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清楚後柳紅衣長長松了口氣,輕輕拍著狂跳不止的心。從水里冒上來的那張臉不是別人,正是她要等的龐統。想來龐統也是心細,為了不被人發現居然從水里潛過來的。
龐統告訴她他願意助她一臂之力,不過條件是她必須將他娘龐氏也一同帶出去,不然就到監官那里告發她,柳紅衣無法只得答應他的條件。
她望著龐統重新潛下水去留下的波紋發呆,看來自己還是女敕了些,居然沒有留一手。傻到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不熟悉的人,讓他有機會抓住自己的小辮子,看來以後一定要小心些了。
柳紅衣回到屋里油燈也沒敢點,輕手輕腳走回自己睡的床鋪邊。她們住的是一大間房子,幾人的床都是連在一起的。其他人都睡下了,只有柳氏听到腳步聲後從床上坐起打亮火折子對上柳紅衣有些慌亂的眸子。
「怎麼了?」柳氏打著手勢問。柳紅衣走上前附耳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她簡單的說一遍,柳氏听完也面露難色。外面有巡邏的人,她們兩個走都夠危險的了,在加上個豈不是更危險?不過事已至此也無其他辦法好想,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龐氏從旁邊床上翻身起來,面帶歉意的看著柳紅衣,柳紅衣嘆了口氣默許了她的同行。
柳紅衣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就算沒有這次的逃跑計劃,她也只要再過三天便能離開這里,根本不需要去冒這個險。要知道逃跑被抓住可是要處死的,她突然有些猶豫了。
感覺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柳紅衣抬頭對上柳氏那雙微紅的眼楮,心里徹底放下留下來繼續等的念頭。柳氏已經五十歲了,在普遍衰老很快的古代,她這個年齡完全可以歸到老年人群里去了。說句不好听的話,她也沒有多少年可以活了,在她最後的歲月里不應該留在這虛度光陰,而該與老伴過完最後的時光。
柳氏告訴柳紅衣,當年的她為了兒子放棄與老伴生活在一起,如今五年過去了,兒子死了,老伴是她唯一的念想。柳紅衣覺得她應該幫她,五年,她還有幾個五年好等。
等待是人生最浪費時間的事情,等待也會未知的。所以在有可能將它變成現實的情況下請不要辜負了它的可能。
三更的梆子敲響後柳紅衣對二人打了個手勢,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慎重的點了點頭。她們現在要做的是避過一刻鐘巡邏一次的五人巡邏隊。
柳紅衣之前有畫地圖給她們大致講解問天谷的地形,三面環水一面靠山,北面靠山不用說是條死路。而環水的東南西雖說有三面卻也只有一個出口,因為東西兩面的水是從南面入口引過來的,它們的邊緣也都是高山峭壁基本算是死路,所以出口只有南面一個。
她們要走的路線是從屋門口到水邊,大概有百丈的路程,然後從水邊到南邊出口的距離大概是三百丈光景。也就是說她們要走的路就是一百丈左右的旱地以及三百丈左右的水域才能到達南邊進谷的道路。
三百丈的水域對于幾住在水邊好幾年的婦人來說雖有些牽強但也不至于過不去。而對柳紅衣來說卻很難,因為她是個實打實的旱鴨子。水域兩岸本來是有船,但現在她們是逃跑當然不能明目張膽的劃船,唯一能做的便是游過去。
她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龐統的身上,等過了水域到旱路上後危險的地區算是過了四分之一。後面的路雖長,不過不至于那麼恐怖。
路程安排好了,還有一處比較難。巡邏的隊伍是從她們住的前一排房子出發,經過瞭望塔然後到訓練場的邊緣轉回來,這中間的距離大概是三十丈。也就是說她們必須在巡邏對走完三十丈的時間內走完一百丈,不然就會被返回的巡邏隊發現。
三十丈對一百丈她們的速度要快巡邏隊三倍還多,這確實有些冒險。
三人走到門口剛好巡邏隊從前面屋內出來,柳紅衣對二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做好準備快走。巡邏隊向右拐時她們三人直線一路狂奔而去。柳紅衣的速度與二人相比明顯要快些,不過看她表情卻是很痛苦。她為了跑路時不發出聲音讓二人把鞋子都月兌了只穿著襪子踩在坑坑窪窪的路上。
「嘶」柳紅衣倒吸一口涼氣,腳下一塊凸起的石塊正正被她踩在腳心,咯的腳生疼叫也不能叫只得忍著。回頭看後面二人時發現她們除了喘的比較厲害似乎沒有自己這麼痛苦,目光落在二人腳上時嘴角微微抽搐。她們腳上裹了厚厚一層東西,跑起路來既沒有聲響,看姿勢還很享受心里暗暗叫苦。這倆人也太不友善了,居然不提醒自己柳紅衣責怪道。
三個身影在夜色里狂奔,柳紅衣面上表情變化不斷。一會張嘴嘴巴,一會眯縫著眼楮,一會撇嘴。人類所能做出的表情幾乎都在她臉上呈現一遍,可憐她的腳不知道被劃了多少口子,跑一步痛一步,真的是一步一個紅腳印。
從柳紅衣這個位置能看到巡邏隊快到瞭望塔了,而它們才跑了不到三十丈,這樣下去可不行。如果等他們返回看到有人逃跑,到時候七百九十九個人一齊追趕他們可不是好玩的。
「快,速度在快些。」柳紅衣催促道。柳氏與旁氏互相攙扶著往前跑,柳紅衣原地踏步等她們。
十五丈,十四丈,近了,柳紅衣心頭提到了嗓子眼。轉頭去看身後二人她們離自己有兩丈的距離,而巡邏隊幾乎要道訓練場了。
「快,快些。」柳紅衣壓低聲音吼道。
柳氏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拉著龐氏,跑的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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