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幾個姑娘倒是沒多想,只是單純的有些好奇心,便也跟著幫腔道︰
「是啊是啊,芸娘你以前一直都不愛跟我們玩兒,我們都還不知道你的房間是什麼樣子呢。」
「嗯嗯,听我娘說芸娘的手可巧了,閨房里的東西都是自己繡的呢,我早就想見識見識了。」
阮芸娘微微皺起了眉頭,倒不是不願意讓她們進自己的閨房,只是對桃花這個突如其來的提議有些疑惑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怎麼總覺得有些不安呢?
見她皺著眉,桃花忙道︰「芸娘,該不會連這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肯滿足我們吧?」
「哪里,只是擔心房間雜亂,讓你們笑話罷了。」阮芸娘淡淡笑了笑,都到這個份兒上了,還由得她說不嗎?
阮芸娘的房間雖說沒什麼擺設,但平常閑著無聊做出來的一些新奇的手工制品和被子上精致的繡花倒是讓她們連連贊嘆不已。
鄉下的姑娘一般也只會些粗淺的針線,哪里有什麼高超的繡技?而阮芸娘之所以手這般巧,則是因為王氏的娘家有一門祖傳的繡技,自小「阮芸娘」便深得娘親的教導,加之以前的阮芸娘又是個稍微有些怯懦的性子,便多出了很多時間在家,閑著無聊練得多了,手藝自然就上來了,時至今日早就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這個枕套倒是精巧,咦,這是什麼?」伴隨著這聲驚呼,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桃花那邊。
枕頭還在她的手里,而在枕頭的下方,一方不知包裹著什麼的帕子就那麼暴露了出來,還沒等阮芸娘反應過來,就見桃花已經快速打開了帕子,露出了里面那支華麗的金簪。
「哇!好漂亮的簪子!」
「是啊,一定值不少錢吧?」
「咦?這簪子我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啊對了,昨天我還見桃花戴了一支跟這個一模一樣的!」
「不會吧?桃花你剛剛才說丟了支金簪子,該不會就是這支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噤聲了,那個不小心「真相」了的姑娘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花,忙泯緊了唇,歉疚地看了阮芸娘一眼,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本來看到自己枕頭下面冒出來一支金簪子,阮芸娘還挺震驚的,但一听到這些話,再聯想到昨天晚上鐵柱匆匆來又匆匆離開的鬼祟模樣,哪里還能不知道里面的貓膩?
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栽贓陷害!
難怪桃花會突然帶著這麼多人來她家呢,一來想必也是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一個人來很難達成目的,二來則是為了多幾個「證人」嘛,所謂三人成虎,桃花一個人說,別人或許不會相信,但這麼多人都有目共睹的事,阮芸娘就是想賴也賴不掉。
而一旦被坐實了盜竊之名,那阮芸娘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有哪個好人家會願意要一個手腳不干淨的媳婦?到時候她只怕頂破天也只能嫁給一些歪瓜裂棗了此殘生了。
萬一桃花要是再狠一點,直接報了官,把她往監獄里一送,哪怕只是關個幾天,也足夠毀了這一生的了。
想到這兒,阮芸娘的臉都鐵青了,她真是沒想到,這桃花竟是如此睚眥必報的小心眼兒之人,就為她先前說了些不好听的話,就想毀了她的一生,當真不可謂不歹毒!
這時,又听桃花假惺惺道︰「芸娘,你要是真的喜歡這簪子,直接告訴我我送給你就是了,反正我也不差這一件首飾,何必做這種事呢?」
此話一出,可就徹底坐實了阮芸娘的偷竊之罪了。
當即,阮芸娘給氣得身形都輕顫了起來,對上桃花那難掩幸災樂禍的眸子,只恨得牙癢癢。
但好在阮芸娘怎麼說也是個靈魂都有三十歲的成人了,商場上各種爾虞我詐還少嗎?面對這件事,她氣歸氣,倒是沒慌張,並很快就壓抑住了怒火,腦子飛快轉了起來。
「我沒偷。」阮芸娘面色平靜道。
「那我的金簪怎麼會在你這里?」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要不你問問它好了。」某女挑眉,巧笑倩兮。
「你!你這是不承認了?」桃花沉下臉來,咄咄相逼道︰「若是你老老實實承認了,我倒是可以看在同村的份兒上不再計較,但你要是死鴨子嘴硬,死也不承認,那我可就要讓全村人來一起給我評評理了!」
好一個進退兩難的選擇題,這分明是想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阮芸娘的眸光愈發冷凝了,就那麼定定地看著桃花,直到她架不住這冷冽目光帶來的壓力別開了臉,阮芸娘方才冷笑了一聲。
開玩笑,以為她外表是蘿莉,就真是個易推倒好欺負的蘿莉了?
尼瑪!姐的芯子可是標準的御姐!堂堂都市白骨精還震不住區區一個古代村姑?別逗了!
「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想鬧大就鬧大吧。」阮芸娘氣定神閑道。
那般淡然悠閑的模樣,倒是看得其他幾個姑娘一愣一愣的,原本心下有幾分懷疑的也不由開始有些動搖了。
「桃花姐姐,會不會是弄錯了?你還是再仔細看看吧,或許只是相似,也不一定就是你丟的那支啊……」巧兒猶豫道。
「呸!她一個窮鬼,哪兒來錢買這麼珍貴的東西?再說了,我自己的東西難道還能認錯嗎!」桃花滿臉鄙夷道。
一旁的小月也開口勸道︰「或許真的有什麼誤會呢?我看芸娘不像是那種人。桃花姐姐,這事兒還是私下查清楚吧,別鬧大了,大家都是一個村兒里住了這麼多年的,事情又還沒弄清楚就這麼傳了出去,你讓芸娘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她自己都不要臉了你們還管這麼多干什麼?狗拿耗子!」桃花毫不客氣地罵道,完全不曾注意到大家的臉色都變得不怎麼好看了,就那麼高揚著頭顱鄙夷地看著阮芸娘,活像只斗雞。
阮芸娘微微皺了皺眉,對巧兒和小月感激地笑了笑,隨後將目光重新轉向桃花,陰沉著臉冷聲道︰「桃花,還請你嘴巴放干淨點,別跟吃了大糞似的開口就能燻死人。我說了,這事兒不是我做的,想怎麼鬧我奉陪。」
「你這個賤……」一對上阮芸娘那冷厲如刀的眸光,桃花的心里不由的一陣犯怵,罵人的話硬是生生又給咽了回去,不甘道︰「哼!你給我等著!」
說罷,桃花便匆匆跑了出去,想必是去叫人去了。
其他幾個女孩子各自安慰了阮芸娘幾句,只是那語氣中卻不難听出擔憂之情。
阮芸娘感激地笑了笑,不以為意道︰「放心吧,是非對錯公道自在人心,不是我做的,誰也別想把屎盆子扣到我頭上。好了,我們先出去吧。」
幾個女孩子紛紛走了出去,阮芸娘卻是刻意走在了最後,拉著巧兒悄聲耳語了幾句,隨後便見巧兒迅速離開了阮芸娘家。
「咦?巧兒這是回去了嗎?」
「我有點事拜托她去辦了,等下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