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從各式豪華而無人情味的家具上收回視線的同時,猛然一驚,「你干什麼?!」
陸楓城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
相對于夏然的大驚小怪,陸楓城只是十分冷淡的偏過頭去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手上的動作,直接拽下了領帶就丟在了沙發上。
于是她又做了一件其實很是幼稚的事情,當然這個時候盛怒當頭的她只是為了爭回一口氣,根本就想不到別的,她伸手就要去搶奪他手中的那個水瓶,事後她就在想,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當時搶他的礦泉水到底是為了不讓他笑的那麼囂張礙眼,還是為了把還剩下的小半瓶水潑到他的臉上去。
夏然真想一句話都不說,轉身就走,可是她的腳底就像是長了釘子一樣,竟然還要去反駁他的話。
夏然察覺到他沒有繼續剛才的動作,剛松了一口氣,卻不想陸楓城忽然笑了一聲,沒有絲毫離開她身體的意思,就這麼貼著她的唇,說話的時候,熱熱的呼吸讓夏然身上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咬了咬唇,雙手環胸,「你愛說不說,你以為我很想和你談話?不說拉倒,我要走了!」
夏然受了驚嚇之後反應還算是快,唇瓣一踫到的瞬間,她就已經用力的推開了他。
那一瞬間,夏然在茫然無措之中,卻還有那麼一閃而過的念頭——
她那拽緊了衣領的手被陸楓城陡然握住。
「你沒有轉過身來,怎麼知道我穿沒穿衣服?」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擺正她的身體,眸光肆意的掃過她的身體,像是真的在尋找什麼地方好讓自己下口。
「你要我夏然來賠償你的一條小白蛇?陸楓城,你把自己當什麼?你要的起我夏然麼?」
「那又怎麼樣?那也只是一條蛇而已,畜生就是畜生!而且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是它先咬我的!」
「是麼?那你听好了,我的蛇你賠不起,但是也賠得起,既然夏法醫親口說了,我說什麼都答應的話,那麼我也就不客氣了,用你自己來賠償我的損失吧!」
「你怎麼知道我做了很多壞事?或者在你的眼中怎麼樣的事情才能叫做是壞事?」他似乎是十分有耐心過的「不恥下問」。
夏然已經怒火中燒了,這會兒听到他這麼「天方夜譚」的一番話,更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直接就把胳膊舉到了她的面前,上頭還泛著牙印,和一些不太明顯的血紅。
夏然不可能不憤怒,銀牙狠狠的咬著,這種被人吃死的感覺讓她很不爽,眼角余光又正好掃到一旁的茶幾上面還一瓶他剛剛開封了喝了一口的礦泉水,她當即抓過那瓶水,就要往眼前這張英俊但是令人厭惡的臉上潑過去。
陸楓城卻仿佛是沒有听到她的怒罵似的,這個時候竟然出奇的有耐性,陰沉沉的眸光落在她抬起來對峙的臉上片刻,隨後就勾起了她的下巴,夏然下意識的往後一退,他頓時逼近。
………
陸楓城在心中一陣冷笑,這個女人還真是有膽識有氣勢,如果她不是……也許,他真的會對她另眼相看!
夏然伸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表示反感的方式就是秀眉緊蹙,「我不知道你發什麼瘋,但是我沒有興趣陪你玩,既然你說你自己是瑕疵必報的,那麼好了,現在我們之間扯平了,以後別再來找我!」
「我什麼都看不出來,我也不想看!陸楓城,我只說最後一次,如果你只是那麼無聊的為了一條小白蛇就來玩弄我的話,我勸你還是省省,我夏然不是一般的女人!我不會被你玩弄,而且你也不是我的那盤菜,我吃不起也不想吃!如果你心疼你的小白蛇的話,我願意出錢,多少錢你開價就可以了,我能賠償你的就是這些!至于你說你自己是個瑕疵必報的人,那麼你的小白蛇咬了我一口,我剛才也咬了你一口,就當是扯平了!」她眯起眼眸的樣子,盛氣凌人,那種自信的神態都展露在她的眉宇間,那樣出色的一個女人,連同說話的樣子都讓人沉醉,「還有剛才那個吻,如果陸少爺喜歡的話,我很樂意當成免費贈送,就當是小白蛇死了那麼幾個月的利息了!陸少爺要是缺錢了的話,記得給我銀行卡賬號,告訴我數目,我到時候會把錢轉到你卡上去的!」
陸楓城毫不在意,對她的努力相當寬容,嘴角卻是一語道破,「你這麼大聲的說話,表示你很心虛,你現在心跳是不是加快了?如果我陸楓城想要靠近一個女人,我就一定能夠讓她對我另眼相看,如果我想要得到一個女人,她就一定會是我的。」
「全世界就只有那麼一條小白蛇,我是讓人花了五年的時間才培養出來的,你覺得你賠得起?」
剛一轉身,那個原本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卻忽然起身,將她整個人用力的拽回來就按倒在沙發上,他說︰「想走試試看,你信不信我把你綁在這里?」他的掌心扣著她的後腰,夏然把手探向背後想要掰開他的手,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他再一次用力,瞬間就把她攬得更是貼近了幾分。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雖然她知道自己長得還算是不錯,也一直都不乏追求者,但是,陸楓城是誰?他難不成真的看上了自己?
夏然尖叫,「陸楓城!你故意的!」
這一次,他倒是很配合,沒有繼續壓著她的身體,慢慢的直起高大的身子,夏然剛剛一坐起身來,他手中的水瓶卻是忽然對準了她的胸口手指就一松……
他已經欣賞夠了,手離開了她的下巴,按著她的腰,沉沉一笑,「很少有人騙得過我的眼楮,夏然,你其實這麼生氣是因為我把你當成寵物了麼?你對我有意思?」
夏然是氣急了,張口就要在了他橫在自己面前的手腕上,陸楓城還真是第一次踫到這樣的女人……不,不是第一次,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已經見識過她的厲害了,手腕上的疼痛讓他下意識的悶哼了一聲,反應過來的時候,夏然就已經推開了他就要起身,他眸色一沉,頓時上前一次撈住了她的腰。
夏然承認自己二十幾年來,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如此這般沒有理智,她的理智已經被眼前這個男人撕碎成了片片,她現在恨不得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可以這樣也不能解氣!
話說的這麼尖酸刻薄,陸楓城卻好像是習慣了一樣,無動于衷的樣子,不過是嘴角輕輕一扯,弧度卻是危險的,「是麼?如果真有這個機會的話,希望夏然大法醫也可以幫我找出真相。」
「我不會跑!」夏然氣的渾身發抖,大聲的說︰「你這樣壓著我,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要不要的起,可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還是夏大法醫你準備賴賬了?其實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妥協,只是我覺得這種事情,男歡女愛,都是你情我願的,所以我想用最和/平的方法來達到目的,你覺得怎麼樣?」
冰冷……她看得清楚,心頭的熱度也仿佛是被一踫冷水瞬間給澆滅了一半……
「知道我那條蛇有多珍貴麼?」他忽然開口,身體依舊是壓著她,語氣沉沉的,「不是錢可以買到的,你把我的寶貝弄死了,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
甚至,還有歹毒,卻偏偏沒有多少晴欲。
夏然猶豫了一下,最後終于還是咬著牙轉過身來,只見陸楓城已經月兌掉了上衣,不過一件居家的V領針織衫已經穿在了他的身上,正坐在沙發上,拿起面前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月兌掉了正裝的男人似乎是也斂去了身上那種銳利的鋒芒,只是他是陸楓城,在他的身上你是看不到什麼溫和的。動眼繼相。
這個信號太危險了,夏然光是看到他眼底那些勢在必得的光,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可是還沒有等到她條件性反射做出點什麼動作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朝著她俯抵了身體。
「死不了。」他毫無誠意的應了一句。
「陸楓城,你的蛇我賠你,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你要咬就咬我吧!」常年的特殊工作經驗還是讓她有了最基本的理智,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夏然忽然大聲的停。
夏然剛走到玄關處,身後那個一臉滿足的男人慢悠悠的開了口,沉沉的嗓音,語氣篤定,「你確定你真的把所有的債都還清楚了?夏法醫好像也挺高傲的,一個吻而已,怎麼能夠抵得上我的小白蛇?我剛才就說了,要還債的話,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夏然可以抵債,所以,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麼。」
夏然的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然後才開口,「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陸楓城倒是沒什麼表情的扯了扯嘴角,挑眉道將問題反丟給了她,「你覺得呢?冰雪聰明的夏法醫,你能看出什麼嗎?」
陸楓城吻的輾轉不容拒絕,像是一個難纏的之徒,可是偏偏夏然瞪圓了眼楮,卻是看到了他眼底那一絲被他強壓下去的冰冷。
他到底是憑什麼啊?!
他的笑里分明帶著幾分諷刺。
「好了,現在算上這一筆,夏法醫,我還真是怕你會賠不起。」
夏然心頭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他微笑的弧度有些不一樣了。
相距一厘米……
「你說的沒錯。」陸楓城仿佛沒有听到夏然的反駁,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忽然展開了一絲笑意,說︰「世界上就那麼一條蛇,所以賠償不來,但是世界上也只有一個夏然對不對?所以用你來抵債最合適不過了。」
她其實是來得及反應的,但是她這樣被他扣著,就算是反應過來也推不開,于是,這個男人剛剛還差幾毫米就可以咬到她的唇,在這一刻繼續,性感的薄唇帶著略略冰涼的溫度,終于是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夏然的唇上。
只是這個想法也只是她個人的想法而已,顯然今天陸楓城這樣大費周章的把她過來,當然並不是為了吻她的唇這麼簡單。
陸楓城強勢的態度從來都不分何時何地對付何人,比如說現在,他的姿態是如此的蠻橫,夏然只是艱難的移開了幾厘米的距離,轉眼他就再度欺身而上。
陸楓城說這話的時候,樣子幾近凶狠。
這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他的身體,緊繃的結實皮膚包裹著均勻的肌肉,線條優美,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夏然覺得自己一定會賞給他一個口哨的。可是夏然現在並不想欣賞他的月兌衣秀,在他月兌掉了襯衣之後,就轉過身去,語氣越發懊惱,「你把我弄到你家里來,就是為了月兌衣服?」
「陸楓城,你真是無恥!」夏然搶也搶不過來,只能伸手推他,「走開!」
「怎麼?你也想喝水麼?」陸楓城壓著她的雙手,笑的不懷好意,「想喝就和我說一聲,我冰箱里有很多,或者你想喝我的口水?」
然後,剩下的那小半瓶水就全部落在了夏然的領口上,因為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此刻衣服濕透了,內衣都已經若隱若現。
陸楓城繼續解著襯衣扣子,結實的月復肌若隱若現,線條性感又惑人,他頭也不抬,「你又不是沒有見過,現在是在對我裝清純?」
夏然一愣,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怒極了冷笑道︰「是啊,我是見過很多,不過對活人的我還真沒什麼興趣。說起來陸少爺你這麼想讓我看你的身體的話,你可以躺在我的解剖室里,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欣賞一下。」
陸楓城這一次顯然不準備在讓她耀武揚威了,倏的伸手就已經準確無誤的拽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也伸過來,輕易的從她的手中拿過那瓶水,嘴角一彎,在她面前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正好有點渴,謝謝。」
夏然腦袋一空,氣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能被一個人這麼短短的幾句話逼的恨不得拿刀隔開他的嘴,稍一控制不住,語氣就有些失控了,「陸楓城,你BT,你把我和一條蛇相提並論?我不是你寵物!你腦門被車子給夾過了吧?簡直就是神經病!」
陸楓城的薄唇幾乎是要貼上了她的,忽然听到她這麼一說,他果然是停下沒有再繼續。
「陸楓城,你起來——」他的身體幾乎是壓在了自己的身上,又重又沉,加上兩人的姿勢這麼的曖昧,她幾乎是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很淡的古龍水味道,夏然忍不住伸手推著他的胸口,皺著眉頭,「你趕緊起來,有話不能好好說?」
「壞事做多了也怕被人給報復麼?這麼快就先和我打好招呼要讓我到時候給你找出真相?」
我討厭你,不許你來我家,你走!
夏然驚悚的看著他,幾乎是要尖叫了,「你做夢!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別以為我怕你,不過就是一條蛇,你虛張聲勢什麼?!它先咬了我的!」
陸楓城終于是盡興了,然後才慢慢的松開了手,夏然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抬起手腕,朝著他的臉狠狠扇過去一個耳光。
要的起麼?
陸楓城卻是晃了晃自己剛剛被她咬傷的手臂,「我是一個瑕疵必報的人,你說吧,我咬你哪里好?」
夏然吸了一口氣,不想再和他廢話這些毫無營養的話題,「陸楓城,你把衣服穿好,到底想和我說什麼就快點說,我下午還有重要的事情。」
話題轉到了蛇上,那就容易解決了,夏然暗暗松了一口氣,卻還不忘記推開他,「你先起來!」
夏然氣的都已經無奈了,又掙扎不開,如此尷尬的姿勢,她憤怒的低吼,「陸楓城,你耍流氓麼?!」
今天就算是她倒霉,遇到了這麼一個瘋子,不是動手就是動腳,還有她的唇……她當然不會承認,這是她的初吻,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被人以這樣可惡的方式奪走,她心里是有多不痛快,可是理智也告訴自己,這個時候逞能沒用,陸楓城這人太陰險了,關鍵還是那種讓人根本就模不清楚任何套路的人。這樣的人,她夏然承認不是他的對手,那麼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顯然這個男人的注意力根本就不是在她的眼楮上,夏然片刻之後才意識到他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她的唇上。
這一次,夏然整個身體都被他給嚴絲合縫的緊貼著,不容有半點的縫隙,她推拒著他身體的手被扣在胸前,但是根本就撼動不了他分毫。
「這樣談話不是也挺好的?」陸楓城涼颼颼的笑了一聲,「非常時刻還要用非常手段來對付非常的人。我可不想再去找你一次。」
當然陸楓城也不會讓她輕易如願,有一句話,他說的沒有錯——他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想要得到什麼,也一定能得到,因為他是陸楓城!
陸楓城從恍惚的記憶之中回過神來,那一剎那,他看著眼前的夏然,眼神亦是有些恍惚,只是稍縱即逝的一瞬間,並沒有讓此刻正專心要讓他起身的夏然發現。
身上的男人其實是可以避開的,但是他卻沒有阻擋,清脆的響聲,陸楓城的臉上已經是一片通紅,仔細看還可以看到五個手指印。
「我不是故意的。」男人卻是悠哉的迭起雙腿,手中的水瓶準確無誤的丟進了垃圾桶里,嘴角的笑意根本就是惡毒的,連同說的話都是那麼欠揍,「我是有意的。剛剛你打了我一巴掌,這是送給你的回禮。我說過了,我是一個瑕疵必報的人,所以你最好記住,不要輕易來惹我,否則的話,就不是讓你喝半瓶水這麼容易過關,知道了麼?」
夏然眯著眼楮看著他,陸楓城只是用手指踫了踫開裂的嘴角,迎上了她的視線時,毫不吝嗇的給了她一個陰陽怪氣的微笑,那樣篤定的模樣,就仿佛是在告訴她——zVXC。
而且是恨極了,她欠他的應該不僅僅是一條珍貴的小白蛇,而是一整個世界,所以他才會有這樣復雜的神色,恨不得將她給拆骨入月復。
陸楓城看了她一眼,眸光不無嫌棄,突然就命令道︰「你身上一股尸臭味,我沒什麼習慣和髒女人談話,去洗澡。」他伸手指了指,「左邊拐彎第二間是浴室。」
仿佛,陸楓城是恨自己的。
只是我允許你給我一個耳光,否則的話,你絕對是動不了我分毫。
或者只有半厘米……
夏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你對我的身體有興趣?」
夏然只覺得今天莫名其妙的事情太多了,這個陸楓城是不是吃錯藥了?他現在是在命令自己麼?
如此的傲然囂張,簡直就是有恃無恐!
陸楓城眯著眼眸看著身下的女人,一臉倔強的樣子,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女童聲——
夏然當然並不是怕他,只是力氣沒有他大,被他這麼按著一時還有些忌憚,但是仍舊是思死死的咬著嘴唇不肯退讓半步,「陸楓城,我不知道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你到底想干什麼?把話說清楚不好?賣什麼關子?婆婆媽媽的,煩不煩啊?」
「你還能看透我的眼楮在想什麼?怎麼我的眼楮沒有告訴你,我其實相當討厭你這種男人嗎?我看你是瞎了!」
最終,眸光卻是停在了她的唇上。
夏然覺得這個男人不僅僅是有病,而且還自大狂,她憤怒過後就是冷笑,手也揪得更是緊了幾分,惡狠狠的反駁,「那你看清楚我的眼楮,在我夏然眼里,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自大不可一世,虛有其表,自以為是,BT……」
她真想爆粗口,T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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