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只覺得郁悶之極,她不懂為什麼劉雨柔非要一直把她當成是假想敵,處處與她作對。難不成就因為這個所謂的郡王世子嗎?除了投了一個好胎,有一個世子的身份,這種男人有什麼地方是值得女人喜歡的?
而劉雨柔對張明瑞如此窮追不舍,恐怕更多的也是為了他的地位吧,不過,看著劉雨柔神色鐵青的模樣,白蘇心里總算是平衡了一些,果然,自己的快樂是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她惡狠狠地瞪了劉雨柔一眼,轉身就走,現在她擔心的是怎麼樣才能洗刷阿景的罪名,總不能一直這樣僵持下去。
至于方才那番話,她本來就是故意說的,她故意含糊了張明瑞只是要她當妾的目的。只要讓劉雨柔心里面有了芥蒂,為了不讓自己最終妥協真的答應成為張明瑞的女人,劉雨柔肯定會讓這件案子繼續拖下去一段時間,至少,她會盡可能的阻止張明瑞的步步緊逼。
肉麻兮兮地倚在淳于瑾琛的肩膀上,白蘇涎著臉嬌滴滴地撒嬌,淳于瑾琛沒吭聲,深吸了一口氣,板著臉推了推她。
這丫頭,不但敢女扮男裝出去做事,行為舉止也是開放的可以,雖說他也挺享受白蘇主動的投懷送抱,到底還是擔心損壞了她的名譽,于是沉下了臉,一邊推開她一邊凝聲道︰「起來!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瑾琛,現在我該怎麼辦啊?我真的是後悔死了,當初就不該去找張明瑞,還把最關鍵的證據都告訴了他。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麼無恥,他根本就不在乎到底誰才是傷了明珠郡主的人,把我弟弟的性命一點都沒放在眼里。反而以此威脅我,逼著我給他當小妾!呸!還真以為他就是什麼香餑餑了,是個女人都要跟劉雨柔那樣纏著他嗎?」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我想,我知道該怎麼辦,才能救出阿景了!」
「還在那愣著干什麼?上來!」
她打定了主意,申時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去茶樓的!
在這之前,他恐怕必須正式出面,和郡王府做個了斷了。
氣呼呼地抱怨道,白蘇一點兒也沒發覺自己把不該說的都一股腦兒的倒出來了,這個男人的懷抱讓她覺得很安心,有種可以依靠傾述的感覺。卻沒發現,淳于瑾琛在听了她的話之後,臉上的神色變得陰沉起來。
想到這里,白蘇神色一黯,她拍了拍自己的面頰,要相信他不是嗎?現在事情已經有了轉圜的余地,一定不會到最壞的那種地步的!
「只是我不知道這藥到底有沒有效果,萬一到時候沒什麼用,那就慘了。我想,干脆我們去找個和明珠郡主差不多情況的人試驗一下,如果可以的話,這件事情就能完美的解決了。」
「如果是真的,你豈不是浪費了一顆保命的藥丸?」
就在她思慮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她驚喜地抬起了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馬車里面出現的身影。
「嘿嘿,親愛的,你真是太好了!」
難怪那天晚上這個女人居然喝了那麼多酒,甚至還絲毫沒有女孩子的矜持主動向他表明心意。他忽然有些明白,她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如此厚顏的賴著他了。
「我不!我就要抱著你就要抱著你!」白蘇扁了扁嘴,死命地纏著他不肯放手,「于瑾琛,你可是承認你自己喜歡我的!現在你是我男朋友,在我傷心的時候你抱抱我都不行嗎?不管不管!我就不放手!」
原來如此!
聲音傳來,不遠處才走幾步路的劉威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模了模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和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劉威忽然發現,這位白姑娘簡直比主子發飆的時候還要恐怖。主子他居然還能受得了,要是讓別人看到一向冷漠的主子居然會有這樣的表情,估計眼珠子都會直接掉地上!
不管怎麼樣,在阿景的事情沒有解決之前,她也無法對于瑾琛做出任何承諾。白蘇知道,自己真的挺自私的,她因為自己的喜歡,就非要賴著這個男人和她在一起,卻從來沒有保證過以後,甚至沒有想過,會不會對別人造成傷害。
「上次明珠郡主吐出了淤血,本來以為過不了就會醒過來,誰知道卻是一睡不起。听大夫說,明珠郡主這是傷到了腦子,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好起來,也許會在床上躺一輩子。如今郡王府在整個雲州城廣招名醫,甚至打算去京城請幾個太醫過來。比起處置你弟弟,明珠郡主的性命自然更加重要。」
「植物人?你這個比喻倒是很形象。」淳于瑾琛勾了勾嘴角,听到張明珠可能會變成植物人的消息,白蘇還真是有些幸災樂禍,不過很快卻皺起了眉頭,「這樣一來,估計那位郡王爺肯定會更恨不得置我們于死地了!」
白蘇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再折騰,悶悶不樂地哼了哼,把公堂上的事情一一告訴了他。
白蘇驚呼,她是知道有這樣的情況,因為頭部受到重擊,腦震蕩,失憶,甚至變成植物人,就算現代社會的高科技,都不能保證能夠完全醫好。更別說在這個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明珠郡主的情況,真的很危險!
不過,男朋友是什麼意思?
有時候,白蘇也會覺得害怕,她總覺得每次弄這個,都是在提前消耗她的生命。擔心自己會不會依賴這個太久,最後折損陽壽什麼的。白蘇到底是個怕死的人,只是這件事情一旦開了頭,想要結束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白蘇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以她的能力,要盡快找一個和明珠郡主一樣的人實在是太不現實了,這種情況下,也只能求助與他了。
白蘇也在想著心事,她模著懷中的白玉葫蘆,腦子里面浮現出一個想法。既然她能夠利用自己的精血引來靈泉水,讓花草樹木之類的東西起死回生。那麼用在人身上,會不會有同樣的效果呢?
「人家哪里沒規矩了,不是正正經經的坐著嘛!」白蘇撅起嘴,死不放手,淳于瑾琛本來也沒用多大的力道,看著嚴肅,冷峻的嘴角卻帶著淺淺的,無可奈何的縱容笑意。
白蘇心里想著事情,倒是根本沒發現淳于瑾琛這難得的溫柔,胡亂地嗯嗯了一聲,對了,她不是對蘇雲軒胡謅了自己還有一個師傅的嘛!只要什麼事情都推到那個莫須有的萬能師傅身上,她就用不著費盡心思的想一些借口了。想到這里,白蘇立刻抓住了于瑾琛的袖子。
「嗯!」
說到底,這件事情根本就是一場意外,張明珠這樣,純粹是自作自受。她要不是太過肆意囂張闖進獵場,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偏偏對方身份尊貴,把錯誤都推到別人身上,還要找替死鬼!這就是權貴之家的特權嗎?不管在什麼時代,有錢有權的人,總能顛倒黑白,只手遮天。
「本來當初師傅之所以給了兩顆,就是給我和阿景的,如今我們的情況,也算得上是生死關頭了。要不是听你說了明珠郡主的情況,我也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一個東西。瑾琛,你幫幫我好不好?」
「你知道,我可以給植物看病的事情吧!我和阿景曾經在雲霧山深處有一次奇遇,在哪里,拜了一個無名師傅。師傅他並沒有親自傳授我什麼,而是送了我兩樣東西。一樣想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那就是給植物看病的秘籍。另外一樣,卻是一個瓷瓶,里面放著兩粒藥丸。」因地值所。
「正經點!別這麼沒規沒距的!」
倚在車門口,姿容無雙的冷峻男子,不是于瑾琛是誰?白蘇忽然覺得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小跑著奔了過去,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
白蘇心里高興,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當下也毫不猶豫地撲到了他的懷里。淳于瑾琛臉色微微一僵,他是真的搞不明白了,女孩子不都是羞澀矜持的嗎?為什麼放在她身上卻行不通了?別說是未出閣的少女,就算是男女成婚之後,最多也只是私底下才能做出這種摟摟抱抱的親密行為。
白蘇小心翼翼地開口,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很平靜很正常,一邊觀察淳于瑾琛的臉色。他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認真地听了她的話,點了點頭。
「雲州城的王法,可不是他郡王府一家說了算。」淳于瑾琛眯起了眼楮,他並沒有說什麼保證的話,更清楚地知道,郡王府這邊也打算用一個拖字訣。因為他遲早是會走的,不可能會留在雲州護著他們一輩子。
「難道明珠郡主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等于瑾琛離開之後,她就把自己關到了房間里面,取出一直貼身戴著的白玉葫蘆和早就準備好的瓷瓶,害怕效果不夠,一狠心直接滴了三滴精血,接了滿滿一瓶泉水。仔細收起來藏在懷中之後,她這才大汗淋灕地躺在了床上,任由眩暈的感覺席卷而來。zVXC。
「劉威,馬上去一趟刺史府!」
「師傅說了,若是遇到生死關頭,可以服下此藥。雖然我不知道這藥到底有什麼特別,不過師傅他的話,應該是沒錯的。我在想,這藥丸會不會救人與生死之間?如果可以的話,我就拿這藥丸和郡王府的人做交易,只要他們放了我弟弟,並且不再追究此事,嚴懲劉家,我就用它來救明珠郡主的命!」
「你怎麼來了?」
淳于瑾琛沒回答她的話,而是伸出手將她拉到了馬車里面,吩咐車夫開車之後,這才開口道︰「已經快午時了,我想著你差不多要出來了,便過來看看。」
烈女怕纏郎,哦不,烈郎怕纏女,要這個冰塊男主動是不可能了,她要是再矜持下去,人都矜持沒了。淳于瑾琛看著她八爪魚一般的無賴模樣,冷漠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到底還是決定破罐子破摔,隨她去了。
淳于瑾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白蘇抬起頭來,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咬著唇冥思苦想起來,她的表情看在淳于瑾琛眼中,以為她還在為弟弟的事情擔憂,難得主動地抱了抱她,安慰道︰「不用擔心,有我在,你弟弟不會有事的。」
雖然不怎麼確定,對于白玉葫蘆的功效,白蘇卻是很有信心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的心情難得的開朗了不少,臉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回到了別院,和于瑾琛一起用了午膳,她難得胃口大開,又有美男相伴,居然多吃了一碗。
白蘇朝著馬車的方向走去,打算先回別院。于瑾琛並沒有陪著她一起到縣衙來,這個男人似乎很忙,白蘇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當然,一方面是來不及問,另外一方面,則是她有些下意識的不想知道吧!
如今她已經是恢復期,再用三滴精血不是問題,只是她還得要找人做實驗,而且她能夠治好明珠郡主,怎麼說也得找一個圓的過去理由才行。白玉葫蘆的秘密事關她的生命,就算是淳于瑾琛,白蘇也不會告訴他。那麼現在,她要怎麼把事情說出來,還不會引人懷疑呢?
如果有效,那麼她就有了一個能夠徹底解決此事,又不會讓于瑾琛為難的辦法。只要她能夠治好明珠郡主的病,以此為交易,洗清弟弟的冤屈,相信不是難事。越是這麼想,白蘇就越是激動,心里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嘗試一下效果。
「別擔心,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不過至少現在,我們雙方都有人證,他們還定不了你弟弟的罪名。有我在,他們也休想對你弟弟下黑手。而且現在的郡王府,恐怕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至少,蘇家那邊的合作,就說不過去。也幸虧,她只有在一次性用了三滴精血的時候才會有這樣驚慌害怕的感覺。白蘇決定,從此之後,她再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一下子就透支了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