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另一邊,等到天戈趕到吳先生家中的時候,那里正傳來陣陣哭聲,听起來,像是那幾個孩子的聲音。
天戈慢慢停住腳步,從大開的門中看見那個吳先生此刻正雙眼緊閉的躺在地上,雖還未死,卻也是一副氣息奄奄的樣子,原先在他身上透著的妖氣,這會也全然不見了蹤跡,天戈便知道,自己是來遲了。
那吳先生本就是賴著竹妖被封印體內,不得不釋放出能支撐他活下去的妖氣才勉強活了下來,這會被人倉促之間取驅逐了體內的竹妖,身體便立時陷入了絕境。
這本來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將妖族封印于體內,借妖氣求生,本就是一件逆天而行的事情,莫說他此刻還活著,便是他被取出竹妖的瞬間亡故,都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逆天而行這樣的事情,本就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這樣的事情又有誰能逃得了。
可天戈看著那些孩子哭的難過的樣子,忽然又覺得不忍,便踏進門里,對著一個孩子招手道,「你們先生還沒死,或許還有的救,你們扶他出來。」
那個叫做逸景的孩子登時像是抓到希望一般的看過來,嗓音因為傷心有些嘶啞,「你真的能救先生?」
天戈不否認卻也沒有點頭,只是說道,「我只能幫的了他一時,讓他暫時不會死罷了。」
逸景怔怔的看著天戈,然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先生大恩大德,逸景他日必定報答。」其他的孩子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一個一個噗通噗通的跪了下來,學著逸景的樣子沉默的磕著頭。
天戈忙將眾人扶了起來,對著逸景說道,「你們不必這般,你們先生若是命數未盡,我自是會盡力幫他。」
逸景像是又緊張了起來,「什麼是命數?命數盡了又待如何?」
「這世上救得了的是病,救不了的是命,若他命數已盡,我自是無能為力。」天戈輕聲嘆道。
逸景握在身體兩側的拳頭緊了一下,轉身同其他的孩子一起,將吳先生扶到屋外的竹林里邊,這才又對著天戈鞠了一躬,「先生就拜托了。」
天戈點點頭,囑咐了他們站在一旁千萬不要打擾,便盤腿坐下,一手附在吳先生的背上,一手點著林中最為粗壯的墨竹,讓竹林中蘊含的木系靈力借由天戈的引導進入吳先生體內,緩緩滋養著吳先生體內近乎衰竭的內髒器官。
大約一盞茶之後,吳先生就醒了過來,天戈見他已經不似之前那般虛弱,便也停了下來,有些歉疚的輕撫模著那些因被汲取了靈力而顯得萎靡的竹林。
「吳某,多謝仙長救命之恩!」吳先生站起來對著天戈搖搖一拜,「昨夜仙長大駕光臨,吳某有眼不識泰山,招待不周之處,還望仙長海涵。」見了天戈救治自己的手段,吳先生自是不會覺得天戈同自己一樣,只是個普通人。
天戈也不反駁,點點頭便要離去,忽然又想起什麼,停下腳步問道,「吳先生將妖困于體內的法子,究竟是誰教你的?」
吳先生正安撫這那些孩子,見天戈發問,微一沉吟,便回答道,「是個使劍的仙子,先前吳某被另一位仙子強行取出體內妖物時,幸得仙子相救才沒有死在當場,仙長若要尋她可向西走。」
天戈點點頭,又听吳先生說道,「若是仙長見到她,勞煩帶一句話,就說吳某不曾後悔,只因心中有想要守護的東西,哪怕化生為妖,也一定要堅守下去,所以請仙子不必自責,這一切都只是吳某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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