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的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安逸臣見她望著自己久久出神,于是像是怕嚇著她一般,輕聲問道。
冷語嫣從思緒中飄回,定了定神,「恩,沒,沒有。」話語淡如清水。
「哦,那快吃吧!」安逸臣溫柔地說著。
然後,餐桌間又恢復了安靜。
巨大的玻璃窗外,可以看見市中心的大半個夜景。萬家燈火通明,車輛在馬路上來來往往,川流不息。
好一幅溫馨而繁忙的夜景,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在干什麼呢,是在公司忙,還是在冷家吃晚餐,還是
想著,冷語嫣的心莫名的痛了起來。
同一時間,海上城堡。
二樓的露天陽台,僕人們將豐盛的晚餐端上了餐桌。
冷夜把玩著夜明珠,大步瀟灑地走了過來,懶散地坐進了椅子里,慵懶的氣息更顯高貴。
習慣性的抬眸,漫不經心地朝著對面的椅子上看了一眼。
對面空無一人。
遠處,海浪拍打著礁石,一聲又一聲,很有節奏,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于震走上前來,為冷夜開啟紅酒,倒上,退了下去。一舉一動都分外謹慎,一絲不苟。因為今天的冷夜,面無表情,不怒而威所以才更加駭人。
冷夜抬起大掌,端起酒杯,開始品嘗著這傳世的佳釀,冰涼的液體進入喉嚨,喉頭很自然的滾動。果然,很平常的動作他做起來都分外迷人,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不可抗拒的誘惑。
用完餐,冷夜矗立在圍欄邊,月光下,那高大的身影清冷而孤傲。
蔓延至岸上的石板橋上,華燈初上,一團白色漸漸由小至大的進入視野。
車內,安逸臣嘴角掛著的那一抹淺笑預示著他此時的心情很好。
一旁的冷語嫣一如既往的安靜,呼氣淺淺,幾乎安靜到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只是這樣的她,卻又帶著一種‘遺世而獨立’的美,正是這種美又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安逸臣側過頭,微笑著看了她一眼,醞釀再三,他才柔柔地開口,「嫣兒,今天的晚餐還和胃口嗎?」
冷語嫣一直對吃的東西沒什麼挑剔,也不挑食,所以只要是熟的東西,她都不會抗拒。「還不錯。」她望著他,淺淺一笑,說道。
「恩,那就好,」安逸臣溫柔地笑著,頓了頓,他才再次開口,「下次我帶你去吃日本料理吧?」
這就是變相的再次相約嗎?日本料理?冷語嫣平常不怎麼吃生的東西,所以對日本菜一直沒有嘗試。「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歡吃日本菜。」淡淡地婉拒。
安逸臣並不是什麼厚顏無恥、死皮賴臉的男人,所以對于她話中的含義,他是很明白的。淡淡一笑,「哦,這樣啊。」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駛到了城堡前面,繞過那巨大的噴水池,穩穩地停了下來。
安逸臣打開車門,下了車,繞到另外一邊,為冷語嫣打開車門。
冷語嫣拿起背包,不徐不疾地走下車。微笑著望著他,「謝謝你今天的晚餐。」淡淡的話語卻不失真摯。
安逸臣深深地回視著她,「不客氣,那,我回去了。」
冷語嫣點點頭,「恩。」
上了車,關上車門,再次發動之後,安逸臣朝她揮了揮手,「再見。」
「再見。」冷語嫣也朝他揮了揮手。
安逸臣溫柔的笑了笑,笑容里充滿了不舍和留戀,收回視線,踩下油門,車子緩緩啟動,然後入離弦之箭般飛馳出去,漸漸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冷語嫣剛轉過身,準備朝屋內走去,一道冰冷的聲音就如同鐵塊般迎面砸來——「怎麼?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