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阮從文在縣試、府試、院試中均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成為了生員,也取得了參加今年秋試的資格。
一家人都高興壞了,消息剛一傳出,不僅村子里的人接連不斷地提著東西往阮芸娘家跑,就連以往完全看不上阮二郎一家的阮老爹,還有那貪婪摳門兒得要死的大伯一家也都破天荒的弄了一籃雞蛋、兩塊粗布上門來了,甚至還忽然冒出了許多一表三千里的親戚,其中有些甚至是阮芸娘都從未見過的。
除此之外,上阮芸娘家來得最勤快的大概就要屬媒婆了,最多的時候一天竟然來了十幾個!
你想啊,這阮芸娘家忽然發達了已經是遠近皆知的事了,現在阮從文又考上了秀才,人還這麼年輕,未來還長著呢,說不準兒還能再考個舉人老爺回來,最關鍵的是他不僅有學問,人長得那也是十里八鄉里頭的頂尖帥小伙,這麼個有錢有才有貌的好夫婿,打著燈籠也不見得能找著個,那些個姑娘可不得擠破腦袋了嗎?
雖然王氏已經說了,兒子要埋頭苦讀,暫時還不想找媳婦兒,但也還是沒能沖淡那些姑娘的熱情。
于是,王氏和阮芸娘忙得那是腳不沾地,滿屋子的脂粉味兒更是嗆得人頭暈眼花直打噴嚏,阮芸娘還好些,她一個未嫁的姑娘家頂多也就給端端茶遞遞水什麼的,接待媒婆還輪不到她,可王氏就慘了,一人舌戰那麼多媒婆,最後弄得是口干舌燥,嘴上還起了泡。
盡管如此,王氏還是整天樂得合不攏嘴,人都一下子年輕了好多的樣子,也算是稍微緩解了一下一直為二兒子提心吊膽的心情。
「嘖嘖,我說大哥啊,你這個主人公躲在屋子里倒是輕松,可把我和娘累慘了。」阮芸娘嘟起粉唇抱怨道,眉眼里卻滿是笑意。
「嗯,妹妹辛苦了,要不去把小白和乖乖放出來?」阮從文很好心情地笑道。
因為最近家里來人太多,怕驚了客人,小白和乖乖就被限制了行動,不然看到兩只老虎在院子里溜達,那些人估計早該給嚇得屁滾尿流了。
阮芸娘撇了撇嘴,她算是煩死那些捧高踩低的主兒了,這人吶,還真是現實得可怕。
「這才考上個秀才就這麼激動了,那要等考上舉人,豈不是要翻天了?」阮芸娘不無嘲諷道。
阮從文好笑地敲了笑她的腦門兒,揚眉道︰「小妹就這麼肯定大哥能考上舉人?」
「切,區區一個舉人算什麼,大哥再加把勁兒努力一把,爭取弄他個三元及第回來!」
「你這丫頭,這心可真夠大的。」阮從文啞然失笑,並沒有說,其實他本就存著這樣的野心。
既然從武都為了妹妹奔上戰場出生入死去了,他這個當大哥的又怎能落後呢?
為了他的寶貝妹妹,他自然會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做到最好,成為她最強大堅實的靠山後盾,只希望……
蕭舜堯,你可千萬別讓我們兄弟二人失望,千萬別辜負芸娘,否則……
眼底厲光一閃,轉瞬即逝,看向不知在出神想什麼而顯得有些呆萌的小妹,眸光愈發溫柔了,那極致寵溺的眼神,似要將人溺斃了般。
冬去春來,冰雪早已消融,天氣愈發溫暖了起來,仿佛是一夜間,田地間就冒出了青女敕的芽兒,萎靡了一個冬季的樹木也開始煥發生機了,到處都是一片生機勃勃春意盎然的景象。
停下手中的筆,對身後一個一身黑衣面容姣好氣質冰冷的冰山美人道︰「九姐姐,麻煩你幫我把這些交給李掌櫃,讓他找人幫我照著這些圖弄一套出來吧,都要全透明玻璃的,價格不是問題,也不必太趕,我知道這些對于工匠來說可能比較難,可以慢慢研究沒關系,做得粗糙些也沒事,但上面的一些刻度也一定要做到絕對精準。」
這些紙上畫的,其實就是些試管之類的化學器皿,是做化妝品時需要用到的,她也不指望能做得多精致完美,只希望差不多能用就行。
鷹九默默看了眼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眉梢微跳,卻也沒多問什麼。
阮芸娘不由月復誹,到底是那個冰山訓練出來的,把人好好一個姑娘也給折騰成了個不苟言笑的冰山,這都個把月了,說的話總共加起來也才五句,其中還有四句是「是」!真是罪過啊……
「還有,讓李掌櫃幫我盡可能多找一些花種,品種不必多珍貴的,最平常的就好,再找一些好花匠,這件事要盡快。」
雖然有些不太好意思去麻煩別人,不過……好吧,這也是人大BOSS交代的,遇到任何事就去找李掌櫃,那就是個萬能管家。
鷹九冷聲應了句「是」,然後就悄無聲息地不見了蹤影,雖然這種情況已經見過好幾次了,但阮芸娘還是忍不住一陣寒毛豎立,總有種在拍鬼片的錯覺,來無影去無蹤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到了身後……
接著,阮芸娘又去找爹娘商量了一下想要再買些地和請幾個長工幫忙打理的事,爹娘自然是一口答應的。
于是,在未來令無數人慕名前來觀賞、贊不絕口的花海就這麼初步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