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長安街上人潮依然不減,夕陽西下將大地染成絢麗的金色,行走間人們影子被拉的老長跟著主人一步一晃動。
長安主街上一對中年夫婦並肩走著,婦人著藏青色衣裙,臉被一塊與衣服同色的粗布圍起。她旁邊的男子穿一身灰撲撲的舊衣下巴處有一顆又黑又大的痣,乍一看夫婦倆沒什麼與眾不同的與大多數行走間的人無二。
青衣婦人伸出素白縴瘦的手扯了扯一旁丈夫的衣袖︰「這里是哪兒?」
灰衣男子把食指放在薄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清了清嗓子發出粗啞的聲音低聲道︰「這里是長安的主街東街。」他們二人不是別人正是柳紅衣與小雙裝扮的。
小雙是紅衣男子的名字,他告訴柳紅衣他叫小雙。在柳紅衣看來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叫什麼都一樣,知道是誰就好了,也沒有刻意去追問他。
柳紅衣站定四處張望著。
「怎麼了。」見柳紅衣停了下來一旁的小雙也止步不前。
「沒什麼。」柳紅衣壓了壓聲音輕聲道,說話間她目光落到不遠處一家糕點的招牌上,那塊淡黃色的招牌上用黑色筆跡寫著張氏糕點幾個字。
她抬腳走過去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徘徊不前。屋內的小伙計招呼她見她不語以為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又見她衣著樸素索性不再理她去招呼其他客人。
「想吃什麼就進去買吧!」背後粗啞的聲音道。
柳紅衣低頭用腳尖在地上來回的劃著︰「想買,不過買了不知道該給誰吃。」她聲音中滿滿的都是酸楚之意,每個字都像是在陳醋里浸泡過一樣。
「恩,如果買了實在沒人吃的話,我吃好了。」
柳紅衣轉身看著他,然後松了口氣走近店內︰「老板給我半斤杏仁餅。」小伙計在招呼其他人,坐在貨櫃內側的老板笑容可掬應聲道︰「好 !」他麻利的給柳紅衣打包了半斤餅,錢是小雙付的,二人出了糕點房朝著風雅閣走去。
他們到那里的時候風雅閣已經被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兩人好不容易才擠到里面。風雅閣的門口有重兵把守看來來查案子的一定是個高官了,正想著她從門口看到個熟悉的背影慌忙躲藏到小雙的身後。
「怎麼了?」小雙轉過頭問卻被她死死扯住後襟,她搖頭不語。
柳紅衣看到的人是商凌盈的親衛藍暖玉,不用說藍暖玉幾乎寸步不離商凌盈,他能在這兒出現說明商凌盈也在這兒。
果然不出她所料,彼時商凌盈負手在一個身穿絳色官服的中年人陪同下從風雅閣內出來,他面色沉重眉頭緊皺似有些不悅。
那官員對他拱手道︰「二公子這案子還有些麻煩。」如果見過這位官員的人定會認出他就是長安京兆尹張謙張大人,他雖是京兆尹但在長安城內除了天子外他有權上審王孫貴族下審黎民百姓權利比王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得勞煩張大人費心,我府內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先回去了。」商凌盈面色雖不好看,但跟張謙說話時卻沒有一絲的不尊重,反而言語中多有敬重之意。
「送公子」張謙對商凌盈行禮道。圍觀的人都在猜想這個被張謙成為公子的人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堂堂京兆尹這麼客氣。
商凌盈離開時剛好路過柳紅衣的旁邊,他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柳紅衣一驚以為是被他認出來了慌亂中想跑手被一直溫潤的大手牢牢握住。抬頭對上小雙那雙清明的眼楮,他似乎在告訴她不用害怕。
原來路過就這麼簡單,他與她擦肩而過,她望著他被夕陽拉的老長的影子默然,金色的光照在他身上安靜祥和。她緊緊握著手里的杏仁餅,餅上的油漬被捏的黏在手上。他還是那麼的美好,集世間一切美好于一身,只不過遺憾的是,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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