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筷子剛一伸過去,就被阮從武眼疾手快「啪」一下給拍開了,「去去去,跟妹妹爭吃的,你還有臉了!」
鐵蛋腦袋一縮,顯然有點畏懼阮從武這個堂弟,兀自嘀咕了兩句倒也作罷了。
不過他那為極品娘範春花卻是不依了,「我說從武你怎麼對你堂哥呢?不就吃你家兩塊肉嗎?小氣吧啦的什麼德行!」
小氣吧啦?什麼德行?
阮從武氣樂了,但跟長輩吵架到底不是他會干的事兒,尤其對象還是個女人。
卻不想他是不想計較,卻又見阮大郎擺出了一副長兄架子教訓起他家爹娘來了。
「我說二弟弟妹,你們這事兒做的可就太不厚道了啊,有了錢就關起門來自個兒躲在家里大魚大肉了,也不管咱們這些個親戚死活了?上面爹還在呢,你們倒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此話一出,阮芸娘一家的臉齊齊變色了。
只不過阮大郎卻完全沒發覺,依舊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用指甲剔著牙,接著道︰「我記得二弟你原來是個挺孝順的人啊,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不會是被你家媳婦兒給教唆的吧?我就知道,你家媳婦兒那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先是教唆你鬧著分家,現在又教唆你不認家中親戚,自個兒躲在家里悶聲發大財••••••嘖嘖,可真不簡單吶。」
「我說二弟,你可不能什麼都听你家媳婦兒的,這一家人本來就該是有福同享的,你家發財了,吃上大魚大肉了,總也得照顧著點我們這些個親戚吧?大哥我也不要求別的,就以後你們家吃飯的時候多擺幾副碗筷就行了。」
「另外你也知道你大哥我家里有點困難,上面一個老頭子要養著,下面還有兩個兒子一個閨女,兩個兒子都早過了成親的年紀還沒說親,一個閨女也到了該嫁人的時候了,可這兒子娶媳婦的彩禮和女兒的嫁妝都還沒個著落,你這個當二叔的也不能看著不管吧?就先弄個十兩八兩的給我吧。」
都說借錢的是孫子,可阮大郎卻是比大爺還大爺,瞧他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欠他的呢!
什麼叫以後你們家做飯就多添幾雙碗筷就成了?雖說是親兄弟沒錯,可再親的親兄弟,有手有腳的,也沒個只張著嘴讓人養你的道理吧?
更何況這還都各自成家有了家室孩子,甚至都要有兒媳婦的人了,個個沒殘也沒癱,一大家子五個人卻嘴巴一張讓人白養活,虧他也能說的出口!
阮芸娘一家人登時都氣樂了,這好吃好喝的伺候了,到頭來還要挨訓,又是被指著鼻子罵不孝,又是當眾打王氏的臉,話里話外都戳著她的脊梁骨,最後還想連吃帶揣,張口就十兩八兩,而且還不是說的「借」!
他們這哪兒是招待的親戚喲?分明是供了幾尊菩薩!
阮芸娘此時真的是被這一家人的厚臉皮給打敗了,瞥見娘已經被說得紅了眼眶,滿臉的委屈,心里更是氣到不行。
只是奈何她是晚輩,長輩再如何不是,卻也還輪不到她插嘴,否則就算她家再有理,到最後也得被人詬病了去,于是只能將一口惡氣憋在心里。
再看兩個兄長,也都是一臉的陰沉,就連平日溫文儒雅的大哥也不例外。
果然,在這種人面前,就是再好的修養也化為雲煙了。
現在也只能爹能硬氣點吧。
此時阮父的臉色也不必阮芸娘他們好看多少,本就不白的臉,已經黑得跟鍋底有的一拼了,再一見自家媳婦都委屈得紅了眼眶,心里那叫一個心疼喲。
張嘴道︰「我們是親兄弟沒錯,爹那邊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也不會不管,該盡的孝道絕不會短了缺了,至于其他的••••••大哥,我們家不欠你們家的。」
一向寬厚的阮父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他也是氣急了。
兄弟間,來他們家吃幾頓無所謂,確實有困難想借點銀錢他也絕對不會說二話,但這上門來先是訓他女兒,接著又指著他們夫妻的鼻子訓是個什麼意思?還張口就想讓他這個做弟弟的養著他們一家五口?
他大哥這人他還能不清楚嗎?好吃懶做的主兒!連帶著他那兩個佷子也是如此,好吃懶做也就算了,還總合著周邊幾個小痞子干些偷雞模狗的混事!至于他那個大嫂,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如果真如了他大哥的意,那以後絕對想摘也摘不掉了,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這一點,阮父還是想得很明白的,所以才開口就絕了他大哥的念頭。
想了想,又覺得這兄弟間的,還是不能鬧太僵,而且這鐵柱鐵蛋也的確該娶媳婦兒了,或許娶了媳婦兒就該收收心了也不一定,總歸也是他的親佷子,他哪兒還能不盼著他們好?
于是阮父又道︰「鐵柱和鐵蛋娶媳婦兒的錢,如果大哥實在沒有,我這個當叔叔的可以先墊著,連同寶珠的嫁妝,一共十兩銀子足夠了吧?」
剛听了阮父前面的話還想發火的阮大郎,此時一听到「十兩銀子」,那眼楮唰一下就亮了起來,哪兒還有半點火氣?
夫妻倆連連點頭,「夠了夠了。」
阮父默默回房拿了十兩銀子出來遞到他大哥的跟前,阮大郎忙迫不及待地就伸出手來接,連阮父那句「這只是借你們的,日後有了錢可是要還的」這句話也當做了耳旁風。
一家人盯著那錠銀子,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滿臉的貪婪。
阮芸娘看得不禁一陣厭惡,更是心疼那十兩銀子就這麼打了水漂。
指望他們還?別開玩笑了。
阮父瞧著也是一陣心煩,無力地揮了揮手,「時辰不早了,大哥大嫂也早點回去吧。」
一家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走到院子里還能隱約听到他們的對話。
「十兩銀子誒,老子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個兒的銀錠子!這下應該夠老子去好好賭幾把了吧?」
「爹!那是二叔給我嫁妝,不許你去賭了!」
「去去去,連親都還沒說呢就想嫁妝了?還不如先讓我和爹拿著去賭幾把呢,說不定運起好翻了本兒,到時候咱們家可就發了。」
「哥,不如今晚咱們一起去花巷吧,想到小翠兒那白花花的身子我就心里癢癢••••••」
屋子里,阮芸娘一家面面相覷,素來只知道阮大郎父子三個混,卻沒想到竟然混到了這個地步。
阮父重重嘆了口氣,耷拉著腦袋,一句話不說,心事重重的回了房間。
王氏抹了抹眼角,道︰「芸娘,那錢的事兒,你別怪你爹,他呀,就是這麼個性子。」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哪兒真狠下心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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