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那麼大膽，居然敢公然地盯著他瞧，只有她敢。
程樂樂接觸到他探視的目光，忙低下頭，不再看他。
皇上翻著面前的畫像，目光停在其中的一張上面，觜角扯起一絲淡得容易讓人忽視的笑容。程樂樂！倒是個適合她個性的名字。
「請秀女王如鳳為皇上奏樂一曲！」前方響起新月宮管事趙公公尖細的嗓音。
「是。」一位秀女福身，踩著小碎步往樂器旁‘飄’去，身輕如燕。程樂樂認得她便是昨天找自己渣的那位美女，原來她叫王如鳳。
王如鳳水袖拂過各式樂器，小模樣唯美到了極點，吟著笑在白玉古箏前落座。縴縴十指錯落在弦間，輕如流水的樂聲便流泄而出。
程樂樂瞪大眼，一臉崇拜地看著她，臉上一副‘只為天上有’的表情。
凌媚兒見她這模樣，不以為然道︰「這有多難？比她彈得好的大有人在。」
「你倒也自信呢。」程樂樂呵呵笑道。凌媚兒將食指靠近唇邊，示意她安靜。
王如鳳一曲畢，換另一位秀女上場，果然也是絞絞者。技藝如凌媚兒所言，比王如鳳好的大有人在。這麼一個個輪下去，起先的新鮮感早沒了。
程樂樂只覺站的兩腿發麻，又不敢吱聲，這年代的人都喜歡玩‘ 嚓’，她還是小心為妙。
扭頭看向凌媚兒，這丫頭也不知是熱還是緊張，額角正不斷地滲著汗。
「你很緊張哦？」程樂樂打量著她，笑道。
凌媚兒嬌嗔地瞪了她一眼，嘴硬道︰「有什麼好緊張的，倒是你，好像自信滿滿的樣子。」
「我？！」程樂樂一愣，她這話倒提醒了她，她可不是來看熱鬧的。
「如果選不上會怎麼處置？」她後怕地看著她問。
「自然是貶為奴了。」
「還好。」她拍了拍胸口，只要不用死就行。
「怎麼樣才能出宮？」程樂樂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轉頭時，發現凌媚兒已經不在了。往前一看，正抱著琵琶奏曲呢，樂聲听在她的耳朵里依然是至高境界。
再看向皇上，卻是一臉平淡，望著美人的眼神看不出喜怒。看了一會後，抬手用毛筆在畫像上畫了一個勾，算是通過了。
「通過！」趙公公揚聲公布，凌眉兒俏笑嫣然地謝了恩，回到程樂樂身邊。
「恭喜呀。」程樂樂沖她豎了豎大拇指。
凌媚兒又是沖她嬌嗔一瞪眼，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第一關算是過了。
程樂樂見她這副小模樣，又是一陣打趣︰「美得你。」
「下一位，程樂樂。」趙公公的聲音響徹整個牡丹園，程樂樂一愣，差點沒嚇得叫媽。她還沒想好對策呢，怎麼就到她了。
抬眼瞟了一眼皇上，見他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盯著自己，心下一陣不安，難道他還認得她嗎？再轉眼瞟向李嬤嬤，她的臉上掛起難得的笑，正沖她點頭示意。
程樂樂走出人群，掃視著眼前各式各樣的樂器，古箏，琵琶應有盡有。可憐如她，卻沒有一樣會的，連模都沒有模過。
「請程樂樂選樂器。」趙公公催促道。
「我~~~。」程樂樂尷尬地陪著笑︰「這些都不會。」
李嬤嬤一驚，擔憂地望著她。
「那麼你會什麼？」趙公公譏誚地睨著她，一個秀女，居然不會樂器，她這幾個月來的訓練都在做什麼？
「鋼琴。」程樂樂咬著舌頭，口齒不清道，楊子凡，他應該懂的。可是，他臉上淡然得出奇，不認識她，也听不懂她口中的話。
他，不是楊子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