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衣在床上捶胸頓足把床拍打的咚咚直響,面皮薄的不敢把腦袋伸出來。
過了好一會她听外面沒了動靜,才小心翼翼撥開被子偷偷往外看,眼楮對上的是一張無限放大的面容,兩人的鼻尖幾乎低在一起,商凌盈的皮膚白淨光滑讓人忍不住想蹭幾下。
「我,我沒,事,包子,不,不吃了。」柳紅衣全身一軟有些結巴的說。這個冷若冰霜的人突然轉了性子,讓柳紅衣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這就好像一個面癱了很久的人突然露出個笑臉,讓人說不出的詭異。
「沒事就好。」商凌盈露眉角一挑,伸手托起柳紅衣的下巴道︰「那就多睡會,想來昨晚你也疲憊了今兒好好補補覺,剛夏總管來說父皇要我進宮議事,我先走了。」
商凌盈又模了模她的臉才笑盈盈的離去,等他走了好久柳紅衣才從無限震驚中緩過神來,她伸手模了模剛被商凌盈模過的地方一臉漠然,他這是在唱哪出?諸葛亮吊孝嗎?
她是愛商凌盈的,不管是以前的他還是如今的他,她完全可以確定她是愛他的。沒有原因沒有理由的再一次中毒,沒入骨髓,無藥可解。
這個世上就是有這麼一種人,屢教不改,好了傷疤忘了疼,命中注定愛上便是一生的痴纏。
柳紅衣起床時看著床單上一朵嬌艷的花發呆,腦子里閃過一抹紅色身影,那個說願以一己之力護她周全,願與她同生共死的人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那個在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願以死護她周全的人現在如何了?他以為自己死了,一定很傷心吧!
她傻傻的笑著喃喃自語︰「對不起樓明月」她聲音有些酸楚︰「如果沒有他,我願與你同生共死。只是有了他,我心里再放不下別人了。」他說天涯共明月,他叫樓明月。
蒼蒼端來藥時柳紅衣剛整理好衣服,她望著銅鏡里臉色蒼白的人,比先前端莊了不少卻隱了之前的浮躁,人似乎也比以前胖一些,素手抹上臉有肉肉的感覺。
右臉蠍子狀胎記依舊讓她不敢直視,她不知道一切的一切會走向何處,更不知道以後等待她的又會是怎麼樣的命運,而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已經是他的人了。無論以後會怎樣,這都是她擺月兌不了的命運。她相信他說得到做得到,不然他怎會狠心讓她嘗盡十二斷腸草的滋味。
十二斷腸草是以十二天為周期的毒藥,每隔十二天肝腸如寸寸斷裂般疼痛,生不如死。
這種毒藥是在柳紅衣與商凌盈合伙炸死騙走樓明月的那她晚服下的。
那晚他以梁有意楚牧谷二人性命相要挾,你若服下它你弟弟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與我無干,你若不願意我也不逼你,他二人無論海角天涯我一定讓他們生不如死。
這不是相逼卻比相逼更讓人毛骨悚然。
他說,此毒無解。
他說,你自己思量。
他說,他們二人的生死由你決定。
柳紅衣拳頭握得緊緊地,她強壓住內心欲涌而出的悲怒,牙齒幾乎咬碎。他說的好听,什麼叫二人生死由自己決定?她真的有決定二人生死的權利嗎?真是好笑。
她面部的表情如何逃得過精明如商凌盈。他說,此藥雖為毒藥但我不會讓你喪命,我會每隔十二天給你一次解藥,它只是用來警示你改如何。
那晚他依舊沒有告訴柳紅衣留她在身邊的用意,他煞費苦心到底為何?這對于柳紅衣來說依舊是個謎。
柳紅衣毅然決然的服下商凌盈手心里躺著的十二顆綠豆大小的藥丸,是陰謀也好是陷阱也罷,如今她別無選擇。
其實還有一句是柳紅衣沒有听到的,商凌盈離開紅蕭苑眼神淒迷的回頭望一眼道︰「今生你注定是要恨我的了。」
「娘娘你的藥」蒼蒼立在柳紅衣身後輕聲道。蒼蒼是個十分乖巧的丫頭,平日里話不多,卻句句入心田。
柳紅衣嘴角微扯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白皙縴瘦的雙手端過泛黃的湯藥,是苦澀,是淒涼,更多的是冷漠。這碗藥打破了她僅存的幻想,他不愛她,不愛,沒有一點愛。
柳紅衣冷笑著頭一揚把整碗泛著苦味的藥一飲而盡,那種決絕讓站在一旁的蒼蒼心生不忍。
那碗是涼藥,蒼蒼端進來的第一瞬間她就猜到了,加上蒼蒼剛才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她更加確定。她之所以義無反顧的喝下,是因為對他們之間微不足道的情愫已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他若愛她何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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