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學校的時候,頊哥說︰「還有錢嗎?」我說︰「沒有。」頊哥笑了,看著我說︰「一點不知道跟我客氣。你那邊那包,有一萬多,自己拿。」我拿過,抽出一百說︰「嗯。拿了。」他白了我一眼,說︰「多拿幾張。」我老實的又抽了兩張,其實趁他超車不注意,我又塞回去了。
我舍得宰任何人,但不舍得宰這樣直白愛我的人。
頊哥說︰「你性格,真惹哥喜歡。」我笑了,其實他不知道,也只有在他們面前,我才會這樣不可理喻。頊哥模了模我的頭說︰「到了。」我們對視著,車里全是不舍的氣息。頊哥轉過頭說︰「下車吧。」我听話的下了車,這時候我很希望我的視力差一點,就不會看到他眼角被折射的光。
他開出七米左右距離就停了下來,可他沒有像我期待中的那樣下車來告訴我,別難過他不走。而是就這樣,不發動,也不下車,很久很久。手機響了,我接通,我們都沒有說話,幾分鐘後,他說︰「回去吧。」
我轉身掛斷電話往回走,淚珠立刻掉下來,為什麼每次轉身的是我,可我為什麼還會難過?我一直以為我先走了,我就不會難過,可是,每次都心痛得快窒息。
我繞過學校跑到前面路口,去偷看頊哥有沒有走,我看到他的車還在原地,他趴在方向盤上。是哭了麼。
親愛的,你知不知道,看到你這樣,我希望我瞎掉,更希望我立刻死掉,這樣我就不知道你也難過,我就會找到不想你的理由,我會騙自己是你不要我的。
看到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煙,下午六點,他終于開車走了。
我走出來,在心里偷偷跟他告白,再見,親愛的**頊,我最愛的男生的大哥,不能替他保護你,不能再在你身邊陪你,不能再告訴你我討厭你不穿衣服,不能再做最黏你的妹妹,不能再阻止你抽煙,不能再在心情不好時召集兄弟去喝酒,不能再跟你把別人「操」得殘廢,不能再…
這是傳說中的離傷。
走了就走了
沒什麼能永久
我不愛你
真的不愛
你離開我一點也不難過
一點也不。
我和軒打電話,興高采烈的樣子,夜已經很深,他說︰「玉璃,我困了,我們睡覺吧,明天再說好嗎?」我說︰「好啊,晚安。」「嗯,晚安。」他在那邊柔柔的笑著。我在這邊,淚水自己漫過我的臉,我仍然口氣輕松,一如那時候給媽媽打電話時的表情。
然後我短信騷擾光光和克他們,我心想誰回我信息我就喜歡誰。可他們都不回我,然後我一個人在那哭,感覺無比的淒涼。
第二天上數學課,老鄧又在那損我們,又說我們普通話不準,他上課我們不說話又說他老師說,哀默大于心死之類的,把我們說得一無是處,都把我們說得慚愧了。
最後實在很受不了他,我趴下去就睡了,醒來時似乎听到男生們又在談論了。無非就是罵老師的話,然後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睡了四節課,起來的時候渾身都疼,而且沒力氣,飯也沒吃我就躺床上了,做了很多夢,夢到易澤,還是沒有說話,就像啞劇一樣。
原來我發燒了。
吃了藥趴台,英語老師拿著報紙跟我們大眼瞪小眼的,我真心煩他,不教拉倒,反正我也不想混了。有點想初中英語老師了,想起我們通信的時候,想起她給我的微笑。喉嚨很疼,總感覺要哭出來了,我突然覺得這樣的人生到底算什麼?我是個很情緒化的人。
我想念以前了。
我想到頊哥,傷感就像一個大浪,一下就把我給打趴下了,如果不能一直在我身邊,何必給我那麼多溫暖,讓我每天只剩下回味呢?我很想知道,頊哥現在在哪里,懷里的是誰,是否想起我。我更想知道易澤的下落,他到底是死是活,他還會回來嗎?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他是不是有了新的生活。
沒有答案,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有答案,強迫癥令我放不下,過去在一幕幕重演,大腦命令我必須記住。
一道道心靈的疤。
打開音樂播放器,哼起陳旭的歌,听著陳旭的聲音,我想到頊哥,都是東北調調兒,都是東北的人。只是,頊哥有旭哥沒有的花心,旭哥有頊哥沒有的專情,他們有個共同點,就是都那麼重情義。他們還有個相同點,都很灑月兌,都有難過的曾經。
眼眶又有些濕潤了,我的手指糾結著耳機的繩子,它在痛苦卻無聲的尖叫,我想它一定在訓斥我,讓我住手,它一定很想把我的手剁掉以解心頭之恨。我冷笑了,可惜,它是我手中的玩物,它無力反抗。而我是誰手中擺弄著的玩物?我注視著已經被我扯得變形的耳機,心很有些不舒服。
強迫癥告訴我,這樣不好看,我要把它重新扯直。做很多努力它仍然頑固的扭曲著我的眼球,于是我把它扔進包里,重新買了一副。很快,我就淡忘了它的存在。
我嘆了口氣,天氣已經漸漸熱起來,今年夏天,我就要畢業離開九年義務教育的隊伍了,心是還是那麼迷茫,找不到方向。
又嘆了口氣,看著手機,想起頊哥那晚幫我修過它,心里就一陣甜蜜,然後想到他已經離開了,又抬起頭。
課室外的樹已經出芽,二樓的我可以非常仔細的欣賞到,很綠意萌然的校園,可我就要離開了,還是不舍,直到手上的筆掉在地上。
這時我已經和班上一個挺幽默的男生認識,他叫小發,兩人在扣扣上聊得不錯,但是平時都不愛說話,就說過一次,他問我試題的事。
在辦公室和明林斗嘴,張老師也在,明林說︰「日本妹,哈哈…」我說︰「你還日本仔咧。」明林就在那嚷嚷,最後我們問老師說我像麼。老師說像,當時我就無奈了,然後老師說︰「其實日本女的很好看啊,你的發型啊,臉型都很像日本的女孩子。」我說︰「我才不像呢。」明林得瑟的說︰「哈哈,我就說嘛!」瞬間想把他倆捏吧捏吧踩一下從窗口踢出去……
我想起頊哥曾經說我好小的樣子,認識差不多四年了,他看著我一點點的成長,他喜歡我的倔脾氣。我想起易澤會模我的頭,也想起賢最後那個絕望的表情。我想起雯姐那句愛而不得,我何嘗不是愛而不得——
那就給我留下這麼個品性好了,因為有人喜歡,所以我不想改變。
(ps︰蘇玉璃的脾氣就是讓人給慣大的,火爆不也是人之常情?愛喜歡喜歡愛討厭討厭,咱還是非常看得開的。本人交流號870804153,要驗證的,不喜歡的別加)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