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砂再次回到香閣之中時,意外地發現陌思羽並沒有在房內,她靈光一閃,轉身向閣樓跑去。
長廊的紅漆圓柱旁,一位紫衣女子,神情慌亂地搖著頭自語︰「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姑娘,你怎麼跑出來了,害得我尋了你好半晌。」朱砂在見到陌思羽的那一瞬間,心才著了地,她擰出一抹笑意,來到了陌思羽的身前。
剛要伸手去扶她,陌思羽如驚弓之鳥一般,向後退去,「你別過來,別過來啊!我,我,我對,我是基督徒,我有天父護著,你們這些妖媚是傷不了我的。對,傷不了我。」
「姑娘,你還好嗎?我還是去請郎中來瞧瞧吧。」朱砂一臉的擔擾,看著陌思羽那可怖的神情,並不像是假裝,她開始有些同情眼前這個被人丟進湖里的女子。
「什麼郎中!我看,你們這里明明就是‘妖窩’!」陌思羽大腦混亂著,不自覺地大聲喊話道。
而此刻,她的話被樓下的眾人,听得半字不差,大家紛紛起身,怒視著她。
「我說,這位姑娘,看你這瘋瘋顛顛的樣子,是不是在這陌上國里缺少大爺的滋潤才變得胡言亂語啦?」一個身著棗紅色錦衣,腰系四顆紅寶石間帶,嘴邊有顆黑痣的男人,醉眼迷蒙地教訓道。
「陌上國?」那人說的話,最終就只剩下這三個字,深深地落進了陌思羽的耳朵里,她不停地重復著。
「我說金二娘,金二娘!」那帶著黑痣的男人似乎真地瞧上了陌思羽,他揚聲喚著這家霓紅樓的老鴇子。
「哎呀,我在這里呢,在這里。御史大人,不知您有何吩咐啊?」金二娘彎起一雙桃花媚眼,眉開眼笑地一步一搖地走了過來,將一只細女敕的手撫在那帶痣男人的胸前。
「這姑娘,是你這新來的吧?今兒,我要了。」那人目魚一樣的雙眼,地睨向二樓的梯口處,帶著穢意的笑說。
「喲,御史大人,這可使不得。」金二娘,用另一只手上的紅色絲帕輕撫著御史大人的臉一晃而過。
「怎麼就使不得?你是要銀子?開個價吧!」御史大人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大人有所不知,這位姑娘啊,還未開苞,我們得按規矩,選個吉日,爭花球啊。」金二娘桃眼一挑,那可不是見錢眼天就能了事的。
在陌上國的都城里,可是沒有人不知道她金二娘的手腕。
于是,那御史大人只好沒興地說︰「那選好日子,先派人通報我一聲。」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我這霓紅樓啊,還全靠您御史大人照看著呢。來,我敬您三杯。」說著,金二娘舉起酒杯,倒了三杯女兒紅下肚。
她抬眼看看樓上的人,朱砂已經將沒了三魂七魄的陌思羽帶回走了。
「朱砂,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陌思羽,在朱砂的攙扶下,終于回到了香閣之中。
「姑娘,這里是霓紅樓。」
朱砂,將陌思羽扶到床邊,轉身來到紅木圓桌前,倒了杯水,送了過去。
「可我知道的霓紅,不是這樣子的。那里是個頂級的娛樂會所,到處充滿著金錢的味道。可這里……」
「姑娘,我想你可能是受了不小的驚嚇,我們主子在湖邊救下你的時候,你還一息尚存。雖然,不知姑娘經歷了什麼樣坎坷的命運,可如今也都過去了。」
「湖邊?可,我是被一輛路虎給撞了。」
「路虎?!」朱砂更加吃驚地望著眼前有著傾國之貌的女子,心疼地搖了搖頭,「姑娘,你可能是累了,先休息一下,可能……會好些。」
朱砂本想說「可能會正常些」,但話到嘴邊,又生生吞了下去。因為她記得主子說過的話︰「她是位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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