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針雖已取出,但傷口處的毒素仍然要先吸出來,然後再用功將剩余毒素悉數逼出。
拿起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低頭仔細地打量起了懷中這個臉色發白奄奄一息的男子。他的膚色是一種健康的西北男子特有的小麥色,身材很高大,頭發有些凌亂地披散了下來。上衣此時只穿著一只袖子,大半個身子就這麼露在空氣中,身上有許多橫七豎八的傷口,有些已經好了只是淡淡的疤痕,有的卻是新傷剛剛止住血。真不知道這樣一個男人到底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呢?!雲夕有些後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張開嘴對著傷口處吸了起來,吸完一口吐到地上的盆中,再去吸,反反復復直到傷口處原本烏黑的血漸漸變成了鮮紅色這才放下心來。
端過一杯清水涑了涑口,將他放好蓋上被子,拭了拭他額頭上密密的汗珠,順手又拿起一邊的帕子為他擦干了身子。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由于平日出門身上帶的應急藥物不多,只能勉強上一遍藥只等著青兒明早上山能多帶些藥來,這樣也許他會好的快一些。
雲夕盤腿坐在阿明後面,調查整好自己的氣息,將體內真氣凝聚在雙掌之上,重重地拍在了他後背的穴位之上。隨著真氣源源不斷地流入,阿明感覺自己的身子一下子若置身冰窖,一下子又仿若置身火爐,整個人也顫抖起來。
噗——
一口黑血噴了出來,阿明身子一軟倒在了雲夕的懷中。
將他的身子放好,為他蓋上被子,雲夕突然很想揭去他臉上這張面具看個究竟,可手踫確到那冰冷的面具時卻一下又清醒了過來,他若想揭開時他自會揭開,她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雲夕打算晚上就趴在桌子上將就一晚上,等明天一早青兒將東西送來了再收拾出一間廂房。由于剛才體力消耗過多,沒多大一會雲夕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阿明感覺自己睡了很久,醒來時已經半夜十分。當他掙扎著睜開雙眼時,看到的便是趴在桌子上瑟瑟發抖的人兒。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動了動身子,感覺除了胸口處,還有肩膀疼痛難忍整個人倒是輕松了不少。
他掙扎著想下床,不料整個人竟從床上掉了下去。
嗯——
扯動了傷口,他痛地悶哼一聲。
雲夕猛地驚醒,借著月光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阿明,顧不得點燈趕緊上前將他扶起「傷還沒好,怎能下床呢?!要是不想活干脆死在外面好了,也不用讓別人這麼費心了!」
「對不起!我只是看到你有些冷想為你加件衣服,誰知——」阿明無辜飛解釋著。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別人的事不用你操心!」雲夕臭著一張臉將他重新托到了床上,剛要轉身卻被阿明抓住了手臂,「你要做什麼?!」
「山上的夜真的是很冷的!不如——我們兩個一起睡——在床上——」看到雲夕一下子暴怒地臉,他趕緊又說道「娘子請放心,在下絕對不會動娘子分毫!在下轉過身!在下只是不希望娘子生病!若是娘子凍壞了身子不是就沒有人來照顧在下了嗎?!」
「大膽!你竟然敢說出如此——啊嚏——」秋天的山中一到晚上便清冷異常,剛剛出了一身汗又沒蓋被子便昏倒了,身子真的稍稍有些涼了。雲夕狠狠地剜了阿明一眼,你真是個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雖然這名聲要緊,可如今的她還有何名聲可言,再說現在也算是情勢所迫,日後清者自清!她還有大事要做可不能在這節骨眼上病倒了!
「好!你轉過去睡里面,若是敢轉過身來,我就殺了你!」
「娘子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怎敢對娘子有非份之想,娘子錯怪在下了!」說著將身子向里挪去,騰出了大半個床的位置。
雲夕無奈地側身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來時帶著的披風。由于當年小產時寒氣入體,她這些年都是極畏寒的,雖然此時才是初秋可她的身上都已經穿上了夾襖,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冷得手腳冰涼,人一冷便更加嗜睡沒多大一會她便又昏睡了過去。
他本是想遵守諾言不轉身的,可雲夕冷得蜷縮成一團身子不住地顫抖著,就連他背對著她都能感覺到。于是他轉身將身上的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絕美的容顏有些蒼白,伸手輕輕地攏了攏她額前的發絲,心里莫名有些心疼。
她的手好冰,冰得沒有一絲溫度。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輕輕地將她的身子攬了過來摟在懷中,另一只受傷的手臂手費力地扯過被子蓋在二人身上,聞著她醉人的發香,他嘴角上仰,面具下的那張俊臉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
睡夢中的雲夕可愛地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將身子使勁向著他靠去。阿明低頭看著她可愛的模樣,心里更是無比歡喜,知道她怕冷于是將她摟得更緊了。
雲夕本來是夢到自己又在冰冷的地牢中,身子上的水都結冰了冷到了骨頭里,可是後來突然太陽出來了,好溫曖,于是她使勁向著陽光跑去!
這一夜兩個人似乎都睡得很香,直到天亮了太陽都照了進來二人還抱在一起睡得美美的!
咚咚——咚咚——
一陣急急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主子!主子你在里面嗎》青兒來送東西了!」
床上的兩個人猛地驚醒,雲夕睜開眼楮看到自己的臉意然緊緊貼著他果漏的胸口上睡了一夜,頓勁風怒火中燒騰地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低頭一看,還好衣服什麼的都很整齊!
「主子!——咚咚——」
雲夕剛想發火,外面又傳來了青兒催命般地聲音。「來了!來了!」轉身去將房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