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爺禍水妻 第十四章 不期而遇

作者 ︰ 童安格格

自江如畫和江山成親,已一月有余。(舒瞙苤璨兩軍依舊矗立不動。斷斷續續的大雪,掩埋了所有血色。如此靜,分外詭異。

江如畫和眾大將在商討軍情,等說完,眾人現在一旁旁听的江山竟然坐著睡著了。

這幾天,王妃越來越嗜睡,莫不是懷孕了?江山醒過來,見到滿屋子的人,她那些姐姐緊張的看著軍醫。

「王妃並無身孕。」軍醫斟酌開口。江家眾姐妹頗有幾分失望。

江山看了旁邊的江如畫一眼,竟然在他眼底也看到了那麼點失望的神色。

軍醫鄒著眉,似在思量。正欲開口,看到王爺的臉色,又住了住。只當著江山的面說可能是連續大雪導致體虛,他開個方子喝喝藥就好了。

江如畫和江大小姐不約而同的送軍醫出來。走遠了江如畫才開口,「麟先生,但說無妨。」

「王爺,下官在御醫院多年,也沒見過如此奇怪的脈象。依下官看,王妃五髒曾受過重創。本應活不過來的。但王妃吉人天相,應該吃了什麼極為珍貴的藥材,現在身體不但恢復如初,甚至比常人要好上許多。正是這樣下官才覺得奇怪。王妃怎麼看也不像生病。」心里卻想著,這樣的藥世上有麼?如果有,他作為醫者真是拿老命去換也願意啊!

「下官揣摩在三,不是病灶,這樣古怪倒像是蠱毒所致。」

「蠱毒?!」江大小姐見多識廣,知道這東西有多邪門可怕。

「老夫也是猜測。拿不準。」

軍醫退下後,江大小姐和江如畫都陷入了沉思。還是江大小姐打破了沉默,「王爺,如果真是蠱,你覺得,最有可能是誰做的?」

江如畫眸色轉冽。不管是誰,他都決不饒恕!「她不能留在這里耗時了。」

江大小姐也贊成。「要論巫蠱之術,南疆百夷族才是行家。不過自四年多前百夷族逢巨變後一直避世而居,不參與任何江湖事,也不見外人。五妹這事,不定和他們有關系。我決定親自帶她去南疆。」

兩人達成共識,江山第二天就被通知和江大小姐一起去南疆。江大小姐的理由是,有消息說,南疆那邊出現了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很有些像江無為。

江如畫和江家其他姐妹都留在了城里。畢竟,外面還有趙陽王的大軍虎視眈眈。

兩人一路走來,倒也沒遇到什麼麻煩。一路遇到的那些江湖人多神色惶惶。耳邊听到的議論都是水雲間到處造殺孽的事。現在傳得最新的一條消息就是水雲間血洗點蒼派。手段殘忍得無法形容,死去的人沒有幾個是全尸。

江大小姐和江山听到這個消息時,正在吃飯。那些人形容得太仔細,江山就把剛剛吃進去的東西吐了出來。

江大小姐知道江山不是這麼忍不住的人。一定是因為她中蠱所致。隨便岔開話題,「五妹,你說那個人會是爹爹嗎?」

江山用茶水漱了漱口。很是無奈。「大姐,他們說得太惡心了。」

江山平時不提南子,不提水雲間,現在江山已經是逍遙王的人。江大小姐一般也會避免提。江山主動提起,江大小姐故意避開反而不好。「五妹你應該听說過。水雲間殺人一向如此。這幾年沉寂,手段倒是半點沒變。」

隔壁桌的听見她們說水雲間這幾個字都趕緊跑了。就怕沾上這幾個字就沒命。

江山沒接下去,又把話題繞了回來。「大姐,說吧。我到底怎麼了?還能活多久?」

江大小姐只是稍稍頓了下,而後笑了。也是,她的五妹從來聰明敏銳。被她現也正常。所幸把軍醫的猜測說了。

巫蠱?她無極門的屬下也有擅長巫蠱之術的。這些天她因為要交代事情,也讓朱鶴把門中管事的頭目召集起來開了幾次會。善于巫蠱之術的那個女首領都沒現她身上的不同。看來,如果真的中了,只怕不是一般的。

抿了抿唇,「大姐,我們去南疆,只怕無濟于事。」

「山兒,放心吧。只要我們誠心以求,他們也不定就會見死不救。」

江山笑著搖了搖頭。「大姐,據我得到的消息,南疆百夷族只怕早就為荀陽王所用了。我們去,別送入虎口才好。」

江大小姐詫異。江山又說道,「幾個月前的衡陽瘟疫大姐應該知道。」

衡陽瘟疫查出來是老鼠污染了水源。江山曾經遇見歐陽,歐陽查一個大量兔子腦被挖的案子。當時這案子太過奇怪玄乎,就和南疆巫術聯系了起來。江山特地讓朱鶴叫人留意歐陽的一舉一動,跟著去調查。也是衡陽瘟疫那個時候,無極門中善巫蠱之術那個女首領根據調查消息做實驗成功。結果就是兔腦用一種南疆秘藥腌制後,吃了會產生無比口渴難耐的感覺,不管怎麼喝水都渴,直到被水撐死。

江山在衡陽城中最後幾天,已然明白這場瘟疫的真正目的所在。荀陽王先讓帶了病毒的老鼠吃腌了的兔子腦,老鼠口渴到處找水喝,水源污染,城中人生所謂的瘟疫。等到衡陽城眾人都絕望的時候,他在派舒燦來以身試藥。自然,解藥應該是早就準備好的。這樣一來,荀陽王造反,讓舒燦打頭陣,衡陽這個戰略要點就會拿得很輕松。

也果不其然。荀陽王去投奔趙陽王的時候,必須先過衡陽城,舒燦幾乎輕松的拿下了衡陽,失了這麼重要的屏障,這才有戰爭初期的所向披靡。

這個腌兔腦,就是南疆百夷族做出來的……

听完這些,江大小姐面色也嚴肅起來。百夷族是不能去了。斷沒有這個時候去冒險。萬一出了紕漏,她們兩個危險是其一,就怕受制于百夷族,要挾的卻是逍遙王的大軍。老百姓不懂太多事,在有心人士的刻意煽動下,現在也有半數的人支持趙陽王。沒有誰是誰非的說法,只有成王敗寇。逍遙王要是戰敗,不僅翌帝要死,就是她們江家,也是活不了的。

江山身上的蠱也不能耽擱,她是她最重要的妹妹之一!她作為大姐,不能讓江家任何一個人出事。想了想如今朝野江湖都亂得可以。江山和其中多少也有牽扯。江大小姐突然給江山想了一條新去處。

「山兒,這世上也不見得就一個百夷族懂巫蠱之術。你拿著這塊玉佩,去日月皇朝找一個人。」

江山接過玉佩,上好的溫玉,玉中似有活水流動,分外透明。絕對價值不菲的好玉。「找誰。」

「韓黛。」17FRY。

韓黛?她听說過那個韓黛?果然上次遇到那人是和江家有交情的。江山收起玉佩。只這個時候她不想離開大家。不怎麼想去。也不曉得為什麼,她現在關于死的恐懼,關于生的渴望,都沒有初來這時空那麼強烈了。「我不去。」

江大小姐早準備好了說詞。「山兒,你去不單是為了你身體。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據我所知,那韓黛的人脈網非常廣博。你見了他,求他幫忙尋尋爹爹的消息。」

江山心底嘆了口氣。算了。她就去吧。反正,她該安排的,都安排朱鶴了。朱鶴的能力她完全放心。她們都不想她留在梅滄戰場,莫不是怕她遇上南子?

南子現在哪有閑心注意她這個小人物。

決定了啟程,江大小姐詳細的交代了一遍。說的位置竟然就是上次那俊美男人所說的地方,月離城,傾君之時,韓黛。

江大小姐並不擔心江山的安危。她們出來只有那些個至親的人曉得。加之現在天氣寒冷,大雪天,都裹著大氂,戴著斗篷遮雪,不用刻意變裝也看不見臉鼻子。

兩人分別,江大小姐卻悄悄轉了方向,自己一個人往南疆百夷族而去。就算知道百夷族很危險,她也不能不去。她不能放過一點機會。江山完全不曉得自家大姐為了她只身去冒險了。

日月皇朝在東南方,越是離兩國邊城近,越是寒冷。

積雪有三尺來厚,踩在上面一腳一個雪窟弄。江山到不是覺得冷,而是在這樣的雪地里走,竟然都有昏昏欲睡的感覺。自從和江如畫成親來,她這個癥狀就開始,這幾天已經到了隨時都能睡著的地步。

好歹,眼見就要睡在雪地里時看見白晃晃的暮色中有一座被大雪覆蓋住的客棧。這里已屬于荒僻地帶,客棧不大,卻是人聲鼎沸。

敲門進去,屋子里燒了不少火爐,一堆堆的人圍著火爐在談天說地。地處兩國交界,可以八卦的消息遠比梅滄多。也有說到日月皇朝的。江山听了好笑,看來,不論哪里,這江湖紛爭都是少不了的。

店小二抱歉的說樓上客滿了,只能在大廳里。江山選了個角落縮進去,也不搭理眾人。听他們天南海北的吹,隱約听到人說海那邊有神仙居住,長生不老雲雲。

「听說了嗎,水雲間那魔頭要死了,他一死,我們的江湖就太平了。」說這話的人很想把這令人興奮的消息告訴別人,又生怕被多余的人听到,畢竟心底過于忌憚水雲間。想著這地方天高皇帝遠的。那水雲間的人斷然不會出現,又放心了些。

果然有人高興起來,「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你說大雪天的,他還跑去蒹葭城看風景。啥子都被大雪埋了,鳥影子都不見一個,也不曉得他看個什麼。在那冰天雪地里,一站站半天,就咳血了。咳得滿地都是。染得那雪紅胭脂一樣。」

「說得你親眼見過似的。你倒是說說,他生得什麼樣子?」

「那可了不得!他身高八尺,眼如銅鈴,滿身殺氣,丑陋凶惡無比,一只手臂就有你大腿那麼粗!」

不知為何,江山听到這里輕輕笑了。地獄餓鬼?有美如妖,氣如玉,魂如月的惡鬼?看來,恐懼也會把人神話。令主大人被丑化得真嚴重啊。

那人果然被嘲笑了。「以前你倒是可以這樣吹吹。現下有不少人見過那水雲間令主了。和你所說完全相反,別人都說武林第一美人在他面前一比,絕對會羞死。好看得很吶。」

立刻有人非常興趣的八卦,「他真那般好看?」

說話的人輕笑一聲,帶著鄙夷不屑。「好看是好看,不過是個連女人都玩不了的。你難道沒听說,他不舉?那不是和太監沒兩樣了~」

「怪不得呢。」接話的人一臉領悟。「說他被女人拋棄了。」

江山在想,這世上許多人總是這樣希望別人歹,見不得他人好。若有比自己好的,或者比自己出色的,便用盡一切惡毒去誹謗。從古自今,半點不曾改變。

世上有句話叫說曹操曹操到。先前那些低聲議論別人的人不過才換了口氣,客棧厚重的大門直挺挺的破碎,劍氣和著寒風呼嘯而過,眨眼間的事,地上多了幾具尸體,精準無比。

堂內昏黃的燈光照著,門外藍衣女子手中的劍早已回帩。美麗的臉冰似白雪。

大廳里其他烤火吹牛的人被這一變故驚得好些落下了凳子。有人哆哆嗦嗦的開口,「水……雲間……」

都知道水雲間殺人沒得章法。那些沒說別人壞話的都集體求起情來。「大姑姑,饒命啊!!」

江山不想跪,但不跪就鶴立雞群太突出了。她可不想被眼前的藍劍認出來。索性別人看不見她的臉,跪一下人也丟不到哪里去。這一跪,終究是比其他人晚了一步。

藍劍的目光看過來,她趕緊把頭低了些。藍劍顯然話都不願和這些人多說。出手,又有幾個人死于非命。地上的人恐慌得竟然不怕,或者是想跑,顫抖的腳挪不動步。江親商然王。

江山不想等死,也不想被藍劍認出來。悄悄的咬了一粒江七小姐平常糊弄人的藥丸,咬破,嘴角便流出假血來,身體抽搐了幾下,倒地‘死了’。

旁邊的人只以為她被活生生嚇死了。

「滾!」藍劍一聲吼,客棧里的人跑得比鬼追都快。地上的江山這個悔啊。早知道藍大劍侍只殺那些咬舌根的人,她裝個什麼死!

「掌櫃,兩間上房。」

縮在角落瑟瑟抖的掌櫃顫顫巍巍的爬出來,哪敢說滿了。點頭哈腰的讓小二去準備。

「主子。」

江山閉著眼楮看不見,听見藍劍這聲稱呼,真正覺得老天在玩弄自己。

有人進來,暗香浮動。

掌櫃的看著那雪衣男子,有些傻了。他不過一皺眉,掌櫃心咚咚跳得厲害。他不是被迷得跳厲害,是害怕。「地上的東西處理了。」

他看上去那麼的聖潔,純淨無暇。地上這些死人確實算是腌的髒東西了。藍劍給掌櫃的留了大錠銀子。兩人上樓後,掌櫃虛月兌一般跌坐在地上。半晌有氣無力的招招手,示意兩個伙計和自己一起處理四人。16605582

掌櫃也是見過風雨的人。就在後院敲開積雪挖了個大坑。把死去的人一個個仍在里面。江山這時候是想跑的。想到南子和藍劍剛上去不久,不安全。硬是忍著被埋在了坑里。好在掌櫃他們心里惦記著南子他們,尸體只用白雪匆匆掩埋了一下。

在死人堆里,不是什麼快樂的事。

江山呼吸不怎麼順暢了。約莫時間過了這麼久,現在也不早了,南子和藍劍差不多都睡著了這才‘詐尸’撥開蓋住自己的白雪。伸手攀住坑壁,正要爬出去,她看到一雙靴子。

白色的靴子,質地上乘。隱約有銀色暗線勾縷。肯定很貴。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雙靴子的主人,就在她面前,看她的眼神涼涼的。

涼得就像他那身寂寂的白衣。

又冷又寂寞。

涼得似染了血腥氣。

淒艷鬼魅。

寂靜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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