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奕听到他這句話頗為鄙視地瞧了他一眼,「真丟人,在外面別說是我兒子!」
蘭宸听完更郁悶了,索性閉上眼楮不理他,他現在只有一個疑問,前面正在開車的男人真的是他親爸麼?
蘭奕看著他的動作搖了搖頭,自顧自地看著前方,等到蘭宸發現周圍景物不屬于通往清遠的道路時,車子已經快要到達目的地。瞙苤璨曉
「我們來這兒干什麼?」後座上精致的男孩看著近在咫尺的蘭家大宅,睜著迷茫的眼楮疑惑地開口問道,他記得自家老爸可不太愛來這個地方,而且一向是有多遠就走多遠!
怎麼今個這麼主動,還把他也帶過來了?
「下車,你媽在這兒!」蘭奕這時才顯得有點急躁,丫的,不知道這群閑的沒事做的人又要干什麼?
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還不消停!
此時的他完全忽略了這群閑的沒事做的人正是他親爹親媽親爺爺。
蘭奕牽著他的縮小版的手快步向里走去,二人在一起還當真有幾分扭曲的氣勢,雄糾糾氣昂昂,因此當大門被打開或者說是被踢開的一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到他們身上,這兒的所有人,亦包括歐影。
只听見「砰」的一聲,那扇堅固的大門顫抖了兩下終于緩緩打開,然後便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出現在門口,空間像是被突然凝固了一般,氣流仿佛也停止了流動,整個現場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狀況。
當然在場某些人的想法則是,這廝今天又抽的哪門子瘋?
好一會兒才有人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你們這是干什麼?」
蘭奕的眼楮快速掃描了一下客廳的場景,人臉表情自然舒緩,硝煙密度位于安全範圍之內,緊張氣氛低于臨界值,戰爭趨勢處于隱形狀態,嗯,還好!
「兒子,去!」蘭奕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蘭宸,然後便大步流星走到歐影身旁坐下來,小聲在她耳邊嘀咕道︰「老婆,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歐影好笑地看他一眼,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放心,你老婆我現在可不是任人捏的柿子!」
以前能忍受的、會忍受的,她現在都不會忍了,人生在世,活得就是一個順心,如果真要有人來找她的不痛快,那麼也別怪她讓人不痛快。
「嗯,那就好!」蘭奕說完想了想,又低聲加了一句︰「要捏也是我捏!」
「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們又有什麼事兒?」蘭奕摟著她的腰問道。
「還沒進入主題呢,你就來了!」歐影聳聳肩,看著在那邊裝歡樂童子逗得蘭夫人開懷不已的蘭宸,在蘭奕耳邊嘀咕道︰「我怎麼沒發現你兒子還有娛樂大眾這功能?」
蘭奕掃了一眼之後便開始皺眉,然後輕聲嘀咕道︰「要不,咱把他留在這兒現在回家?」
這又是什麼節奏?
再看一眼蘭奕眼中一下子燃燒起來的火苗,歐影瞬間明白了這廝的想法,還能是什麼,無非是被最原始的男人**驅使了唄!
話說蘭宸已經五歲了,很多事情都不能再當著他的面做,而且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每次蘭奕想辦事的時候總會被這小子以各種奇葩理由打斷,蘭奕作為一個精力旺盛的正常男人,早就快憋得上火了,如果今天把他丟在這兒的話,嗯哼,越想越合理!
心動不如行動!
「媽,蘭宸今兒就留在這兒讓你們玩,我們先走了!」說罷直接起身拉著歐影就要向外走。
「急什麼?」眼見著這正事兒還沒說呢,正主怎麼就要走了?而且,什麼叫留在這兒讓他們玩?
蘭夫人看著自己按耐不住的兒子,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我這兒還沒說什麼呢,怎麼就急著走了?」
「媽,我們這不是怕耽誤您享天倫之樂嘛,讓蘭宸好好陪陪您,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老爸,你這是在推卸你身為人子的責任和義務!」蘭夫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听見蘭宸幽幽地來了這麼一句。
大人們一下子就郁悶了,歐影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兒子,你以前沒學好都是爸媽的錯,放心吧,我們以後會好好教育你的!」讓你走上正途!
語重心長,真摯無比!
蘭奕發現自個媳婦兒回來之後似乎變得月復黑了,他模了模下巴,覺得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小白兔永遠都比小狐狸要容易對付。
而蘭夫人則是被她這句話給弄呆了,什麼時候這兒媳婦兒也沾染上了痞女氣息,還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和自個兒子在一塊待久了,整個人都被污染了,這可真難為人家姑娘了!
「小影啊,過來!」蘭夫人朝她招了招手,然後將自己左手邊的位置騰出來,示意她坐過來,而至于右手邊的蘭宸則被忽略了個徹底,于是這小子只得瞪著幽怨的眼神默默地絞著小手絹挪到角落里去。
歐影不知道這又唱的哪一出,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四年前的婆媳關系雖算不上親密無間,但也能相安無事,如今突然把她叫過來,難道這老太太又變卦了?
也不能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實在是眼前這位雍容爾雅的夫人所表現出來的種種行為都太奇怪了,像什麼呢,很像準備攤牌之前的預備動作,而且這牌還不是什麼好東西!
其實她也從未指望過能和眼前之人擁有真正意義上的情同母女關系,只要能把表面樣子維持下去就行,畢竟她可不是和這老夫人過一輩子,這一點她想的比誰都清楚。
蘭夫人的手搭上她的手,雖然其年齡已經比較大了,但是保養的極好,手上看不到一點這個年紀的女人該有的褶皺和細紋,歐影只覺得那像是一只少女的手,細膩白皙,該說點什麼,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
囧!
「小影啊!」蘭夫人看著她輕輕開口道︰「這四年你受苦了。」
歐影笑笑,「沒事,也沒受什麼苦。」她這話可是出自真心的,在那座小島上待了四年,除了人身自由受限外,其余的可是要什麼有什麼,即便很多時候都被打個半死,但那時真的一點都不覺得苦,反而成了她支撐下去的動力。
如今在提起這茬時,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人總是要經歷多一些事情才會成長。
歷經苦難和分離之後,方才知道豁達與珍惜。
「你們倆人在一起這麼多年,我也都看在眼里。」蘭夫人兩只手輕輕握著她的手,語調平緩,略微帶些惆悵,歐影突然就改變先前的想法了,也許眼前這位夫人並不打算按常理出牌。
歐影點點頭︰「您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就是,您老人家想說啥就直接說!」蘭奕在一旁突然插了一句,只有歐影听得出來,這廝早就不耐煩了。
「呵呵。」蘭夫人倒是沒有因為這毫不客氣的話而生氣,只見她抽出手來從一旁的茶幾下層拿出一個方形盒子,不算大,大約十公分左右,盒子上面沒有什麼繁復的花紋,只有一個奇怪的圖案,整個盒身散發著一種古樸的味道。
歐影一眼就能看出這個盒子價值不菲,因為制作它的材料極其珍貴,那麼,這個盒子里又會裝著什麼珍貴的東西?
就連一旁撇著嘴郁悶的蘭宸也被挑起了好奇心,一雙烏黑的眼楮直溜溜地往這邊瞅,就差自己去開這東西了。
蘭夫人沒有看他們的表情,只是伸出白皙的手指將那盒子輕輕打開,然後圍觀的眾人便見到里面安詳地躺著一枚手鐲。
不知是什麼材料的金屬所致,樣式很古樸,上面雕刻著一系列花紋,周邊還有很多垂下來的配飾,做工相當精細,凡是有眼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東西絕對不屬于這個時代。
「媽,你這是?」蘭奕盯著這個東西研究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我們家還有這玩意兒,看起來挺值錢的!」
「你什麼時候關心過家里有什麼?」蘭夫人白他一眼,這孩子從小就開始往外跑,在家還真沒呆過幾天,更不用說知曉這些東西了。
「那您這是?」
蘭夫人沒有再理會他,伸出手去那東西,剛一離開盒子便有一陣幽光一閃而逝,她將那鐲子輕輕放在歐影手中,解釋道︰「這東西雖說沒有多值錢,但它代表的是一種認可。」
歐影無心去吐槽那句沒有多值錢,看這架勢她差不多明白了個大概,認可,事情總是這麼意外。
「這是我來這兒的時候我婆婆給我的,現在,我把它給你!」
「這?」歐影突然就不知所措了,這動作就相當于給了她一個正式的被認可的名分,可…。
「你們在一起分分合合這麼多年也不容易,找個好日子,就把婚禮給辦了吧。」蘭夫人說這話時的表情很慈祥,很安寧。
她記得幾年前他們有一場未成功的婚禮,那是一場注定了的失敗,因為天時地利人和沒有一個符合,而如今,竟然由蘭奕的母親再次提起。
她突然就不知道怎麼應答了,只是呆呆地看著手里散發著冰涼溫度的鐲子。
「我還欠你一場婚禮!」蘭奕不知何時坐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