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止。」楚魅姜嗤然一哂,暗含尖刻的諷刺,雙目陰鷙起來,狀似癲狂,冷冷地笑著,笑聲如鬼魅猙獰︰「我怎麼會放任你坐在一旁心安理得的看我的笑話,即便你這一次贏了又能怎樣,你喜歡的人還不是照樣被我搶走了。」
是啊!即使她毀容了又如何,南風鈺最終娶的人還不是她楚魅姜而已?!
楚綠昔抿了抿唇,心里冰涼一片。
她知道楚魅姜一定會借此拿喬,心中雖無奈,一時間卻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言詞來為自己反駁。思索片刻後,她猛然發覺自己根本沒有和她解釋的必要。她既已決心放下,又何必在乎楚魅姜借此說事呢。
「他若真是我的,你想搶也搶不走。你能搶走的,說明他一早就不屬于我!」默了半響,她終是緩緩啟了唇,盡量平靜地將話道出口,「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可在意的呢!況且,昨日在婚殿之上你們不是已經收到了我的祝福麼?」
不在意?
楚魅姜怔住,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呢喃︰「你說你不在意他了?」
「是。」楚綠昔淡淡出聲。
她的眼眸之中流連著堅定的意念,心中一時卻是酸是苦復雜得連自己也說不清。她雖嘴上說不在乎,可若心底里真的要一下子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放開,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楚魅姜語塞,瞪大眼,如見到鬼一般的看著楚綠昔。如果此刻不是親耳听到,她怎麼也不會相信這般輕松的話語是出自楚綠昔之口。
她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盤桓著楚綠昔的那句話,一下子胸口大慟一番,猶如岩漿噴發,怎麼收也收不回,心中復雜得竟不知是想哭還是想笑。
她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才將南風鈺搶到手,到頭來楚綠昔卻突然不屑一顧了。
那麼,她之前所做的那一切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她攸地將視線鎖定在楚綠昔身上,陰沉詭譎的目光似乎想要透過她的眼看透她的魂魄,看穿了她的所有心思。然,到最終她卻只看到了那一抹見底的清澈,當子被撼得劇烈一震。
最後,她笑了,笑容滿是幽然淒涼︰「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楚綠昔不再喜歡南風鈺了,那我做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還有什麼意義……」楚魅姜輕聲喃喃,一時似瘋了,似癲了,美眸有淚水瑩然,似狂,似怨,又似恨。
楚綠昔抿唇,看著她顫抖不停的肩,開了口︰「楚魅姜,你瘋了。」
楚魅姜咬著牙,容顏一拉,似怒到了極點,重喝︰「楚綠昔,你閉嘴。」
楚綠昔蹙著眉,望著她,不眨眼,不低頭,怕又因著什麼動作,使得她發狂。
「南風鈺,你就是一個大傻瓜,真傻……」楚魅姜仰頭大笑著,近乎瘋狂,「傻得可憐啊……像她這般無情的女人,怎麼值得你一片真心?」
楚綠昔惱怒地嘆口氣,抓著木凳的手指不由得狠狠用力,用力到指尖青白、隱隱作痛,她卻似渾然不知覺般依然靜靜坐著。
她無情呵?
她冷笑,眼中寒光頓閃。
及竿之日被當眾拒婚,還累及受天下人恥笑。情殤放逐五年,卻等來他要和自己姐姐成親的消息,這些都還不算。難道還要她等到死,這才不叫有情嗎?
「楚綠昔,你這個賤人,你根本就不應該再活在這世上,我要替他殺了你!」楚魅姜惡狠狠地瞪著她,咬牙切齒地從唇縫里擠出那些話,字字皆是怨毒與憤恨。
爾後,那她的身軀瞬間從榻上爬起,毫無預警的朝著楚綠昔撲了過去,身形迅猛,卷起一道凜冽的風,似乎是打算一把扼住她的咽喉,將她給活活掐死以泄憤。
眼見楚魅姜撲了過來,楚綠昔卻並不見緊張,就在她的手離她的咽喉不過一寸的距離的時候,她攸地閃開,眼明手快趁亂點了她的穴道。
楚魅姜從未想過楚綠昔竟會有武功,身子被定住之後,有一瞬的驚駭和怔然。
但此時此刻,她卻沒有心思去細想這些事情,只是滿臉罩著寒霜,那雙眼,閃著悲涼而卻淒厲的光,看上去比臘月里的刺骨的寒風更冷上好幾分。
「你該死!」她咬緊牙,恨恨地閉上眼,或許是因被迫壓抑著怒氣,太陽穴上青筋條條浮動,微微地跳動著。
「我該不該死還由不得你來說!」楚綠昔的面色清冷如素,睨眼看向她時,目中寒芒微動。「楚魅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進犯我,我不予以計較,並不是因為怕你,只是不屑而已。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可以容忍到底,每個人都有自己忍耐的限度!你若真的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