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換衣服,你吃完放在桌上就行。」
廖遠康沒有說話,突然沒了胃口,「給我拿瓶啤酒。」
「不是說好了以後午飯都喝開水的嗎?」唐小魚停下來。
「在這個家,听你的還是听我的?」廖遠康敲了敲桌子,「啤酒。」
「你吃錯藥了?又搬出一副房東的嘴臉來。」唐小魚蹙眉,也沒和他計較,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出來用力的放到他的手邊,「喝吧、喝吧,我才懶得管你的死活。」說著氣呼呼的回到房間換衣服去了。
說真的,廖大叔的性格真的很古怪,霸道、婆媽又喜怒無常,他干預她的生活,她都還沒說什麼,他憑什麼亂發脾氣?
十分鐘後,唐小魚又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她還是穿著那件大T恤,下面套了一條幾乎被T恤遮住的熱褲。
廖遠康自然看見了她的清涼打扮,心里不痛快,但還是得裝沒有看到,「下午有雨,多穿點。」
唐小魚應了一聲,去儲物櫃里拿了雨傘塞到包包里,眼看她絲毫沒有換衣服的意思,廖遠康咬了咬牙,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站起身來模索著往前走了幾步,在快要靠近唐小魚的時候突然低呼了一聲,裝作沒有站得還直挺挺的朝唐小魚撲了過去。
不過怕摔傷她,廖遠康撲上去時順勢樓住了她的腰,身子一側墊在她的身下,悶悶的一聲響,廖遠康倒是結結實實的摔了一下。
唐小魚低呼一聲,下意識的縮在廖遠康的胸膛上,柔軟的嬌軀與他緊緊相貼,豐腴的胸部之下是她因為驚嚇而加速的心跳。
唐小魚回過神來,在他胸膛上撐起來,驚魂未定的喘了幾下,然後才不悅的說:「大叔,你已經出院幾個月了,怎麼還是不能適應?走路都走不穩,嚇死我了。」她爬起來但還是多問了一句,「你有沒有摔到哪里?」
廖遠康坐起來,沒有回答。
唐小魚一驚,「你怎麼……」
廖遠康終于找到了機會開口,「你怎麼沒穿褲子?」
還沒問完她就小臉一紅,估計是剛才他摟著自己感覺到的。
「天氣就是再熱也不能不穿褲子出去吧。」
唐小魚氣惱的站起來,「我有穿短褲!」
廖遠康臭著臉站起來,「那還真是很短。」
唐小魚白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個老頑固,「如果到腳luo,那還叫短褲嗎?」
廖遠康攥了攥拳頭,「那你怎麼不穿個內褲出去?也不比你的短褲少了多少布料。」
唐小魚扶額,「大叔,你是我的誰,怎麼什麼都要管?就算我出去luo奔也跟你沒關系。」
廖遠康聳肩,「你如果去luo奔,那就和我更有關系了,我會以警察的身分去逮捕你。」
唐小魚哀嚎了一聲,「我跟你說不通。」她撿起地上的包包,抄起鞋櫃上的鑰匙就要離開。
廖遠康生氣,沒有真追上去,而是直接走回房間,連裝瞎的興致都沒有了,不過幸好唐小魚沒有看到,因為她正蹲在鞋櫃前穿鞋,剛系好了一邊的鞋帶之後,就听臥室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唐小魚叮了一跳,朝臥室狠狠的瞪了一眼,迅速的穿上另一只鞋子也摔門離開,臥室里的廖遠康听見關門聲,舉起拳頭狠狠的捶了下牆。
去吧、去吧,都露出來了去便宜那個混小子吧!
在臥室里踱來踱去了十幾分鐘過後,廖遠康終于停下了步子,煩躁的抓了抓頭。
他離開臥室,去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啵的一聲拉開拉環,走到陽台前,一面喝啤酒一面往外面看,其實現在他的視力已經恢復了不少,基本上還算清晰,只是看東西還有些模糊。
曾經他在什麼都看不見的時候也恐懼過,怕醫生是在騙自己,午夜夢回的時候,還有些想念這窗戶外天天都能看見的景色,可如今他能看到了卻沒有一點欣喜的心情。
他喝完了一罐啤酒,把易開罐捏扁,拿起陽台小桌上的電話分機,拔通了廖淳的電話。
在接到廖遠康的電話之前,廖淳正在醫院包扎。
身為一個黑社會組織成員,受傷是很正常的事,而且這次傷得也不重,所以他和夏承斌說了一句之後就自己來了醫院,在急診室包扎過後他遇見了廖遠康的主治醫師。
打了招呼之後,廖淳就多問了幾句自家大哥的病情,可沒想到醫生卻說:「哦,廖警官啊,他前不久才來復診過,他沒有告訴你結果嗎?他的眼楮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恢復得差不多?什麼意思?」
「就是說再調養幾個月,廖先生的視力應該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廖淳驚愕地掉了下巴,這是什麼情況?正在他錯愕不已的時候,廖遠康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在他有所反應之前,多話的廖享就開始轟炸性提問,「大哥你什麼時候能看到的?怎麼都不告訴我們啊,幾個兄弟都很擔心你呢,我听醫生說你已經在恢復了,可我上次去看你的時候你還看不見的啊,你身邊的那個小女孩知道嗎?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
「閉嘴!」廖遠康被他吵得腦子都疼了。
廖淳被吼得一驚,悻悻的閉上了嘴。
「先別管我的眼楮,現在去幫我辦一件事。」廖遠康報出了那間蛋糕店的名字。
「去那里干什麼?」廖淳忍不住搶白。
「我正要說。」 廖遠康擰眉,不耐的說:「去給我盯著唐小魚。」
廖淳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要去盯著她,廖遠康就已經把電話給掛了,可憐廖淳身上帶傷,還要千里迢迢的去幫大哥盯梢,他嘆息了幾聲,認命的離開了醫院,開車來到廖遠康所說的蛋糕店。
他找到唐小魚後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杯咖啡和一個名叫「紅色妖姬」的蛋糕,廖淳眼楮瞄著唐小魚,心不在焉的攪咖啡。
不一會兒,一個男人也進到蛋糕店,坐到了唐小魚對面。
喲呼,有情況欸,廖淳眼楮一亮,明白大哥是讓他來捉奸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捉唐小魚的奸?廖淳有些疑惑,心不在焉的吃了口蛋糕,然後渾身僵住,這個蛋糕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好吃了吧!
廖淳迅速的收回了在唐小魚身上的目光,轉而深情的看向眼前小碟里的精致蛋糕。
于是整個下午,廖淳連點了五塊蛋糕,以致于因為吃了太多的女乃油而泛起了惡心,不過他還是因為吃了美食而覺得十分滿足,當他模著肚皮抬起頭的時候,唐小魚已經不在蛋糕店了,廖淳一驚,匆匆的站了起來,目光在蛋糕店找了一圈,然後慌慌張張的跑出去又找了一圈,還是沒看見唐小魚的身影。
他猶豫了下,給廖遠康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後,他吞吞吐吐的說:「大哥,唐小魚她……」
廖遠康的聲音听起來壓抑又憤怒,「她已經回來了。」
廖淳緊閉嘴巴,他知道他又搞砸了。
廖遠康咬牙,「真是什麼都指望不上你。」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因為天陰得厲害,所以唐小魚坐了會就離開了蛋糕店,回家的路上本來打算拐到菜市場買個菜的,但一想到廖遠康的惡劣行徑就放棄了,快到家的時候終于下起了雨,沒有絲毫的緩沖時間,一瞬間就變成傾盆大雨,不過唐小魚因為懶得撐傘回去,所以用包包擋在頭上,試圖飛奔回家,雖然她跑得很塊,但跑進公寓大樓的時候,身上還是濕了。
回家之後她洗了澡、換了衣服,再度和廖遠康陷入冷戰。
他們冷戰已經冷成了習慣,一般情況都是冷戰一天,睡了一覺之後卻又一切照舊。
生氣、吵架、冷戰什麼的都影響心情又傷身,通過冷戰表達了兩人的憤怒之後,日子還要繼續過,只是問題沒有解決,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會因為某些小事爭執起來,然後繼續冷戰、繼續和好。
這次也不例外,過了一夜之後,唐小魚照常起床收拾房間、閑逛、看書然後去做飯,接著叫廖遠康吃飯,然後給他倒水、挾菜。
她以為這次的爭執會像以往一樣被化解,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下一次的爭執會來得這樣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