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感知被神鼎的法則麻痹了。」陳羽魂絲穿透每一個人的體內,一番探查之後,神色陡變,語出驚人道︰「你們的肉身,都在萎縮,神魂也在衰弱。」
「怎麼會這樣?」大家臉色慘白,卻對自己的身體一無所知。
「還氣丹。」陳羽眸子一動,突然想起臨行前,姜肅離交給他的還氣丹,立即恍然大悟,連忙取出數十枚靈丹,每人一顆發了下去。
「大家快吞下還氣丹,此丹中所含有的空氣,能夠讓你們三日內無礙。」陳羽沉聲道。
然後他施展《神凰嫁接術》,改天換地,變成一名陌生青年模樣,出了小荒鼎。
一出小荒鼎,陳羽便立即魂絲凝線,掃射出去,覆蓋在一些低境界的修士身上。然後,暗頌真言秘術,潛入他們體內。
「果然,他們的肉身都在枯萎,神魂衰弱,連陽神都受到了影響,被壓制在體內,無法遁出。但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渾然無知,個個真氣護體,防備著他人。卻不知,他們的意識被神鼎影響,所有的護體,其實是在燃燒生機。」陳羽神色一變,一晃而入,朝那些即將殞命的弟子飛去。
「砰!」陳羽一掌劈暈一名弟子,緊接著身形連動,一連劈暈了三十余人。
「誰?是誰在興風作浪!」數道恐懼聲響起。
陳羽毫不理會,身形一閃,到了穆天侯身前,魂絲傳音道︰「穆前輩,我是陳羽,香雁在神雷鎮魔鐘中有危險,趕快讓我進去。」
穆天侯顏色陡變,但陳羽已經等不及了,心神與神雷鎮魔鐘相連,身形一遁,瞬間進入鐘中。
進入鼎內,陳羽瞬間劈出一掌,把穆香雁擊暈。
「你怎麼可以隨便進入神雷鎮魔鐘內?」穆天候臉色大變,卻看見陳羽劈向穆香雁,不由驚呼道︰「別傷雁兒。」
陳羽劈暈穆香雁,立即從懷中取出一枚還氣丹,送入穆香雁口中,然後真言一震,把穆香雁從暈厥中震醒過來。
「穆兄,不要運轉真氣,我剛才給你服了一枚靈丹,三日內可保你無性命之憂。」陳羽傳音道。
「是陳兄你——」穆香雁驚呼一聲。
但陳羽瞬間便出了神雷鎮魔鐘,並給穆天侯傳音,說明了情況。
「陳小兄弟,穆天侯錯怪你了。」
陳羽搖搖頭道︰「無妨,救人要緊,等過了這一劫,再細細跟您解釋為何能自由出入神鐘的事。」
陳羽知道時間緊迫,施展身法,瞬間便到了甄如幻身前。
「是你?」甄如幻看到陳羽,知道他施展了神凰嫁接術,神色微動道。
「趕快把這枚靈丹服下,並給聖母娘娘一顆。」
救完甄如幻,陳羽並沒有松懈,魂絲覆蓋過去,立即鎖定了一位女子。他再次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已到了柳素素面前。
柳素素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紫緣神殿,卻被隨後趕來的南荒嚴君卿以及趙行雲等人擾亂了進程,為了性命安全,不得不退回殿中,以至于也被卷入進來。
看到陌生青年出現在面前,柳素素眸子光澤一閃,隨即陰暗下來。
「我說過,我會殺了你的。」柳素素心靈感應,瞬間認出陳羽。
陳羽取出還氣丹道︰「我隨時恭候。不過,得先活下來再說。服下此丹,並停止運轉真氣,可以給你續命三天。」
「我不會服的。」柳素素冷冰冰道。
「難道要像那些被我打暈在地的人一樣?」陳羽盯著柳素素,沉聲道︰「你剛才應該看到我施展身法了,我並沒有收到神鼎的控制。要麼乖乖服下靈丹,要麼,我就強行把你打暈,再給你服下靈丹。」
柳素素眸子一冷,掃了陳羽一眼,然後瞬間躲過還氣丹,一口吞下。與此同時,也按照陳羽的叮囑,卸去一身真氣。
「好了,丹藥我吃了,真氣也卸了,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柳素素冷冷道。
陳羽也不廢話,轉身就消失在原地,留下一臉驚愕的柳素素。
「靈妙兒,雖然你三番五次想殺我,可我答應過閣主,要好好待你。服下吧,這是保命靈丹。」陳羽也不廢話,直接把靈丹遞了過去。
靈妙兒目瞪口呆看著眼前陌生男子,半響才神色復雜盯著陳羽,眸中霧氣纏繞,咬著嘴唇道︰「我不要,我不要你的施舍。」
陳羽搖了搖頭,一聲密語攻擊,直接震蕩靈妙兒的神魂,然後捏開她的嘴,把還氣丹送了進去。
「我知道你想殺我,先把命留著吧。真氣護體會燃燒身體本源,你最好卸掉一身真氣。」陳羽留下一句話,轉身踏步離去。
做完這一切後,陳羽終于松了一口氣。
陳羽掃了眼鼎中的修道者們,剛才這會功夫,除了暈厥的數十人外,無一人殞命。陳羽知道,是時候說出真相了。
事實擺在眼前,相信沒人不會相信他的話。
最重要的是,陳羽根本不在乎他們信不信。除了自己最親密的人,他根本不在乎他人的死活。
殺一人殺千萬都是殺,救一人救千萬人也是救,自己殺過人,也救過人,問心無愧。而且,還氣丹有限得很,他就算想救,也救不了所有的人。
「各位,想必大家都注意到了,剛才這會功夫,無一人傷亡。」陳羽長嘯一聲,魂念通達,施展小雄辯術,梵梵之音響徹神鼎。
一番前因後果說完後,陳羽掃了在場修道者們,沉聲道︰「至于信不信,就全在你們,我言盡于此,多余的話不想再說。」
陳羽身形一動,原地消失,再次隱入小荒鼎中。
神鼎之中,死一般寂靜。幾個呼吸後,陳羽想看到的場面並沒出現。一場殺戮,在神鼎中拉開了序幕。
「原來是空氣在作怪,殺了宿命秘境七盤以下的弟子,留下足夠的空氣。」前一刻還有如聖人的馮老魔立即原形畢露,露出凶殘本性。
「殺人、度人,一念之間。」陳羽陷入沉思。
陳羽臉上顯露出痛苦神色,看著鼎中血腥殺戮,靈魂備受煎熬。這場殺戮,因他而起。
世間一切皆有因果,他種下了因,于是接下了果。雖然他心懷善意,但事與願違。
「為什麼會這樣?」陳羽在鼎中痛苦掙扎著,突然,他長嘯一聲,破鼎而出,大手一抓,瞬間把一名正在野蠻攻擊的宗主抓入手中。
「轟!」陳羽大手一揮,這名魔宗宗主瞬間被陳羽砸飛出去,撞擊在鼎壁之上。
「都給我住手!」陳羽長嘯一聲,精神力延伸出去,輻射到每一個人身上。
所有人神魂一震,停止了殺戮,看向陳羽。
陳羽大手一揮,一團真氣籠罩在身上。緊接著,在霧氣中,他施展神凰嫁接術,改天換地,再次恢復了陳羽的面貌。
「馮老魔,我是陳羽,你能把我怎樣?」陳羽身如長龍,奔襲而至,一手抓住馮老魔,攝在空中,怒吼一聲道︰「在這鼎中,我就是王!誰敢再添殺戮,就休怪我無情。」
所有人都震驚看著陳羽,小心翼翼退縮回去。
馮老魔被陳羽攝在空中,冷笑一聲道︰「無知螻蟻,老夫就算被你抓住,你又能把我如何?老夫乃天道巔峰,與你之間的懸殊,不可以道計。」
「夠了!」陳羽怒吼一聲,一手扔出馮老魔,神色冰冷道︰「螻蟻螻蟻,你口口聲聲稱我螻蟻,我陳羽今日就立下宏願,不破天道,永世沉淪。」
「砰!」陳羽肉身轟然震動,然後便見神鼎之中霞光滔天,激射而下,朝陳超席卷而來。
一座神魂宮虛影從陳羽頭頂投影下來,但見陳超的靈魂瞬間沖破桎梏,晉升到宿命秘境第七盤。緊接著,泥丸宮中,真氣本源直接漫過六盤刻線,涌入七盤之中。
「轟、轟、轟!」陳羽的神魂宮與泥丸宮的疆域瞬間暴增數倍,無邊無域。
「宿命秘境第七盤!」一陣驚呼,馮老魔站起身來,眸子陰冷打量著陳羽,冷冷道︰「想不到短短數年,你的境界竟從當年亙古秘境二盤暴增到如今宿命境七盤。」
馮老魔頓了頓,接著道︰「你剛才發下宏願,心靈震蕩,感受到了你的誓言,看來你以後還真有可能勘破天道秘境。既然這樣,老夫就只能把你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馮老魔一聲怒吼,一柄帶著血絲的降魔杵從他體內吐出。
瞬間,浩瀚而磅礡的靈氣從降魔杵上跌宕而出,彌漫了整個大鼎。
馮老魔嘴角溢出一股血跡,顯然是召喚此降魔杵時受了內傷。
此杵一出,整個大鼎一片寂靜。
半響之後,有道驚呼聲從鼎內傳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淨空杵,淨空魔宗的傳承仙器!」
「什麼?是淨空杵?傳聞當年地藏王發下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這淨空杵,便是地藏王窮其一生祭煉的絕世法寶,能誅殺一切邪魔。想不到竟然重見天日。」
淨空杵,本為誅魔法寶,卻最終落入魔宗之手。地藏王畢生宏願,終究是夢幻泡影。
但,從未有人否定過淨空杵的神威。傳聞此杵在遠古被打落凡間,也是仙界聖物之一。
它,真正的品階,就像「驚」字劍陣中的十八把劍一樣,神秘莫測。
「不錯,這就是淨空杵!乃地藏王親鑄法寶。」馮老魔凝視著陳羽道︰「紫緣仙君雖然厲害,但也無法限制地藏王留下的法器。陳羽小畜生,準備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