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睨著她，心中的怒火慚慚燃燒著，程樂樂略一遲疑，將如意糕呈了上去︰「請皇上享用。」
「你確定你沒有呈錯？」皇帝臉上的怒容緩和了不少，冷笑。
「確定。」程樂樂平靜道。
皇上盯著她，倏然一笑，道︰「見到昱王爺，也不知道行禮？」
程樂樂不敢有違，轉身跪在昱王爺的腳下︰「奴婢新來的，不識禮數，還請王爺恕罪。」
「平身吧。」昱王的聲音不似他的臉色那般冷，盯著樂樂的雙眸閃過一絲訝然。
「謝王爺。」樂樂起身，接觸到他探究的目光，忙避了開去，退出亭外。
守在亭外，突聞王心影銀玲的笑聲由遠而近，程樂樂一陣心喜，往來時路張望。王心影見著樂樂，開懷道︰「樂樂，你也在呢？正想著上棲鳳院找你們打麻將去呢。」
「打麻將？」程樂樂疑惑。
「是呀，回去告訴你們家凌貴人，今天非收拾她不可。」
榮王爺輕咳一聲，王心影忙收了嘴，沖亭內的人行禮。
皇帝瞪了她一眼，轉向榮王爺，佯怒道︰「這丫頭的禮儀，當真那麼難教麼？」
榮王爺尷尬地笑笑，不是難教，是王心影根本就不學。
「皇上您別怒，您一怒花兒也失色。」王心影嘿嘿笑道，瞧見皇上身邊的凌貴人，吐了吐舌頭，甚是難堪。
皇上哈哈一笑，道︰「嘴巴倒挺行。」隨後望向亭外的程樂樂，揚聲道︰「程樂樂你過來！」
程樂樂忙行了進來，跪在王心影身旁。
「從今天起，你每隔一天時間到榮王府學習去。」
「學什麼？」程樂樂好奇道。
「把你不會的都學了，三年後再入宮選秀，若還是落選，朕就將你送到邊境當紅女去。」皇上嚴厲道，說這些話的時候不忘瞟一眼一直沒出過聲的昱王爺。
「紅女是什麼？」程樂樂大有不懂就問的精神。
皇帝眉一橫︰「你的問題倒也多。」
凌貴人輕咳一聲，道︰「就是效勞士兵的女子。」
「這兩女子都欠管教。」皇帝不理會程樂樂和王心影驚訝的表情。
「臣弟定會好好管教。」榮王爺道。
「我可不可以拒絕？」程樂樂小聲道，她才不要當他的女人，而且是三年後，誰知道她能不能活到三年後？
「你認為呢？」皇帝睨著她，怒火呼之欲出。
「還不快謝恩？」凌貴人小聲提醒著。
程樂樂不情不願地謝了恩，王心影可是樂壞了，終于有個伴玩了。尖叫一聲蹦了起來，卻不知裙角正壓在程樂樂的膝下，這麼一蹦，又直挺挺地摔回地上。
痛得她一陣疵牙裂齒，揣在懷里的小膠盒子滾在地上。
她伸手堅難地抓了回來，帶著哭腔道︰「虧我還給你帶了好東西來，既這般害我。」
程樂樂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盒子，一看，正是她遺失了的隱形眼鏡。這回換她大叫一聲︰「博士倫？！寶貝！我愛死你了。」嚷完了捧起她的臉，猛親了一口。
王心影嘿嘿地笑著，打了個眼色，程樂樂自知又闖了禍，也不敢再看陰沉著臉的皇帝，悄悄往亭外退去。
凌貴人早被嚇得一愣一愣的，這回才反應過來，跪了安，領著一幫婢女退去。
「喂！等等我！」王心影抱過一個婢女手中的小箱子，追了出去。
目視著她們走遠，榮王爺總算松了口氣，再這麼下去，不僅程樂樂蹲牢，王心影也不見得能平安出宮。
現如今，他最怕的就是帶她進宮了，說不好會鬧出點什麼事來。
皇帝用竹簽挑了如意糕，送進嘴里嚼著，眼底含著笑意，看不出是怒是喜。忽然沖昱王爺道︰「三弟，你似乎認識程樂樂。」
昱王爺一怵，望了他一眼垂眸道︰「不認識。」
「可她見過你。」
「臣弟不記得有這回事。」昱王爺依然冷淡。從不做夢的他，最近總會夢見一個場景，漆黑的雷雨天，一個女孩救了他，那個女孩的模樣很模糊，很怪異，但她臉上的裝扮卻一直印在他的腦海中。
而剛剛，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