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修朝他們點了點頭,看向那站在不遠處的歐陽老爺子他們,眼底暗光劃過,走上前,對他們說道︰「你們走吧!這段時間不要浮面,等風聲過了再回去。」
「你……你要回風雨樓?」歐陽老爺子和歐陽家主看著他,目光復雜。
然而,歐陽修並沒有再回答他們的話,而是對跟著他來的眾名修士說了一聲,只見光芒一閃,他們用遁軸便離開了此處,消失無蹤,只剩下那還呆站著的歐陽家幾人。
「我們也快走吧!」歐陽老爺子心底暗嘆一聲,對著眾人說著,坐上馬車後,迅速離去。
與此同時,聞人笑他們幾人也將風雨樓六公子的身份告知了家中主事的人,他們的家人並不像歐陽修的家人那樣,在震驚過後就被欣喜所佔領,因為他們的子孫竟然是風雨樓中神秘的六公子之一,迅速配合他們轉移之後,他們也隨著離去,聞人笑他們也迅速趕往風雨樓備戰。
而在一處不知名的地方,宮殿之中的一處臥室,垂落在床兩邊的紗縵半遮著床上躺著一小身影,小小的人兒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干枯的像要裂開一般,她穿著白我的小里衣,靜靜的躺著,似沉睡著,又似昏迷著。
外面,白衣男子邁步走來,身後跟著一名老者,守在門口的兩名女子微微低頭,恭敬的行了一禮,在白衣男子揮手示意中靜靜的退了下去。白衣男子推開門走進去,來到里間,挑起了床上的紗帳,看著那躺在床上的小人兒,他在床邊坐下,對那候在一旁的老者說道︰「看一下如何。」
「是。」
老者恭敬的應了一聲,這才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將小女孩的手從被褥中拿出,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脈,半響,又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傷,這才道︰「主子,她因沒有靈氣護體,氣息很弱,身上的骨頭多處都是粉碎性的骨裂,屬下得研制出續骨活絡丹才能讓她受損的骨格恢復,不過,眼下還差一味藥,最快能煉制出來也得、也得三天之後,而這三天里她都不能亂動,否則碎裂的骨髓再移開,就算到時有續骨活絡丹也無法根治她的傷。」老者小心翼翼的將話說出來,感覺到主子渾身的氣息越發的冷,額頭間的冷汗也不禁滲出。
「差什麼藥去藥庫拿,盡快煉制出來。」白衣男子沉聲說著,掃了他一眼,又道︰「再給她開一些溫潤補氣的藥。」
「是,屬下告退。」那老者應了一聲,連忙退了出去。
待那老者離開後,白衣男子看著床上的雲笑,伸出了手,輕輕的貼在了她的胸口處,只見一股光芒從他手中彌漫而出,手掌微微下移,停落在她丹田處,只見,她丹田處也微微散發出一股柔和的光芒,正是那夜護住了她的那一股光芒,是由被她吞下的那塊琉璃玉髓散發出來的,此時,也不知因為什麼原因,竟被白衣男子掌心所涌動的光芒所吸,微微浮出了琉璃玉髓的溫潤光暈。
男子看到她丹田處浮現的那股光芒,唇角微微的一勾︰「也不知打哪來的小東西,竟然將琉璃玉髓吞入月復中。」他收回了手,雲笑身上的光暈也隨著散去,消失無蹤,他看向昏迷著的小人兒,眼底溢出一柔和︰「既然被本君所救,你以後可就是本君的了。」
一眨眼,匆匆三日已過,這三日中,雲笑不是沒醒來過,只是,因為她不能亂動,因此被白衣男子點住了昏穴,一直沉睡著,三天中,白衣男子找來了一些溫和又滋補的靈藥熬成湯,一勺子一勺子的喂著她喝,雖然,大部分都溢出來多,但多多少少也喂了一些下去。
這一日的清晨,老者一身髒亂匆匆的來到雲笑所住的房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平復下心情,這才對那里面的白衣男子道︰「主子,屬下帶著續骨活絡丹過來了。」
「進來吧!」
老者一听,連忙邁步走了進來,手中,拿著的一個精致的盒子,來到白衣男子的身邊,他雙手將盒子奉上︰「主子,這就是續骨活絡丹,里面有十二枚,一天三枚,四天之後,這小姑娘的傷應該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白衣男子接過,打開一看,里面是十二枚極品的丹藥,上面的丹紋清晰可見,絕對可以說是最為頂級的丹藥,一股藥香隨著盒子的打開而彌漫在這房中,白衣男子伸出兩指,捏起了一枚丹藥喂著雲笑服下,丹藥入口便順著喉嚨滑了下去,在體內漸漸的化開,修復著她碎裂的骨髓以及筋脈。
「嘶!啊……」
因為骨骼的修復,筋脈的重塑,那股巨大的疼痛讓被點住穴道昏迷中的雲笑都忍不住的痛醒了過來,額頭處滲出了冷汗,小臉上一片痛苦之色,慘白一片。
老者一驚,連忙道︰「主子,快按住她不要讓她亂動了,否則只怕……」他第一次煉制出這續骨洛絡丹,並不知在修復中會劇痛成什麼樣,原以為這小姑娘昏迷著應該不會太感覺到疼痛,卻不想,這股修復的疼痛竟讓她痛醒過來。
在老者開口的那一瞬,白衣男子已經上前按住了她,不讓她的身體有所移動,而原本還閉著眼楮的雲笑在慘叫一聲後,猛的睜開了眼楮,撞入眼底的就是那俊美的白衣男子,只是一瞬間的愣神,身體傳來的劇痛襲來,她再度倒抽了一口冷氣,尖叫了聲︰「嘶!好痛……」緊接著,眼前一黑,整個人又失去了意識。
「怎麼回事?」白衣男子皺著眉,看向老者。
老者擦了擦汗,上前道︰「回主子,骨骼重塑,修復筋脈會有一定的疼痛,而這只要今日服下三枚丹藥後,第二日再服,就不會再感覺到疼痛,反而能感覺到藥效所帶來的溫潤,所以,只要堅持過這一天,就好了。」
「下去吧!」
「是。」老者連忙應了一聲,恭敬的退了下去。
白衣男子讓人端了盆水進來,示意婢女退下,便解開了雲笑身上的白色小里衣,拿著帕子幫她擦了擦身,而後又幫拿出了一瓶藥在她身上漸好的傷口上,她身上的有多處傷口被尖銳的物體劃傷,臉上的傷不深,恢復得比較快,已經找不到受傷的痕跡,至于身上的傷也漸好,傷痕漸淡,再過一兩日也能消失不見。
兩個時辰後,雲笑醒了過來,看著眼前這陌生的地方,正想動個,卻不想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身上的傷不能動。」
一雙手按住了正要動的她。她一怔,听著聲音是從身邊傳來的,側頭一看,眨了眨眼楮︰「你是誰?」
「月無雙。」
半側著身子的男子一手托著頭,如絲的墨發垂落在他的胸前,那半敞開著的衣襟,露出了里面性感結實的胸膛,再加上他本就俊美無雙,此時又如溫潤的翩翩貴公子,還真的有種勾人的魅惑之感,若是換成別的女子在這里,定會盯著眼前男子痴迷不已,然,換成了這個只有五歲多的雲笑,效果可就不一樣了。
雲笑眨著眼楮,清澈狡黠的目光中有著打量,有著探究,有著防備,有著警惕,卻唯獨沒有驚艷與欣賞,在她看來,她家的爹爹是最最好看的男子,誰都比不上她的爹爹,再說,見過了那麼多長得好看的男子,眼前的男子在她眼里也就是一個怪叔叔,一個充滿危險的人物,此時,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想法浮現而起。
這個人為什麼躺在她的床上?這個人為什麼躺在她的床上還露出了胸膛?這個人為什麼對著她露出了那種讓她毛骨悚然的神情?難道她遇上特殊愛好的壞人了?她娘親常說,他們兄妹長得好,要遠離那些對他們不懷好意的怪人……
幾乎是本能的,便將這個叫月無雙的男子列為了危險行列,列為了不懷好意的怪人。
想了想,她揚起一個無害單純的笑容,稚女敕的聲音開口道︰「我叫沐雲笑,你能告訴我,這里是哪里嗎?為什麼我會在這里?」她記得,她摔下懸崖了。
「這是本君住的地方,你是本君救回來的。」並不知自己已經被列為危險怪人的月無雙,此時嘴角帶著笑容,目光溫和的看著她,卻不想,他的這副神情,落在雲笑的眼中,就是不懷好意。
試想,一個不認識的人對你露出那種神情,不是很詭異嗎?尤其這個人還衣衫不整的跟她躺在同一張床上。
本君?
雲笑看著他,心下思忖著,能自稱本君的人,通常都是很厲害的人,就像她爹爹,對外也是自稱本君就,因為他是玄冥真君,那麼,這個人,又會是什麼君呢?
「月叔叔,謝謝你救了我。」壓下心中的思忖,雲笑揚起單純可愛的笑臉,沖著他道謝著,只是,臉色蒼白的她此時的樣子還真不太好看,明明才躺在床上沒幾天,卻像病得很重的模樣,眉宇間也盡是疲倦之色。
稚女敕的聲音還有些暗啞,但卻帶著討好與笑意,听著她喚他月叔叔,月無雙挑了挑眉︰「叔叔?叔叔不好听,叫爹爹。」
「不要。」一听這話,雲笑很干脆的拒絕了,連笑臉都省了起來。
「嗯?」
「笑笑自己就有爹爹,我爹爹最疼我了,他是天下間最好最好的爹爹,我才不要叫別人爹爹。」她別開了臉,哼了一聲。
「當本君的女兒,可是有很多好處的。」月無雙懶懶的說著,半眯著眼楮看著她,眼中帶著幾分的興致。
「那也不要。」雲笑很有骨氣的拒絕了,這天下間,就她的家人最為重要,尤其是這種亂認爹的事情,可是會讓她爹爹傷心的,她才不干。
「呵呵……」
看著她小臉上的神情,月無雙低低的笑了出聲,低沉而帶著磁性的聲音發自胸膛,眼中也染上了幾分的笑意,他伸出手,戳了戳她稚女敕卻略晃蒼白的小臉,語帶笑意的道︰「小東西,你是本君的,以後就呆在本君的身邊,本君會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听到這話,雲笑卻是心頭一驚,當即轉過頭來看向他緊張的道︰「我要回去找我爹爹娘親的!還有我哥哥,他們見不到我,一定會很擔心的。」
「回那一片天界?本君想,你應該是回不去的了。」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忽變的小臉,心下奇怪,這小東西怎麼不像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反而狡黠精明得讓人驚訝,而且,那張小臉上浮現的各種神情,看得他心情莫名的愉悅起來。
撿了這麼個小東西回來,也許真是不錯的決定,至少,以後的日子一定不會無聊。
「回那一片天界?難道這里不是我原本在的天界?」笑笑一驚,又想起身,然,一雙手又將她按了下去,不讓她動彈,她怒瞪著眼楮︰「放開我!」因腦海中劃過的念頭而心驚,此時也亂了心神,憤怒的喊著。
月無雙斂起了笑容,淡淡的道︰「你全身骨絡近乎粉碎性的碎裂,兩個時辰前才服了修復的丹藥,此時亂動,你是想以後都躺在床上當癱瘓了?」
一听這話,雲笑咬了咬唇,氣哼哼的別開了眼,閉上了眼楮。她能感覺到身體傳來的痛意,甚至,有種感覺,像是身體不像她的一般,無法受她的支配,只是,想到這個叫月無雙的話,以及想到也許她不在爹娘和哥哥所在的那天界,她就心慌。
月無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半響,這才道︰「只要你乖乖听話,本君會讓人給你爹娘送消息,告訴他們你無事。」
聞言,笑笑睜開了眼楮,看向他︰「真的?」
「看你的表現。」他說著,起身,下了床,對外喚道︰「把吃的端進來。」
一听他說吃的,雲笑這才感覺到肚子空空有點餓,她轉動著靈氣逼人的眼眸,盯著月無雙看著,也不知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