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是一只披著溫柔外表迷惑人的禽獸。江山扶著自己酸痛無比的小腰爬下床時,心底暗暗月復誹。
外面天還沒亮,南子並不在屋內。她也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現下,是被渴醒的。
正倒了杯茶喝,隱約听見有人聲。不止一人,腳步不重,想來都是習武之人。
「東籬,我說你一個毒物帶著一小女娃兒干什麼?莫不是要養大了做老婆?」一輕佻調調的男音調笑著響起。
江山差點被嗆。東籬……
只听得那男聲又咕噥道,「我們水雲間真真都是怪人。令主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大費周章,換了我,女人罷了,哪有這麼多耐心~唉,我說東籬,你走那麼快做什麼~你還沒告訴我,你懷里這小女娃兒是哪家的孩子呢,生得如此可愛,我也去順一個來養著~」
「說你,你倒是走得更快了。深更半夜,你來這官驛到底是做什麼?」
清晰的腳步聲停了下來,另一個陌生男子冷淡的聲音響起,「怎麼,水淼,你竟不知令主住在這里?」
「令主……在這里?你這是要害死我啊!不過,」那人曖昧的一笑,「令主應該早已得到那丫頭了吧?」又有些鬼祟的道,「令主到底住哪一間房?」
腳步聲遠去,江山冷笑。因雲爍的死,他們從東邊搬到了西邊。沒想到這一席話會入了她的耳吧。
空氣中還殘留著南子身上的香氣,連帶她身上也沾染上了。南子,不,令主大人,她江山到底是什麼寶貝,值得他如此大費周章?
水淼這個名字她不陌生。赫赫有名的大盜。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戲。先讓人偷了她的錢,在來雪中送炭。
其實,何必呢。就他的姿色來說,如果只想和她共度一夜,她沒理由拒絕啊不是。
燭蠟燃盡,燭淚滴答。看著跳動明滅下去的火苗,她的眼中一片清湛。
唇角的笑自負又邪氣。她江山也不是那愛佔人便宜的人!!毫不猶豫找出從歐陽身上搜刮來的銀票擱在床頭,取墨留書︰美人酬勞,昨夜辛苦了。
想了想又抽了一張出來。自己也得吃飯嘛。
月黑風高夜,適合,跑路!!
伴君如伴虎啊,既然得到了,吃了抹嘴就溜什麼的,才是她的本色。
歐陽早已離開,雲爍這事他也得回去復命。眼下,到底帶不帶寶寶呢?如果不帶,毫不懷疑,很可能也會被殺。
南美人啊南美人,你真是小心眼兒啊,前身不就害得你散功麼?至于把她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都殺了嗎?
做賊一樣打開門,暗沉的夜,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一股子淺淺的香味迎面而來,頭頂清醇酥軟的嗓音輕輕響起,柔羽般,「山兒,這是要去哪兒?」
這絕對是她听過的世間最好听的聲音。
雖然從沒听過,但那熟悉的香味,想忽略都難。
南美人……你居然說話了……
「我,我,小解~~令主大人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