本是一再讓步,眼下這紅衣女子卻是步步逼近,這純然是在挑釁于她。若說因為一時的寬容,造就了對方更加猖狂的氣焰,傷害到她的自尊,那這樣的寬容將不復存在。
三個字眼,猶如晴天霹靂,讓水玥的心猛然一怔,渾身沒來由的顫抖了一下,心跳不自然的加快速度。
死亡
水玥盯著那雙眼楮,心下一愣,忽覺她是那樣看不出眼前這個男人所想。他知道是天玄,可為何還會用這樣曖昧的眼神看著她,難道是想告訴她以前的一切傷痛都不存在?對,她怎會覺得受傷,不過是天玄與她之間的相互利用,就算此刻天玄出現,她為何讓自己的心混亂?
水玥深吸一口氣,一時間變得那樣迷茫,沒有任何動向!
「你終于還是來了。」瀾葉微微仰首,卻一點不放松擁抱水玥的力度,他知道他這一放手,必定會造成一種遺憾,他不希望心中潛在的那絲情感就這樣消散!
「離開。」天玄淡漠的掃了她一眼,沒有任何情感道,就好似面前的不過是一只螞蟻,讓他覺得礙眼。
孚尤看得仔細,這個白衣男人的武功神秘莫測,內力強大卻又虛無縹緲,捉模不定,難以找到可以進攻之處。而剛才,他出手迅猛,連著孚尤自己都未曾發現,這個白衣男子是何時將他擊倒,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是身受重傷。像這樣的地獄修羅般的邪魅男人,他們現在絕不是他的對手,再者孚尤發現好似他只是與茶舍內那個女子和男子有過節,所以眼下還是不惹為妙。
「天」水玥輕輕張嘴,但是卻只發出瀾葉能夠听到的聲音。
「把孚尤帶到一邊去。」她一邊下令,一邊冷冷的注視著面前這個渾身散發著冷香的男人,揚起短鞭加強內力。「你敢傷害我的人,我、絕不放過你!」
水玥見著那揮過來的拳頭,眉心微擰,卻紋絲未動,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冷風扶上面頰,不由深深感嘆,眼前這個看上去小巧的身體竟然蘊藏著這樣大的力量!
鮮血順著紅衣女子的唇角流下,卻沒有使她那凜冽的目光有任何的改變,你倔強與不屈,讓水玥感覺到像極了自己。她緊緊盯著天玄,帶著憤怒,帶著厭惡。
無人能答,以至于現場死一般的沉寂
她的什麼奇特的內力去哪里了?她那自身帶著的武功又去哪里了?
如此的心高氣傲,如此的霸道威嚴,卻讓紅衣女子內心更加火冒三丈,她怒吼一聲,短鞭似劍一般直逼天玄的胸口。
一行人,在無聲中離去,血腥未散,反倒更加駭人。他們走後,茶舍內又一次恢復安靜,但是這樣的安靜卻是帶著暴戾之氣,令人無法心安。
「主、主子我沒事」孚尤緊緊咬著唇瓣,眼看著自己的一只臂膀已經與身體月兌軌,那一片片的血跡如此駭人,卻不忘安慰紅衣女子。「主子,不要看孚尤,不要擔心孚尤,主子我們」快走
「嗯」淺淡的悶哼盡管不大聲,但卻深深刺痛了水玥的听覺,她睜大瞳仁,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依舊抱著她,為她遮擋一切的男人的胸膛。淡淡的清香,與溫暖的胸懷,似乎已經形成了他的獨有標識,讓水玥不用去看他的臉也能知曉是誰。
「那就好。」瀾葉點點頭。
如同罌、粟,危險,卻令人無法自控!
多麼邪魅的男人!
「這麼快就來了個幫手?」紅衣女子眼看著自己的目標並未被消滅,心中頗為不滿。
說得輕描淡寫,就仿若她就人定了江水玥就是她掌心間的魚肉。身後的孚尤會意的從腰後取下一截紅色短鞭,往空中一拋,紅衣女子看也未看就是半躍起身,反手一抓,短鞭穩落手心。
水玥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地上,靜靜躺著的一雙靴子露在布袋外,顯得那樣刺眼
天玄冰冷的目光落在那兩個人的身上,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人倍感為威脅。
「若是,我不肯呢?」水玥輕聲道,口氣溫和,卻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然而,那雙眼眸,冰冷得出奇,就仿若那鮮血完全不是他自己的一樣,根本不入他眼。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淺淺的幾個字眼,卻讓紅衣女子目光一冷,明明一動不動,但那眉目間垂下的寶石卻是輕輕搖曳了一下,似有氣流穿透她的身體,帶來一種殺氣感。
見天玄邁出步子,卻沒有答話,紅衣女子感覺自己被完全忽視,一張臉頓時變色,短鞭一揚,即刻攔住天玄。「我在問你話。」
沉穩的步履帶著絕對的攻擊,看似輕巧,卻一步一步如同冷劍刺痛水玥的心。
一雙深黑的眸子仿若天上的星辰,在感覺到明顯的脅迫之下卻依舊坦然淡定,沒有絲毫的驚怕與慌張。唇角揚起一絲不明就以的笑容,那樣無法捉模。
瀾葉低垂眼簾,看著這個依舊任由他抱著女子,目光卻已經落在了天玄的身上。心中微涼,手指的力度也不受控的加強,生怕她會就這樣溜掉
「主子!」孚尤本是疼痛難忍,但見紅衣女子受傷,也顧不得傷口的裂開,直直撲了過去,單手扶起她,擰著眉重重道。「主子,我們走吧!」
「本王已經說過,你若不放開她,本王定會讓你後悔你的決定。」天玄控制著內心的憤恨,冷漠道。
短鞭的威力比之前的更強大,無法抗拒一般。
孚尤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就算主子武藝在高,恐怕也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心中急切,卻未等他說完,紅衣女子就滿臉怒意的站起來擋在天玄面前。
為什麼會是慌亂?
天玄腳步微頓,挺直背脊、目光清冷,有著說出來的駭人。
紅衣女子的身體重重落在地上,落地一瞬間,她頭一歪,一口鮮血噴出嘴角,難掩的傷痛浮現在雙眉之間。
但是讓紅衣女子驚愣的是,那如此有殺傷力的短鞭,卻硬生生的被那只大手抓住!
「看上去挺傲,但也不過如此。」紅衣女子輕蔑的揚了揚下巴,冷冷揚唇,將手往外攤開,「讓我來結束你吧。」也好懲罰她對自己的不敬!
他好像已經不再是那個溫和邪魅的離王天玄,而是一個嗜血的君王!
突然的變動讓整個緊張的氣氛瞬間破裂,一種強烈的壓抑襲來,令人很不舒服。
「果然,你並非現在所看到的那樣不堪。」瀾葉不想再去思索江水玥是什麼想法,因為他知道那猜測到的情緒一定不是他所想要的。
「主子,來日方長,我們先走。」孚尤知道主子性格倔強,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只有恢復力量,才能繼續挑戰。
「你!我記住了!」紅衣女子倔強的站起身來,反手扶著受傷的孚尤,狠狠道。
感受著瀾葉傳遞過來的溫暖,水玥整理好心情,違心的揚起唇微微一笑,搖搖頭。「我很好。」
「你也不賴。」水玥回敬一聲,然後嘗試著集中精力運導體內那消失的內力。
買鞋子
「滾。」冷漠的吐出一個字,而後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出手,眾人還未看清楚怎麼回事,就見那有著結實身體的孚尤卻如同團棉花,直直倒在地上。
眉心微擰,額上的冷汗瞬間溢出,但瀾葉的聲音卻溫和的如同一片羽毛,听不出來任何情緒。
「知道,就放手。」沒有威脅,卻充滿無盡的殺氣。
「那休怪我不客氣。」語落,紅衣女子揚手就將帶著全力的拳頭揮了過去,眼眸中流露出的勝負之欲甚為強烈。
邪眸中的不屑,讓紅衣女子又驚又恨,卻未等她回過神來,短鞭被他掌控一把反彈而去,穩落在肩頭,讓她一下子彈了出去。
棋子,在陽光下閃過詭異的光芒,像一個旁觀者,看著這一場血腥的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