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桃花香 第五百一十六章 再慫恿處死香草

作者 ︰ 花椒魚

香草擱著牢門點點頭道︰「沒錯,你是應該恨我,而且該恨之入骨才是。可你不覺得你真是太矯情了嗎?容不下你的人是我嗎?在你們這夫權至上的時代,納不納妾,娶不娶平妻,由得了我做主嗎?說到底,那還不是蒙時一句話的事。倘若他真想要你,就算我提出跟他和離,他也不會在乎的。」

「可要是沒有你,一切根本不會像現下這樣。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你一個死了的人還能復活過來?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從前那個香草?」香草走近了兩步,貼著牢門對悅媛說道︰「那我告訴你實話吧,我不是從前那個香草。從前那個香草善良自卑,很容易被人欺負,而現下的我是從一個你完全無法想象的地方來的。」

「一個我無法想象的地方?哼,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是神仙?」

「那丫頭……不是,東平王妃寫這些做什麼呢?莫不是想造反,引起民心不穩?陛下,這東西一定得燒毀了,省得叫人看見了,以為我們蜀國無法長久立國。如此看來,香草就是個妖言惑眾的人。興許是嚴親王派她這麼做的,想借此打擊城中軍心民心。此等人萬萬不可留啊!」

「陛下明察!」鄭國公忙說道,「臣當以國事為先,豈會為了女兒假公濟私呢?陛下這話叫臣听了好生糊涂呢!」

「蔡靈舒是殲細我還信,香草怎麼可能是殲細呢?要出賣韓家早出賣了,不必等到現下吧?不過兩人橫豎都給關了起來了,在府里地牢里呢!」韓銘念忿忿不平地說道。

「把一個婦人流放五百里,等于是送她去死,與斬殺于陣前似乎沒什麼分別了。鄭國公,你該不會是為了自己女兒假公濟私吧?」永成帝盯著鄭國公問道。的那蒙們。

「他們不是還沒找著韓銘愈嗎?那就讓韓銘愈為我們代勞吧!」

「這……這就得問悅媛自己了。可陛下您也看見了,悅媛自嫁過來之後,一直恪守婦道,操持家務井井有條。陛下不能听了別人的讒言而對悅媛起疑心吶!悅媛對蒙時早沒那份心思了,請陛下明鑒!」

「喂,鄭悅媛!你真是個惡毒的女人!」蔡靈舒罵道。

「下去吧,朕再想想!」鄭國公將那兩張紙遞回了案桌上,然後退出了昶書廳。出府門時,他遇見了悅媛,說道︰「看來我們的計劃得提前些了。趁著蒙時和唐廉還沒回來,把事情先辦了!」

鄭國公撿起來一看,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哪兒來的前蜀後蜀?這是誰亂寫一通呢?分明就是詛咒我們蜀國吶!」永成帝神情凝重地說道︰「這是昨天黃忠帶人搜唐廉府上,從香草住的那間屋子里搜出來的。」

「那你呢?想明白自己的立場了嗎?唐廉要是趕回來,韓在山是不會放過他的。就像坐牢一樣,他有前科,早已經不值得信任了。」

鄭國公道︰「臣見那香草也十分可疑,與蔡靈舒混在一塊兒,沒準也是嚴親王的親信。就算不斬殺于陣前,也必須流放五百里,趕出城去,也好讓那些想對陛下,想對蜀國有歹心的人瞧瞧到底是什麼下場。」

香草和蔡靈舒被關的第二天,鄭國公(悅媛的父親)就趕著去見了永成帝一面,問起了對蔡靈舒兩人如何處置的事。

「不好說,我去見爺爺,爺爺不肯見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兩個哥哥早點回來,要不然真出大事了!」

「從哪兒看不明白的?」「從李唐處往下就看不明白了。往上倒寫得合情合理,可往下哪兒來的五代十國之亂呢?這宋元明清又是什麼呢?」

「既然這樣,你就該回到你原來的地方去!而不是停留在這兒,冒充香草。你要是不活過來,蒙時可能永遠無法與你相識,也根本不會娶你!」

「你還記得吧?法度禪師曾跟我說過,那丫頭在昭覺寺里給她自己立了個牌位,點了盞長明燈。你想想,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有給死人才會立牌位點長明燈,一個活著的人豈會這樣詛咒自己?」

「臣不是想她死,而是為了我們蜀國必須讓她死,否則讓她繼續妖言惑眾,民心軍心都會亂的。」

「陛下最好趕在蒙時和唐廉回來之前有個決斷,否則到時候臣怕陛下因為親情而左右為難了。」

「沒有,就是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呢!」香草抱怨道。

「羅杉應該知道怎麼做,他已經看出些端倪了。蒙時臨走之前交代過他,一旦有不妥,立刻去稟報。他會比韓在山的人早一步到達西南山道。蒙時和唐廉得了消息後,肯定會日夜兼程地趕回來的。再說了,鄭悅媛說處決就處決嗎?韓在山還沒那麼听她的話,她不過是會在旁邊慫恿韓在山幾句而已。」

「可是要我們親自動手處決香草嗎?這樣的話,太引人懷疑了。」

千合一見到他,便挺著個肚子走出來問道︰「怎麼樣?還活著吧?」

「我不是神仙,跟你一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罷了。」

「千合放心不下你們,又出不了院子,特意叫我帶些吃的來給你們。沒事吧?」韓銘念擔心地看著她們問道,「沒挨鞭子,沒挨揍吧?」

「韓銘愈代勞?悅媛,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悅媛自信地笑了笑說道︰「爹,這事就交給我來辦。您只需要配合我就行了。我自然有法子讓韓銘愈幫我們殺了香草!」

「韓銘念,你真太好了,給我們送吃的來嗎?」

「悅媛,」鄭國公笑道,「你越來越有掌宮的風範了!法度禪師說得不錯,你的確是凰命,天命所歸,勢不可擋的。」

永成帝緩和了口氣笑道︰「朕不過隨口問問,你倒不必如此驚慌。你剛才的建議不錯,將嚴親王的女先鋒斬殺于陣前,絕對可以鼓舞士氣。至于香草,有件東西我想給你瞧瞧!」

永成帝回到了寶座上,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讓朕再想想吧!」「你瞧著像什麼東西呢?」「臣有些看不明白。」

「那你想著什麼法子了嗎?」

「那你有什麼好法子?」

旁邊侍衛遞給了鄭國公一張紙。鄭國公接過來看了一眼,十分納悶地問道︰「不知陛下從何處尋到這東西的?上面所寫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前面寫著北齊北周,跟著是前朝隋,然後是前朝李唐,隨後又是什麼五代十國之亂,宋,元,明,清,這是什麼東西?」

「我倒不想做什麼凰不凰的,我只是想讓蒙時後悔。他夸我聰明,我就會把所有的聰明都用在讓他心痛的事情上。看看誰最後會痛不欲生!爹,您回去吧,我布好局後,會派人知會您的。」

「莫吼了,省口氣兒吧,還沒吃午飯呢!」香草靠在門上抄手說道,「這會兒子都餓了,真慘,沒想到有一天還來這兒過把癮呢!」zVXC。

「那爺爺是不是會處決她們啊?」千合擔心地問道。

悅媛輕蔑地笑了笑,搖搖頭道︰「好好活著?這件事現下對你來說是奢望了。爺爺不會放過蔡靈舒,同樣也不會放過蔡靈舒的同黨。他那人多疑,不容易相信人。我倒要瞧瞧,你是否有三寸不爛之舌,能給你自己辯解無罪。好好在里面待著吧,你們的時日不多了。我會勸說爺爺在蒙時和唐廉趕回來之前處決了你們。」她說完就離開了地牢里。

鄭國公說︰「嚴親王的親信就該殺一儆百,不能手軟!最好,斬殺于陣前,既能威嚇對方,又能鼓舞我們這邊的士氣,兩全其美。請陛下早早下旨吧!」永成帝看著手里的一張奏折說道︰「這本奏折里也是這麼說的,說蔡靈舒必須斬殺了,以儆效尤。朕對此倒是沒有異議,只不過那香草你是如何看待的?」

「罷了,你能後悔已經不錯了,我們現下要解決的是溫飽問題呢!餓著肚子咋想法子呢?」地牢門忽然又打開了,韓銘念提著個食盒匆匆跑進來說道︰「哎喲,你們真給關這兒了?」

「萬一韓在山真的要在蒙時和唐廉趕回來之前處決我們,那我們豈不是……」

韓銘念從地牢出來之後,憂心忡忡地往梨花園走去。到了門口,侍衛把他擋了下來,說韓在山此時不見任何人。韓銘念在門口焦急地徘徊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見著人,只能沮喪地回院子去了。

「藩鎮割據得這麼嚴重,朕能建蜀,旁人必然會建他國。當初三國鼎立時,不也是如此嗎?權限縮小,小國必然增多,就算有十國也不足為奇。最要緊的是這張紙上——」永成帝丟給了鄭國公另外一張紙說道,「再瞧瞧上面寫的是什麼?」

「活著,活蹦亂跳的。」張氏也從旁邊小院趕了過來,問韓銘念道︰「銘念,我听說香草和蔡靈舒是殲細,這事是真的嗎?」

「那簡單!」韓銘念飛快地月兌下了外面的罩衫遞給香草道,「先拿這個墊著,我已經派人出城去跟哥和唐廉哥哥報信了。他們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你們再撐幾天,行嗎?香草,你腦子好使,想個法子拖延幾天時間。我去跟爺爺求個情,看能不能等著哥他們回來再說。你們趕緊先吃著,我走了!」

「你,就這麼想香草死嗎?」

「陛下,您說得有些玄乎了,莫非你認為她死而復生,倒是個半仙了?這世上的半仙大多都是騙人的,會察言觀色,套你的話罷了,不足為信。這兩張紙上的東西興許是那香草故弄玄虛,知道蔡靈舒的身份暴露了,故意留下這東西讓您以為她是個能預知未來的人。陛下,您以為呢?」

「對,我要不帶著這張香草的臉活過來,可能早已經是一縷亡魂等著投胎了。可既然我活過來了,那我就得好好活著。你不能怪別人,因為你沒有能力去左右別人的感情。」

「古往今來,更朝換代不是新鮮事。秦始皇那麼想千秋萬代,不過也只延續了個秦二世,一個雄偉的帝國便土崩瓦解了。朕一直在思索一個可以讓韓家延續下去的方法,求長生不老太不靠譜了,可若能得人預示,興許真能長久下去。」鄭國公臉色異樣地問道︰「難不成陛下還真信香草些的這些東西?認為她有預示未來的能力?」

永成帝起身,反背著手問道︰「你覺得眼下亂不亂呢?」鄭國公點頭道︰「那自然是亂的,可這與五代十國有什麼干系呢?」

「哼,那我問你,悅媛心里還想著蒙時嗎?」

「這麼急嗎?」悅媛問道。

「還能有誰?不就是悅媛和鄭國公他們嗎?查了蔡靈舒的身份,順道把香草也關里頭去了,分明是公報私仇!」韓銘念搖頭嘆息道,「我沒想到悅媛現下變成這樣了,難不成得不到哥,她這輩子就不甘心了?」

蔡靈舒很沮喪地坐在地上,輕聲說道︰「我也很後悔……是我自己太固執了……沒听你們的話……雖然我心里曾經賭氣地想過整死唐廉,可那只是賭氣,從來沒想過真的要害死他……」

「韓在山似乎認為香草是有預知能力的巫女,若他真信了,必然會讓蒙時當太子。韓銘愈算不得什麼,可讓蒙時接掌了韓家的天下,那就是個大麻煩了!所以,我們必須趕在蒙時和唐廉回城之前,把香草和蔡靈舒處決了!如此一來,蒙時勢必不會原諒韓在山,沒了他,再沒了韓銘愈,韓在山又不信任唐廉,韓銘念是個廢物,起不了任何作用,韓銘坤還小,當個幼帝還差不多。」

「那……那可怎麼辦呢?誰干這缺德事啊?」張氏著急道,「我瞧著香草也不是那樣的人呀!」

「那你要小心,韓在山似乎對你有所疑心,覺得你對蒙時舊情未忘,你可別漏出一絲馬腳來。」

「放心不會的!」

當天傍晚,悅媛又來到關押韓銘愈的那間別院里。推開門時,她看見韓銘愈虛弱地躺在榻上,全然沒了一絲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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