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和皇甫爵雖然還沒搞清楚這是個什麼狀況,但兩人都不可能乖乖挨打,于是就和那個黑衣人纏斗起來。黑衣人的招式很奇怪,不像是兩人見過的任何一種功夫,他們在特種部隊也修習過多種功夫,有些不適合他們修煉的,就算沒有練過,也看過,基本上他們一看招式,就知道是哪個國家的,可是這個人,他們竟看不出來!
而且,他的招式越來越快,縱然是傅雅和皇甫爵,也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了!
黑衣人見傅雅和皇甫爵能接住他這麼多招,眼里露出震驚之色,這真的只是兩個小兵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厲害的身手?
「你是誰?來這里干什麼?」傅雅一拳擋住黑衣人打過來的拳頭,厲聲問道。本來她也是來偷東西的,但是這個黑衣人打擾到她了,而且還攻擊他們,這讓她極度的不爽,反而有了一種自己是主人,黑衣人才是賊的感覺。
「我只是來取一樣東西,希望二位不要與我為難,否則,我就不能保證二位的小命了!」黑衣人的攻擊稍稍減緩了一些,嘴里吐出的字眼冰冷無比。
取東西?傅雅心里一個咯 ,難不成,這人也是來盜文件的?可是現在聖德帝國和維西帝國已經聯盟了,能來取文件的,也只有華夏國了,難道元首等不及了,派了另外的人來?
「長安街的餡餅好吃嗎?」傅雅猶豫了一下,問出了華夏**部的暗號,如果對方是代戰派來的,那一定能听懂這個暗號,如果他听不懂,那他的身份就值得懷疑了。
「我管你餡餅好不好吃,兩位乖乖把東西交給我,看在你們功夫都還不錯的份上,我姑且饒過你們的性命。」黑衣人不耐煩地掃了傅雅一眼,冷冷地說道。
原來不是代戰派來的人,傅雅有些迷茫,按照三國現在的局面,維西帝國不可能派人來啊,如果這個黑衣人不是華夏國的人,那他到底是哪個勢力派來的呢?
傅雅的思緒百轉千回,決定先穩住他,「我們確實打不過你,你想要得到什麼?」
「我來取一方硯台。」
咦?不是來偷文件的?傅雅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既然對方的目標和自己不一樣,那就各取所需吧,反正再打下去,雙方都討不到好處,還會浪費時間。
「可以,你自己去找。」傅雅收起進攻的姿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心里卻在納悶,現在都很少有人在寫毛筆字了,哪里來的硯台,就算有,一方硯台又有什麼作用,值得黑衣人這樣冒險來取。
黑衣人試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見傅雅和皇甫爵是真的沒有阻攔的意思,詫異地看了兩人一眼,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傅雅和皇甫爵也沒有閑著,在一大堆資料里面尋找著自己想要的那一份。
找了半天,傅雅和皇甫爵都一無所獲,那個黑衣人卻在櫃子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把硯台揣進懷里藏好,若有所思地對兩人說道︰「如果你們不是穿著聖德軍的軍裝,我會認為你們也是賊。」
傅雅這時候可沒空理他,隨口接了一句,「我們本來就是賊啊!」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恨自己這個時候為什麼要多嘴多舌,如果對方是聖德帝國來試探他們的,那豈不是糟了。
幸好,黑衣人並不是來試探他們的,「我就說穿著最普通士兵衣服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身手,原來你們也是來取東西的。」
傅雅敏感地發現,這個黑衣人雖然和他們一樣做著小偷的行當,卻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個偷字,開口閉口都是取,一般會這樣的語氣的,好像只有武俠小說里的世外高人啊,難不成這貨是古代穿越過來的大俠?
傅雅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連忙打住,現在正在執行任務呢,怎麼能胡思亂想。這時候皇甫爵正站在書櫃前踮著腳尖去模書櫃的最頂上,整個書房里,也只有那個地方還沒找過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給他模到一個牛皮紙袋。
「是不是這個?」皇甫爵將紙袋遞到傅雅的面前。
傅雅抽出里面的紙張,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內容,確實和她手中的上版卷非常的吻合,當即贊許地看了皇甫爵一眼,「沒錯,就是它了。」
皇甫爵長臂又在書櫃最頂上的木板上模了一把,卻給他模到另外一個牛皮紙袋,出于好奇,他把那個袋子也拿了下來,「這里面裝的又是什麼內容?」
傅雅上次被君洛川騙了一次,于是這次行動更加的謹慎,忙打開那個紙袋來看,這份的紙張並不多,只有兩頁,傅雅卻看得心驚,這一份,竟然是姜景宸和聖德帝國的交易明細!姜景宸果然是叛徒!
傅雅將紙張裝回去,語氣淡淡道︰「這也是重要的文件,一起帶走。」
皇甫爵敏銳地發現傅雅剛剛看到那份文件的時候情緒波動了一下,心里禁不住好奇那到底是一份什麼樣的文件,能讓她當場失態,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于是說道︰「書房沒有窗,我們只能從正門出去,但願他們幾個把人都引了過去。」
傅雅點點頭,一抬頭發現黑衣人還站在那里,疑惑地問道︰「你怎麼還不走?」
黑衣人冷淡的聲音響起,「走,走去哪兒?」
「當然是跑路了!」傅雅走到門口,拉開一條門縫往外看了看,見外面沒有人,忙招呼皇甫爵過去。
沒想到她剛拉開門,正準備跨出去的時候,黑衣人突然發難,招招狠辣地朝著兩人攻了過來。
「你干什麼?不是各取所需嗎?」傅雅堪堪躲過一擊,由于太過驚訝,她竟忘了改變自己的聲音。
當傅雅原本清亮的聲音響在空氣中的時候,黑衣人周身的氣質又變了,從原本的寡淡變為了寒冷,「傅雅,果然是你!」這句喊聲,黑衣人也用了自己原本的聲音。
傅雅一听這聲音,就知道完了,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君洛川!難怪當看到黑衣人那一刻她心里就升起一種怪異感,難怪她覺得黑衣人的功夫自己沒有見過,晚上的君洛川根本就沒人教他功夫,他的功夫,都是自己自創的啊!
皇甫爵听到君洛川的聲音也嚇了一跳,下午在山莊後山的大樹上,他听到過君洛川的聲音,和面前這人的聲音一模一樣,那眼前這人肯定是君洛川無疑了,這下糟了,君洛川功夫這麼好,他們肯定逃不出去了!
「君洛川,文件我一定要拿走,你是要和我拼個你死我活麼?」傅雅只花了幾秒鐘就平復了心情,直視著君洛川冷然問道。
君洛川一雙犀利的眸子緊緊地鎖定傅雅,這個女人,第一次對他露出這麼強烈的敵意,這讓他心里某一處咻然一痛,神情更加的冷冽起來。
下午離開山莊的時候,走到後山,他就感覺自己被人監視著,由于常年面對黑暗,他的感知能力很準,對方監視著他,卻沒有向他動手,而且這種監視隨著他離開那里過後,就漸漸消失了。他想到,那里離山莊不過才一公里的距離,也許,對方不是在監視他,而是在監視山莊。
以現在的局勢,只有華夏國的人才會對他有敵意,他突然就想到被傅雅帶走的那半卷文件,難道,他們又是來取下半卷的?君洛川覺得不放心,就讓軍隊原地駐扎,他則悄悄潛回來查看情況,對方果然是來取文件的。
他二話不說就發起了攻擊,卻隱隱覺得這兩人攻擊他的套路,和前些日子傅雅攻擊他的套路有點相似,不知道為什麼,他一下改變了主意,也扮做來偷東西的人,想從二人口中探出傅雅的消息。
可是隨著他越來越深入的觀察,他發現面前這個小個子的八字胡男人身上越來越有一種讓他感覺親切的味道,很奇怪明明是個男人,身上卻有傅雅的影子,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一切,直到兩人順利找到文件,打算離開,他才反應過來,再不攔住他們,就要被他們得逞了!于是他又發起了攻擊,這時候,那八字胡男人一時驚訝忘了掩飾聲音,才露了餡,原來,他就是傅雅,難怪自己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傅雅啊傅雅,你拿了文件為什麼不藏起來或者遠走高飛,反而還要再次回來取另一份?這一次,你以為我還會讓你逃開嗎?
「為什麼?」君洛川想說的話很多,沒想到一開口,卻沒頭沒腦地問了這一句。他很想問傅雅,他不夠優秀嗎?他不夠英俊嗎?他可是聖德帝國未來的國王,為什麼還要背叛他?可是晚上的君洛川不是會說很長一段句子的人,于是這個問題,就被他簡化成了三個字。
傅雅後退一步,確定自己沒有弱點露出來以後,才說道︰「各為其主,天意如此。」
「好一個各為其主,天意如此!」君洛川冷笑一聲,「你以為,我還會對你心軟一次?」
「我並不這樣認為。」傅雅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的波動,「你要攔我,所以你應該盡力,而我要離開,我也會拼盡一切。」
話音一落,她就先下手為強地發動了攻擊,一個掃腿就攻向君洛川的下盤,君洛川一躍,躲開了攻擊,皇甫爵也在這個時候反應過來,化掌為爪,抓向君洛川的肩膀。
君洛川的動作極快,幾乎是一瞬間,就躲過了傅雅和皇甫爵兩人的聯合攻擊,雙手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抓向兩人的肩膀,傅雅和皇甫爵雙雙跳開,第一回合三人打成了平手。
三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沒有選擇用槍,一旦用槍,山莊里的士兵們就會聞聲趕來,到時候,他們就更別想離開了。
三道殘影在夜色里幾乎要透明化,幾乎是眨眼之間,幾人就過了好幾招,誰也奈何不了誰,戰局一時陷入了僵局,此時傅雅的心里並不好受,君洛川雖然看似外表冷酷無情,但是其實他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就連被抓,也是她故意設計的,而且,她覺得君洛川很可憐,特別是現在這位,和他相處的這幾天,她時常能感受到他的孤獨,如果可以,她並不想和他對上,可是現在,兩個人的信陽起了沖突,讓他們不得不對上。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三人都感覺到了疲憊,傅雅和皇甫爵單打獨斗是打不過君洛川的,但是兩人聯手起來,倒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落敗,只是,君洛川實在是太強了,如果再這樣打下去,兩人肯定會敗,敗的下場,只有一個。
戰場慢慢從書房內轉移到了書房外的走廊上,三人都是高手,打起架來悄無聲息,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發現這邊的異狀。
最先有些吃不消的是傅雅,她始終是女性的身體,在體力上就比男性弱上一籌,雖然她的身手很厲害,但她修習的功夫更適合暗殺或者速戰速決,根本就不適合這種長時間的正面的交鋒,她的額頭和背心已經汗濕了,氣息越來越粗,攻擊的動作也滯怠起來。
君洛川對今天傅雅的表現已經感到很驚訝了,他以為,上次傅雅和他打的時候,用的就是全力,因為那時候他是真的想殺了她,她應該會用全力抵抗的,沒想到她還是藏了私,她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大得多,這樣厲害的一個人,真的是個女人嗎?她到底是什麼身份,自己從來沒有查過,開始是並未將她放在心上,後來得知她是華夏國派來的臥底的時候,因為國戰,他也忘了去查她的資料,看來,自己應該好好查查他的底了。
傅雅感覺越來越累,手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根本就不听大腦的號令,只是下意識地攻擊,格擋,躲閃,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敗在這里,她要回去,要回到雷子楓的身邊,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雷子楓的懷里。因為這個信念,讓她不能也不敢停止戰斗,身體里的力量由于意志力的關系,又回復了一點。
又打了幾分鐘,傅雅一個閃躲不及,就被君洛川一腳踢中了胸口,倒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眼看著君洛川的第二次攻擊又要到來,幸好皇甫爵及時趕過來纏住了君洛川,才為傅雅爭取到了一點時間。
傅雅從地上爬起來,感覺自己的骨骼都斷成一節一節的了,全身散架似的疼,這時皇甫爵也被君洛川踢中了小腿,倒在地上,傅雅條件反射地要去幫忙,正在這個時候,只听見砰的一聲爆炸聲,接著眼前白茫茫一片,傅雅感覺自己被一只手拉住,「隊長,我們走。」
是蘇曼他們過來了!傅雅心里一喜,跟著蘇曼就往前飛奔,她知道蘇曼他們來之前一定探測好了方向,所以她並不擔心,只跟著跑就對了。
一隊人接連跑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了下來,眾人都是累得氣喘吁吁,但總算是讓他們給逃出來了,只要進了森林,君洛川再想抓住他們就困難了。
「隊長,副隊長,你們有沒有受傷?」幾人停下來,關切地看著傅雅和皇甫爵兩人。
「不礙事,只是有些月兌力而已。」傅雅喘著粗氣,擺了擺手道。
「君洛川身手真好,恐怕只有雷首長才能打得過他了吧?」休息了一下,皇甫爵感嘆道。這次要不是蘇曼他們來得及時,他和傅雅肯定就得栽在君洛川的手里了。
「先找地方隱藏,我們現在是在逃命,君洛川肯定會追上來。」傅雅沉吟一下,她和皇甫爵在和君洛川的對打中體力已經超負荷,又咬著牙跑了一個多小時,早已有點強弓之末,需要一個隱蔽的地方回復體力。
陳東作為還保存著體力的唯一一個男人,二話不說負責起了尋找隱蔽點的工作,很快,他找到一個山洞,幾人鑽了進去,各自補充體力。
白霧經久不消,君洛川恨恨地捏緊了雙拳,該死,又讓那個狡猾的女人給逃了!君洛川習慣黑夜,可以在黑暗中看清東西,但是煙霧彈他是不能透視的,一切和黑相反的顏色都不被他的眼楮所承認,他氣得掏出腰間的槍,對空就是一槍打出去。
聖德軍听到槍響,快速往這邊趕來,看到走廊上站著一個黑衣人,都面面相覷。
「還愣著干什麼,給我去追人!」君洛川幾乎是從牙縫里吐出這幾個字。
聖德軍听是君洛川的聲音,當即也不敢遲疑,自發地組成隊伍,朝著後山追去,可是現在是晚上,山上地形復雜,要找這麼幾個人,還真是沒什麼把握,最主要的是,傅雅他們還會易容,易容過後,誰還能認得出他們?想到這里,君洛川的拳頭又捏得更緊了一些。
這個夜晚不管再怎麼不平靜,黎明還是一如既往地準時到來,麻辣小隊的隊員們紛紛醒來,僅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將自己易容成了另外的樣子,不管是身材五官還是聲音,都已經和之前是天差地別。
他們已經順利拿到文件,終于可以回到帝都了,交完任務,就可以來找雷子楓了,傅雅在無限地期待中。
楊科通過特殊的方式,經過一夜的時間,終于找到了雷子楓的部隊,此時蕭祈然的手術還沒有結束。
「楊科,你怎麼在這里?」雷子楓看到楊科不是一般的驚訝,他不是和麻辣小隊的人護送傅雅回帝都了嗎?
楊科把事情的原因和經過大致和雷子楓講了一遍,雷子楓听後,眉頭高高地聳起,「這麼說來,麻辣小隊的人還在岐山的叢林里?」他直接忽略了君洛川的事情。
「是的,師父,不過我相信經過一夜,師娘他們已經得手了。」楊科點點頭,堅定地說道。
雷子楓詫異地看他一眼,「看來你已經融入了麻辣小隊,連他們隊里那種毫無理由的自信也學到了。」
楊科不好意思地垂下頭,雷子楓接著道︰「不過你們還真是胡鬧,這種情況,應該匯報總部,再由總部決定任務是不是要繼續,你們太亂來了,居然還大張旗鼓地打算去搶資料!」
楊科的頭垂得更低,搬出傅雅來當擋箭牌,「師娘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她倒是會找借口。」雷子楓的話里,帶了些無可奈何的寵溺。
「對了師父,君洛川已經進山了,師娘讓我告訴你要小心,這個人不簡單。」楊科突然嚴肅道。
雷子楓抬起頭,望著被參天大樹分割成小塊小塊的蒼穹,聲音桀驁而沉穩︰「怕什麼,我和他遲早要對上。」
楊科突然覺得,這就是他和雷子楓之間的差距,有些東西可以投機取巧很快地就能學到,有些東西卻只有經驗的積累和歲月的沉澱才能表現出來,雷子楓身上的氣質說不上是傲氣,但是比傲氣更讓人覺得高不可攀,讓人覺得耀眼而不敢接近,讓人覺得,只要有他在,天就不會塌下來。
這不是來自外表的魅力,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最實質的力量。
「是,我知道了師父!」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此時心里的斗志盎然,楊科工工整整地行了一個軍姿,稚女敕的聲音卻無比的堅毅。
他想,或許,這就是大家願意跟隨雷子楓的原因。
這時,臨時手術室的簾子被掀開,蕭祈然從里面走出來,剛走出門口,身子就一歪,倒在了地上,雷子楓快速地跑過去,試探了下他的鼻息,才對圍過來的士兵們說道︰「沒事,只是太疲憊了,睡著了。」
楊科嘴巴張成一個o型,他剛剛找到雷子楓還沒來得及了解情況,現在距離那次炸倉庫已經是第三天了,蕭祈然怎麼還在做手術?
「把他抬到床上去,給他輸一點葡萄糖補充能量。」雷子楓對旁邊的士兵吩咐道。
士兵 呲 呲把蕭祈然背進手術室,兩分鐘之後又走出來,「報告首長,我們不會扎針。」
遠征軍的士兵接受訓練的時候,都沒有學過如何給人打吊瓶,他們學的急救,也就是給自己取子彈止血而已,當然,他們取子彈的方式非常的凶殘,算不得正規的醫術,所以,不會扎針也是很正常的。
後面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了,雷子楓在蕭祈然手背上扎了將近二十下以後,終于找到了靜脈血管,成功為蕭祈然打上了吊瓶,也成功把蕭祈然白女敕女敕的手背扎成了咸豬蹄兒。
以至于,一直以為自己的師父雷子楓無所不能的楊科,嘴巴張成o型後就沒再閉上過,哦,他終于反應過來,原來雷子楓也不是神,他只是一個接近于神的,吃五谷雜糧,會生老病死的人類。
蕭祈然醒來以後,雷子楓的隊伍又換了一個根據地,他們這一隊,除了傷亡的以外,還剩下兩千人多一點,雷子楓並沒有打算讓他們再分開,現在這種情況,太分散了反而不好。
傍晚,士兵們升起火堆開始準備吃的,受傷的傷員互相給對方上著藥,包扎著傷口,這場面看起來非常的和諧,好像和以往的每次實訓一樣,他們並不是在打仗,而只是一場無足輕重的演習。可是大家都知道,這不是演習,這是實戰,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斃命的實戰,每個人看似笑得很輕松,但他們的武器卻從來沒有離身過。武器,就是軍人的第二條命。
傅雅帶領的麻辣小隊此刻行走速度也慢了下來,尋找晚上的休息地,他們身上的東西少得可憐,除了武器,就只有一點吃的,沒有指南針,沒有地圖,甚至連聯絡器也丟了,唯有靠著他們敏銳的方向感來判斷方向。
「隊長,前面有煙。」皇甫爵突然停下來,蘇曼直接撞到了他硬邦邦的背上。
「有煙就有煙,你干嘛突然停下來?」蘇曼模著自己被撞得生疼的鼻子,「什麼?有煙?」她順著皇甫爵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有縷縷的青煙。
「過去看看,看是敵軍的還是我們的,如果是自己人,正好問他們借點東西。」傅雅說著,率先放輕了腳步,朝著那邊模了過去。
她的腳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叢林里奔跑,腳底下都磨起了厚厚的一層老繭,小腿也更加結實了,走起路來那是比貓兒還要輕。
很多人,很多堆火堆,傅雅藏于一棵灌木的後面,只露出兩只眼楮,可是瞬間,她就狂喜起來,因為她看到這些士兵,穿的都是華夏國的軍裝。
「是自己人。」傅雅對後面的隊員說道。
「那我們快過去,正好今晚向他們借一個地兒休息休息。」蘇曼听傅雅這樣說,忙邁開大腿就走了過去。
「站住,什麼人!」可憐的蘇曼一時忘了自己還易著容,身上的衣服也是混搭風格,聖德帝國的上裝,華夏國的下裝,讓人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哪國人,剛靠近,就被兩把槍給拉住了。
「我是特種部隊麻辣分隊隊員蘇曼,我易了容,是自己人,你們把槍拿開。」蘇曼被兩管黑洞洞的槍口嚇得一個瑟縮,忙恢復自己的聲音解釋道。
傅雅他們也跟著走過去,但是都因為他們這不倫不類的裝扮而被拉住了。
突然,一陣勁風襲來,蕭祈然老遠就听見蘇曼的聲音,腳下像踩了風火輪似的飛奔而來,「曼曼,你回來了!」結果跑到這邊左看右看沒看到蘇曼的人影,嘴里疑惑地低估著︰「咦,人呢,難道是我听錯了?」
「姐在這里!」蘇曼也不管抵著她的兩管槍了,直接就揪住了蕭祈然的耳朵。
「曼曼,你什麼時候去整容了?別為了我改變你自己,我還是喜歡原來的你。」蕭祈然大驚失色。
「老娘這TMD是易容!易容你懂吧!」蘇曼揪著蕭祈然的耳根子就開始轉頻道,痛得蕭祈然哇哇大叫。
那邊蘇曼和蕭祈然正在耍著寶,這邊傅雅剛要和士兵解釋自己的身份,突然就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老婆……」低沉的聲音沙啞地散開在她的耳邊,傅雅一下眼眶就發紅了,這個懷抱,是自己多少次午夜夢回就在渴望著的啊,今天,終于實實在在的擁有了,空了那麼久的心,終于有了著落。
「楓哥……」傅雅緊緊地回抱著雷子楓,雙手還上他精壯的腰身。
突然,在傅雅的驚呼和士兵們的目瞪口呆之下,雷子楓直接把傅雅打橫抱了起來,幾下就鑽入了旁邊的林子里,眨眼楮就不見了。
「喂,首長剛剛抱著的,是個男人沒錯吧?」
「嗚……沒想到首長真的是個兔兒爺啊,那我的傅女神怎麼辦?」
「這不科學,首長就算要找男人也應該找我啊,看我多結實,哪像剛才那個娘娘腔!」
「你們死心吧。」皇甫爵慢悠悠地走過去,「剛剛那個人,就是你們的傅女神,所以,想掰彎雷子楓,等下輩子吧!」
士兵們無語凝噎。
雷子楓抱著傅雅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傅雅在雷子楓的懷里,簡直是羞得沒行,剛剛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就把她這樣抱起來了,那麼多人看著呢,他還要不要首長的威嚴了?
「楓哥,楓哥,你先把我放下來。」傅雅粉拳輕輕捶打著雷子楓的胸膛,身體在他懷里不住扭動。雖然她也很想念他,雖然這次意外的重逢也讓她十分的驚喜,可是,現在國戰當前,他們實在不適合兒女私情啊。
「別動,別出聲!」雷子楓沙啞著嗓子低喝道,鷹般犀利的眸子里此刻卻燃著一簇能夠將人燒成灰燼的火苗。
傅雅當然知道那代表著什麼了,當即乖乖地噤了聲,放軟自己的身子乖乖躺在雷子楓懷里,只是臉頰暈開了一點點的紅暈。
雷子楓又向前走了幾分鐘,這才把傅雅放下來,前面有一塊和椅子差不多高的石塊,雷子楓在石塊上坐下,拉著傅雅坐在他的大腿上。
「總算是安靜了,老婆,我好想你。」雷子楓將頭顱深深地埋入傅雅的頸窩,嘴唇有意無意地親吻著傅雅後頸上出來的皮膚。
傅雅感覺頸子上癢癢的,想要躲開,卻被雷子楓霸道地固定住,不讓她動。
「楓哥……」一簇電流劈頭蓋下,傅雅只覺得渾身酥麻難受,腦子里一片空白,原本想說的話,也忘記了,無從說起。
雷子楓開始只是有意無意地觸踫,慢慢地也氣息不穩起來,掰過傅雅的腦袋對準她的紅唇就猛烈地親了過去,舌頭靈活地撬開她的貝齒,在她的口腔里興風作浪。
「唔……」傅雅被雷子楓迫得節節敗退,只得無力地承受著他的熱情,感覺魂兒都快飛上天去。
這一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雷子楓才戀戀不舍地退出來,將傅雅的小腦袋壓在他的胸膛上,兩人靜靜地擁抱在一起,仿佛時間已經停頓,仿佛此刻就是地老,此時就是天荒。
過了半晌,傅雅才噗嗤一聲笑出來,「楓哥,我現在還沒卸妝呢,對著一張男人的臉你也親得下去!」
「不管你是什麼樣子,你都是我老婆,怎麼就親不下去了?」雷子楓雙手扣在傅雅的縴腰上掐了一把,霸道地說著,又懲罰性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地退開。
「對了楓哥,我上次就問過你,但是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是怎麼認出我來的啊?」傅雅對這個問題非常的好奇,上次也就算了,這次她易容成了一個男人,還改變了身材,雷子楓到底是怎麼認出她的呢?
「你猜猜看。」雷子楓神秘地一笑。
「壞蛋!」傅雅一拳捶到雷子楓的肩上,卻被雷子楓抓住,放在嘴里細細吻著她縴細的手指,羞得她臉紅得易容都遮不住。
「你就告訴我嘛!」傅雅抱著雷子楓的脖子開始撒嬌。
「小笨蛋。」雷子楓伸出手指勾勾她小巧的鼻子,「因為我愛你,所以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能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你,不管你偽裝成什麼樣子,你都是你,你還是你,你的身上,有世上獨一無二的味道。」
面對雷子楓突如其來的告白,傅雅的眼眶又開始泛紅,她知道,雷子楓的性格不是那種會說甜言蜜語的人,可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好感動,他每一次說「我愛你」,都讓她幸福得如同上了天堂。
「楓哥,我也愛你。」萬千話語哽在喉嚨,傅雅緊緊摟著雷子楓的脖子,主動獻上自己的紅唇,她是真的愛他,愛慘了他,不管多少華麗的語言,都不如這三個字能表達她的心情,都不如這三個字有力量。
雷子楓在短暫的呆愣以後奪回了主動權,捧著傅雅的小臉深深地吻著,像是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里一般。
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喜歡用嘴唇來表達自己的喜愛,在我們還小,不會說話不會走路的時候,也總是用嘴唇來和這個世界做交流,看到自己喜歡的玩具,我們會放在嘴里咬,看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我們也總喜歡用咬的來表示自己的佔有權。就如同此時的雷子楓和傅雅,因為太過喜愛,所以無法表達,所以要用最原始的方式來交換著自己的感情,一吻天荒。
漸漸的,兩人的氣息越來越粗重,雷子楓的吻慢慢下滑,這點程度並不夠,一點也滿足不了他對傅雅宛如饕餮的心,他想要更多,更深入的佔有,彼此融為一體,彼此坦誠相見,溫柔的也好,激烈的也好,赤果無所畏懼,正是這樣淡淡的夜色,正是這樣柔和的星空,什麼都不管不顧,佔有吧!ML吧!
「楓哥,別,有人……」在傅雅被扒光的那一刻,她猛然醒悟過來,這里可是荒郊野外,前面不遠處就有好幾千的士兵,這,這太刺激了,她不行的。
「專心一點,他們不敢過來。」雷子楓霸道地重新覆上傅雅的唇,龐然大物在此時也滑了進去。
「嗯!」傅雅瞪大了眼楮,被雷子楓堵住的唇間溢出一聲悶哼,久不經雨露的身子更加的敏感,讓她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老婆,叫我的名字。」雷子楓額頭上滴下了一滴滾燙的汗珠。
「楓哥!」
「我在!」
「楓哥!」
「我在!」
「楓哥!」
「我在!」
……
傅雅的眼眶里澿滿了淚花,身子稍一晃動,就滾出眼眶,和雷子楓滴下來的汗滴融合纏繞在一起,最後滑落消散在旁邊的草叢里。
是的,沒錯,你在,因為你在,所以我才如此歡喜,因為你在,所以我在,因為你是雷子楓,所以我才是傅雅,我們都在,我們一直會在。
戰爭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會安全地抽身而退,為了國家,為了國民,他們義無反顧地沖在第一線,可是他們的心里也並不是沒有壓力,沒有恐懼。
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會害怕,害怕這一趟出來就回不去了,害怕和心愛的人陰陽相隔,害怕很多東西,可是他們也沒有權利去害怕,因為他們是軍人,軍人不會害怕。他們將自己的私人情緒打包壓縮,設上密碼,藏在心底最隱秘的地方,只有知道密碼的人,才能將之打開。
傅雅也會恐懼,雷子楓也會恐懼,不是恐懼自己有一天會死亡,而是恐懼若對方沒了自己,他(她)會怎麼辦?沒了自己的路,或是沒了對方的路,要怎麼走?所以,他們無論如何竭盡全力也要活著,為對方而活著。
這種瘋長如荒草的心情讓他們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這不是一場**的滿足,而是一場神聖地證明儀式,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確定,對方是真的還存在于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