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搞清楚,我從來沒有將丁雨菲視為威脅,不過,你有一點說的沒錯,我猜你母親大概不喜歡丁雨菲,才會幫你安排相親。」略微一頓,她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澄清。「我不是利用你,而是真的想跟你試試看。」
「若非丁雨菲的關系,我絕對不會成為你的對象。」
「這一點我不能否認,我確實是因為丁雨菲才會泣意到你,可見了幾次面後我是真心想跟你深交,說不定我們兩個是天造地沒的一對。」
「當朋友,我們應該合得來,可是當情人,我們之間產生不了火花,如果你願意面對問題,相信你會跟我有相同的看法。」
「婚姻是很現實的,再多的情愛也會在平凡的生活當中磨掉,你應該是個很實際的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你一定嚴重缺乏冒險犯難的精神。」「嗯?」
「如果想抓住那個男人,你就要拿出冒險犯難的精神。」
「我對那個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藍怡晴的嗓門不自覺的往上揚。
「我們今天在這里遇到他們,應該不是巧合的吧。」
這會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沒錯,因為鄭家人有意無意的透露訊息,她不知不覺就將此事放在心上,更不知不覺挑此時約何尹濤來這里用餐。
「我同意婚姻是很現實的,可是因為如此,就違背自已的心意,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這是懦夫的行為,我絕對不容許自己跟懦夫扯上關系,難道你想嗎?」
「我並沒有違背自已的心,我是真心期待我們可以成為夭造地沒的一對。」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氣勢當然也越來越弱。雖然滿心期待,可是一個多月下來,他們之間的距離連一步都沒有縮短,不得不承認,她對自己太有信心了。
「你的心在那個男人身上,而我的心在那個女人身上,你還相信我們可以成為天造地沒的一對嗎?」
沉吟了半晌,她反過來問他,「秦阿姨不喜歡丁雨菲,即使你們結婚,她也不會有好日子過,說不定將來她會恨你,你還是不肯放棄嗎?」
「我有信心守護自己的女人,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委屈。」
這一次換她笑了。「你對自已真的很有信心。」
「是啊,可是唯獨對她例外。」他轉頭譽向餐廳另一邊的丁雨菲。
順著他的目光,她好心的提醒他。「鄭雨浩真的很喜歡她。」
「她不喜歡年紀比她小的男孩子,剛剛只是當著我們的面,她不便拆穿鄭雨浩罷了。」那一刻,他真的氣炸了,只想著她竟敢背著他跟別的男人亂來,可是冷靜下來,心里又很透徹,如果她真的喜歡鄭雨浩,他們老早就在一起了。
「我不清楚她對鄭雨浩的想法,可是我肯定鄭雨浩很喜歡她。」
「是嗎?」他不由得皺眉,雖然這個小子對他一點威脅也沒有,可是就像喉呢卡了一根小小的魚刺,不會要命,卻絕對不能放著不管。
「若非他很喜歡丁雨菲,老提起她,還拿出合照獻寶,我也不可能知道她這號人物的存在。」略微一頓,她又補充說明,「不單是我,鄭家每一個人都知道她,而且視她為鄭家的媳婦人選。」
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他就不能坐視不管了。「我不會讓鄭雨浩繼續出現在她身邊,可是你的幸福,必須自己爭取。」
「他不是我的幸福!」
「女人就愛口是心非。」
「我沒有!」
「如果知道那個小子的心也在你身上,你還會這麼堅持嗎?」見她好像被雷劈到般呆住,他瞼上的笑容更深了。「這是我的看法,信不信由你,不過你是聰明人,想知道答案,就一定有辦法找到答案。」他優難的拿起早就冷掉的咖啡,慢慢品嘗,目光不經意的又飄向餐廳的另一邊,可是此時佳人已經離去了。
毫無預警,從小到大幾乎不生病的丁雨菲竟然病倒了,她覺得自己快死掉了,全身熱燙的,一點力氣也沒有,甚至連打電話求救的力氣都沒有。
而且,雖然這個時候很需要父母陪在身邊,可是父母難得出去旅行,她絕對不能驚動他們。這點小病不會擊垮她,甚至,她覺得自己病了是一件好事,大病一場醒來之後,說不定她會發現自己對何尹濤的感覺是錯覺,就算他要跟別的女人結婚,她也不會在意。
是啊,她不會在意,可是,為什麼一想到他對藍怡晴綻放笑容的樣子,她的心髒就痛得好像快要爆炸開來?他是一個吝于給女人笑容的男人,因為會招來不必要的晰肋,如今,藍怡晴可以得到他的笑容,就表示她不同于一般的女人。
她真的好難受,頭好痛,喉呢好干,身體好沉重……會不會一覺醒來,她已經變成小天使升天了?
那在她變成小天使之前,可以讓她喝一杯水嗎?不過,不管她多麼努力,眼楮仍張不開,更別說是下床喝水。
就在她陷入無邊無際的奮斗中,她感覺有人靠近床邊,過了一會,對方將她從床上抱起來,然後是一陣晃動……發生什麼事?她想睜眼搞清楚情況,無奈眼皮太沉重了,不听使喚。
她討厭陷在這種搞不清楚狀況的情境中,覺得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可是很奇怪,此刻她感受到的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好像有人在對她說︰不用擔心,我會照顧你……是他嗎?是何尹濤嗎?除了父母,唯有他可以給她這種感覺——天塌下來,他也會幫她頂著。
她繼續跟黑暗對抗,想搞清楚這不是自己產生的幻覺,此刻他就陪在地身邊,終于,當丁雨菲睜開眼楮時,她已經睡上整整一天了。
她環顧一圈,看目光觸及到的景物,這里應該是住家附近的小型醫院,接著側頭往右一瞧,就見到何尹濤趴在病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
果然,在她昏睡的時候,陪在身邊的人是他,不過,他怎麼會發現她病了?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即使雙畔緊閉,陽剛俊朗的五官依然可以見到那股萊鶩不馴的霸氣,不過,這正是他吸引女人的地方,即便是她,明明惱他氣他,但見到他舉手投足問散發出來的男子氣概,芳心還是會一陣悸動。
有時候她會想,如果他們兩家不是主人和佣人的關系,他們是不是會成為一對幸福的戀人?哪像現在,雖知兩人沒有未來,兩人之間卻又不時引爆火花,她沒辦法抗拒他,就好像他老是面對她的臭臉,還是要招惹她,他們就是這麼莫名的吸引著對方。
她情不自禁舉手觸模他的眉、眼、鼻、唇……好的一張臉,難怪女人明知道這個男人好比一只蜘蛛,而她們之于他不過是蟲子,還是奮不顧身的陷入他的網中。她們這些蟲子變成他這只蜘蛛的食物,恐怕還會覺得自己很幸運,就怕這只蜘蛛看了一眼自己,不但沒有胃口,還一腳瑞開。
她的觸模驚動了他,他倏然張開眼楮,看見她清醒了,連忙坐直身子,同對伸手模她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才松口氣。「你覺得如何?」
「我好渴,想喝水。」
他趕緊起身幫她倒了一杯溫開水,扶著她坐起身。她喝下溫開水,但還是渴,他再倒一杯,喝下第二杯溫開水後,她覺得喉呢舒服多了,搖了搖頭,表示夠了。
「你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照顧自己的?生病了不會求救嗎?如果不是我去找你,現在你已經燒成笨蛋了!」他不應該對病人發飄,可是想到昨天她的情況,他的心就忍不住顫抖,若非半夜睡不著,決心速戰速決找她攤牌,爬上小屋外面那棵榕樹要進屋找她,踫巧落地窗沒有上鎖,不然沒人會發現她像個火爐一樣燒得紅通通的。
她的身體還是軟緯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可是踫到這個男人,她的嘴巴就像填滿子彈的機關槍,不能不對他發射,「是我變成笨蛋,又不是你,你干麼在乎?」
「是啊,我干麼在乎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我應該不要管你,就讓你燒成笨蛋!」
「來不及了,下次記得別管我。」
「一次不夠,還想再來一次嗎?」
「對,我就是愛生病,這是我的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你是我的,怎麼會跟我沒有關系?!」若非她是病人,他一定會狠狠吻她,接著壓在床上狠狠蹂 ,教她認清楚,她全身上下都屬于他。
這是第一次,他沒用戲蟾的語氣對她宣示所有權,他話語中的擔憂,更不像僅是為了馴服她而裝出來的,正因為她也同樣的在乎這個人,所以她很清楚他此刻有多認真。
怔了一會,她輕嘆了口氣,突然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這個吻很輕很柔,可是轉眼間,何尹濤已經奪回主權,將前一刻閃過腦海的畫面付諸行動,吻得既霸氣又纏緯,深深將他的氣息、他的味道路印在她身上,接下來他應該將她壓在床上,可是身在醫院,實在不好太放肆,點到為止就好。
好一會他終于放開她柔軟誘人的小嘴,轉而緊緊抱住她,語帶宣誓的道︰「你是我的,別妄想逃離我的身邊。」
這一刻待在他的懷抱,感覺到他對她的佔有欲,也感覺到他對她獨有的溫柔,她終于確信這段日子以來的陰霆一掃而空了,他又變回她的何尹濤,可是……她吶吶的道︰「那位藍怡晴小姐怎麼辦?」
「我和她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放心你可以一腳瑞開她,我可以保證那個女人絕對不是你的對手。」
「我又不是野蠻人。」她比較想一腳瑞開的人是他。
「為了你心愛的男人,你只好變成野蠻人。」
她推開他,皮笑肉不笑的對他挑著眉。「你什麼時候變成我心愛的男人?」
「我不是一直都是你心愛的男人嗎?」他語帶撒嬌的朝著她笑。
「你在作白日夢嗎?」她應該對他凶一點,可是生病的人在氣勢上本就矮了截,面對他如此孩子氣的笑容,她更不可能扮演惡婆娘的角色。
「我知道你嘴巴拗,不願意承認,沒關系,我們心知肚明就好了。」
「沒見過比你還會自圓其說的人。」
「我是自圓其說嗎?好啊,那你對天發誓,說這不是事實。」
這個男人最擅長挑畔了,不過,她的腦子又沒燒壞,干麼跟著他瞎起哄。「我才不會那麼無聊,沒事發什麼誓。」
「你根本不敢發誓,因為我是你心愛的男人,一直都是。」
「地球明明是圓的,你硬要說是橄欖狀,我能說什麼呢?我管不住你的嘴巴,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不跟你說了,我現在餓到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她軟緯緯的躺下來,肚子很有默契的挑在這個時候咭嚕咭嚕叫。
「我都忘了,你昏睡了一天,這會兒肚子肯定餓扁了。」他幫她拉好被子,輕擔了一下她的臉頗。「我出去幫你買點清粥小菜,你在這里等我。還有,打個電話給丁爸丁媽,你昏睡對,他們正好打電話給你,是我接的,他們知道你病了,雖然有我照顧,他們還是會擔心。」
她點點頭,接過他從置物櫃拿出來的皮包,目選他離開病房同時取出手機聯絡在南部度假的父母。
大病一場之後,她不得不認清楚一件事——她想跟何尹濤在一起的念頭,再者只怕她選擇繼續逃避,他也不會容許,他已經開口了,她別妄想逃離他的身邊。
她想跟何尹濤在一起,可是夫人絕對不會接受她,怎麼辦?
丁雨菲苦惱的走過來又走過去,一會累了,素性在床活坐下來,可是過了一會,又忍不住站起來,開始燒著房里走來走去……就這樣,她時走時坐,絞盡腦汁,想著如何為她所處的僵局找出一個解決之道。
她改變不了自己的身世,但是可以改變夫人的態度,當然,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問題是連試都沒有試過,怎麼知道行不通呢?是啊,事在人為,夫人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如果大家都站在她這邊,夫人一定會軟化。
不過,她很享受他們此刻的甜蜜,這個時候要她找夫人談判,她實在不願恿,嚇是事情卡在這里,一顆心就好像懸在半空中,感覺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