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何為天機氣運(中)
「我放棄遮天符咒。」
嶄新的茅屋內,沉寂良久,宋楚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
放棄遮天符咒,就是放棄了躲避追殺,就是放棄了生還天玄的機會。宋楚隨即眼眸打起亮光,眉心開闔,神魂金光 吐射,將楊凡、趙旭、方辰三人的元神困鎖解月兌。
「你們自由了。」
宋楚雙手攤開,灑月兌的一笑。仿佛放棄遮天符咒,就像是扔了一只穿了三年,打過九個補丁的臭襪子一樣,沒有絲毫的不舍眷戀。
楊武孝、趙旭等人,看著強作灑月兌的宋楚,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間,茅屋內更加沉寂,落針可聞。
楊凡淡淡的看了宋楚一眼,緩緩說道︰「我的自由不是別人賜予的。我若是不想讓別人在我元神設置困鎖,沒有人能給我的元神設置困鎖,也沒有人能強迫我,就是我的父親也不能強迫我。」
楊武孝眼皮一跳,稍稍白了楊凡一眼,心中暗自琢磨。「這個臭小子是有幾分我當年孤傲的風範,不過……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給你老子留面子啊!」
「謝謝,謝謝你信任我!」
世界上,有什麼能比信任更加溫暖人心的呢!宋楚頓時生出幾分的感動,張開雙臂,熱淚盈眶,就要給楊凡來個熊抱,抒發一下無以言語的兄弟信任之情。
楊凡看到宋楚這個動作,微微皺眉,腳底一滑,退出幾步,躲過了宋楚的熊抱,「你幾天沒有洗澡了。」楊凡眉宇眼眸間,毫不掩飾的露出一股厭惡的神情。
「洗澡傷元氣……」
宋楚頓時大為尷尬,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來。
「我的確是信任你,不過,不是信任你的品性。我想,如果你真的需要肉盾,你會毫不猶豫的把我推出去。」楊凡盯著宋楚淡淡的說道︰「我相信的,是你的智慧,你的實力。我相信你一定不會死在雪國,我相信我只要不堅持對付你背後的女孩,你不會傻得要對我出手的。」
「嘿嘿,我的實力強悍,不過,你也不用直說嘛,大家心里有數就行。」宋楚嘿嘿一笑說道。
楊凡的確信任宋楚的實力,宋楚肉身雖然強悍,可是,楊凡還沒有對宋楚肉身信任到可以對抗素無欲這種強者的地步。楊凡的信任,都是來源于回家客棧門前的那一戰。
楊凡一心劍道,心智堅如磐石,就是被困在三千天路,都是保持了一絲的清明。就是那一絲的清明,楊凡看到了宋楚的青天印。四印合一就是青天印,楊凡自然看得出。楊凡也覺察的到,宋楚的青天印,不是徒具其表的四印合一,一印震破三千天路,赤紅無盡蒼穹,那才是真正的青天印。
與之相比,四印合一就是個渣!
只不過,楊凡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信任是多麼的經不起考驗。當日宋楚純屬是在特定的條件下,特定的心境下,才施展出的青天印。若是讓宋楚再耍一遍,宋楚也只能望洋興嘆,搖頭推辭了。
「我相信你能走出雪國,下次再見面,你我必定要分個勝負。」楊凡看了宋楚說道。當日在桃花源,楊凡遁入虛空,被宋楚逮住機會猛揍一頓,一直是楊凡心中的痛!
堂堂正正的一戰,一戰定雌雄。
要不是殺青口大戰緊鑼密鼓,沒有絲毫的時間,楊凡早就找上宋楚,與宋楚分個高低了。
說完,楊凡轉身離開,大步走出茅屋,不再關心茅屋中的事情。
「保重!」
趙旭重重的拍了宋楚肩膀一下,轉身也是離開茅屋。
方辰看了宋楚背後昏迷的菲菲一眼,說道︰「你的女人很漂亮,我羨慕你。保重。」
等等!
宋楚一愣神,這話听著別扭啊!什麼叫做你的女人很漂亮啊!這話一般都是用來安慰別人的,意思就是說,「哥們,別上火,你這女人雖然不咋的,不過,就你這模樣,能找個女人就不錯了。」
宋楚認真的對望方辰眼眸,確認方辰的確是純粹的贊美,沒有絲毫的安慰意味,松口氣,輕拍方辰肩頭,「保重,還有,一些話自己知道就好,又何必說明白呢。」
方辰轉身看了齊建飛一眼,齊建飛也盯著方辰,父子對望片刻,又像是恆久,終究誰也沒有開口,方辰大步離開茅屋。齊建飛目光隨著方辰背影跟出門外,隨即低頭嘆息一聲,說不出的黯淡。
楊武孝看了王守陽一眼,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彎身施禮,一拜到地。楊武孝接過王守陽手中的遮天符咒,嘴角微微觸動終究是沒有說出話來。
楊武孝很想再次問一句,真的沒有辦法了麼?真的沒有遮天符咒蒙蔽天機了麼?
楊武孝沒有問,楊武孝也不能問。
楊武孝也是曾經年少游歷天玄過的,自然知道天機門的宗主是什麼身份。天機門宗主,足以與王朝帝皇平起平坐。眼前,若不是王守陽看在自己四大傳承鎮守雪國,為人族忍受孤苦,立下大功的份上,怕是自己連面對王守陽說話,就是覲見王守陽的資格都沒有。
王守陽沒有絲毫的架子,完全是平輩論交,這是犒勞四大傳承的功勞。
論及身份,那是拍馬也趕不上王守陽一毫啊!
王守陽既然說了五道遮天符咒,那就是五道。不能質疑,王守陽的身份地位,說出的話,那就是金科定律,可謂是言出法隨,無可置疑。
再者,王守陽凝練遮天符咒,這是幫助犒勞自己幾人。
幫是情分,是犒勞功勞。不幫,那是本分,是恪守己道,也無可厚非。
楊武孝也是人老成精,哪里不明白這其中的人情世故,自然不會說出過分的話。
楊武孝看了齊建飛一眼,兩人四目相對,良久,相互點點頭,沒有話語。多年的老兄弟了,相互的心思都明白。若是齊建飛走不出雪國,楊武孝自然會全力周全方辰。
再說了,齊建飛走不出雪國,齊建飛倒下了,玉指峰的傳承卻是沒有觸動根基,齊家的根本還在!
當初,四大傳承就是怕遭遇今天這種困死在雪國的劫難,這才提前安排家族傳承離開雪國,進入天玄。四大傳承雖然玄界根基在雪國,來到天玄就大傳承卻並非沒有落腳之地。
十萬年的傳承,底蘊絕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事實上,十萬年的經營,四大傳承,在天玄九大王朝,都有自己的生意產業,只不過是常人不清楚這些生意產業的幕後主人罷了。
楊武孝大步向外邁出,突然停下腳步,盯著宋楚,緩緩說道︰「我不懂,不過,我佩服你。能夠舍棄生死的人,都值得我佩服。不過。我終究是不懂,你是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護住這個異族的女人,甚至不惜與我們為敵,為什麼?為什麼為了這個女人,都要放棄遮天符咒的機會?」
楊武孝的確不懂,感覺宋楚平時精明無比,怎麼突然之間,所有的作為都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良久,宋楚沉吟良久,緩緩說道︰「因為她值。」
因為她值!
沒有別的理由,不過,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了。
楊武孝不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轉身離開茅屋。緊接著,趙城虎也是向王守陽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隨即離開。茅屋里,只剩下了宋楚、王守陽、齊建飛三人。
王守陽德高望重,自不必說。
齊建飛看著宋楚,嘿嘿一笑,說道︰「別說,你的女人的確很漂亮。哎,當年我的女人也很漂亮,可惜了,現在比我都粗壯了三圈。」
宋楚一笑,沒有說話。不是故作高雅,是實在不好說什麼。男人之間可以談論女人,不過,很少談論自己的女人。君不見,宿舍床頭高談闊論盡是他人婦,哪個又把自家媳婦拿來作箭靶。
美女明星、同學同事女友,校花靚妹,甚至食堂大姐……這些都是可以談的,就是不能談論自家媳婦,沒意思。
「可惜沒酒,就是臨死,喝個痛快也好啊!」
齊建飛咕嘟著,不得不承認,四大傳承的幾個前輩中,齊建飛是最為爽直灑月兌的一人。雖然沖動易怒,卻也是最為可愛。沒有了遮天符咒,隨時會被素無欲等人找到,齊建飛竟然還想著痛快的喝一場酒。
「酒?自然是有酒,而且都是陳年古釀,喝上一口,讓你從頭爽到腳。」
美酒,陳酒,藥酒。
宋楚用懸空鼎收錄的藥聖門中的藏酒,自然是好酒。
雙耳金斗杯,雕花青瓷壇,壇口封的油紙,油紙上甚至刻印著若隱若現的符文,符文簡陋,卻是足以密封佳釀了。宋楚拍開封口,一股濃郁的酒香飄出。
不是如花的淡輕香,是如野馬奔騰,烈火焚原的烈香。
抱起酒壇,酒水倒入金斗,陳年的酒水已經有了一些的粘稠,像是蜂蜜拔絲一般,牽扯不斷。封酒若蜜,千絲萬縷,自然是純烈到極處,千百年質地不變的好酒。
「好酒!」
齊建飛雙眼放光,大聲叫好。「哈哈哈,人生誰無死,死前能飲上這等佳釀的又有幾人。哈哈哈,沒想到,放棄了遮天符咒,倒也是賺到了!」
「賺到了就喝!」
宋楚甩手倒滿金斗,遞給齊建飛一金斗,又遞給王守陽一金斗。
「不慌喝」
王守陽沒有接過金斗,抬手稍稍一壓,打斷了宋楚、齊建飛的烈酒豪情。王守陽沉吟片刻,反手掏出一塊玉簡。玉簡熒光澤澤,溫潤平和。
王守陽把玉簡遞給齊建飛,說道︰「這塊玉簡也足以遮蔽天機。不過,玉簡事關重大,你一定要親手交還天機門。還有,玉簡不能沾上酒水,否則就不靈光了。你能做到麼?」
「這……」
齊建飛一時間竟然愣住,大悲大喜,本以為自己這條老命要交代在雪國了。突然,又是峰回路轉,竟然出現了玉簡的生機。大悲又是大喜,齊建飛心中的滋味那是說不清了。
不過,王守陽又是一臉的凝重神色,看得出,玉簡關系重大不是虛言。齊建飛又是覺得玉簡的分量陡然重了幾分,有些拿不起的感覺。
齊建飛看看玉簡,沖王守陽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宗主成全活命之恩。不過,有一點若是晚輩不弄清楚,這塊玉簡,晚輩是萬萬不能承受的。」
「哦?你想知道什麼?」
王守陽不由得一笑,饒有興致的看著齊建飛。
宋楚眼瞼微垂,神色無喜無悲,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心中卻是思緒萬千,「怎麼個情況?竟然還有保命的遮天玉簡!這不會是王守陽留給自己保命的吧。」
宋楚心中,不由得為王守陽套上了以前看到的那些戲文段子的老前輩,為了別人逃月兌魔掌,把自己的生機給了別人,最後老前輩實在老魔手下……
這種段子,不但是俗,更是狗血!
宋楚很懷疑王守陽要當著自己的面,上演這麼一套段子。
齊建飛恭聲問道︰「前輩,這塊玉簡是不是前輩留給自己的保命手段?若是前輩留給自己的,晚輩是萬萬承受不起。還請前輩直言相告。」
這種狗血又悲情的段子,宋楚能想到,齊建飛自然也是能想到。
王守陽微笑搖頭,說道︰「放心吧。老夫自有保命手段,你就不必牽掛了。倒是你,一定要將玉簡親手交到天機門天機峰上,事關重大,不得馬虎。哼,若是老夫回轉天機門,見不到玉簡,說不得也只能不顧你玉指峰一脈的功德,上門討個說法了。去吧。」
王守陽臉色一變,越來越是凝重,到了最後,聲音已經有些冷寒。
「前輩放心。我以人頭元神擔保,一定會將玉簡交還天機峰,若有私心,五雷轟頂,天誅地滅。」
齊建飛大黑臉頓時嚴肅無比,立下重誓。看了案幾上盛滿美酒的金斗一眼,露出些不舍的神色,不過,王守陽既然吩咐不能飲酒,齊建飛自然也是不敢再奢望。又看了宋楚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你心里一定在猜測,為什麼我先前不拿出玉簡,後來又拿出玉簡吧。」
齊建飛走後,茅屋里只剩下了宋楚、王守陽、還有一個昏迷中的菲菲。王守陽看向宋楚,神色和藹,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弟子傳人一般。
「晚輩不敢,晚輩米粒之光,怎敢妄自揣測日月光輝。」
宋楚恭聲笑道。
「哈哈哈……」
王守陽大笑,笑著搖頭,指著宋楚,說道︰「你呀,哈哈,雖然老夫一生不愛听些奉承之語,不過,偶爾听上兩句,還是不錯的。馬屁拍得好。」
宋楚臉色一正,正色道︰「這絕非是阿諛奉承之言。宗主光輝,如皓月映空,如艷陽普照,若春風浩蕩,如蒼穹無垠……,晚輩不過是照實而言,哪里有半分的夸大。還請前輩收回剛才阿諛奉承的指責。」
宋楚倒是一眼一板的來勁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閑著也是閑著,拍點馬屁,奉承幾句,總是沒有壞處的。
「好了。」
王守陽微笑,打住了宋楚的話,說道︰「年輕人,阿諛奉承固然不是錯,因為人人需要贊美。若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了贊美,豈不是平白少了幾分顏色。不過,奉承贊美也要適可而止。一遍阿諛是奉承,兩遍三遍的阿諛拍馬,那就是在考驗較量對方的智商了,正所謂過猶不及啊。年輕人,你掌控的還是差些火候。」
啊……
阿諛奉承還有這麼多的講究?
宋楚稍稍愕然,躬身一拜,肅然道︰「晚輩還是女敕了些,定當多向前輩學習。」
咳咳……
王守陽被宋楚這句話嗆得咳嗽起來,宋楚也是立即感覺到自己話語中的不妥。向前輩學習?學習阿諛拍馬麼?這話是有待考較。
「方才為我們引路的小頑童哪里去了?」
宋楚察覺到話語的不妥,急忙問起了小頑童,轉移話題。
恩。
王守陽微微點頭,顯然也不想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了。王守陽隨手一指,床榻下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排樹枝插制的玩偶小人,整整齊齊,足足有三四十個玩偶小人。
啊……
宋楚不由的一聲短促的驚呼,難道剛才的頑童,就是這些木偶小人?
變態!宋楚第一個感覺,就是覺得有些變態,像是傳說中的變態惡魔,把小朋友變成玩偶,供自己驅使玩樂。王守陽坐掌天機門,德高望重,一身神通鬼神莫測,自然不是變態的惡魔。
驚奇,緊接著宋楚的感覺,那就是驚奇了。
武道修行到武將級別,元神刻印道則之後,若是武將強者,遇上一般不懂修為的普通人,倒是可以用自己的元神之力,引發對方人神魂的幻覺,這也就是一般的幻術了。
幻術不足為慮,不足道。幻術在真正的武道強者面前,那就是擺設,沒有絲毫的效果。可是,剛剛小頑童出現時,宋楚明明感覺到了小頑童身體上的血脈流動氣息,絕不是幻術。
「前輩……」
宋楚看著床榻下整整齊齊的木偶小人,張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過是些小把戲。」
王守陽隨手拿出一個樹枝編插的木偶小人,隨意的說道。如此神奇的法門,在王守陽的口中,就像是用水黏泥,捏造一個泥人一般的隨意。
「小把戲?晚輩能學習一二嘛?」
宋楚不由的問道。木偶成人,這實在是太神妙了。若是學了這一手,豈不是隨時隨地的都有一大群人伺候,隨便找點樹枝,編造一個木偶小人,就能編插一個活生生的大美女來暖床疊被,恩,日子很美妙啊!
王守陽淡淡的看了宋楚一眼,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王守陽的眼神,像是一盆冷水澆下,把宋楚澆了一個透心涼。
宋楚微微搖頭苦笑,說道︰「晚輩痴心妄想了。如今身陷雪國,生死兩不知,哪里還有機會學習此中大道啊。怕是尚未學得,素無欲就已經是容不得晚輩存活于世了吧。」
想起當前的困境,素無欲的追殺,宋楚對木偶道法的興趣立即澆滅,有些黯淡。
「哈哈哈……」
王守陽笑道︰「宋楚,你若是想習得此法的精妙,很難,不過也有機會。至于素無欲,哼,既然老夫來了,自然有辦法將你帶出雪國。」
王守陽隨手一撇,將手中的木偶放下,雙手背負,豁然起身,走到茅屋門口,背對宋楚。良久,王守陽淡淡的問道︰「宋楚,你可知道,我是為何要來到雪國。」
「好風範!」
宋楚心中暗自叫好。受到傳統熒屏大人物的影響,宋楚眼中,大人物就應該有大人物的範!最是動人心弦,惹人仰視的風範有兩種。
第一,北風獵獵,孤崖峭壁,青絲白衣,這是高手寂寞,睥睨天下,難覓對手的風範。
第二,雙手背負,仰望長空,最好再來一聲輕嘆,這是超塵月兌俗,看破虛妄的風範。
第一種風範,要求的條件太多,又是北風,又是孤崖的,很難取景。第二種風範,則要簡單多了,就像是如今的王守陽,站在茅屋前,雙手背負,仰望長空,照樣是一副絕代高人的風範。
「晚輩不敢妄自揣測。」
宋楚心中胡思亂想,明白上,卻是恭恭敬敬的回答王守陽的問題。
「哎……」
果然,宋楚不由的心中暗嘆,王守陽嘆氣了!正是這一聲長嘆,將高手寂寞的風範,完美的襯托出來。
王守陽轉身,盯著宋楚,說道︰「我來到雪國,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你啊。」
「因為我?」
宋楚頓時一愣,收起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肅然起來。難道是看上我的資質,不惜千里前來收徒?恩,有可能,不過,看情況吧,若是真的要收我為徒,我便趁他一趁,先不答應,這樣才能顯出自己的資質好不是。
「天地劇變,雪原劇變,雪國劇變,殺青口一戰,三眼族蒙獲天地大道垂青,必將興盛,這一切,都是我天機聖女最先推演而知。」
王守陽盯著宋楚,又看了宋楚背後的菲菲一眼,微微闔目,沉聲道︰「聖女囑托與我,推演出你在雪國遭遇劫難,與我相求,求我前來帶你走出劫難。你,你要對得起聖女的恩情啊。」
「青雨!」
宋楚頓時愣住,神色一下子黯淡起來,良久,緩緩問道︰「青雨……青雨還好麼?」
宋楚見到王守陽的那一刻,就想到了青雨。可是,宋楚不敢問,不敢听,可是,終究還是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