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是別指望了。江山溜了一圈,最後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往後山而去。
梅山本是個地杰人靈的地方,這後山不少珍禽異獸。對她來說,要抓只野雞不難。學著黃蓉的方法做了一回‘叫花雞’吃。吃完順便吹了吹風,這才帶著剩下的慢悠悠的往書院回返。
路過書院那九重塔時,下意識站住仰頭望了望。這地方,書院明令禁止不準私闖,乃禁地。給人的感覺的確也很神秘,而且,名字叫九重塔,卻只有八層??
搖搖頭,不在想。繼續往回走。穿過幾個梅花巷,卻听聞旁邊殿院有人咳嗽。隱隱約約的對話聲傳來。
「公子,這梅山氣候寒涼,芳香沁鼻,實在不合你的身子,還是早些離開吧。」
「無礙。我大約推算出,她在此有一劫。」
這聲音熟悉,不是玉仙月是誰?玉仙月住在這里。琴綰殿。這琴綰殿好像是離九重塔最近的一個殿吧?
大門虛掩著,江山卻沒推門進去,縱身一躍翻|牆而入。有內力可以使輕功的確方便不少。這殿和南子住那風嵐殿一樣清幽簡單。望了一圈見一房間薄綃冰白窗紙上映著跳躍的燭火和兩個人影。
「誰?!」屋里的小廝茯苓不愧是玉家人,在江山剛靠近窗戶時便呵斥出聲。
打開窗見到江山,詫異了一下。「江姑娘。這麼晚了,江姑娘怎在這里?」
玉仙月听到聲音披衣過來,「果真是姐姐。」
江山揮了揮手中的叫花雞,「呵呵,玉大人,學生給你帶了好吃的。」
這稱呼顯然玉仙月和茯苓都不習慣。等江山進了屋後。見她一副狗|腿諂媚樣子的圍繞在自家公子身邊,茯苓眉角抽了抽。更讓茯苓大跌眼楮的是自家公子竟然真的慢條斯理的撕了江山用樹葉隨意包裹來的所謂‘叫花雞’吃。
「怎麼樣?」
玉仙月乖巧的笑了下,「香,女敕,鮮。」
這玉仙月別說她還真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很隨意,很舒心。「以後我做了,都順路給你捎點來。」又沖他眨眼,「不過,你要保密喲。」
玉仙月噗嗤笑出來,「姐姐放心,仙月不說。」
再話說,除了玉仙月逗人喜歡外,好歹他也是書院的院士,又是八大家之一的玉家,打好關系是沒錯的。
回到宿舍,羽靈還沒回來。爬上床,美美的睡覺去也。日子就這樣悠哉而過,白天各種訓練讀書,晚上偶爾出去弄點野食吃,順便去玉仙月那里坐坐。
甚至,托叫花雞的福,江山人際關系空前的好了起來。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由于羽靈在一個宿舍,不可能每次都能避開。索性拉她做共謀,一起去後山抓野雞吃。有時候未免晚上出不去,也會多做幾只帶回來以備不時之需。只是香味太濃,漸漸的,有隔壁宿舍找來,自然又成了共犯。直到她們這個小院子的人都知道了一種叫‘叫花雞’的食物。但大家很有默契不給其他院子的人曉得,畢竟,人多嘴雜,何況,資源有限。
書院的日子其實單調無聊得很。大家閑時就說說八卦,誰和誰昨晚在梅花林里打野戰了啊,誰和誰在大樹後斷袖啊,誰和誰為爭誰誰大打出手啊。
據八卦所說,江月和金簪女在甲班作為唯一的兩個女子,地位自然不可小窺。兩人被班上的男學生眾星捧月,拉幫結伙,互看不順眼。明爭暗斗。各種不服輸。14967626
這金簪女有如此膽氣本事,來頭自然不小。甚至說她的待遇比所有學生都好。和書院的大人們一樣,她有**的院子。簡直是明目張膽的開小灶。
不過沒人好說什麼,這是皇帝的意思。只因這金簪女是夏禹國送過來求學的公主。這關系到兩國政治,差別待遇也不奇怪。
每每說到此處,江山都覺得好笑。一山不容二虎,難怪三姐和這金簪公主斗得水火不相容。也只有她這三姐,有這膽量老虎嘴上拔毛。
還有另一個信息,那便是南大人和芙殤助教竟是情人。看見芙殤助教常常去風嵐殿找南大人呢,真正是一雙璧人,相配得很!多叫人羨慕!!
滿了一個月,有月試。檢驗這一個月的成績。只是這檢驗有些不同,不是各自考核,而是甲乙丙三班打亂了對陣。優勝劣汰。就算你是甲班的,如果結果奇差就會被重新分到丙班來,反之,如果丙班突然出了個天才,則會被直接提到更好的甲板或者乙班去。堂食野抓豐。
人,誰也不想自己被分為三六九等的劣等。在說,素來就有彼此看不爽瞧不上的情況,丙班的人磨刀霍霍,干勁十足。
江山又一次見到了芙殤和南子,兩人一起走來,一百多個等待比試的學生眼無一例外的再一次看直了。
「啊啊~!!今天是南大人和芙殤助教主持比試啊!!!」江山身後已有女生在尖叫,一臉花痴。這人是她宿舍隔壁的隔壁的陳默。有個很安靜的名字,人卻鬧騰直白得很。
陳默兩眼發綠,來拉江山的衣裳,「江山,你快看看,南大人是不是在看我?不行了,我要暈了。」
江山抬頭,見南子的確看著這個方向,遇到她的目光,輕輕笑了一下。
「笑了!南大人對我笑了!!我暈了!!」陳默說暈就暈,一下倒在江山身上,江山無語的扶起她,沖南子狠狠瞪了一眼。
這個時候芙殤不著痕跡的走過來,擋住江山和南子的視線。冷淡道,「你們每個人都有編號,抽簽決定對手。每輪勝出的人再度抽簽。」
周遭早已搭起了各種擂台,琴棋書畫,武功兵器,都在比試範圍。文武各有一次機會。
江山抽中的先是文試,和甲班有名的風流才子軒揚。
軒揚是左相之子,背景厲害。又長得很是上得了台面。江山看到,好多女生羨慕嫉妒恨的表情。面對著軒揚坐下,被軒揚笑吟吟的注視著,她可沒多享受。
先是比琴。就算江山惡補了一下,勉強彈奏出來。這古琴看似只五弦,卻不好操縱得很,彈得實在勉強。
軒揚的琴聲卻是高山流水,激昂萬千。自然軒揚勝。
再來比棋。軒揚笑吟吟的輕松在落子越來越慢時慎重起來,不免重新審視起江山。「不愧是江家出來的,先前輸琴莫不是讓我不成?」
江山坦然,「讓?我們又不熟,我為何要讓你。我琴的確普通得上不了台面。」
軒揚狹長的鳳眸閃過興味。江月這妹妹,很是有趣啊。不免又多看了江山兩眼。
一局殺得難解難分,軒揚的棋藝那是梅滄出了名的,難逢對手。又是個棋痴,眼下,滿身的興致都被挑起,一時忘形,興奮得一下拍上江山的頭,「丫頭,厲害!」
因沒料到他突然出手,江山沒避開。心底卻是冒了一次冷汗。看來,自己的警覺心越發低了。要是這軒揚用了內力,還不拍碎她的天靈蓋?
本欲發難,見軒揚眼中興奮的色彩純粹只是棋逢對手的喜悅,忍了。只是軒揚時不時激動了就拍她一下,不是頭就是肩膀,手臂。這棋一時半會兒下不完,正要開口抗議,眼角的余光瞟到一抹淺綠衣角,一股淺淺香氣拂來。梅一般清魅優雅。
那人就站在自己側身後處,不用回頭,江山也知道是誰。
軒揚再一次興奮時,正欲拍江山,伸出的手被莫名一股輕柔卻不可抗拒的內力拂過,愣是停在了半空中。這一來注意到出手的人,吃驚道,「南大人?」
南子微點頭。「棋逢對手固然讓人欣喜,可她到底是女孩,你要克制些。」
如此淡然正經的話語,軒揚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南子是送入京的質子他是知道的。到底是丞相之子,處在政治權利中心,思維敏捷,第一反應便是,這南大人時刻注意著面前的江山!!這意味著什麼?10nlk。
不動聲色的掩下各種猜疑想法。恭敬道,「多謝南大人提點,學生謹記。」
南子並未多言,示意他們繼續。他卻不走,就站在江山身後,看他們下棋。雖不說話,軒揚和江山卻下得渾身不自在了。最後,軒揚落敗半子,輸給了江山。
軒揚人精似的,也不叫江山丫頭了。規規矩矩的抱拳,「學妹,棋,我輸了。」
接下來書和畫,兩人平分秋色。所以,總的來說,文試這一局,江山和軒揚打了平手。這是何等的爆炸性新聞!附近那些觀戰的把這個結果吆喝出去。那震驚是一片片。
區區丙班的廢物江山和甲班的天才軒揚打了平手!!
軒揚真心作楫行禮,「學妹好生厲害。以後再來找你下棋。」又對南子行禮道,「南大人,學生先告退。」
江山正要跟著軒揚溜走,听聞身後南子開口,「江山。」
她站住,卻沒回頭,「南大人,學生還有比試呢,不知何事?」
感覺南子走上前來,站在自己面前,江山不用看都知道周圍那些眼光刷刷的看向了自己。
南子伸手,本想模模她,終是改為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比試小心點。別傷了自己。」
其實他想說的不是這個,他想說,她為何整天躲著他?是他做錯了什麼?他一直在學,在學怎麼對一個人好,怎麼去喜歡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