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第二章您的命真大
尉遲瑾的呼吸沒有一刻的松懈,「你可以走了。」
蒼染默微笑著搖頭,「還有一些事情,在下要告誡曼戈。」
尉遲瑾心底一沉,他們的關系,到底到了哪個層面!
不多時,奚曼戈系著腰間錦帶,走出折屏。這動作無疑又成了尉遲瑾摧殘床沿的禍首,白風華的心已經痛得麻木。
「曼戈,這蠱惑針,是穆惑宮最狠辣的蠱術,可用聲音進行操控,不論受蠱之人相隔多遠,都會一瞬間成為他殺人的工具。」
「凡是施了此針滿三次者,定會變得痴傻,行為同五歲小兒一般。你定要小心陌生人的靠近,尤其是——生得很是俊秀貌美的陌生男女。」
蒼染默說道,他不希望連宇懿通過這樣的手段奪得天下。雖說在他眼里,所有的女人都一樣,但是——依靠女人,不是他蒼染默的做事風格。
奚曼戈點點頭,蒼染默當真是個好人。救了她,教她媚術,又教她如何防身。恐怕——這個恩情,換來的會是一份巨大的未知報償。
蒼染默繼續說道,面露擔憂,「可這也只能防到遠控的蠱惑針,這近在眼前的蠱惑,一般都是通過雙眼,這些是防不勝防。所以你定要好好修煉你的內力,以免再次淪為嗜血魔頭。」
雙眼?!奚曼戈一怔,腦中不自覺地浮現起那書生模樣的清秀男人,那這麼說來,他完全有可能用蠱惑術控制了別人的心神,來配合他的那一場演出。
只是——這樣一個高手,會如此低賤地演著一個落魄書生?
奚曼戈失笑地搖了搖頭,否定了方才的想法。
「說完了沒?說完便可以走了。」尉遲瑾不悅地下著逐客令。
奚曼戈冷睨了他一眼,朝著蒼染默嬌笑,「蒼老師,你替我運氣,你可知道,我根本沒有內力。」
蒼染默陷入沉思,半晌,他開口道,「我可以教你。」
「不需要!這內力——本王也能教!」尉遲瑾搶在奚曼戈面前說道,說完便泛出一口鮮血。
奚曼戈嗤笑道,「王爺,你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都成問題。小白,好生照顧他。蒼老師,我們出去聊。」
她微微一笑,但傾城。看著他們有說有笑離去的背影,尉遲瑾不僅是傷口痛。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白風華惋惜地搖了搖頭,或許,在一開始,阿瑾就做錯了。他不應該這麼對奚曼戈,就算她愛了他十年又如何,被最愛的人一掌震斷心脈棄至亂葬崗,也是容易心死的。
阿瑾,什麼傷我都能醫。唯獨這心傷,醫不了。
白風華輕輕替他掖好被角,奚璐一臉愛憐地站在床頭,看著她心愛的王爺。白風華步出清雅閣,且听王府牆外的打更人已在報著三更的時辰。
今夜,真是一個不眠夜。
翌日清晨。王府的佣人們一看到前院的狀況,傻的傻、癲的癲,唯有幾個膽大的,將這些殘缺的尸首搬去虎竹林。
這虎,可能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豪華的人肉盛宴。
「戈兒!」
尉遲瑾驚坐起身,卻見奚璐趴在他的床頭,心里是什麼滋味,好像有些不盡如人意的感覺。
奚璐揉著惺忪的睡眼,看到尉遲瑾已醒,她比他本人還要高興,急忙叫醒了坐在桌邊休憩的白風華。
「阿瑾,你醒了。」白風華走上前,替他把了把脈,「脈象略微虛弱,還需好生歇息,這早朝,就命人通報一聲吧。」
尉遲瑾頭痛地揉了揉腦袋,低聲開口,「奚曼戈呢?」
奚璐嬌身一顫,滿臉委屈地站在其旁。經過昨天,她方才知道,努力的明爭,不如暗自的搶斗,王爺不會因為她一句嬌嗔就對她立生好感。
「妹妹昨日那般無情,可怎奈王爺還是真心以對,璐兒感覺——很心酸。」
她輕聲說道,尉遲瑾抬眼,往日的奚璐免不了對奚曼戈一陣奚落,如今卻收斂了鋒芒。
「去命人把她找來。」
尉遲瑾沉聲說道,奚璐微怔,但還是步出清雅閣去尋她。
不多時,奚璐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滿面潮紅,「妹妹她——正在與昨日那人,修煉內力。」
尉遲瑾沉沉地吸了口氣道,「扶本王出去,本王倒要看看他們郎情妾意的模樣。」
「阿瑾。」白風華沉聲,一把壓住了他的肩膀,「曼戈這麼做,也是不想讓別人有可趁之機,或許——她不想次次都這樣傷害你。」
尉遲瑾心中一動,真的?他滿面疑惑地看著白風華,唇邊泛起了一絲不為人察覺的笑意。
白風華微頓,讀解了他眼中的疑問,頷首。
慕華宮內,皇後輕撫著金鳳釵,細細端詳著指上的金色鏨花指套,唇邊泛著深沉的笑意,一副雍容華貴的姿態。
「皇後娘娘。」一太監打扮的男人單膝跪在皇後面前,聲音倒是陽剛。
皇後鳳眼冷睨他,慢悠悠地開口,「尉遲瑾又有何把柄外露了?」
「回皇後娘娘,昨夜四王妃奚曼戈血洗瑾王府,奴才也——險些喪命。」他驚慌地說道。
皇後右掌猛地一拍瓖金寶椅扶手,呵道,「奚曼戈?!血洗瑾王府?!」
那人一怔,猶疑地點點頭,「奚曼戈好生厲害,與傳說中的廢材模樣完全不同,就像是中了魔一般。一人獨戰王府幾十員精英侍衛兵,手段毒辣,侍衛們斷臂斷掌橫飛。」
皇後一驚,「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此事——是否要放消息出去,讓皇上知曉?」
皇後笑得陰狠,「皇上若是知道了,必定會徹查此事,這尉遲瑾——就能免于一死,既然能夠借奚曼戈之力將他除去,豈不快哉?」
那人附和地笑道,「皇後娘娘英明。」
穆惑宮,連宇懿一臉悠然地側臥在榻,青絲如瀉地傾灑而下。
淺溪站在寢殿門口,微微撫了撫發,才踏入殿內,輕聲道,「宮主,昨夜淺溪一直暗中觀察瑾王府的動靜,這奚曼戈的實力果真出人意料。」
連宇懿輕笑,如魅的眼直直地看著淺溪,「本宮主看中的人,怎會差?」
淺溪抿唇,略帶不暢,「只是奚曼戈這針,已被蒼閣主逼出來了。」
「蒼染默?!」連宇懿大驚道,取出腰間長笛,已恢復成青綠色。
真是太粗心大意了,他以為奚曼戈傷了尉遲瑾,王府內已沒有人能夠為她逼針,可這蒼染默——出現得真是時候!
淺溪微微伏身,輕聲答道,「是的。」
今日她一襲裹胸翠綠紗羅,將她傲人的身姿展露,連宇懿睨著她的胸間動人一笑,大手一抬,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
淺溪俏臉一紅,全身僵在他的溫柔灣。
「你喜歡本宮主?」連宇懿湊在她耳邊戲說。
淺溪全身一緊,宮主是什麼意思?他從來不過問宮中人的私事,今日怎對她的感情起了興趣?莫非——宮主也喜歡自己?
連宇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邪魅低笑,不言不語,輕輕將淺溪壓在了身下,室內一片旖旎。
午後,尉遲瑾在奚璐的攙扶下,在園中散步,白風華依舊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悠悠然地跟在他們身後。
「曼戈,這內力的凝聚是依靠丹田之氣。」蒼染默指了指奚曼戈的月復下,瞥見尉遲瑾從遠處走來,他邪邪一笑,縴細的五指捂上了那處。
尉遲瑾寒眸冷冽,滿臉陰氣地踏入亭中。
奚曼戈淡笑,按照蒼染默所說的方式運氣,兩人有說有笑,再一次成了尉遲瑾眼中的刺。
「本王還沒死,就已笑顏對他?」
奚曼戈一下收斂了笑容,他們彼此有過恩、有過恨,就讓它一筆勾銷吧。他們現在就等于是可以互相寒暄的陌生人。
「王爺,您的命可真大。」奚曼戈淡淡道。
尉遲瑾俊臉一沉,狠狠地攥緊了拳。奚曼戈曾經那麼愛自己,可如今卻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就算他不喜歡,曾經喜歡他的人,也不能再喜歡別人!
「妹妹,你怎能這麼說,王爺會變成這樣,不就因為你嗎?不說些安慰的話也就罷了,竟然還詛咒起王爺來。」奚璐說得婉轉淒切。
「姐姐,王爺的身體需要多調養,不宜受刺激,但是看到我——恐怕又氣急攻心了。還請趕些繞道走吧,免得小白又要勞神。」
白風華一言不發地站在他們身後,尉遲瑾冷哼一聲,一甩袖手,攜著奚璐決然而去。
他本想等到傷好再上報朝廷,可是如今,他一刻也等不了。為何在奚曼戈眼里,已沒有了他一星半點的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