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這個時期潛入玄清宗,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目中無人。」成峰主低沉的聲音透著一股威嚴,看向他的目光帶著一絲復雜。
「哼!小小玄清宗,又豈擋得住我!」
那中年男子冷哼一聲,眉宇間盡是張狂攝人之勢,渾身的威壓甚至凌駕于玄清宗門主之上,而此時這里,除了成峰主之外,沒人知道這人是誰,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是一名強者,一名實力修為在玄清宗門主之主的強者!
「你來又是想做什麼?殺我?如果你想殺我,那一日就不會任由我離開了,莫非,就是特意來看看我死了沒?還是一直沉睡著?」成峰主看著他,再度問出聲。
「哈哈哈……」他仰頭大笑,笑聲驟然而止,目光帶著恨意的看著他︰「不!我會讓你活著,我要讓你活在痛苦中,活在自責中!讓你生不如死!」他仰頭大笑著,衣袍一拂,轉身便離開。
成峰主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眼底浮現一絲的無奈,一絲的疲倦,一絲的痛意,良久,萬般心緒,皆化成了一聲輕嘆,他轉身離開,往主峰他的洞府而去,回到洞府,他按下了一處開關,石床底下便出現了一個入口,進了里面,他關上了內側的開關,那處入口就像從沒出現過一般的合上,任誰也看不出那里有一個地下入口。
里面,是一道道的階梯,似乎沒有盡頭一般,光線微弱,如果不是每隔一段路牆上有夜明珠的話,里面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越是往里面走,靈氣越是充沛,直到,他來到最底下,那處光線耀眼的地方,耀眼,不是太陽光,而是牆上的夜明珠散發出來的光芒,這里,是主峰的地底下,也是一個除了成峰主之外,無人知道的一處充滿靈氣的秘境。
這里約有一個小院子那般大,四面的牆泛著一絲油亮的黑,帶著點點閃爍的亮光,有著一張石桌和幾張石椅,周圍種著的是一些不必見到陽光便可長出的靈花,而在這里面的正前方,有著一處冒著輕煙的小池,池面上透著絲絲寒氣,池邊的一處石頭滴著水珠落入池中,卻听不見水落池中的叮咚聲。
他似乎是怕驚到了什麼似的,放輕了腳步,慢慢的走近池邊,在那邊上坐下,伸出了手,輕輕的拂開池面上的薄煙,隨著那輕煙散開,他的手,輕輕的撫上了那冰面。
冰下,是一個穿著紫色衣裙的女人,約莫三十來歲的年紀,她的容顏只是一般,頂多只能算得上清秀,但那閉著的眉宇間卻散發著柔和的神采,哪怕是沉睡著,也給人一種安詳的感覺,她面上線條柔和,像是睡著了一般,只是,她早已經在多年前便沒了呼吸,她,只是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而已。
此時,看著那冰下沉睡著的女子,成峰主的眼中沒有了往日的威嚴,沒有了往日的古板與凌厲,有的,只是那深藏靈魂之處的深情,有的,只是那每夜夢回時的思念,有的,只是那想要遺忘的悲痛……
他靜靜的坐在旁邊,也不說話,只是那雙手掌輕輕的在冰上撫過,描繪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臉,那樣的愛惜,那樣的愛憐,那樣的不舍,那樣的留戀……
而此時,唐心來到主峰上,卻見不到她師尊在洞府中休息,不由的微怔,呢喃著︰「師尊的傷還沒好,怎麼沒在這里休息?」她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也沒看到人,便轉身離開,然而就在她轉身之時,敏銳的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當即回頭一看,卻什麼也沒見著,微皺了皺眉,便轉身離開。
而就在她離開後,一身影從樹後慢慢的走出,那人,正是先前與成峰主在林中的那名中年男子,此時,他看著唐心離去的身影,目光眯起,眼底有著一絲陰狠的光芒劃過,他瞥了那空無一人的洞府一眼,便尾隨著那白色的身影而去。
她覺得有人在跟著她,但這僅僅是憑著她女人的第六感,她感覺不到身後的氣息,但卻可以知道,那雙眼楮帶著陰狠,莫名其妙的陰狠與恨意。是什麼人?能跟在她的身後卻不被她發現的,這個人的修為應該是她到了這天界所遇到最強的一個了,只是,宗門中何時有了這樣的人?這一回幾個宗門的峰主她也打量過,並沒有特別厲害出色的,那麼,這個人應該就不是走正門進來的,難道是偷潛進宗門的?如果是偷潛進來的,這人又有什麼目的?怎麼會出現在她師尊的主峰上?
一個個的疑問從心底冒起,此時卻找不到答案。她甚至不知道那人是誰?又為什麼盯上了她?
「師妹。」
傅凌天的聲音傳來,她抬眸朝前看去,見一身黑色衣袍的他走了過來,也就在這時,她似乎感覺到身後一直跟著她的人沒再跟來了,又或者是說,躲了起來了。
「師兄,我在洞府中沒找師尊。」她開口說著,看著前面的傅凌天。
「也許師尊是出去走走,放心,師尊的傷還沒完全好,不會出主峰的,對了,門主讓我們過去一下。」
「好。」她應了一聲,與他一同往峰下走去,只是,走子幾步,卻是回頭看了一眼,依舊什麼也沒看到。
傅凌天與她一道走著,見她回頭,便問︰「怎麼了?」目光也順著後面看去,沒察覺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便收回了眼眸。
「沒有。」她搖了搖頭,神色自然的與他交談著,隨著兩人越走越遠,那隱藏在後面的人也隨著走了出來,他負手站在原地看著,好半響,這才邁步往另一處而去。
夜,悄然無聲的到來,唐心正走在回自己洞府的路上,還在想著今天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當時她跟著傅凌天離開後,那感覺便消失了,而後來也沒再出現,這讓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她自己太敏感了?
「沙沙……」
樹葉無風而動,空氣中的氣息也似乎在這一刻一變,她警惕的朝周圍看去,只見,不知何時,她的面前站著一名中年男子,她可以肯定,她沒見過眼前這人,她也可以肯定,眼前這人的修為甚至在門主之上,看到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攝人氣息和威壓時,她終于知道,為何她今天會有那樣的感覺,這個人的實力,確實是她至今見過最強的。
「你是何人?為什麼跟著我?」她冷聲問著,清冷的眸光直視著那人陰狠的目光,心下著實不明白,她何時惹上這樣的人了?她可以肯定,這個人絕對是潛進來的。
然,那中年男人只是目光陰狠的盯著她,抿著唇,卻不開口,下一刻,卻突然出手朝她襲去。唐心早有防備,此時見他攻擊她,迅速的出手迎上他的攻擊,只是一交手,她才知道對方的實力實在是強得太過份了,她與他,絕對差的不止兩個的級別!
「嘶!」
一個穴道被封住,那種詭異的手法讓她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痛得悶哼了一聲,身體幾乎是同一時間便無法動彈,而就在這一瞬間,一身的修為和靈氣也被他用詭異的手法給封住,甚至,連話也說不出來,對方手一提,抓住她的衣領就將她往外帶,而她卻連反抗都做不到,只能干瞪著一雙眼楮,怒視著那人。♀
辛堯身邊跟著幾名弟子,正打算打發他們回去,自己想要去找唐明月的,卻不見那無意間的一瞥,看到了一白色的身影被人擄走的一幕,那人速度極快,他甚至看不清對方的身影,但那被他提著的那人一身白色衣裙,明顯的是個女人,只是,是誰卻看不清,隱隱覺得那身形有些熟悉。
「你們回去,我出去一下。」他對那幾名弟子說著,便提氣追著那人而去。這一追他才知道對方實力之強,他用最快的速度仍只能遠遠的跟著,這讓他不禁皺起了眉,尤其是看到那人竟然帶著那女人出了宗門卻仍無人發現時,目光更是一眯,正打算厲喝出聲,但一眨眼,那兩身影卻是消失在夜色之中。
「該死!」他低咒一聲,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飛快的往回掠去,直奔唐明月的洞府︰「唐明月!」他在她的洞府找著,喊了幾聲,也沒見到人,自是知道,那剛才那名女子就是她了,只是,那人到底是誰?為何要擄走她?從她被人提著的那個模樣來看,她絕不是自願跟那人走的。
「你在這里做什麼?」傅凌天微皺著眉,看著那在他師妹洞府前的辛堯,臉上盡是冷洌的氣息。
辛堯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卻還是道︰「就在剛才,那女人被人擄走了。」好不容易看上的一個女人,可別被人殺了才好,他也著實沒想到,在這玄清宗里,竟然有人能來去自如,而且還是帶著一個人的時候,那個女人也不是吃素的,能將她擄走,而他又追不上的人,豈會是泛泛之輩?
傅凌天臉色驟然一變,大步上前來到唐心的洞府找了一圈,果然沒見到人,想到今天她的異樣,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可有看清是何人所為?」
「我只知道那人修為很高,身法極快,應該是個男的,穿著一身灰衣,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我追了出去,那人卻帶著那女人直接躍出了宗門外沒入夜色中,想追也追不到。」辛堯也陰寒著一張臉,任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本來,他還打算在這次宗門比試後將那個女人帶回去的,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心情更是陰鷙起來。
聞言,傅凌天抿著唇,轉身便走。身後的辛堯見狀,問︰「你去哪?」見他沒應,便迅速跟上。
大殿處,門主和幾位長老以及成峰主都在,听完了傅凌天的話後,幾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沉重,尤其是成峰主,眉頭更是緊擰著,臉色很是難看。一旁,傅凌天和辛堯坐著,看著他們,一時間也無語。
「辛師佷,你先回去吧!」半響,門主這才沉聲開口,示意辛堯先行離開。
見狀,辛堯便站了起來,道︰「好,如此,我便先回去了,不過,如果知道是她的下落,或者是知道是是誰擄走了她,還請門主告知一聲。」說著,這才轉身邁步離開。
「你們怎麼看這事?」門主的目光掠過幾人,沉聲問著。
「會不會是那丫頭的仇人?」大長老遲疑的說著。
「我想,我知道是誰。」好半響,成峰主這才開口,看向詫異的幾人,站了起來,道︰「我會把她救回來的。」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他所為,為什麼擄走她?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徒弟嗎?他帶走她,又想做什麼?
門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對幾位長老和傅凌天道︰「你們先下去吧!我跟成峰主談談。」
「是。」幾位長老和傅凌天站了起來,邁步往外走去。
「是將你打傷的那個人?」門主站了起來,負手邁著步伐慢慢的走近。
「嗯。」成峰主應了一聲,微低下頭,道︰「他今天才見過我,沒對我動手,卻是抓了我的弟子,估計是想報復我吧!」
「那丫頭也不是一般人,能將她抓住帶走,實力修為自是不會低,他能將你打傷,你也定然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你現在的修為只剩下一半。」
「是我連累了她,我一定會救回她的。」
「你知道他把那丫頭抓哪去了?」門主看向他問著。
成峰主斂下了眼眸,沉默著。他並不知道他所在的地方,想要找到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唉!去吧!你的傷也要多注意。」門主嘆了一聲,便邁步往外走去。
而成峰主則擰了擰拳頭,最後又放了開去,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呼出,這才邁著腳步往外走去。外面,傅凌天在等著,看見他出來,便迎了上去。
「師尊。」
「做好你的事情,其他的不用擔心。」成峰主看了他一眼,沉聲交待著︰「明日我會下山,尋到她,自會回來。」說著,便轉身往主峰而去。
而此時,另一邊,一處林中點著火堆,唐心渾身無法動彈的坐在地上,靠著身後的樹,而她的對面,坐著的則是那名中年男子,此時,他正盤膝在火堆旁閉目修煉著,似乎全當她不存在的一般,沒解開她身上的穴道,甚至連開口說話的穴道也沒解開。
見此,她緩了緩氣,壓下那股想要殺人的念頭,閉上了眼楮休息著。她的一身修為全被封住,而且對方手法詭異,她試了一下,都無法沖破那穴道,實力的懸殊讓她知道,此時就是反抗也是沒用的,倒不如看看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
這一夜,很快的便過去了,那人沒有跟她說一句話,直到,天亮時,才解開了她身上的一道穴道,讓她的身體可以動,但,靈力與修為卻被封住,而就在這時,他掐住了她的下巴,一顆丹藥塞進了她的嘴里,她甚至來不及反應,那顆丹藥便滑入喉嚨之中,他手一甩,她整個人便撞到了地面上。
看著那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的中年男子,看著他眼中的陰狠與寒意,她甚至還沒能坐起來,便感覺到臉上的骨骼似乎在變動著,痛得她冷汗直冒,嘴里張開痛哼著,然,她卻發不出聲音。
痛!好痛!
椎心剌骨的痛意讓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冷汗順著臉頰滴落,那種痛意根本無法想象,她的身體在抽搐著,緊緊的咬著的牙關根本無法讓她緩解一絲的痛疼,她感覺自己的臉痛得不像是自己的,因為那種劇痛,最後,她甚至整個人在抽搐中昏死了過去。
中年男子負手站在她的面前,冷眼看著她在地上抽搐著,看著她無聲的痛呼,看著她緊咬著牙關直到最後昏迷,看著她的臉,變成了一張丑陋得令人無法直視的面容,他的眼中出現了快意,出現了舒爽,他臉上的神情詭異而猙獰,好半響,他仰著頭瘋狂的大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
震耳欲聾的大笑聲夾帶著一股駭人的威壓,震得那周圍的樹葉紛紛散落地面,甚至,能感覺到土地也在那股威壓之下微微的晃動著,而因劇痛而昏迷的唐心,也在這股強大的威壓之下吐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也緩緩的蘇醒過來。
她的一身修為被封,哪怕有上古神獸的威壓在身,此時卻也用不上,沒有了一身修為的她,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在他的威壓之下,胸口血液翻滾著,直沖喉嚨,噴出一口鮮血後,那股強大的威壓還沒散去,她的嘴角又滲出了鮮血,臉色也越發的顯得蒼白,就在她幾乎要撐不住的昏迷時,那笑聲終于停了下來。
「如果他知道,他的愛徒落在我的手中成了這副鬼模樣,他會怎麼樣?呵呵,就那人的心性,一定會自責痛苦吧?」喃喃的低語一頓,他眯著眼,看向地面的她︰「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丑奴,乖乖的替你師尊還債,乖乖的听話,若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冰冷的話語充斥著殺氣與狠厲,讓人毫無不懷疑,他這話,絕不是威脅。
瘋子!
唐心恨恨的盯著她,吐出了口中的鮮血,撐著身體站了起來,然,就在她站起的那一刻,一道凌厲的氣流襲來,又將她整個人狠狠的甩了出去。
「砰!」
「噗!」
身體被甩出了幾米遠,重擊之下,嘴里又噴出了一口鮮血,胸口陣陣的揪疼讓她知道,她可是傷得不輕呢!
「換上!」那中年男子冷眼看著她一身的狼狽,從空間中拿出一件灰色的衣服丟在唐心的面前,嫌惡的掃了她一眼,便邁步走開。
她深吸了口氣,看著那在不遠處坐下閉目修煉的中年男子一眼,咬了咬牙,忍著胸口的劇痛從地上坐起來,拿起那件灰衣,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的走到一棵大樹後,將身上的白色衣裙換了下來,穿上了那件灰衣後,她的手模向了自己的臉,那入手不平的觸感讓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定是與之前有著天差地別,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丹藥,竟然能改變她臉上的骨骼,那個瘋子,實在是太詭異了。
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丹藥竟然連她的皮膚也變了一個顏色,如今這暗淡無光的暗沉色澤,絲毫看不出原來的膚色,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丹藥?能在改變她臉上骨骼的同時,連膚也一並改變了?那個瘋子,莫非還是一名煉丹師?
從樹後出來的她,換上了灰衣,容顏已變,又無法出聲,修為又被封,此時的她,估計就是傅凌天站在她的面前,也認不出她來,尤其是那封印在她身上的手法太過古怪,饒是她,竟也看不出那到底如何破解,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普通得不通再普通的人,當然,如果忽略她現在這張臉的話。
閉目修煉的中年男子睜開眼掃了她一眼,那陰狠的聲音透著冷意的傳來︰「落在我的手中,你是逃不掉的,收起你的小心思,如果膽敢逃走,我會讓你一輩子都無法再行走!跟我走!」說著,便往步往前走去。
唐心看著前面那人,那人眼底的陰狠與殺氣讓她知道,他絕不是只是威脅她而已,而是她若真的膽敢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他一定會廢了她的雙腳,深吸了口氣,她斂下了眼眸,強忍著胸口的痛意,邁步跟在他的身後。
不逃?怎麼可能!
但,她知道這個瘋子的厲害,就算是要逃,也得準備得萬無一失,她可不想真的逃走後,被他抓回去廢了雙腳。暫且就跟著他,看看他到底是一個什麼人,憑她鬼手天醫的本事,她就不信她會永遠受制于他!今日所受種種,她發誓,終有一日,一定會要他百倍奉還!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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