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二姑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說道︰「要你管?汪嫂子你莫得意,天在做人在看,你跟那小妖精攪和到一起,遲早是要倒大霉的!」
黃氏拉著蔣二姑的手委屈萬分地哭道︰「二姑啊,你是曉得的,我在這鎮上安安分分的,不說人家閑話,不招惹那個,為啥就我家這麼倒霉呢?我帶大興兒容易不?容易不?」
蔣二姑握著黃氏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說道︰「哎喲,哪個不說你辛苦呢?這鎮上沒人比你辛苦了喲!」她又抬起頭朝對面鋪子喊道︰「盧興,盧興啊,趕緊來勸勸你娘吧!看看你娘被人家欺負成啥樣了!」
盧興沒有出來,他早就習慣了黃氏這樣耍潑耍橫了。只要人群一散,母親就會收聲。如果他出去,可能事情會更糟糕。
許氏看著這三個人在自家門前又哭又說,好不難堪,氣憤道︰「你們要說回自家去說,莫在我家門前說!」
高氏道︰「許三娘,你好意思說這話!按理說,你家不該住在這兒了,該搬走!香家難道沒家法了?」
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就聚到了旁邊看熱鬧的香未身上。香未眉頭一皺,轉身拂袖道︰「哪個是我香家屋頭人?你們莫亂說!」
高氏指著香未遠去的背影癟嘴道︰「看到沒有?自家人都不認,你們還有臉住在這鎮上?人要臉樹要皮,你們就該自己滾出鎮去哦!」
蔣二姑幫腔道︰「是哦!沒王法了哇?滾出鎮哦!鬼大爺想跟你們家住一個鎮,你們不要臉,我們還要 !」
黃氏哽咽道︰「去,把鎮長請來,這事今天定要有個完才行!為了我們家興兒,為了鎮上的人,我不能再忍氣吞聲了。就算要遭報復,我也豁出去,拉下臉為大家除了這一害!天老爺是長眼楮的,不會不管的!」
許氏好不憤怒,應聲道︰「哎喲,到底是哪個忍氣吞聲?你是倒打一耙子不算數,還盡潑髒水哦!自從我男人和兩個兒子不在家,我們家受的欺負還少?你黃大娘今天不痛快,明天不舒暢,後天心里慌,哪天嘴里不像牛嚼干草似的罵我們香草幾句?」
黃氏反駁道︰「那是你活該!」
許氏眉毛一甩,冷笑道︰「好一個活該啊!從祖輩算,大家鄉里鄉親好幾代了,莫說是一個姓的,就算不是一個姓的,那自然也該處得像一家人似的。我們家連連出事,不蒙你一點半點同情,倒日日受你嘴白,受你欺負,憑啥我活該?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你今天要鬧個啥樣我都陪你,豁出命來陪你!」她說完,用手掌在心口上用力地拍一掌,以示她的決心。
小滿緊接著瞪了蔣二姑一眼,喊道︰「喂,不是要去請鎮長嗎?去請啊!光吼嗓子頂屁用,甩著你那兩條小短腿跑去請啊!」
蔣二姑給小滿激將了幾句,從臉頰紅到了耳根。她指著小滿怒罵道︰「你個外鎮人有你啥事?」
許氏道︰「啥外鎮人?是我親親的佷兒!」
蔣二姑翻了個白眼,歪嘴道︰「佷兒?哪個佷兒一天到黑地往姨娘家跑?一點都不曉得避諱,還要不要臉哦?」
小滿接過話,拱了拱手道︰「晚輩見識了!以你老人家的話,那凡是佷兒往姨娘家跑的都是有居心的。」蔣二姑理直氣壯地說道︰「那是!你安啥心你自家清楚!」
「那我剛才看見你娘家佷兒往你家去,莫不是也有居心?蔣二姑我勸你快回家看住你自家女兒喲!」
「你……」
四周的人全都哄笑了起來,蔣二姑氣得跳腳,小滿卻一臉嬉笑地繼續指著這三個婦人說道︰「三位姑,嗓子哭痛沒有?口渴不?要不給你端碗水送個手帕啥的?再不濟,我上城里給你們請個戲班來應和你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