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一名修士喝著,警惕的看著那名朝他們走來的中年男子。
「這位道友,在下可否拜見一下你們帶隊的那位隊長?」中年男子拱手一禮,禮數周正,倒也沒有放肆的行為。只是心下卻有些疑惑,剛才一瞥,只有一白色身影最為顯眼,可那人卻極為年輕,而且修為也弱,其他的修為都要比那名白衣男子高,還有那六名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雖然一個個氣勢凜冽,綽絕不凡,卻又不太像是領隊之人。
那名修士瞥了他一眼,沉聲道︰「你等著。」說著,便往唐心所在的方向走去︰「主子,有名修士求見,可要一見?」
「不見。」她閉目養神,連眼楮也沒睜開的說著。
「是。」那名修士應了一聲,便走向那名中年男子所在的地方︰「閣下請回吧!我們主子不見。」
那中年男子一擰眉,目光看向了那名白衣男子,頓了一下,問︰「這位道友,不知你隊中,可有識得陣法之人?」見那修士警惕的看著他,他解釋道︰「是這樣的,前面林中似乎設有陣法,想要進森林就得先過了那個陣法,我們困于此處幾個時辰了,一直未能得進,因此我家公子才命我過來相詢,若是道友隊中有識得隊法之高人,可否帶我們一同進林?」
話說到這份上,其實已經是很禮下于人的了,只是,那名修士卻不賣帳,沉聲道︰「閣下請速速離去!莫在此逗留!」說著,便不再看他。
那中年修士見狀,只得轉身離開,往回走去。回到他們歇腳的地方,這才來到他主子的身後,道︰「公子,屬下沒有問到話。」他垂低著頭,不敢看他。
「對方是些什麼樣的人?」男子負手而立,目光看著前方。
「他們看起來不是佣兵,而且人數也少,只有二十六人,為首的是一名白衣公子,只是,那白衣公子的修為似乎並不高,而且在同行中還有不少是淬神期的修士。」
「哦?」听到這話,男子轉過身來,看向了不遠處,露出了一笑容來︰「既然如此,我倒要親自去拜會一下。」說著,便邁步往那邊走去,而那名中年男子則迅速的跟在他的身後。
走近,便看到了那二十來人各居一處的休息,也有幾個在樹上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他的目光很快的就被那白色的身影給吸引了,因為那人真的很是出色。他旁邊坐著的六名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有著不凡的氣質與容貌,可與那人一比,卻如同周邊的幾顆星星襯托著中間的明月,他靜靜的靠在那里,卻是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氣息,雖然對方的實力看起來只有淬神期,不過,他給他的感覺卻是此人絕非池中物,也許,他是壓下了他的修為的。
「在下慕容璣,因要進這魔獸森林尋一味救命良藥,只是此行中無人精通陣法之術,因此斗膽,想與公子結伴同行。」蘊含著靈力的聲音傳出,不用那修士通傳,便能清晰的傳到那樹下之人的耳中。
唐心睜開了眼楮,清眸一片平靜之色,看著那站在不遠處的錦衣男子,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男子身著紫色錦袍,腰系著四指寬的玉帶,容顏俊朗,目光如炬,眉宇間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儀,此時,正對上她的目光,坦蕩蕩的任由她打量著。
半響,唐心不緊不慢的開口,聲音透著一淡漠︰「閣下隊中既然無人精通陣法之術,趁現在速速離去不是正好?若不然,再出林去尋找精通陣法之人,才是上上之道,否則,進得了林,豈不困死林中?」
「公子有所不知,家父此時命懸一線,多耽擱一分,便多一分危險,在知道這里有陣法之時,在下已經讓人回去調一名精通陣法的修士過來,只是來回路程較遠,就是最快也得幾日之後。♀」說著,他朝他拱手彎下了腰,深深的一鞠躬︰「還請公子幫忙,他日若有需要慕容璣的地方,定當義不容辭。」
聞言,唐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輕彈衣袍,道︰「陸修,看看是何種陣法,破了。」
「是。」陸修當即往前走去,跟著過去的還有韋河。
「多謝公子。」慕容璣露出了一笑容,回頭吩咐道︰「讓人整裝過來,準備進林!」
「是。」中年男子恭敬的應了一聲,看了那前面的白衣公子一眼,這才迅速轉身離去,不多時,便帶著近百人過來,紫袍男子的身後。
唐心掃了那些人一眼,多數為佣兵,因此,隊伍很是整齊,其中只有幾個是穿著勁裝的,看樣子是那紫袍男子身邊的人。她淡淡的收回目光,落在前面,看著陸修在那里破陣,不多時,只听幾聲爆破聲傳來,前面的那樹林似乎微微變動了一下,與先前確實有著一些不同。
「主子,陣法已破,可以走了。」陸修回到她的身邊說著。
「嗯,走吧!」她說著,也沒理會那慕容璣一行人,便帶著自己的人往前走去。
慕容璣看著他們一行人走在前面,眸光微閃,這時,旁邊的中年男子壓低著聲音開口道︰「公子,他們很不簡單,那陣法復雜詭異,那名男子卻只用了短短不到半個柱香的時間便破解了。」
「莫要多言,走吧!」慕容璣沉聲說著,邁步往里面走去,跟在那二十幾人的身後,而後面的佣兵也連忙跟上。
往前面行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硬感覺周圍的氣息略有不同,耳邊除了風吹過樹葉和雜草搖動的聲音之外,似乎,還有著靈獸的低吼聲從深處傳來,唐心帶著眾人走了近一個時辰,回頭一看,見那後面的人還依舊跟著他們,不由的眉頭一皺,卻沒開口,依舊往前走著。
「嗚嗷……」
越發清晰的聲音傳來,耳邊一听,似乎能听見那雜亂的奔跑聲,眾人頓住了腳步,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應該是狼群。」韋河沉聲說著,凌厲的目光看向了前面的雜草叢,那里,半人高的雜草叢在涌動著,沙沙而響,像是有什麼正從那邊奔來一般。
唐心躍上了一棵大樹,看著那正從前面不遠處奔來的狼群,約莫四五十只,她眸光一閃,對底下眾人道︰「七階風狼,約四五十只,你們解決了。」
「是!」底下眾人沉聲一應,準備隨時進入戰斗。
而後面的慕容璣見狀,正想讓身後的佣兵幫忙,卻听那樹上的白衣公子冷冷的話語傳來︰「慕容公子,你們應該離開了。」唐心站在樹上,直視著他。
慕容璣一怔,繼而回過神來,拱手道︰「公子小心。」說著,便帶著眾人往另一方向掠去。他進這里面是為了尋藥而來,確實沒時間一直跟著他們,既然他不用他們幫忙,那他們便先行離去。
「嗚嗷……」
四五十匹灰色的風狼似一般風般的掠了出來,前腳飛撲而起,張開了狼嘴,露出了鋒利的狼牙朝他們咬去,速度之快就好像眾名修士若是反應稍慢半拍,便會落入狼口一般。
唐心在樹上看著,七階風狼,這本應該沒什麼戰斗力的七階風狼,卻是與她在飛仙界所遇到的不太一樣,單單體形便大了兩倍,每一匹風狼都近乎半人高,身形更是近兩米,來了這天界幾個月,還是第一回看見這邊的靈獸,在這天界這邊,他們大多稱靈獸為魔獸,因為它們凶殘而嗜血,而且也非常的強大,戰斗力驚人不容易收服,也正因為這樣,這邊的很多修士都很少契約靈獸,一個是太強大的收服不了,一個是太弱的不想契約。
她在高處看著,看著底下眾人與狼群的戰斗,因為風狼身形較大,就是一對一的對戰也顯得有幾分的吃力,更何況,眼下他們是一人將近對付兩頭風狼,有的動作慢了半拍,身上被風狼鋒利的爪子抓出了幾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她朝赤看去,一身玄衣的赤身上有著幾道傷口,此時正被一頭風狼撲倒在地,狼嘴一張就朝他的脖子處咬去,她眸光一閃,凝聚著靈力的手微動,手中的風刃卻沒擊出,而是在等,如果就這麼敗給了一頭七階風狼,那不得不說,她得重新考慮他們有沒那個資格留在她的身邊,有沒那個資格跟她一同進入魔獸森林。
而就在那千鈞一發之時,赤雙手扳住了風狼的嘴,手中的劍掉在一旁,他直接抬起頭張開嘴咬上了風狼的脖子,鮮血如泉水般涌出從他的嘴角垂落地面,原本拼著要咬上他的風狼慢慢的放棄了掙扎,生命力在流逝,直到最後,雙腳無力的一蹬,奄奄一息的趴在他的身上。
赤迅速的推開身上的風狼,撿起一旁的利劍迅速的一個轉身砍向了那撲上來的另一頭風狼,此時,胸前沾滿了狼血的他渾身散發著一股嗜血的狠厲,一劍揮出砍殺了一頭風狼的同時,一腳飛踹而出,將一頭又撲上來的風狼踹了開去,轉身的嗜血,透著一股狠勁。
見狀,她勾了勾唇角,看向了另一邊,歐陽修她雙手匯聚著靈力一拳擊飛了一頭風狼,身邊的聞人笑一記火球術飛襲而出,在那風狼身上炸出了一個洞,司空絕以周圍的木藤纏住風狼,沈從文則以水柱攻擊風狼,那射出的水柱形成了利刃射進風狼的身休,也是瞬間斃命,東方旭與易楠天兩人背後相抵,將自己的身後交給了對方,專心的攻擊著那前面以及左右的風狼,因為幾人的合作,他們幾人的實力雖比不上那十幾名煉神期的修士,身上卻是一點傷也沒有。
反觀著,其他的人戰斗力雖然很強,但身上卻多多少都掛了彩,陸修和千面郎君他們雖然說戰斗力比不上另外的十幾人,但也在這場戰斗中並沒有被傷到致命的地方。
林中嗜殺的氣息很重,濃郁的狼血透著一股腥味在林中彌漫而開,一具具的風狼尸體倒落在地面上,有的被攔腰砍斷,有的被砍掉了狼頭,有的身上被轟炸出燒焦的洞口,有的被利劍剌入狼月復流血而死,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風狼一匹匹的倒下,而那底下的二十幾人,微喘著氣站在那堆風狼的尸體當中,身上玄衣沾滿了血,經過這一場戰斗,他們有的已經弄得一身的狼狽,有的傷得很重,但唯一讓唐心覺得欣慰的便是,他們一個個都活著,都筆直的站著。
「第一場戰斗,雖然勝了,卻是慘勝。」
樹上的她,清冷的目光看著底下的眾人,將他們的狼狽,將他們身上的傷,看在眼里,只是此時的她已經斂起了眼底所有的情緒,剩下的只有冰冷,只有冷漠︰「你們誰能告訴我,為什麼二十幾個人,只有歐陽修他們幾人身上沒有傷?」
此時,听到她的話,眾人這才注意到,歐陽修他們六人的身上雖然有的濺了鮮血,但,身上一道傷口也沒有,比起他們的狼狽,他們整潔得不可思議!明明,他們的實力只是淬神期,為何卻在眾多風狼的攻擊下毫發無傷?
看著眾人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他們垂下了眼眸,她冷冷的開口︰「歐陽修,你告訴他們,你們怎麼做到的。」
歐陽修邁前一步,看了眾人一眼,沉聲道︰「一人力弱,兩人力強,我們相互配合,將背後交給身邊的兄弟,放心的擊殺前面的危險,不擔心背後有殺機。」因為,背後有他們信任的人守護著。
聞言,眾人心頭一震,猛的抬頭看向了他們六人,最後,一個個面帶愧色的垂低下了頭,他們的主子,用最現實的一場戰斗給他們上了一課,這一課,是他們從前都不曾去想過的,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他們心中一陣復雜,在剛才的戰斗中,他們每個人只顧著自己,因此要顧著四面的攻擊,可一個人就算反應再快,又怎麼可能顧得過來?
「謝主子教誨!」眾人回過神來,齊齊的抱拳一禮。
「把晶核挖出,將風狼的牙給我切下來!」她站在樹上,冷聲吩咐著。
「是!」眾人當即一應,雖然不解為何還要切下狼牙,但還是照做了。收好了晶核和狼牙的眾人跟著她轉移了地方,來到一處聞不到風狼血腥味的地方才停下將身上的傷口包扎。
唐心站在一旁看著,看著他們包扎好了傷口,這才帶著他們往里面走去。他們沒有休息的時間,這點傷,只要不死,他們就得繼續往里面冒險,而這一戰,只是第一戰,後面等待著他們的危險要比這一戰凶險萬分,如果他們無法適用,等著他們的就只有死亡!
幾日後的傍晚,他們一行人在林中行走,前面的韋河听到有水流的聲音,當即順著水聲尋去,發現了石縫處有一個小泉眼,正冒著清水,他連忙來到唐心的面前道︰「主子,前面有一處水源。」
「那就歇會吧!」她說著,朝那前面走去,歐陽修幾人跟在她的身後。
看到那泉水旁邊的小草有被踩壓過的痕跡,她頓下腳步,朝泉眼周圍看了看,見前面的韋河正彎下腰掬了一把水正準備喝,當即開口道︰「等等。」
韋河抬起頭來,問︰「主子,怎麼了?」
唐心沒有開口,而是走上前去在泉眼邊蹲下,掬了把水聞了聞。而身後的司空絕則看著周圍被壓的小草,道︰「這里應該不久前有人走過,周圍的草有被壓的痕跡,泉水在這里面可遇不可求,但也不能隨便喝。」
听到這話,韋河也听出來了問題所在了,當下看向唐心,見她掬了把水她後又拿出了一個瓶子,倒出一顆藥丸捏碎酒入那泉眼之中︰「這水確實被人下了藥,雖不是致命的藥,卻會讓人在短時間里失去意識。」
韋河心頭一震,在這凶險萬分的魔獸森林中短時間失去意識,隨時都有可能被竄出來的魔獸撕了,到底是什麼人這般歹毒?竟然在這水中下藥!
「現在可以喝了,水中的藥,我解了。」她站了起來,看了看周圍。
身後的眾人一听,這才松了口氣迅速上前,喝水的在上游,洗臉的在下游,又裝了一些水後,這才在旁邊坐下歇歇腳。
「韋河,你帶幾個人撿樹些樹枝回來,赤,還有司空絕你們幾人跟我來,其他的原地休息。」她說著,便邁步往前面走去。
被點名的幾人相視一眼,迅速的跟在她的身後而去。而剩下的人則在原地休息,不知道他們幾人是去干什麼,直到,听到不遠處的林中傳來了類似野豬般的慘叫聲時,才站了起來,本想去看看出什麼事了,可又想到她讓他們在這里等著,過了一會,便見那出去不久的幾人扛著幾頭野靈豬回來了。
「處理干淨架火堆上烤,今夜在這里休息,明天再起程。」她吩咐著,讓人將幾頭剛殺的野靈豬處理干淨,架在火堆上翻烤著,由于近來這些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此時看到烤肉一個個都覺得干勁十足,迅速的幫助,七手八腳的便將幾頭野靈豬架好翻烤,到最後唐心又拿出調味的料灑了上去,香味頓時彌漫而開,聞得眾人口咽口水。
夜色漸下,林中鳥蟲的鳴叫聲伴隨著二十幾人說說笑笑的聲音在夜色中傳開,因為要在這里休息,陸修在周圍設下了防護結界和簡單的防御陣法,這才放心的跟著眾人一起吃著烤肉。
「主子,我們進了這森林幾天了,而這里似乎也只還是外圍地界而已。」一名修士說著,一邊撕著烤肉大口大口的吃著。
「越往里面越危險,你們提高警惕,遇事不要大意。」她吃著烤肉,一邊喝著酒,這眾人中,也只有她敢在這里面喝著酒,而眾人也不敢多說一句,畢竟,她可是主子,再說,就以她那實力,就是獨自一人在這森林里面估計也不會出什麼事,自是不用為她擔心,相反的,他們則不同,他們要擔起守護的責任,她若真的喝多了,他們也能保護著她。
「嗚嗷……」
林中暗處有著一雙雙幽綠色的眼楮在盯著他們,那是狼群的眼楮,只是,那些狼群卻不敢靠近他們,除了周圍有結界和陣法之外,他們這里還有火焰,狼懼火,自然不敢靠近。
只是,狼是不敢靠近,正當他們吃得正歡時,黑夜中卻有著無數的火把靠近著他們這邊,隱隱的還能听到說話的聲音傳來,而且听那聲音,還似乎是沖著他們來的。
「團長,那香味就在前面傳來的,似乎還設了結界。」一名漢子的聲音說著。
「結界?破了就是了!」帶著傲漫的聲音傳來,坐在火堆邊的唐心眾人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去,就見不遠處那里手持火把的人正在破他們的結界。
「主子,我只設了簡單的防御結界,可能會被他們破了。」陸修開口說著,看著面前的她。
唐心掃了那些人一眼後,看向幾個火堆邊坐著的眾人,問︰「都吃好了沒?」
「吃好了。」眾人齊聲應著。
「嗯,把烤肉收進你們的空間。」她站了起來,看向了那破了結界正在破陣法的那些人,簡單的陣法,確實很容易就被他們給破解了,不多時,那一伙近百來人已經來到他們的面前。
「咦?竟然只有二十幾人?你們膽子不小啊!就這麼幾個人也敢進這魔獸森林來。」為首的那名滿臉胡須的漢子掃了唐心眾人一眼,在見到二十幾人大約的實力與修為後,眼底掠過一絲輕蔑,語氣也越發不客氣,他看向前面的唐心,道︰「小子,你們這里誰帶隊的?我們聞著肉香過來的,你們的烤肉呢?拿出來給我們填填肚子!」
那近乎命令的語氣,讓二十幾人不約而同的沉下了臉來,冷冷的盯著那為首的漢子,身上殺意頓現!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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