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素白一片,空氣清冽沁涼。
瑞王府後院,廚房跟前的空地上,雪都被掃淨了,堆起了一大摞干柴,有裹著圍裙的廚娘丟了一個火把進去。
!干柴燃起了熊熊烈火,嚇得旁邊站著的一還沒有灶台高的小男孩兒後退了好幾步,只覺得臉都灼燙了起來。
「娘,你非要自個兒殺豬嘛?」
靛青色的一水兒的小皮襖,襯著這小男孩兒眉目如畫,就是美中不足的是,右邊眉毛下有一處凹痕,看樣子是舊年傷疤難消,損了一臉的好模樣。
小男孩兒此刻湊近那站在血水中的年輕女子,這女子側影嬌美,水眸烏靈閃亮,月眉星眼,頭上簪著一朵惟妙惟肖的芙蓉花兒,除此之外便只有一根碧玉七寶玲瓏簪,小臉兒上薄施粉黛,偏偏柳青襖裙上全是斑斑血跡,倒是添了幾分妖冶之氣。
听見小男孩兒的話,女子拿著大砍刀,掰著手里的大豬腿,一刀砍下去,血水四濺,俏臉沾了好些血水,對著小男孩兒甜甜一笑,望向豬的眼神卻冷冷的︰「沅兒乖,娘殺了這大肥豬,好烤了吃掉,慶賀瑞王回來啊,你站遠些,學著點兒殺豬啊!」
夏侯沅撇撇嘴,看著一地的污垢血水,然後蹲下來好奇的看著那躺在地上呼呼喘氣瀕死的大肥豬,戳戳那咕嚕咕嚕冒血水的豬腿,眨眼道︰「娘,瑞王是我爹麼?」
「不是!他是壞人,你爹早死了!」拿著大砍刀的女子恨恨的道,狠狠一刀下去,豬就慘嚎一聲。
夏侯沅撇撇嘴︰「你騙人,他們都說瑞王就是我爹,雖然沒見過他,但是他還是我父王嘛!就是因為五年前走了,沒再回來過,娘你生氣可以,但是他還是你夫君,你不能不認他嘛!」
女子又是一刀下去,豬慘嚎一聲,復又濺了她一臉的豬血︰「誰跟你說的這些?別听他們的鬼話!他都走了五年,跟死了有什麼區別!他都沒見過你,又不認識你,還做你什麼爹啊父王的!權當他死了好了!」
一旁的三五個廚娘听了這話,頭皮發麻,領頭的廚娘雖然不情願,但是也不能放任不管啊,否則瑞王回來看見,怪罪下來的話——身子一抖,她走上前來。
賠笑︰「側妃娘娘,另外兩位側妃都已經前去府門口迎著了,管家派人來催了,哦不,問了好幾次,還請側妃娘娘帶著小王爺前去迎王爺吧,這些髒活兒,奴才們能做的。」
「你嫌我做不好?」女子挑眉,女敕白的小手舉著砍刀惡狠狠的看著那廚娘。
女子滿面豬血,故作猙獰,廚娘嚇的一哆嗦,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奴才絕不是這個意思!娘娘請自便,側妃娘娘自便!」
退了回去,這廚娘心中卻暗暗叫苦,要說這位主兒怎麼會這麼難纏?那也是有原因的啊!
五年前,剛及弱冠的大將軍夏侯懿就被皇上下旨封了瑞王,太後一高興,就把治好了自個兒多年舊疾的竇太醫之女,十六歲的竇雅采指給了瑞王做側妃,那可是京城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親事啊!
當時這親結的驚天動地啊!
瑞王新婚當天在戰場上沒趕回來,這竇雅采是個太醫之女,比不得府中另外兩個側妃身份尊貴,側妃吳氏是丞相之女,側妃金氏是永安侯之女,而她不過是太後偶爾青眼有加看重的一個小小太醫之女罷了,縱然是個側妃,也是個地位卑賤的側妃,不就任由這些人擺布麼?
拜堂是兩位側妃一時興起,攛掇著竇雅采跟公雞拜堂的,結果竇雅采八光了雞毛,公雞暴走,抓花了兩位側妃的臉,正鬧著呢,瑞王回來了,兩個側妃胡鬧被訓斥一番,瑞王生氣,也不拜堂了,直接帶著竇雅采洞房,兩個時辰之後,天都沒亮,前線傳來緊急戰報,瑞王聞听戰報騎上馬就走了,這一別,就是五年。
兩位側妃其實也不過早進府半年,卻也沒竇雅采這麼好運氣,才和瑞王親近一次,她就在第二年生了個兒子,取名夏侯沅,如今也已經四歲了。
可沒男人的新婦,性子又倔強從不讓人的,還會醫術,獨自帶著兒子長大,跟兩位側妃勢成水火,這竇雅采在瑞王府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呢?
這不,瑞王打了五年仗,大勝而歸,這竇側妃就鬧騰起來了,一大早就帶著小王爺來了廚房,說什麼她要殺豬賀王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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