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冷夜,面色越來越陰郁。
冷語嫣自然是感覺到了這緊張而詭異的氣氛,「好了,先坐下再說吧。」說著,他她收回目光,從他們身邊穿了過去,朝沙發走去,然後轉身,拿起可愛抱枕,蜷縮進小沙發里,就好像一只慵懶的貓咪。
于是,三個男人就這麼走了過去,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莫宇威與安逸臣坐一邊,冷夜一個人坐在另外一邊。
玉嫂帶著僕人們端來了玫瑰花茶,恭恭敬敬地放在他們面前的玻璃茶幾上,然後轉身離開了。
冷語嫣伸出手,端起玻璃杯,送到唇邊,粉唇輕啟,小小地抿了一口,優雅連貫的動作令人移不開視線。
三個男人就那麼直愣愣地看著她,不約而同地咽了口口水,幾乎想把她活生生地吞入月復中。
冷語嫣放下杯子,抬眸,漫不經心地看了他們一眼,「怎麼了?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她眨巴著長睫,好奇地問道。
冷夜率先收回視線,伸出手端起茶杯,送到殷紅的薄唇邊抿了一口。
安逸臣寵溺地笑了笑,「因為嫣兒你好看啊。」
冷語嫣抿嘴一笑,「謝謝。」
莫宇威白了安逸臣一眼,「還是真諂媚啊!」他低喃道。
「威,你在說什麼?」冷語嫣好奇地問道。
莫宇威把目光轉向她,粉飾太平地笑了笑,「沒,沒什麼。」說著,他伸出手端起杯子,送到唇邊抿了一口。
冷語嫣收回目光,端起茶杯送到唇邊抿了一口,香甜甘醇的感覺在齒頰間蔓延開來,讓人感覺暖暖的,可是這溫暖的感覺卻不能傳達到心里。
她放下手,將杯子捧在手心,淡淡地嘆了口氣,身邊的這三個男人,都和她有著非比尋常的關系,丈夫、曾經最愛的男人、藍顏知己。
奇怪的是,他們怎麼能夠如此和平共處,按道理來說他們應該是水火不容才對啊。
冷語嫣把目光投向窗外,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看著外面。
雪,是下雪了嗎?
窗外,正噴灑著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就好像天上的仙女在撒鹽似的。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冷語嫣黯然地收回視線,垂下長睫,她可憐的孩子,都沒有看一眼這個世界,就這麼夭折了。
習慣性地抬手溫柔地撫了撫那已經空虛的肚子,她心里更是無限悲涼與哀傷,這個世界上唯一屬于她的,也在這個冬天失去了。
然後,冷語嫣伸手將那已經空了的杯子輕輕地放在面前的歐式茶幾上,收回手,緩緩地起身,然後環視著他們,「你們聊,我先上去了。」
冷夜連忙起身,「嫣兒,我陪你上去吧?」此時的他,沒有了平時的冷酷,全然一個溫柔體貼的男人。
安逸臣也連忙起身,「嫣兒,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話語一如既往的溫柔。
莫宇威自然也是不甘落後,寵溺地望著她,「嗯,嫣兒好好保重身體,等到過年的時候我帶你去歐洲滑雪!」
冷語嫣沖他們淡淡一笑,「謝謝你們,我先上去了。」說著,她收回視線,繞過茶幾優雅地朝電梯走去。
那消瘦的背影,在這個偌大的大廳里顯得格外的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夠把她吹走似的。
三個男人望著那漸漸消失在大廳里的背影,不約而同地在心里嘆了口氣。
畢竟,他們曾經都傷害過她。
見到嫣兒了,這對于莫宇威來說簡直是一種天大的恩賜,他也應該滿足了,收回目光,他望向冷夜,眼神里有幾分感激,有幾分不甘,「冷總裁,時候不早了,莫某該走了。」
冷夜不徐不疾地將目光轉向他,「既然如此,恕不遠送。」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莫宇威收回目光,繞過茶幾轉身朝外面走去。
他剛走出大廳,城堡外面,雪花依舊噴灑個不停,那晶狀的雪花不斷地落在他那暗紅色的發絲上、卷長的睫毛上、肩膀上。
莫宇威瀟灑地走向自己的跑車,剛打開車門,他就看見一輛銀色的轎車停在了自己面前。
謝垣熄了火,打開車門拿著一個牛皮紙袋走了下來,他不經意間抬眸,正好對上了莫宇威的視線。
他眯了眯眼,然後踏著雪花走了過來,經過莫宇威身邊的時候,微微地向他點了點頭,以示打招呼。
莫宇威也是這樣回應的,然後,他收回目光,上了車,關上門,啟動。
看著那輛紫色轎車漸漸遠去,謝垣斂了斂心神,這才向城堡內走去。
大廳里,氣氛好不尷尬。
莫宇威走了之後,安逸臣竟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了,雖然面前的是自己的岳父,但是對于他,自己是愧疚的,畢竟,他沒有照顧好嫣兒和孩子。
冷夜懶散地坐進了沙發里,那種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揮灑得淋灕盡致,望著面前這個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深邃的眸子里,譏諷一閃而逝。
當時他真是昏了頭了,才會把他最珍愛的寶貝交給這個男人!
安逸臣緩緩地坐下,整個人顯得有些拘謹,「爸,我什麼時候才能夠把嫣兒接回家呢?」他認真地望著冷夜,弱弱地問道。
冷夜似有似無地勾了勾唇,「那要看嫣兒她什麼時候願意回去了,不過,以我所見,她暫時應該是不會想回去的,觸景傷情,不是嗎?」他漫不經心地瞟了安逸臣一眼,不徐不疾地反問。
安逸臣那顆高漲的心,迅速冷卻下來,「好的,我知道了。」他黯然地垂下眼簾。
看著他這副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的表情,冷夜真是氣到了極點,黑色的眸子里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現在是怎麼著,明明是他安逸臣傷害了嫣兒、害死了他們的孩子,居然還在這里裝可憐!真是虛偽到極點!
那麼一秒鐘,他真恨不得送這個男人去見閻王爺!
就在這個看似平靜實則劍拔弩張暗藏殺氣的時候,謝垣走了進來。
他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安逸臣,以及滿眼殺氣的冷夜,心暗暗地打了個寒顫,怎麼?總裁是想殺掉安逸臣嗎?天啦,從來沒有看見總裁這麼可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