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藍回到新雨樓,就一頭扎進了浴室。當溫熱的水從頭頂沖下,整個身體都放松下來,驚嚇,不安,疲憊都漸漸的被水沖走,消散在氤氳的水汽中。
識海中的星雲再沒有異常,然而白藍看到那截墨綠木頭時,還是會有渴望又排斥的復雜感。
從浴室出來時,白藍沒有穿鞋,腳心與地板親密接觸,會讓她覺得踏實。
原木的地板打掃的光可鑒人,赤腳踩在上面,有一種很溫和的感覺。
白藍到飲水機處接了一杯水,捧在手里邊喝邊緩緩在地板上走動,很快,心就靜了下來。喝完水,白藍走進臥房。
臥房是套房的格式,布置也很簡潔,只是所有的家具物件,用料極端講究,就連著窗簾,都是真絲布料,做成了歐洲中世紀那種繁雜的花式,看著像是公主的臥房。
大大的原木床上,鋪著淡綠色的床罩,同樣的那種繁雜花式,除了窗簾和床罩,別的東西,都是盡量的簡潔,就連著頭頂上的水晶吊燈的設計,都是極其簡單的。
簡單並不等于簡陋,反而在簡單中,透著一種難言的奢華。
白藍訝異的打量了一遍房間,她記得賭石前來的時候匆匆一瞥,這房間的布置還是中性式樣,現在怎麼就變成女性色彩濃郁的公主臥房了呢?難道這是山莊客人都有的待遇?
「由儉入奢易……」白藍在心中念叨了兩句,然後坦然的躺到了床上。
將那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的墨綠木頭放到枕邊,白藍靜靜的閉上雙眼,腦子放空,什麼都不再去想,讓周公輕易地誘她入夢。
第二天,白藍起的很早,下樓時臉色很難看,像是久病之人面無血色的蒼白。
「你怎麼這副模樣?生病了?」屠化正好從洗漱間出來,看到她的樣子,明顯一愣。
沒想到這人也起這麼早,白藍扯了下唇角,淡淡道︰「夜里做了噩夢,被靨了。」
至于夢的內容,卻是不欲多說︰「我去外面走走,呼吸下新鮮空氣,一會兒就好了。」
屠化听了後眉頭微蹙,默然不語。白藍倒是沒什麼感覺,徑自朝門口走去,臨關門時,听到屠化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晚上我陪你睡。」
白藍一個趔趄,差點從台階上摔下去。望著緊閉的大門,紅著臉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轉身去散步。
散步的時候,腦海里還清晰無比的回憶著昨夜的夢境。是的,她真的做夢了,但卻不是噩夢,只是那夢有些匪夷所思,等醒來的時候,發現夢境成真,才讓她被嚇成了那副臉色。她夢見枕邊的墨綠木頭凌空飛了起來,然後一頭鑽進了自己的眉心——
被嚇醒後,白藍第一時間去找枕邊的那截木頭,卻發現那木頭不見了,她不信邪的找遍整個房間,也不見木頭的影子,它徹底消失了……然後,她試著感受識海中的星雲,卻發現那星雲中心有一抹墨綠,看形狀顏色,正好與消失的木頭別無二致。
雖然,她曾經主動接受了星雲的傳承,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被神秘星雲控制或者陷入未知的陰謀。但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眉心里面那片識海還能容納外來實物,要知道,那截木頭可比自己腦袋長多了,可到了識海中,木頭看起來卻只有寸長模樣,讓她有種自己的腦袋有很大空間的錯覺。
腦袋里面裝進一截木頭,這是多麼匪夷所思的事?是個人都不願意相信,這要是哪天出了意外,自己的腦袋會不會被頂穿?或者要開顱才能取出來?光是假設一下就覺得不寒而栗。
然後她又想,自己的腦袋里面是不是有個類似玄幻小說中描寫的儲物空間?這個理由似乎能解釋木頭消失又在識海出現的現象。于是白藍開始試驗,折騰了半個小時,試驗了無數個方法,卻發現一點反應都沒有。外面的東西不止不能放進去,里面的木頭也拿不出來……如果是儲物空間,再怎麼樣也不會這麼坑爹吧?
最後,白藍破罐子破摔的表示,隨便吧,反正識海里面已經有了一朵神秘的星雲,再出現一截神秘的木頭,也並非那麼難以接受。畢竟重生都有了,還能有什麼事能讓她無法承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