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婚宅妻狠狠愛 64克服葬禮

作者 ︰ 阿續

本就人丁單薄的秦家,因為舉行喪禮,掛上白色的葬花更顯得冷清寂寥。

雪純心里涌起微微的不適,加快腳步走進去。

「小姐你可回來了,夫人怎麼都不準少爺下葬,不吃不喝,哭鬧了兩天兩夜。醫生說再這樣下去,她這樣的身體狀態,早晚也會跟著去的。」

肥嬸抹著眼淚,她在秦家工作幾十年,跟著秦容,什麼風浪沒見過,但還是頭一回見到秦容這樣的悲痛欲絕,她有種預感,夫人這是真想跟少爺去了。

雪純的眉緊緊地皺在一起,她想走進靈堂安慰養母,卻在門口瞥見養母扒著棺材痛哭的場面,她的內心突然涌起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隨之而來的是濃重的嘔吐感。

這是心病啊!

自從十四歲那年,雙親的葬禮上,她再也沒有辦法看到任何的葬禮,她害怕死亡!每當看到但凡與葬禮有關的物品,她就會渾身痙攣。

也許在美國跟著賴斯太幸福了,所以她暫時忘卻了曾經的罪孽。她以為心病已經痊愈,卻不料直至今時今日,她仍然無法釋然。她沖進衛生間嘔吐得只剩下酸水。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肥嬸嚇得眼淚逼回去,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轉瞬間渾身抽搐似的?

雪純努力平復呼吸,微微喘息,「你能把養母叫出來嗎?我……看不得那個。」

肥嬸禁不住訝異︰「看不得哪個?」

「自從我親生父母離世,我一看到那些東西,就會渾身痙攣。所以能麻煩你讓人把媽媽勸回房嗎?媽媽,由我來安撫,大哥的事,你看著辦,你也是秦家的一份子,我和媽媽都相信你。」

肥嬸抹干眼淚,「好好,我現在就讓人把夫人送回房。那小姐……」

「我沒事。」

忽然,腦海里閃過程艷疾言厲色的話,「哼,還有什麼資格成為當家主母!像你這種無能的主母,只會給當家添麻煩……」

雪純臉色一白,「肥嬸等等!」

「小姐哪里不舒服?」

雪純搖搖頭,「沒事,媽媽的事,還是讓我來吧。」

若是連這都沒有辦法面對,那她就更加沒有資格和賴斯在一起,如果她像籌然一樣的果敢,這趟的東南亞之行,她就有可能和他一起去。而不是只呆在家里,等著丈夫歸來的無所事事的女人。

雪純步步逼近,強迫著自己的眼楮看向那暗黑死寂的木棺,養母悲痛欲絕的臉。一瞬間,她似又看到父母焦黑的尸身,發出陣陣惡臭。

「唔……」胃里一陣翻滾,雪純捂著唇,強行把涌上來的惡心感往回吞。

強忍著不適,踩著沉重的步子,緩慢但執著地走進去。當聞到一陣濃濃的獨屬于葬禮的味道,雪純再也忍不住,一癱難看的酸水吐到地上。她粗粗地喘著氣,幾乎是爬著,她伸展著手,整個人朝養母抱過去。

那一年,她成了殺害雙親的凶手,小小的她,便被唾棄。沒有人去安慰,也沒有哪怕一聲的問候和溫言。

任由孤單單的她年少就承受非人的悲痛,那麼的孤立無緩。那時她就想,要是有人肯伸出手給她個擁抱,哪怕什麼都不說,她都會感激那人一輩子。

但是什麼都沒有,自此她開始厭棄自己,封閉自己,接下來的好些年,有時依然會痛苦到想追隨父母上天堂。

養母是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她緊緊地擁著她,想要把身上所有的溫暖都給她。她不想她愛的人,成為第二個自己。她希望養母知道,就算秦明離開了,還有她在身邊陪著。

她挨著黑棺,秦明的尸身就在里面躺著。一想到這點,雪純的頭開始禁不住的天旋地轉,一時間,眼前的世界正在極速的顛倒輪轉,雪純蒼白的面色猶如一張薄薄的白紙,一撕就會碎,仿佛身上所有的力量一下子給抽得一干二淨。

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從養母家出來,已經是三天之後。秦家現在整一片低迷的氣氛,秦容尋死覓活的,雪純足足守著她三天三夜,這才出了暗無天日的秦家。

她撫了撫仍有些干嘔的胃,再回去靈堂已經不那麼嚴重了,已經學會勇敢面對了,這也是個進步不是嗎?

難得回國一趟,她想去看看茜楚楚。一段日子沒有聯絡,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那頭茜楚楚電話一通,就炸起了油鍋,不斷跳腳呼喊。

「丫的!去了美國也不吱聲,害我以為你鬧失蹤,擔心死我啦!」

雪純這些天以來第一次微微笑了一下,茜楚楚還是像以往一樣的活潑,她的開心果。

茜楚楚鬧了半天,總算開始正常起來,「那你過得怎麼樣?」

「我還行。」

說句不中听的,秦明不但智障而且體弱多病,一直在美國接受治療,秦容經常飛出國就是為了看他。雪純總共只見過他三次,沒有怎麼接觸過,自然談不上太深的感情,只是很惆悵,更多的是,擔心秦容。

「不如我帶你出去散散心?今天母校70年校慶,很熱鬧的哈。我們這些年都沒有回去看過,不如回去溜達溜達?」

抬頭,蔚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雲,雪純微微斂目,感受著深秋微涼的清風,「好吧,我也想出去走走。」

立在熟悉的校門口,門牌仍是畢業那年的舊模樣,仿佛一切都不曾變過。

雪純微微一笑,有多久沒有回來了,將近五年了吧。在這里,她,程朗,茜楚楚,成了最忠誠的死黨。

「雪純!我想死你啦!你有沒有想我呀?」燙了個爆炸頭的茜楚楚見到雪純,沖上前就來個天大的擁抱。

雪純被她沖撞得倒退一小步,但卻不氣惱,這是她唯一的閨蜜,曾為她沉郁的生活增添不少色彩。

「嗯,當然有的。」雪純好奇地打量著她染黃得一坨坨的曲卷發。

「漂亮吧!湯姆最喜歡了。」茜楚楚原地轉了一圈,然後親昵地挽著雪純的手臂,「走,里面還來了些我們當年的老同學呢。」

校園果然很熱鬧,因為是七十周年校慶,學生們舉辦了許多節目,其中就有她們眼前見到的。

諾大的足球場正在舉行800米長跑比賽,足球場外圍著一圈圈吶喊助威的中學生,鼓著勁兒加油。青春,真好!

「哈,說起來,雪純也曾參加過這樣的比賽。當時你跑回來的樣子,就像喝醉酒的俏女郎,把我們班的男生迷得神魂顛倒的。」茜楚楚捂唇笑得雙肩聳動。

跟著賴斯多,雪純也學會了危險地眯著眼楮,「到底是誰給我報名的呢?體育部長!」

茜楚楚唇角抽搐,呃,原來外表溫柔善良的雪純其實是很記仇的!

高二那年,唯一一次參加的女子1500米長跑。因為理科班鮮少女孩子,班主任硬迫著體育部長茜楚楚憋出一個女的,茜楚楚當時已經參加許多項目,分身乏術,于是暗地里挑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但體力還算得上可以的雪純加上去。

「那一次跑到半途,就累得我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飄飄然的,一腳沒踩穩,摔了個狗啃屎。」

「哈哈,那時還來了個傳說中的英雄救美!程朗飛奔到你的身邊,又是抱又是陪著你一起跑完,害得你面紅耳赤,最後還成為了全校女生攻擊的對象……說起來,程朗是當年校里的風雲人物可不是蓋的,對別的人都不屑一顧,卻唯獨對你特別balabala……」

程朗……遙遠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一雙雖顯稚女敕但卻有力的手,曾不顧一切扶住她疲軟的身體。

那時,關于他的傳聞有許多,宏厚的家底,硬朗的外表,出色的成績,是天之驕子。然而,雪純也因為程朗老把她特別對待而受盡同學的欺凌。

賴斯出現前,那一張陽光的面孔,依然會時不時地浮現在腦海里。每每想起,冰冷的心便泛起陣陣暖意。這麼無悔為她付出的男生,此生都忘記不了的吧。

茜楚楚作西子捧心狀,「想當年,程朗那一張英資勃發的臉,不知讓多少春心萌動的少女臉紅心跳。籃球場上的英姿,總能成為少女們尖叫的對象。想不到五年沒見,程朗非但沒有退步,反而長得更加的英俊魁梧,更加的有男人味。啊!光想想,就給迷倒。」

茜楚楚今天怎麼回事?過去一直避而不談的人,怎麼嘴里吐出的話全都是關系他的。雪純面色有幾分不自然,吶吶地打斷道︰「程朗……他,確實很優秀,對我也很好。」隱隱的,心里愧疚漸濃。恐怕終其一生,都償還不清當初欠下的情債。

這個曾為了與她同班,舍棄了重點中學,後來又跟著她報讀同一個學科的男生。事別五年,說著「專程為你回來」的男人,她注定虧欠他。

「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難道你能忘記那段感情?」

雪純面露難色,清亮的眼眸迷茫地回望茜楚楚。當年自閉,只有程朗肯為她打開那一扇通向光明的門,從而認識了茜楚楚。

他們三個都是登山愛好者,也熱愛旅行,共同經歷青春最熱烈的喜怒哀樂,也經歷過生死存亡的一刻,心無芥蒂,是最信任彼此的同伴。

這種感覺,就像彼此的家人一般。那時她嚴重缺乏親人的愛,對茜楚楚,和特別呵護她的程朗眷戀不已。如今細想過去的走過的路,其實一直都是她在自私,只想緊緊地抓住那種屬于家的溫暖感,才會一直都不肯放手。

眼前閃過賴斯狡猾的狐狸笑,雪純忽然釋然了。因為愛上賴斯那樣的男人,她才有活下去的力量,過去一直走不出的黑暗和厭棄,卻因為他的一個眼神,心突然就放晴。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我們,是最好的同伴。」雪純垂下的眸子突然抬起,閃爍著奪目的光芒。深秋的清風颯爽吹來,烏黑的直發飄忽的起舞,雪純輕輕一笑,竟美得不似凡塵的女子。

茜楚楚看直了眼,好半晌才從怔愣中回過神。心中暗暗道,雪純這趟回來的變化太大了,什麼時間提起程朗時竟自然得就是好朋友一般。

她盯著雪純,試探著問,「你不會愛上了救命恩人吧?」

「嗯。」雪純傻愣愣地撓了撓額前的黑發,微微溫澀的笑。

茜楚楚猛然瞪大圓滾滾的眼楮,嘴巴能裝下的一只鴨蛋,「尼瑪!救命恩人真厲害啊!居然能得到白雪公主的芳心!」

一想到賴斯,雪純禁不住的梨渦淺笑,但心底又有些復雜,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曾經有五年,她的世界只有程朗,但如今一旦認清那種感情,濃濃的愧疚就涌上來。

「我以為你一直非程朗不嫁的。」茜楚楚感到惋惜,心里不由得一番的感慨。

雪純一怔,微斂眉,「楚楚怎麼會這麼想?」

「那是因為你二十五歲前就只跟程朗合得來,我以為世間所有的男人都入不得你的法眼。」

茜楚楚不忘白了她一眼,當時同學還不知怎麼說她的,高傲,目中無人,無形中就把一票的追求者嚇跑。顯然,她本人並不知曉此事。還甭說,傻人真有傻福。

雪純糾著眉思索,她那時自閉過頭,朋友也沒有兩三個,貌似真的沒有交過別的男性朋友。

「看來我今天是白問了。」茜楚楚擺擺手,程朗的拜托,她也做得差不多了。這些復雜的事情,還是讓時間慢慢磨吧。

雪純似有所覺,「你怎麼了?」

「沒事,你幸福就好。」茜楚楚真心實意地看著雪純,這些年來,她是看著她過來的。因過去備受煎熬,常常暗藏痛苦,這樣清爽的笑容,是因為救命恩人吧。既然是這樣,不如勸程朗放棄好了。

不知道是風大了,還是怎麼的,雪純的眸子有些干澀,聲音仿若徐徐和風,「程朗怎麼樣了?」

「甭提那人了。自從你跟救命恩人雙雙出現給他致命一擊後,他消沉了好些日子。不過,你倒不用擔心,瞧他跟高山一樣壯碩的身軀,不會有問題的。」

回想起前事,那時雪純就清楚地知道,她傷害了他。不然,那時她就不會跟賴斯起爭執。但是如果不這麼決絕,程朗是不會死心的。

「程朗你不要了,可不可以留給我?」

雪純頓時震驚地盯著茜楚楚,仿佛好半晌才回味過來她話里的意思,「你喜歡他?可是你不是喜歡湯姆嗎?」

茜楚楚打哈哈,「跟你開玩笑的啦!」一如多年前一樣,掩飾著心底暗暗的愛戀。「啊……算了,算了。你們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不過我還得提醒一句,我約了程大帥哥出來。」

「你們都來了。」

真是一說曹操,曹操就到。

雪純還未從茜楚楚說的話中反應過來,結果程朗俊朗的面孔突現,雪純當場就懵了。

「你……好。」雪純尷尬地笑了笑,想起那天賴斯無禮挑釁他的事情,她一時不知以何面目面對他。

「雪純放心,我很好。」早就明了善良的雪純會過意不過,程朗硬朗的臉露出大大的笑容,看不出絲毫的不快。仿佛那天的事情只是一場夢,對他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

「踫見許多老同學,所以我來遲。我們約好今晚去K歌,你們倆也一起來吧,好歹同一個班的。算來,這些年我都沒有參加過同學聚會,很期待啊。」

「太好啦!湯姆好不容易來一趟中國,我還苦惱要帶他去哪兒玩,這下可好了,去K歌,我們的最愛!」

「雪純呢?也跟著一起來吧。」轉向沉靜的雪純,程朗眸光閃了閃。他已經盡量不失控,哪怕跟她做個朋友也總好過老死不相往來。這麼多年的日夜思念,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我可能……」想起賴斯曾經的警告,雪純下意識的想拒絕,而且那些K歌又要喝酒的活動,她並不是很熱衷。

「雪純有其它事?我听說賴先生並沒有讓你工作。」

程朗黑眸沉了沉,對于雪純,他太過熟悉了,她在躲避他。

「是沒有什麼事情,不過也想早些回去看看媽媽,大哥去世,她很難過。」雪純不習慣撒謊,特別是當著相識多年好友的面。

「你都陪了她三天三夜了,總得放松下。一起來嘛!我不管,事情就這麼定了!」

雪純給茜楚楚拖得沒有辦法,就跟去了。

來的時候,一幫老同學正玩得熱鬧。

「喲,我們班的金童玉女來了!」不知誰吶喊了一句,然後所有的人都起哄著,把他們推著坐在一起。

雪純有點兒不自在,同學多年沒見,仍停留在學生時代的印象,不知道她已另嫁他人婦。

「來,給同學們來一首情歌對唱!」有同學把麥克風塞到他們倆的手里,他們挑了一首耳熟能詳的流行歌,八零後的他們都喜歡的歌。

雪純正想辦法委婉的拒絕,同學A叫道︰「金童都不介意,玉女也別太忸怩了。」

想不到程朗真的唱起來了。

「你選擇了我,我選擇了你……」

雪純不想掃了興,只好盯著字幕的歌詞跟唱起來。

當年的金童玉女又重聚在一起,不知情的同學們羨慕妒忌恨。哪怕是虛假的,程朗無端的有些暗喜,仿佛雪純仍是屬于自己,不曾離開過他。

「不對,我記得雪純結婚了啊!嫁的是YD集團的總裁,厲害到不得了的人物,人稱賴少。」同學C起了句開頭。

然後同學們面面相覷,都投入到那八卦中。

「當真?」

「那還有假的?都上了電視直播的,我還看完全程,听說賴總裁在宴會那天當著媒體的面宣告天下,雪純是他一輩子的妻子,至死不渝。」

「喔!多麼深情的告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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