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一副清高的模樣,還不是等著楚少天呢嗎?我勸你還是早死了心的好!」話落,田思思滿眼都是一種折磨他人的痛快。
「你的楚少天啊永遠不會來了!你就等著死吧!死吧!去死吧!」田思思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竟然面部的表情也猙獰起來。
空氣中惡毒的話語還在回蕩。
本閉目養神的夏無雙在听到田思思的某句後,緩緩睜開了燦若星辰的美眸,不由望向田思思,若有所思。
看到夏無雙的反應,田思思笑的更為得意猖狂,「各界媒體不是都在說楚少天要和你訂婚嗎?」她的雙手緊攥住鐵門上半部分的鐵柱,臉緩緩貼近,讓夏無雙更真切的看清楚了她的嘴臉,「還不是一個八卦流傳?一個空話!人家楚少天早就有了個美籍未婚妻了,恰巧這個美籍的未婚妻昨天剛到S市,說不定楚少天現在……」
她估計將聲音拖長,仿佛搞得很神秘一般,又猛地提高分貝,「就在那個女人的床上顛龍倒鳳……還管你夏無雙的死活?啊?!哈哈哈哈——」
夏無雙微微皺下眉。
只見田思思雙眼瞪大如銅鈴,仿佛隨時都會調出來一般,她狠狠地咬牙啐道︰「你就在這兒等死吧!我看你怎麼活的出去!哈哈哈……」隨後大笑離去。
幾近巔峰的笑容越來越遠,卻始終消散不去。
本來就光線昏暗的收監所,在田思思這麼一折騰下顯出幾分駭異。
夏無雙重新躺會床榻上,左手搭在右手無名指上那個戒指,輕輕旋轉。
雖然她對田思思的瘋言瘋語並沒有放在心上,只因她覺得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沒什麼可信程度,可……心底隱隱感覺有什麼對方不對勁兒。
她認為田思思盡管看起來不是很正常,像是瘋了一般,可她還不至于到了為了打壓羞辱她而說些根本不存在、猶如三歲孩童一般的謊話的程度。
然……話其中的關鍵是什麼呢?
夏無雙望著灰蒙蒙,毫無生氣可言的房頂,陷入沉思。
原來以為楚少天會第一個出現在收監室,可萬萬沒想到第一個出現在她眼前的竟然是田思思,還亂七八糟說了一些足以令普通女人胡思亂想的胡言亂語。
無論任何一個人,對她說楚少天對她不忠,她是絕對不信。就算親眼看到了楚少天和另外一個女人赤身**在床上,她都不會信。
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推移,任憑夏無雙絞盡腦汁也不想出個所以然,因而心情不免沉重。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夏無雙向看守人員提出相見外面的人,哪想看守人員的回答卻是因為此次事件為刑事案件,涉及人命,上級不允許,所以無法應她的要求,何況之前她已經主動提出見過了律師多次。
夏無雙靜靜地看著完全公式化的看守警衛沒有一絲逗留,快步地離開,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她也只是平靜地回到床榻,繼續望著屋頂。
現在就是所謂的……世態炎涼吧?
她冷冷一笑,時隔四年,這個詞再一次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上一次,是因為她的身後沒有強大富有的夏家,沒有夏時集團董事長最寵愛的二千金的光圈……這一次呢?是因為……
「 ! ——」
冰冷的開鎖聲伴隨充滿擔憂的男聲響起,將夏無雙的思緒打斷。
「小雙!」
是蕭凡。
夏無雙坐起身,向鐵門打開後走進來的蕭凡,眸子不由轉而望向那個幾分鐘之前才剛剛見過的看守警衛,冷笑道︰「不是說我是重犯嗎?不是說是刑事案件嗎?不是說不允許嗎?這又是演哪一出?還是說覺得良心過不去又來當好人同情我來了?」
「你!」看守警衛沒想到夏無雙會連挖苦帶諷刺的對他,臉色不免青一陣白一直,可有想不到什麼話去反駁夏無雙,只得對夏無雙又指又瞪。
蕭凡也在片刻對夏無雙的反應後微微驚訝後,對著看守警衛道︰「你先出去,這沒你什麼事了。一個男人和女人計較什麼,何況你還是個警察。」隨後拍了拍警衛的肩膀,「這次的事情也多謝你們了,回頭兄弟們一起好好聚聚。」
畢竟蕭凡曾經是這些警衛員的頂頭上司,而且蕭凡還給了他台階下,他也就順理成章憋住了心氣,對著蕭凡一笑,「好啊。那現在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有事情盡管說,我在外面給你們放風。」盡管是兄弟相稱,但他態度隱約還是透著下級對上級的恭敬。
「砰—— !」門被上鎖了,收監室內只剩下夏無雙和蕭凡兩人。
夏無雙收回看向鐵門的目光,輕輕一哼。
身處于此境地,心情多少是有怨氣與憤怒的,接二連三發生的糟糕事情讓夏無雙嫉妒需要一個出氣筒,可憐這個今天當值的看守警衛了,其實換誰來都是一樣的結果,她也並不是針對他這個人。
「小雙,對不起。我又沒能保護好你。」蕭凡剛毅的臉頰掛起濃濃的自責,深邃鷹眸的線條也柔滑了幾分,只因眸中的身影是她夏無雙。
「蕭凡,這里根本就沒你什麼事。不要說對不起,不管是曾經還在現在,都不需要。」
夏無雙凝眸望向眼前這個少女時期的初戀,乃至青梅竹馬,胸口的跳動也沒有以前的那種起伏,「何況我能住在這樣干淨安靜的單人房,還是你出的面吧?」雖然是疑問,但字里行間還透著一種確定。
「小雙,我現在也只能做這些小事了。」
蕭凡忽然皺起眉宇,「我在半年前已經轉業了,所以局里的事情現在的我也無權在干涉。只能通過以前打下的人緣關系,為你打點些瑣碎的事情。」
「蕭凡,你為我做的我都知道,我也誠心實意的感謝你。」夏無雙平靜地注視著他,「說真的,你以為做的夠多了。你這個人我還不了解嗎?你現在一味的想要救我,可若是讓你去做違反規定的事情,去了解案件的具體細節,對我有理無理的證據,或許你那些曾經的下屬為你了做一切都會心甘情願。」
「可讓軍警世家出身的你拋下原則你是萬萬做不到的,但你又不得不的想要幫我……」她的每一字都是發自內心,「蕭凡,我也不想讓你為難。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蕭凡的身體微微一僵,他的心像被什麼被狠狠一撞。
在來看夏無雙之前,他已經準備了許多話與夏無雙要說,可現在話被卡在喉嚨,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蕭凡,你就直說吧。這場官司律師有多大的機會能打贏。」夏無雙深呼吸了一口氣,定眸直視那雙隱約透著浩然正氣的鷹眸,「就說最好的情況。」
恢復正常的蕭凡眉宇皺得更緊了,斜飛入鬢的劍眉看起來更加濃重幽黑,半餉,只見他搖了搖頭,「很難,除非再開庭之前找到其他對你絕對有利的證據。」
「那天你從女更衣室出來後,並沒有其他人在進入過更衣室,可半個小時後,等清潔員進入的時候卻發現田悅已經斷了氣,擋在血泊中。田悅的致命傷就是心口受到鋒利堅硬物刺痛而,導致當場斃命,這個鋒利硬物也在留下的草坪中找到,是一把軍刀。」
「而後法醫鑒定田悅的死亡時間,證實在你離開前後的一個小時內。軍刀上的血跡也證實了就是田悅的,田悅的傷口與軍刀刃也完全吻合,刀把……刀把上還有你的指紋……小雙,情況對你十分不利。」
「雖然體育大內監控攝像頭隨處可有,但惟獨兩個地方,更衣室和洗手間,所以在你離開後、清潔員來之前的半個小時內發生了什麼,沒有視頻錄像查證,所以只有更具現有的證據推算。且因為那屬于高級更衣室,所以在平時很少被征用。我是看是小雙你,才將那房間給你們用的……小雙,說到底是我害了你,我……」蕭凡的雙拳不知何時已經緊緊攥起。
夏無雙蹙眉,面露沉重。人證物證俱全,想推翻難于上天。
依照田悅的死來看,要麼,她就是殺人凶手;要麼,就是有人在背後進行了有預謀的精密策劃,才會有如今天衣無縫的死局。
她搖了搖頭,「用心之人要害無心之人,自然防不勝防,就算沒有這次體育館的事情,定然還有別人在另外一件事情上引發。」
蕭凡猛地抓住夏無雙的時雙手捧在他的胸膛,「小雙,你放心,不管這些證據對你多麼不利,我都相信你!也請你相信我,我蕭凡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護你無事!小雙,不要擔心,我現在就去再找其他的證據,找不到其他的證據,我就尋其他的辦法!」鷹眸中滿是堅定。
陷入沉思的夏無雙只是似乎听到蕭凡說到什麼‘相信、證據、辦法……’幾個詞,依然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恍惚的點了點頭。
待她回過神來,蕭凡已經打開鐵門急匆匆離開。
正在看守警衛準備再次將門鎖上時,另一個看守警衛匆匆跑來,交代了句,「等下再鎖,又來人。」轉身便走,嘴里還低喃著,「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規定就根本就不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