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正當唐心與鳳鳳陪同她娘親和爹爹閑聊時,便听府中的下人來報,說睿王府派人來接小姐過府。
「睿王府?」唐正宇詫異的看向唐心︰「心兒,你與睿王可相識?」一向鮮少與人相交的睿王怎麼會讓心兒去他府上了?
一听到睿王府,唐心就想到昨天被沐宸風給丟進荷花池中弄得一身的泥,一時間臉色也不太好看,對那下人道︰「去回了,說我不去!」什麼東西?昨天才把她丟進荷花池中,今天竟然敢讓人來請她?
那下人听了,迅速跑去回了。白嫣溫柔的一笑︰「心兒,那睿王是否惹你不快了?」
「爹爹娘親,我跟你們說,那就是一黑心的家伙,不安好心,想我好心幫他治好了他娘親的病,他昨天竟然還把我丟進荷花池了,氣得我現在氣都還沒消呢!」
「呵呵……」
唐正宇夫婦兩人相視一笑,白嫣道︰「那他也是不知道你就是鬼手天醫啊!再說,雖然睿王的舉止有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他冷漠淡然,卻與你相交,可見是把你當朋友的。」
「哼!誰稀罕跟那冰塊交朋友。」
「小姐。」剛才下去的那人又回來了。
「什麼事?」
「睿王府的人說,請您過府的是睿王的母妃,說請小姐務必賞臉。」
听到這話,唐正宇夫婦也詫異了,看向唐心,見她皺著眉頭像在想著什麼,便問︰「心兒,你的意思呢?」
「既然是那位夫人,那我就去看看吧!」自從那日之後,她也沒去看過她,雖然不知她為何會想見她,不過既然讓人來請,那她走一回又如何?
當唐心來到睿王府時,倒是沒見著沐宸風,因為那帶路的人直接把她帶到了後院沐宸風的娘親那里去了,對于已經來過的這個院子,她並不陌生,這次來,可以看到這院中的一些改變。
「夫人。」她喚了一聲,目光落在那坐在桌邊的婦人身上,這本與她娘親相差不了多少的女子,卻因病痛而蒼老,因心病而憔悴,雖然氣色比數月前好了不少,不過,卻依然是那樣消瘦。
「唐小姐?」她轉過身來,看到一襲青衣的唐心,那眼中不禁浮現驚艷的神色,笑著稱贊道︰「唐小姐果然是傾城之色,難怪城中傳聞,皇城第一美女蘇若水也比不上你的唐小姐的半分。」
「夫人過譽了。」
「過來坐下吧!這院子里,這里一向沒什麼人陪我說話,今天,你陪我說會話吧!」她招手示意著,拍著身邊的位置。
「好。」雖然詫異,卻還是應聲走了過去,在她的旁邊坐下。
她仔細的端詳著她,好半會,這才笑著開口︰「看著這麼傾城絕色的唐小姐,我不由想到數月前的一名女子,她若是作女子打扮,定也是一位傾城美人,只可惜她一走就沒再回來。」
唐心靜听著,唇角含笑,並不言語。
「唐小姐,你還沒婚配吧?不知你覺得我家宸兒如何?我這身體不太好,真想看著他早點娶妻生子,不過一般的女子,又入不了他的眼。」
听了這話,她一怔,失笑道︰「夫人,我雖然尚未婚配,卻有中意之人,睿王與我不過就是朋友之交,再說,睿王一表人才綽絕不凡,定有不少心儀他的女子,夫人不必為他操心。」
她還以為找她來什麼事呢!敢情就是為了這事?只是,她怎麼會突然想到好的?
「原來你已經有中意之人了啊!唉!」她惋惜的輕嘆一聲︰「昨日宸兒回來,看得出打心底愉悅,我一問之下,才知他是去了相府,本想著他遇到他喜歡的女子了,沒想到唐小姐當他只是朋友。」
唐心唇邊的笑有些僵硬,那混蛋昨天把她丟進池里了能不開心嗎?
「唐小姐,既然來了,就留在這吃個飯吧!宸兒生性較為冷漠,平日里朋友也不多,你有空就多過來王府走動走動,不如為何,我一見你就心里就喜歡得緊,要是你是我兒媳婦該多好。」她輕拉著她的手,一臉的感慨。
眸光一轉,她正愁著沒找著機會讓他嘗嘗苦頭呢!听她這麼一說,便笑著應道︰「好,那我今天就打擾了。」
「呵呵,你肯留下來陪,我求之不得呢!」她笑得開心的說著,又道︰「對了,宸兒現在應該是練功房,不如,我帶你過去看看?」
「夫人你身體不好,還是多休息,我自己過去就好。」她笑著站起來︰「夫人,現在是六月天,陽光較曬,夫人也不能在這院中坐太久。」
「嗯,好,你去吧!」她一怔,听著這知有些熟悉,看著她那絕美的面容,又笑了笑。
自己在王府中走動,慢慢的欣賞著這府中的景色,她不急著去練功房,倒是在亭子坐下,想想應該怎麼樣給沐宸風點顏色瞧瞧。
跟他動手?他的身手又不遜色于她,這招是不行的,那應該怎麼樣呢?
眸光轉動著,忽而一亮,有了!
原本在練功房的沐宸風听到稟報,說他母親請了唐心過府,心下忽而一喜,吩咐下人準備了沐浴後,洗掉一身汗味換上一身衣服便打算去他母親的院子,誰知卻在半路上看到那坐在亭子里的青色身影。
「你怎麼來了?」
「你娘請我來的。」她看著他,笑意盈盈,完全看不出昨日的怒火。
他走到亭子里坐下,看著面前的她,挑著眉︰「不生氣了?」
「生氣?氣得昨天把我丟下池里,臨走時還在我頭上踩了一腳讓我沉下去?」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眸光,雖有怒火,卻壓抑著,明顯的沒打算暴發的跡象。
「沒踩,只是點了一下。」他糾正著,一臉的正色。
「那也算是踩!」她當然知道他只是用腳尖輕輕一點,要是真敢踩了一腳在她頭上,她非炸毛不可。
「那你想怎麼辦?」
「怎麼樣?」她笑眯著眼楮︰「有沒人跟你說,寧可得罪小人,也莫得罪女子?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想怎麼樣了。」
不知為何,她明明在笑,他卻覺得有陰謀的氣息在彌漫著,看著她那詭異又得意的神色,心下暗忖,這女人又在想什麼整人的招了?
「我來了好一會了,連口水酒都沒喝上,你這主人是怎麼當的?還不快給我叫點東西上來?」
沐宸風嘴角一抽,這女人的思維怎麼跳那麼快?一下就到了這上面來了?瞥了她一眼,無奈的問︰「想吃什麼?」語氣中,有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縱容與寵溺。
「天氣這麼熱,當然是來點冰涼冰涼的東西好了。」
「水果?」
她搖了搖頭︰「不是。」
「糖水?」
「也不是。」
「說吧!」
「你府上應該有冰吧!給我弄杯沙冰來,淋上牛女乃,最好就是再加上一些水果。」她雙手托著臉,笑盈盈的看著他。
「什麼是沙冰?不會弄。」
她眸光一轉,才想起來除了相府夏雪她們會弄之外,別人都是不會的,而夏雪她們,還都是她教的才會的。想了想,便道︰「好吧!便宜你了,走,給我打下手,我請你吃沙冰。」
于是,就出現了下面的一幕
王府廚房里,看著從沒踏入過廚房的王爺突然間帶著個絕美的女子來到廚房,一個個都愣住了,在听說他們兩人還要親自動手時,廚房里面的幾人更是震驚又惶恐,連忙退出了廚房,遠遠的看著,可這一看,險些讓他們的眼珠子都嚇掉出來。
「把這塊冰搬這里來,過來點過來點,嗯,這地方就差不多了,把它弄碎,越細越好,然後裝這盤子里面來。」
唐心站在一旁指導著,說是說讓沐宸風打下手,可到了廚房這里,卻成了她袖著雙手在一旁說,而沐宸風則卷起衣袖在那邊干活,因從沒下過廚房,動起手來僵硬不說,更是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一會兒听她的話把那塊冰搬上,一會又說要把冰弄碎,還說要裝盤子里,愣得他總是忙不過來。
「哎哎哎,不用能錘子!」見他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把鐵錘就要往冰上敲打,她連忙出聲制止了他。
沐宸風皺著眉頭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用手?」
「是啊!你們不是有武之力的嗎?用武之力來碎冰最好了,還可以把握力道,要多細就多細。」她理所當然的說著。
聞言,他唇角一抽,用武之力在碎冰?會不會太大才小用了?可看她一副期待的神色,眸光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無奈的,他一手放在冰上,釋放著身體里的武之力,隨著武之力的氣息往冰上一壓,原本一大塊的冰帶塊就碎成了細細的冰點,如同沙子一般,卻雪白無暇。
「好了。」
「你去切水果,記住,要切丁,這個就我來裝吧!」她走上前把沙冰放在盤子里,堆成尖尖的一堆,分別放了好幾盤,又在上面淋上了牛女乃,忙完她的之後,回過頭去看他那邊的水果,卻不由傻了眼。
「你干嘛呢?」
「你叫我切丁。」他拿著切好的一個丁字,皺著眉頭說︰「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切成方塊不行嗎?」
她嘴角一抽,好吧!某人理解錯誤,她不能怪他,搖了搖頭,拿過他的手中的刀飛快的把水果切好,這才放在沙冰周圍,回頭對他說︰「這才叫切丁,不是叫你切丁字。」
沐宸風瞥了她一眼,見那些沙冰淋上了牛女乃,灑上了水果,裝飾得很好看,便拿起勺子一試,入口冰涼,味道果真奇特,不由眸光微閃,看向了她︰「好吃。」
「那當然!」她得意一笑︰「送上一盤給你娘親,對了,你娘留我在這里吃飯,今晚就打擾了。」她說著,眸光中閃過一光芒,端起沙冰就往外走去。
听了她的話,他鳳眸半眯著,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明的光芒,看著她往外走去的身影,好看的唇角微微的揚起一個弧度,也跟著端起一盤,跟在她的後面走了出去。
晚飯時,沐宸風的娘親也一同用餐,三人坐在桌子上,身後幾名婢女侍候著,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娘親便先回去了,留下了沐宸風和唐心兩人。
「喝酒不?」他看著對面的唐心,忽然出聲問著。
唐心挑眉︰「什麼酒?」
「神仙醉。」
「神仙醉?」她一笑︰「酒很烈?連神仙都能醉倒?」
「酒很醇。」他看著她,鳳眸一片幽深︰「想試試不?」
「好啊!我喜歡喝酒,不過也只是喜歡喝好酒,劣品的可進不了我的口。」
聞言,他微勾起唇角,吩咐道︰「去酒窯里提一壺出來。」
「一壺?」
「不夠嗎?」
「當然,一壺怎麼喝啊?少說也得一壇。」
他看著她,好半響才開口︰「酒很貴。」
唐心嘴角一抽︰「那你還讓我喝?既然請喝酒,就不要小氣。」說著,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原來你不僅小心眼,還挺小家子氣的。」
他沒說話,只是夾著菜吃著,不一會,便見下人端著一壺酒進來,示意下人放在桌面上後,便讓旁邊的人都退下,本想自己為她倒酒的,誰知手才一伸出手,另一只手比他更快,已經先他一步拿走了那酒壺,他抬眸,鳳眸落在她的身上,無聲的詢問著。
「既然只有一小壺,自然得我先嘗嘗。」唐心理所當然的說著,為自己倒下一杯,輕品慢嘗,濃郁的酒香味,獨特而醇厚,輕抿一口,酒香在口中散開,似乎還有一股她並不陌生的氣息在身體里漫延而開,像是流入了血液里一般,讓她渾身一陣舒爽。
「好酒!」她眼楮一亮,稱贊著,心下則暗暗驚奇,這個酒,為何會蘊含靈氣?
看著她那一副酒鬼的模樣,他不由慢慢的斂下眼眸,掩住眼中神色。他還不知道,原來她還是一個酒鬼,從那神色中不難看出,她對酒可不是一般的喜愛,只是,這酒可不比一般的酒。
「想不到你竟然還藏有這麼好的酒,在哪里買的?我明天也讓人去買些回去。」她又幫自己倒了一杯,滿杯後,看了看對面的他,問︰「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他目光微閃,道︰「既然你喜歡,那就都給你吧!」
「其實我也就是問意思,你要真想喝,叫人再去打一壺出來就是了。」她狡黠一笑,一邊品著酒,一邊吃著菜,美酒在懷,頓時連她想要給沐宸風點顏色瞧瞧的事情都給拋到腦後去了。
听了她的話,沐宸風唇角微勾,看著她倒出第三杯,又一口氣的喝下,眼中的笑意越深了。
「你老看著我干什麼?」她放下酒壺著,不知怎麼的,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就連坐在對面的沐宸風都由一個變成兩個,不禁揉了揉眉心︰「這酒喝著不烈,怎麼、怎麼頭會暈啊?」聲音才一落,整個人也跟著往後倒去。
沐宸風身形一閃接住了她,看著醉倒在他懷里的唐心,低低的笑了︰「我忘了告訴你,這酒的另一個名字,叫三杯倒。」
夜,悄然無聲的降臨著,熱鬧過後王府一片的寂靜,只是,本應在晚飯過後就回去的唐心,卻意外的留在了王府過夜,當然,這絕不是她自己的意願,而是某黑心的家伙故意的。
像此時,在沐宸風的臥室里,大床上,那醉得一塌糊涂的唐心絕美的臉色泛著迷人的紅暈,嘴里還不時的呢喃著別人听不懂的話語,而一襲墨袍的沐宸風則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無意間展露出來的魅惑神情,喝醉了的她,散發著平時少見的嬌媚,那媚人的神態,誘人的紅唇,讓他的黑瞳越發的幽深。
他不知為何要這麼做,只是,突然間想要留她下來,哪怕只是一夜也好,想讓她就這樣靜靜的陪在他的身邊,他本可從帝殤陌的手中將她搶奪過來,但,卻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情感。
愛一個人並不是擁有她,而是她可以幸福,可以開心。
她若真的喜歡帝殤陌,那她和他在一起就一定會幸福開心,他不想自私的去剝奪她的幸福,因為就如她所言,她當他只是一個朋友,也只適合當朋友。
朋友嗎?他不想做她的朋友,他希望她的眼中有他的存在,她的心中有他的一席之位,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愛上了她,不知道是何時把心遺落在她的身上,當他知道時,已經慢了帝殤陌一步了。
既然她選擇了帝殤陌,那他就不會去破壞他們之間的關系,他也不會告訴她他愛她,他只會默默的守護著她,看著她幸福,快樂,那就已經足夠了。
手,小心翼翼的撫上她的臉,輕輕的撫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唇……
微抬起了她精致的下巴,俯下了身,在那水潤的粉唇上輕輕落下一吻,這一吻,沒有**,沒有褻瀆,有的只是真心,有的只是情不自禁。
「女人,你說,你為何要偷走我的心?」他輕撫著她如絲般的秀發,听著她呢喃了一聲,又傻傻的笑著,鳳眸不由一柔,如同化作一汪春水,寵溺,深情與溫柔匯聚在一起,只可惜,此時的她醉得不知身在何地,錯過了這蘊含著濃濃情意的一眼。
「嗯……鳳鳳別鬧,乖,睡覺。」臉上癢癢的,不知身在何處的唐心以為是在自己的房里,習慣性的拉過身邊的人抱住就睡。
而原本已經打算起身離開的沐宸風突然被她抱住了腰,不由一怔,低頭看著那把頭枕在他大腿處的腦袋,忽而發出一聲渾厚而低沉的笑聲︰「呵呵……」
只是,次日清晨,原本應該一臉春風的沐宸風,卻黑沉著臉站在院子里,那一身散發出來的冰寒所息讓暗處的暗衛都不敢靠近半分,也沒人知道,為何他這一大早的,就黑沉著一張臉?連眼神都那樣的嚇人?
臥室的房門推開了,一臉睡意的唐心打著中哈欠伸著腰走了出來,看見那負手站在院子里的沐宸風時揚起了笑臉打了聲招呼︰「沐宸風,我起來了,昨晚竟然喝酒了,真是抱歉,打擾了你一晚呢!」
「你怎麼啦?這大清早的誰得罪你了?怎麼黑沉著臉?沒事吧?」她很好心的問著,暗地里卻笑得肚子抽筋。
昨夜半夜她就醒了,只是沒想到一醒過來時,竟然見沐宸風坐在她的床邊,而她的手還緊緊的抱著他的腰,好吧!雖然那是他的床,但這男女有別的,他怎麼就跟自己一間房了?雖然是她無意中抱著他不讓他走的,不過他怎麼就會推開她自己去休息啊?還跟她在一間房子里呆了一晚上,就算是帝殤陌,她都沒這樣與他呆過。
不過,看著近在身邊的她,她詭異的笑了笑,便暗中在他身上動了手腳。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這是小女子報仇不急一時,這不,機會就來了。
誰讓他黑心的把她丟進荷花池呢?誰讓他臨走還用腳尖點她一下呢?她不回報一下他,怎麼可以?
轉過身瞥了那帶著睡意懶洋洋的女人一眼,黑沉著的臉色緩了緩,悶聲道︰「沒事。」
「喔,沒事就好,我得回去了,要不然家里人會擔心的。」說著,打著哈欠向外面走去,一轉過身,唇邊綻開了掩不住的笑意。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她一針下去,他從此就不舉了能沒事嗎?竟然還在那里死撐著,她倒要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看著她轉身往外走去,鳳眸微閃,唇微張,卻又作罷,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只是,她到底是什麼時候下的手?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走出王府的唐心,獨自一人走在往相府而去的路上,見有一列皇宮護衛貼下皇榜,她走過去一看,唇角不禁勾起。看來沐天佑已經嘗到苦頭了,蝕心曲的痛,椎心徹骨,哪怕他是武聖也難以忍受得住那生不如死的痛楚,想要尋找鬼手天醫幫他醫治?他卻不知她便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因到府中,夏雪和夏雨便迎了上來︰「小姐,你昨晚沒回來睡,沒事吧?」美眸中,盡是滿滿的擔心,畢竟,她們都不在她的身邊侍候著,而且,那個人可是睿王沐宸風。
「妹妹,昨晚睿王讓人來說你不回來睡,我還擔心了老半天呢!」唐子浩也開口說著,問道︰「你不是說去一會就回來的嗎?怎麼還留在那過夜了?」
「呵呵,沒事,不用擔心。」她笑了笑,對夏雨說︰「給我準備水,我想沐浴。」
「好。」夏雨應了一聲,便往外走去。
「你喝酒了?」唐子浩瞪大了眼楮,聞著身上還有淡淡酒氣的她。
「胖子哥哥,你鼻子真靈。」她輕笑,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聞了聞,確實是有淡淡的酒香,想起昨晚那酒,真的是好生奇怪,她才喝了三杯醉倒了︰「胖子哥哥,你可听說過一種叫神仙醉的酒?」
唐子浩一听,胖胖的臉上盡是錯愕的神︰「神仙醉?你喝的是神仙醉?你就是因為喝了神仙醉所以才沒回來的?」
「你知道那酒?我怎麼沒听說過?這皇城似乎也沒賣吧?」她作沉思狀,在皇城生活十年,她沒理由不知道皇城有這酒而她卻不知道的。
「那可不是一般的酒,這皇城也沒有賣,你知不知道,那神仙酒貴得驚人,一滴就要一百金幣,而神仙醉也有另一個名字,叫三杯倒,無論是酒量多好的人,只要喝了三杯必倒無疑!」他看著她,問︰「妹妹,你喝了幾杯?」雖然,在听到她喝了神仙醉昨夜又沒回來開始,他就知道她一定是醉倒了。
然而,唐心卻被它那價格給驚到了,一臉的錯愕之色︰「你說什麼?一滴酒一百金幣?我沒听錯吧?」
「是啊!你不知道,這酒不是一般的酒,好像說是修真者釀出來的,說是帶著靈氣的,普通人喝了身強力壯沒病沒痛,如果是修仙者喝了,那更是大有好處,我也只是听說過神仙醉這神奇的酒,卻沒喝過,妹妹,那酒的味道如何?好喝不?」細小的眼楮閃耀著羨慕的光芒,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怔了怔,那酒竟然是修仙者釀的?難道那樣的不同,那酒里面加入了靈氣,那如果她自己會釀酒,再在酒中加入靈氣,是不是也能形成一種味道獨特的酒呢?
想到這個,她突然浮現一股期待的光芒,興許還真的可以試試,于是,她便道︰「胖子哥哥,你幫我去找一些釀酒的書籍來,我沐浴之後要看。」
「釀酒?」
「嗯,去吧!」她點了點頭,越過他往房中走去。
夏雨為她準備好沐浴的水後,便退了出來,因為她不習慣沐浴有人侍候著,這一向都是她自己來的,躺在沐浴里,閉著眼楮享受著這一刻的舒爽,正不身心放松的時候,神識在她無意識間的進入了空間手鐲當中。
「咦?這是哪?」她詫異的看著自己身處的地方,是一大片空著的田地,而在這個空間里,濃郁的靈氣彌漫在四周,空氣異常的清新,讓人倍感舒爽。
「主人,這一片藥田,只是主人一直沒有打理,故而荒廢著。」紫幽的聲音輕輕的傳出,只見,在她的面前突然一陣輕風拂過,一紫色的身影如幻象一般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唐心驚奇的看著她︰「你是紫幽?」
「紫幽見過主人。」那幻影微微低下了頭,美麗的容顏帶著溫柔的笑。
「你能化成人形?」
「這只是影子,也只能出現在手鐲里面,要化成人形實體以紫幽現在的實力還做不到。」溫婉的聲音一頓,她看向了那片藥田,道︰「主人,這片藥田是上品仙器里面自帶的,這里面靈氣充足,若是主人在這里面種植靈藥,定會長出一大片珍貴的靈藥。」
「靈藥?可是,這龍騰大陸沒有靈藥種子啊!」很奇怪,竟然在一個手鐲里面也有這樣神奇的一個地方,她本來只以為手鐲只是存放空間,沒想到上品仙器竟然還有這樣神奇的功能,當真是不可思議。
「那主人可以在有空的時候先整理這片藥田,將來有了靈藥的種子便可以種了。」
「不能種普通的種子嗎?」
「可以,只是,這片藥田用來種普通的種子,有些浪費了。」
「呵呵,那倒沒什麼,畢竟現在還沒靈藥的種子,我可以先試一下種別的。」隱隱的,心下有著一股期待,這片藥田會被她種出什麼來呢?
嗯,種一棵可以吃的果子是必需的,接下來再種什麼呢?這得好好想想了。
看著她期待而興奮的神情,紫幽輕輕一笑︰「主人,紫幽雖然是這手鐲的器靈,卻無法打理這里面的一切,他日主人可多收幾只靈獸,讓它幫主人打理藥田,主人也好落得清閑,而且,等主人能熟悉的運用自身的意念時,無須神識進入,整個人也能進入仙器之中。」
听著她的話,她越發的對修仙感到好奇,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竟然有著這般神奇的存在?而她,又會在何時才會踏上修仙的道路呢?
「妹妹洗個澡要不要這麼久啊?」院子里,唐子浩拿著一大疊有關釀酒技巧的書籍,卻等不到唐心出來,不由喃喃的念了幾句。「鳳鳳進去看看。」小家伙听說唐心回來了,便從白嫣那里跑了回來,這會,邁著小腿就要進房,卻讓身後的唐子浩給提了起來。
「你進什麼進?雖然你是個小不點,可也是男的,乖乖在這里等著。」
一听這話,小家伙嘟起了小嘴︰「可是你們都看光鳳鳳了,還有雨姐姐和雪姐姐,都把鳳鳳看光了怎麼辦?」
「你這小家伙有什麼看頭?再過十年再說這話吧我!」唐子浩笑著拍了一下他的頭,這時,正好見房門打開,唐心從里面走了出來。
「娘親!胖子舅舅欺負鳳鳳人小,以後鳳鳳變大了一定要嚇得胖子舅舅滿山跑。」他撲進唐心的懷里,回頭看了胖胖的唐子浩一眼,漂亮的眼楮里閃動著不為人知的神秘光芒。
沒人注意,他此時用的是變大,而不是長大,只當他是孩子的童言童語。
唐心揉了揉他的頭,笑道︰「那也得等你有那個本事啊!」說著,又看向他們,道︰「我突然想起,那在浮雲山對我們出手的修仙者不知會不會又安排什麼人來對付我們,雖然說已經吩咐在警戒,但我這心里總是有些擔心,胖子哥哥,要不,讓爹爹娘親出去避一避?」
「能避到哪去?再說,避得了一時也避不了一世,如果不是他親自出手,我想我們應該是可以對付的。」
「話是這樣說,可是……」
「好了妹妹,你就不要想太多了,你看,你要的書我已經幫你拿來了,你看這麼多釀酒的書,是不是想學釀酒?」
「嗯,試試。」她說著,走在桌邊坐下,拿起一本翻開看著。
「既然你要看書,那我帶鳳鳳出去轉轉吧!」
「好,讓小雪也一起去吧!有小雨留在我身邊就可以了。」她輕笑著,朝小雪使了個眼色。
「也行,走吧!」唐子浩倒沒想那麼多,一手抱起鳳鳳,便往外面走去。
「謝謝小姐。」夏雪笑著道謝,她知道她是在幫她制造機會,她有心成全她和少爺,只可惜,少爺是塊不開竅的木頭。
她一笑,擺了擺手︰「去吧!」
夏雨站在一旁拿著扇子輕輕的幫她扇著風,看著她專注而認真的神色,美眸中盡是柔柔的笑意,小姐就是認真起來,那專注的神情也別有一番滋味,她的優雅與尊貴,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也正是那份氣質,讓她們一直都對她既崇拜又信賴著。
比起唐心的悠哉,沐宸風此時卻是一肚子的郁悶,他竟然真的不舉了!那玩意兒從今天早上起就像即將凋謝的花朵,無精打采的垂低著頭,讓他好不郁悶。
找幾個大夫來看?不是他不信任那些大夫,而是覺得一般的大夫根本無法解她動的手腳,鬼手天醫的親自動的手,若是隨便一個大夫也能解除,那她就不叫鬼手天醫了!
只是,一般人治不好,難不成還去找她?這又讓他怎麼開口?直接說,她動了手腳?她怎麼可能承認?再說,她存了心要讓他受罪,又豈會這麼快幫他治好?
該死!
她是什麼時候對他動的手腳?又是怎麼做的?竟然就這樣邪門了!難道真的只有她才能讓他恢復?
一整天,他的心情無比郁悶,于是,當夜色降臨之時,他終是忍不住了,還是去到了相府。
在院子看書的唐心耳尖的听到樹葉無風自動,唇角微勾,眸光劃過一絲笑意,終于還是沒忍住了麼?墨因她的許可,去了隱門處理他自己的事情,而鳳鳳則被帶到她娘親那去了,小雪和小雨也剛剛退下,這時,會出現的也只有沐宸風而已。
「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她從書本中抬起頭,看著那站在樹上的他。
鳳眸微閃,看了她一眼,身形一動,衣袍一揚,便從樹上下來,走到桌邊坐下,神色帶著一絲的不自然,想開口,卻又靜坐著,半響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唐心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一眼,端起一旁的茶水微抿了一口,他都不急,她自然是不急,不過,讓他不舉這似乎也還真的有點打擊他的男性自尊,本以為他會炸毛的,誰知他能這樣憋得住氣,倒是讓她很是意外。
「我回去了。」終于,還是沒有說出來,原因是他覺得她不會這麼快幫他治好的,說出來與不說,又有何區別?
看著他在那里一聲不吭的坐了一會就說要走,唐心不禁錯愕的看了他一眼︰「要回去了?你沒什麼話想跟我說?」其實,他要是服軟的話,她也不會刻意為難他,畢竟,她可是當他是朋友的。
聞言,他的步伐微頓,半回過頭,深邃的鳳眸掃了她一眼,悶聲問︰「你希望我說什麼?」明明知道他來干什麼,卻還得要他開口?這女人,真叫人惱火。
「哦?原來沒有?那好吧!你回去吧!」她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著書本在看。
夜色下,又在院子里,燈光本就不明亮,而她又在這里看書,頓時讓他的眉頭擰了起來,黑瞳一片的幽深,半響,這才說︰「進屋去看書,有光。」聲音一落,身影一閃,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而听了他那生硬又帶著關心的話,她微微一怔,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揚唇一笑︰「面冷心熱的家伙,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開個口會死啊?」
聲音一落,眸光落在手中的書本上,確實,在這院子外面看書眼楮不太舒服,就算點了燈,風一吹一晃一晃的也不好,若是回房,卻又沒這外面的空氣。
唇角揚了揚,她合上了書本,站了起來伸了伸腰,胖子哥哥給她拿了那十幾本書,她看了一天還沒看一半,估計明天還得再看一天,今天就到這里吧!
而另一邊,回了王府的沐宸風在藏寶庫里找了找,翻了翻,終于找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看著手中那散發著燦光芒的夜明珠,深邃的鳳眸閃過一幽光,端詳了一會兒便裝進了一黑袋子中,再放入盒子里。
而在另一邊,帝殤陌回到了天下第一莊,說明了這次外出所遇到的事情後,便也提起了他跟唐心的事情,看著坐在主位上面色黑沉的父親,他頓了一下,還是開口︰「父親,不知你現在可願意接受唐心?」
然而,他的話才一出口,帝宗痕銳利而帶著怒氣的目光便朝他掃去,厲聲道︰「你覺得我有可能去接受她成為我帝家的兒媳嗎?對我那樣的羞辱,她還想進我帝家的大門?想都不用想!」
「那日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唐心。」
「放肆!」帝宗痕拍案而起,怒斥道︰「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父親嗎?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這樣忤逆自己的親生父親,我帝宗痕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兒子!我警告你!若是你要娶那女人為妻,你就給我滾出帝家!永遠別回來!也別再說我是你的父親!」
他心頭猛然一驚,反射性的抬頭︰「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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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這關系快走到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