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蘇湖的解釋,月兒像是看稀有動物般,眼中露出各種復雜之色。
蘇家是名滿江南的富商之家,蘇老爺除正室外,亦納有幾房妾室。雖說在外人眼中,幾房妾室相敬如賓、情如姐妹,蘇老爺亦成為尋常百姓男子羨慕的對象。
但是身為官宦之家丫鬟的月兒清楚明白,舉凡侯門望族,又哪有妾室是不暗斗的。
可看大少夫人溢滿天真爛漫的璀璨明眸,確實不像是在家斗的環境中長大,難不成蘇老爺治家有房,真的鎮住幾房妾室,讓女兒健康快樂成長不成?
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就算大少爺那般叱 黑白兩道、玩弄朝野于股長中的青年才俊都不能鎮住婉娘她們的明爭暗斗,區區一個蘇家老爺竟有那般神通。
然常言道,虎父無犬女,按理,大少夫人不應該是膽小懦弱怕事之人,難不成是表面裝無辜,實則心府極深?
「月兒,月兒,你在想什麼?」
伸手在月兒的眼前晃了晃,蘇湖用婉轉動人的嗓音喚道。
「奴婢該死。」
回神的月兒慌忙跪在蘇湖面前,低頭請罪道。
「月兒,你怎麼了?干嘛無緣無故跪下啊?」
蘇湖伸出雙手攙扶月兒的同時,覺得自己腦子又不夠用了。
她現在才總算真正懂了,為什麼小姐老說她頭腦簡單,原來她真的不懂得揣測人的心思、看人臉色,無意中又把月兒給嚇到了。
「奴婢之前大膽,還請大少夫人見諒。」
任由蘇湖將自己扶起,月兒戰戰兢兢道。
想不到她小心謹慎十數載,居然那麼輕易就栽在了大少夫人偽裝出來的無辜中。
「月兒,你說的話,我怎麼都不明白啊?你能不能說的清楚一點啊?」
蘇湖清秀的小臉上一片茫然,滿頭霧水道。
天啊!她真的感覺自己就像白痴。不行,在小姐回來之前,她一定要努力變得聰明一些,否則當真露出馬腳來,豈不是自尋死路。
「大少夫人,總之請你不要再為難奴婢了。」
「好,我不為難你。」
回想自己犯錯求饒時,大小姐饒恕她時的模樣,蘇湖正色道。
「多謝大少夫人。」
月兒不著痕跡的松了口氣,感激道。
人只要集中精力關注某件事或者人時,就算再微小的變化,也能察覺一二,蘇湖明顯的看到了月兒的釋然,內心為自己做了個正確舉動決定的同時,淺笑道︰
「那月兒,若是別無他事,我們是否現在可去柳雲閣了?」
「是!大少夫人。」
內心將蘇湖定義成心府深沉之人的月兒,不敢再擅自主張,恭恭敬敬答應道,說罷走在蘇湖前頭引路。
柳雲閣,分內外兩院。
外院小巧別致,一泓清泉,一架秋千,分外引人注目;內院則是樓閣,純紅色的木樓,有種獨立世外的悠閑愜意之感。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