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見沈流蘇不急不緩,臉上還掛著幾分淺淺的笑容,不禁心中覺得有些失策︰這個女人,竟然連冰魄針都奈何不了她?莫非是那老頭子把畢生功力都用來救她了?
又或者,這只是她打的馬虎眼?
她提步款款走進去,試探著沈流蘇說道︰「看來老頭子對你不錯嘛,為了救你竟然耗費了畢生的內力!我實在是搞不懂,怎麼連個老頭子對你都這麼用心呢?沈姑娘,不如你跟我說說,你這狐媚的手段是怎麼使出來的?」
這個女人的身上就是有這樣一股魔力,她似乎總是能夠很輕易的就讓人一個人想真心去保護她。黑雲想起沈流蘇親自乘粥給他時的那份淡然,心中就有些涌動!
宗政清影正要說宗政仁捏疼了她的手臂,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殺氣襲面而來,只是在宗政仁面前她不敢用武只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宗政仁伸手一接,便將那枚飛鏢握在手中。黑夜之中,一切都看似那麼的平靜,他這才放開手拆開紙條一看,頓時臉上就有了幾分笑容。
暗衛門,白/虎堂!
「仁哥哥!」宗政清影還在後面追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心中暗暗叫著糟糕,只怕是宗政仁看出來什麼了!看著前面有一個小水坑,宗政清影趕緊故意跑上去,然後整個人假裝被絆倒。
即便後來澄清了清白,可是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黑雲搖搖頭︰「主子的交代是不得離開沈姑娘你的視線半分!」黑雲堅定的說道,就算沒有宗政仁的交代此時此刻的他也不想撇下沈流蘇一人獨自離開。
而傅佑明自小也在仇恨的燻陶下長大,直到遇到了沈流蘇!
「明兒,你到底要這樣到什麼時候?難道你忘記母親受的那些屈辱了嗎?」鬼驚天似乎是嘆了一口氣,這才厲聲說道。她的聲音有些粗鄙甚至是有些嘶啞,嗓音渾厚的有些像個男人一樣!
宗政仁不再說話,只是沉聲吩咐道黑雲︰「若不殺了她,你以後就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說罷,他便徑自抱著沈流蘇走出巷口!集市上此時正是熱鬧的時候,宗政仁就這樣毫無顧忌的抱著沈流蘇慢步走在街道上。頓時,所有人都回頭瞧著他們兩個人,議論紛紛。
「你……」落雁被沈流蘇這略帶著嘲諷的聲音所激怒,她手中緊緊的拽著一把劍,惡狠狠的說道︰「哼,要感謝我!不如就拿你的命來感謝我!」說罷。她袖舞飄動,執劍而上就朝著沈流蘇刺去,沈流蘇眉頭一顰,看著時候已經差不多,趕緊將黑雲身上的金針拔/出來,千鈞一發之刻黑雲忽然彈身而起,將落雁的劍鋒打開。
夜幕之中,仍有兩個人在暗中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雲狂低聲說道︰「雲破,你去引開那個女人,這里交給我!」雲破點點頭,轉身就要離去,雲狂又吩咐道︰「記住主子的話,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王妃發現我們的存在!」
身後是落雁她們的人慢慢的搜索了上來,沈流蘇安靜的躲在一旁看著黑雲風度翩翩的走向那群煙花柳巷的女子;她只希望這個法子能夠行的通!
傅佑明沉默不語,拳頭微微的握緊。
漫天的大火席卷著當年的貝勒府,傅佑明戰戰兢兢的從草叢里站了起來,發現額娘還在動。他吃力的拖拉著她的身體,把她放在池子邊,伸手默默無語的替她清洗身上的污漬!
她遞給黑雲一個眼色,黑雲瞬間明白過來忽然間轉身帶著沈流蘇就從窗戶上跳出,融入官道之上。落雁冷哼,立馬也隨後追了出去︰「記住,我只要尸體!」
沈流蘇二人從窗戶上跳下後,黑雲趕緊帶著她往人多的地方去,想混淆落雁的視覺。只是沈流蘇受了內傷,步履比不得從前,她停下腳步有些急促的喘息說道︰「你我兵分兩路,一個時辰以後在這里匯合!」
蘇兒,蘇兒……我該怎麼辦!zVXC。
黑雲頓時全身一個顫抖,他幾乎從未與女子有過任何的片刻交談,更不要說這麼親密的接觸。沈流蘇也知道是為難了他,只是事情迫在眉睫眼下也找不到其他的辦法!
沈流蘇動了動身子想自己下來走,無奈宗政仁卻好像故意的一樣在她的耳邊說道︰「你若想讓大家都看見你的臉,然後說你是那個飛天女/婬/賊;我倒是不介意!」然後沈流蘇听見了這句話,整個人身子一僵,再也不敢動半分,就只是把頭掩埋進宗政仁的懷里,省的被人看見自己這張女/婬/賊的臉!
黑雲忍不住打了一個顫抖,嘴角都有些抽搐,他依舊鎮定的笑道︰「這個婆娘不要臉的很,本大爺都已經寫了休書了,可她一把就把休書撕了,實在是煩人的很!你們若誰能把她纏住,讓我月兌身……今晚我就有好好的獎賞她!」
「現在才發現會不會太晚?」沈流蘇終于可以松了一口氣,不過面色卻是更加的難看了起來。她本就身受重傷還沒有大好,剛剛又為了拖延時間強行運氣,現在她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忽然跟針扎一樣的疼痛!
沈流蘇不敢硬拼,黑雲的底子再好,也敵不過這麼多人的輪番上陣,更何況現在還帶了一個病號!
宗政仁袖手單握,似乎是沒有听見宗政清影的話一樣,這一夜宗政清影一會要去買首飾一會又要去逛夜市,一會又說肚子餓的;可他分明覺得這丫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宗政仁忽然感覺到什麼一樣,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才想起沈流蘇和黑雲二人在客棧,他趕緊就要回去找沈流蘇。
妹妹……宗政仁心頭一軟,嘆了一口氣又走了回去,關切的問道︰「還有什麼地方受傷?」
那樣的一場驚心動魄的經歷,傅佑明一輩子都無法從他的腦海里抹去!
集市中人來人往,不遠處正翩然走過來一群女子,穿的是那個花紅葉綠;一個個的搖擺著自己縴細的腰肢,手里握著一方團扇,一路走來賺盡了所有男人的目光;不少的公子哥甚至吹起了口哨來,場面好不熱鬧!
雲破襲身便要去引落雁的視線,卻見夜色之中一抹身影落在一條巷子口,男子身後牽著一人,行色匆匆!
憑什麼,憑什麼……搶走了明哥哥就算了;現在連我的太子哥哥也要搶!都是你,都是因為你,所以太子哥哥才會這麼惡劣的對待我!宗政清影想起從前宗政仁對自己的疼惜和愛護,再看看現在的場面,心里是又痛又恨。
沈流蘇微微吸了一口氣說道︰「此事與黑雲無關,說到底他今兒也算是犧牲的不淺,若非有他怕我也逃不過今夜!」
回想往事,傅佑明只覺得恨的牙癢癢。當年他才不到六歲,一夜之間一場大火,數十位殺手從天而降。他們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摔,連個孩子都不放過!他的父親為了救他,被人一刀砍下了頭顱,噴涌的鮮血噴濺了傅佑明全身上下。他呆呆的站在火海和尸體中,看著父親的頭顱越滾越遠,然後迎面走過去一個男子,他狠狠的用腳一踢,父親的頭顱就飛了出去。直到現在,傅佑明都未曾找到父親的頭顱在什麼地方!
她頓死赫然醒悟過來︰「原來是你!你故意拖延時間,其實意在用金針之術替他解身上的軟骨散!」
說道此處,黑雲也不忘指一指不遠處的落雁!
對于沈流蘇,他的心已經交出去了,即便那個女子似乎從來都不曾當真,或者她從來都不曾知道。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強烈的想要去愛一個人,去保護一個人,可是……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困難!
「黑雲,你將我放在此處,去找阿仁!」沈流蘇不能運用內力,這麼一番跑下來實在是有些吃不消。而她自己也不想跑,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沈流蘇居然也會疲于奔命;想到此處她嘴角不禁有幾絲冷笑!
其中一名穿著綠衣的女子,勾搭著黑雲的腰整個人都差點貼在了黑雲的身上,她嬌滴滴的說道︰「大爺,既然這個潑婦這麼煩,干嘛不休了她!以後讓奴家好好伺候你不行嗎?」
人群中羨慕聲一片,驚嘆聲一片,人們紛紛摒足相望;只有宗政清影跟在他們的身後,拳頭握的緊緊的!
是北太子?看到此處,雲破又忽然折返身子落到一處算命先生的攤前,扔下幾枚銅錢便徑自提筆寫了幾個字。他的速度迅捷如閃電,那算命的老先生半眯著眼楮一瞅,身邊的人就不見了,只有幾個銅板依舊在桌子上旋轉。
「是!」黑雲把頭低的更深了!連來又針。
沈流蘇臉色依舊蒼白如紙,虛弱的才從巷子口探出半個身影來。集市中宗政仁的臉色並不好看,幾分擔憂之後還有的是怒意!
「額娘……」傅佑明忍不住打斷說道,只是他剛剛開口,鬼驚天就拍案而起︰「不準你喊我額娘!我說過了,再你還沒有替我報仇雪恨之前,永遠都不準喊我額娘!」鬼驚天青筋暴起,一聲怒喝︰「我辛辛苦苦的熬到今日,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替你父親報仇,替我們傅家滿門報仇?明兒,難道你已經忘記了你父親他們的慘死,忘記了這群禽獸是怎麼對待我的嗎?這一切都是因為玉蘭家族,當年若不是因為他們從中作梗,誣陷你父親有謀反之心,我們傅家又怎麼可能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只是這本來是她無心的一個動作,可是落入其他人的眼里,就感覺沈流蘇這是在害羞,在撒嬌,那場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宗政仁听到噗通一聲,再回頭看宗政清影整個人一臉髒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髒了。宗政清影含著幾滴眼淚,看著自己的掌心被磨破已經出了血,頓時就覺得無比的委屈︰「仁哥哥,我知道你擔心蘇姐姐……可是,可是清影是你的妹妹啊!」
黑雲頓時單膝跪地說道︰「不,都是屬下一時大意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請主子責罰!」
「嗯,討厭……」那女子又嬌喘一聲,似乎依依不舍的從黑雲的身上離開︰「放心吧,纏人這種事情,姐妹們最拿手了!姐妹們,咱們走吧!」那綠衣女子招招手,一群女子笑盈盈的就朝著落雁而去。
不知道黑雲在那群女子面前說了什麼,只見他將懷里一大把銀票一掏,那些個女子個個眼楮都在發光。黑雲雙手環腰,臉上掛著幾分狡邪的笑容說道︰「可別讓大爺我失望啊,你們誰若能最快的去將那邊那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子纏住,這一千兩銀票可就是她的了!」
宗政仁枉若無聞,依舊帶著幾分淺笑,意味游離。他徑自邁開步子,不驕不躁,不時還低頭在沈流蘇的耳邊似乎說著什麼!若人群紛紛望去,就見一男子墨發如冠,氣宇軒昂,一雙桃花眼若即若離;他的唇角掛著幾絲寵溺的微笑,烙印在所有女子的心尖上,頓時花痴一片!懷里的女子一直埋頭不語,雙手勾勒著男子的脖頸處,安靜的像是睡著了一樣!兩個人都穿著一身的白衣,在這墨黑色的夜空下,耀了所有人的視線!眾人忍不住紛紛猜測這女子的容貌,只怕美貌絕姿的吧?
「是主子!」黑雲第一個發現了宗政仁疾馳而來的身影,趕緊說道。
面對鬼驚天的冷淡態度,傅佑明似乎沒有了從前的那股氣勢,就只是沉默不語的站在那里。那里,不僅僅是暗衛門門主,也是他的母親!
沈流蘇目光一閃,忽然想起了什麼,便立即將自己身上的錢都拿了出來又讓黑雲將全身家當都數了出來,在黑雲的耳旁低聲說著什麼。只見黑雲的臉色一變,不免有些尷尬,不過卻也覺得是條妙計,這才趕緊點頭應了下來!
沈流蘇顰眉,思索著只怕以黑雲這樣的臭脾氣,是肯定不會听自己的話的。身為侍衛,唯一的職責就是保護主子的安全,不論在何時何地何種情況下都必須將主子的安危放在首要位置!
「不敢?」鬼驚天冷哼一聲︰「你何處不敢了?私自縱容他們冒充我處處為非作歹,甚至還敢違背我的命令一心包庇玉蘭家族的人!你應該知道,我允許你留著她的性命,就是為了讓你有更多的時間得到她的心,為我利用!可是你卻將機會一次次的拱手相讓,你這不是違背我的命令是什麼?我曾經受到的那些傷害,她玉蘭楚楚還不了的,那就讓她的女兒來償還!」
「沈姑娘,我們快走!」黑雲趕緊回身,見那群女子已經靠近落雁,趕緊扶著沈流蘇,二人拐過街頭進了另外一條街道。
沈流蘇款款一笑,看著宗政仁飛奔跑向自己。她的身影在宗政仁的瞳孔里,慢慢放大然後就覺得有人將自己打橫抱了起來,沈流蘇不禁失聲笑道︰「我只是體力透支有些虛弱而已!」
宗政仁眉間的怒意依舊徘徊︰「黑雲,你可是從來沒有犯過這樣低級的錯誤!」話語中明顯帶著責備!
傅佑明的額娘在那場大火中燒傷了臉,也燙壞了嗓子,就連褪也有些瘸。她就是在這樣滔天的恨意中讓自己活了下來,而她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殺盡玉蘭家族的每一個人!
按照紙條上所說的地方,宗政仁拽著宗政清影腳下生風一般就去找沈流蘇;宗政清影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不過卻不敢掙月兌開宗政仁的手,只得任由宗政仁牽扯著自己!
陰暗森冷的白/虎堂氣息油走,鬼驚天依舊戴著她那張扭曲驚悚的面具高坐在門主的位置上。從傅佑明進門後到現在,她就一直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全程都是冷冷的看著傅佑明,似乎是要把傅佑明看的通透!
「你不必激我!」她輕言說道︰「我還是多得感謝你,否則我至今也不會確定爺爺他依舊活著。盡管,他如今沒有現真身與我相認,不過這一路走來卻在暗中保護我,教導我……若不是你的冰魄針,我又怎麼能夠知道天下第一神醫玉蘭先生原來尚在人間呢?你說說,這是不是所謂的賠了夫人又折兵!我如今正想著,要怎麼感謝你呢!」
「蘇兒!」宗政仁一眼便看見了扶著牆身勉強支撐著自己的沈流蘇,頓時就放開宗政清影的手向著沈流蘇飛奔過去。宗政清影愕然的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腕,一股失落油然而生!
而他的母親,也是如今的鬼驚天親眼目睹了一切,趁著大亂將年幼的傅佑明藏在一處花叢中,又把雜草堆滿掩蓋住他的身體,以免被人發現!傅佑明就怔怔的藏在那里,看著那群禽獸撕碎鬼驚天的衣服,一行人強/暴了她!他們似乎還不甘心,將滾燙的炭火丟進她的嘴里,看著她赤/果著身子在地面上翻滾,求救,直到最後昏死過去!
將宗政清影從懷里拉出來,宗政仁審視著看了她一眼,忽然二話不說就拽著宗政清影腳下生風一般。他縱身而躍,在眾目睽睽之下飛檐走壁,頃刻間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行!」黑雲立馬就回絕道︰「我不能放任你一個人,否則無顏面對主子!」
宗政清影腳下的步子有些急,帶著幾分怨念喊道︰「仁哥哥你等等我啊,干嘛走這麼快?我肚子好餓,不如我們去前面吃點東西好不好?」她看了看現在的時辰,怕是再過一會那邊的事情就應該解決的差不多了!
落雁只覺得怒發沖冠,握著劍的手也是咯吱作響,不過頃刻她卻是笑的張狂︰「你以為就憑你們兩個人就能活的離開?」她忽然吹了一聲口哨,頓時間便有數十人從黑夜中冒了出來,個個殺意濃濃!
如果這是宗政清影的伎倆,宗政仁覺得自己一定不會這麼輕易的原諒她!
「明兒,我知道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人生。可是,你是為娘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啊!難道,你要因為一個女人而舍棄為娘這麼多年來吃的苦頭,舍棄我傅家這滅門的仇恨嗎?」鬼驚天的語氣軟了下來,打起了親情牌。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允許自己的兒子愛上玉蘭家族的任何一個人,不管這個人是誰,是好是壞……只要她是玉蘭家族的人,那麼就必須死!
宗政清影搖搖頭,只是撲街宗政仁的懷里,抽泣著說道︰「仁哥哥,你不要不理我!每次一遇到蘇姐姐的事情,你就沒有理智了;現在你都不疼我了!」
身為殺手和侍衛雙重身份的他,自小便被傅母遺棄,關于溫暖是什麼他從來就不曾知道。宗政仁待他雖好,不過卻是主僕的名義,他也從來不曾動半分妄念!可是今夜,眼前這個女子一個小小的動作,一個清淺的笑容,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她的身上沒有那份嬌縱,蠻橫,高傲甚至是不可一世;只有一圈圈淡淡的漣漪,像溫暖的陽光溫暖著每一個人!
「怎麼會!」宗政仁安慰著她,不過手里的動作一停︰我未曾說是因為擔憂蘇兒這丫頭,她又怎麼得知?
雲破看準時機從袖中掏出一枚飛鏢,就朝著宗政仁發射而去。
落雁吃驚不已︰「你怎麼會……?」
傅佑明低頭說道︰「孩兒不敢!」
鬼驚天畢竟就這麼一個兒子,見傅佑明是真的動了情,她眉頭皺了皺又退了幾步︰「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愛上那個叫沈流蘇的女人?」
「是!」傅佑明不想否認︰「我愛她,不可自拔!」
「不可自拔?」鬼驚天朗聲大笑︰「好一句不可自拔!明兒,倘若你答應為娘听我的話,我就留她一條命!置于你們之間最後能不能走到一切,我都不在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