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凌盈滿心歡喜的抱著兔子雖然不大明白老者話語的意思,但還是用力的點著頭︰「我會的。」
「你還想要什麼?」老者話鋒一轉問道。
商凌盈低著頭,垂下眼簾看著懷里安靜的兔子好一會才道︰「我想要父王的江山。」
眼前八歲孩童的話語並未引起老者過多的驚訝,他只是捋著胡子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
「老爺爺連你也覺得我不如大哥嗎?」
老者搖頭卻不語。
「老爺爺我想保護母妃,她總是受大哥母後和其他娘娘們的欺凌。如果我做了皇帝我母妃就不會在受欺負了。」商凌盈說的很認真,很堅定,好像誰也不能阻止他一樣。不過很快他便如霜的茄子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
老者笑而不語。
「老爺爺你知道嗎?按照祖宗立下的規矩,燕國的太子是立長不立幼。」商凌盈如大人般嘆了口氣接著道︰「如果我真的要當皇帝就是犯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四大罪狀了。」
「哦?哪四大罪狀。」老者有些驚訝的問。
「不忠于國家,不孝與父皇,不仁與大哥哥,不義與手足情義。」
「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老者掩蓋不住臉上的驚愕之色。
「是我母妃,我母妃說我要做忠孝仁義之人,斷不可為了一己之私毀亂朝綱。」商凌盈看著老者虔誠的問︰「我想我母妃不再受罪,我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嗎?」
「你覺得懷里的小兔子還好嗎?」老者答非所問的說。
商凌盈一愣隨即點頭道︰「很好,我明白了老爺爺,謝謝你提醒!」
老者搖頭︰「我什麼都沒說。」
在殘陽的最後一抹光亮下商凌盈跟著老者走出了幽谷,至此商凌盈再無見到那老者。那老者唯一留給他的只有一課放在錦囊里的卦象,老者告訴他只有在他下定決心要做皇帝時才能打開來看。
商凌盈打開錦囊是在兩年後的一個春天,那日她母妃像往常一樣給他做了他最愛吃的杏仁餅,因張皇後詔傳讓他母妃同去春游後就在沒回來了。直到第二天傍晚他見到的竟是一具早已冰涼浮腫的尸體。
錦囊打開後他就開始拼命尋找錦囊內所說的人,然而那日他遇見陸衣蘭時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她還神似他心中的那個人。
「你們都下去吧,我有些乏了。」商凌盈對二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都退下。
藍暖玉跟陸鴻鵠對望一眼,陸鴻鵠微微點了點兩人離去。
空蕩蕩的房子又剩下他一人,風從窗縫隙涌進來吹在臉上涼涼的,窗外依舊是大雨滂沱。一道閃電在天邊劃過片刻發出轟隆隆的炸響。屋內紅燭左右搖擺似滅非滅讓人心也跟著不安。
采薇閣
陸衣蘭依著花雕木床遲遲未睡去,四更的梆子已敲過,屋外除了雨打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外並無她所畏懼的腳步聲傳來。
一炷香前有人來報說,北魏第一殺手樓明月已安然離去,而她派去劫殺樓明月的殺手竟被另一隊黑衣蒙面人擊殺,只留下個從死人堆里爬出幾乎喪命的人。那人來報完信後便身亡了。
陸衣蘭雪白的小手緊緊抓著床上錦被一角,她是害怕了。有人告訴她商凌盈已經開始注意她的舉動。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只是他的冷血她是見識過的,只要對他不利的,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放過。
陸衣蘭睜著眼躺在床上一夜未眠,直到雨後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內。
「雪衣」陸衣蘭換了聲外屋的人,她聲音嘶啞難听,連自己都被嚇一跳。
身著白裙綠衣的雪衣聞聲而來︰「娘娘,我去給您倒杯水來潤潤嗓子。」
「先別」陸衣蘭突然伸手抓住雪衣的胳膊︰「昨晚府里有出什麼事嗎?」
「沒,沒有。」雪衣被一向沉穩的陸衣蘭如此動作嚇壞了,在她眼里她的主子一直都是位笑里藏刀,綿里藏針的主,何時把自己驚慌失措的一幕露出給別人看過。
「去打听打听看昨晚府內發生過什麼事情。」陸衣蘭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抽回手理了理衣服又變回那個驕傲無比的蘭妃娘娘。
雪衣揉著酸痛的脖子走出采薇閣,她記得昨晚為了守夜不困倦可是喝了好幾杯濃茶,結果還是睡著了。醒來時天邊已泛魚肚白,她小心翼翼挪到陸衣蘭床邊發現她並未睡去,而是睜著滿眼血絲的眼楮。
同樣一宿沒睡的還有柳紅衣,她大病未愈加上熬了一宿,嗓子腫的連話也說不出了。蒹葭蒼蒼來給她洗漱時她竟昏了過去。
柳紅衣醒過來時屋內空無一人,只听得門外有低語之聲。其中一人雖是壓著嗓門柳紅衣依舊听得出聲音的主人是誰,不過說的內容她就不知道了。
說話間突然另一人提高聲線︰「二哥,你要提早防範于未然,不然等太子先出手可就大事不妙了。」柳紅衣聚精會神的等著听下文,門外的聲音戛然而止,好一會兒都沒了聲音。
剛才她斷斷續續听到幾個詞,什麼防範于未然,什麼太子,還有什麼大事不妙。
柳紅衣躺在床上滴溜溜的轉著黑白分明的雙眼,莫不是,柳紅衣心里掀起一陣驚濤駭浪,莫不是要逆反?生長在皇家的人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的,想當初玄武門之變不也是這麼來的?
良久門外再次響起說話聲音︰「秦羽你先回去,這事情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如果此刻柳紅衣能看到商凌盈的表情定會驚訝不已,那種溺愛的眼神任誰都想不到會出現在一張冷漠無情的臉上。
「那,二哥我先走了,帶我問嫂子安!」商秦羽咧嘴笑笑遞給商凌盈一個天真的笑容。
片刻柳紅衣就再听不到任何聲響,商凌盈似乎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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