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司馬炎模了模下巴,此時此刻他雖然有些虛弱,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尤其是胳膊上的一道劍傷,他撕開衣袖,把傷口緊緊地包扎起來,避免流血過多。白蘇看著他那副粗心大喇喇的模樣,忍了忍,到底還是起身往四處走去。
「你去哪兒?」
「行了,都平身吧!」司馬炎淡淡地揮了揮手,眼神之中透露出幾分冷厲和威嚴︰「回去之後自己領罰,本宮身邊不跟無用之人!」
「老太君也真是的,不就是兩個野種嘛,竟然要我們都站在這里等著!如今都過了小半個時辰了,我的腿都麻了!」
「白管事不必多禮,我們姐弟兩人初來乍到,以後還要麻煩白管事多多照顧了!」白蘇微微一笑,有的人你可以對他示好,有的人卻必須戴上面具。至少,這位被派來接他們的白管事,應該是老太君的人。而能夠在白國公府這種世家貴族里面當上官家,這份能耐可是不俗。
作為百年世家,白國公府不但位于長安鎮最繁華的街道,就連國公府的門匾,都是開國皇帝親自題的字。要說長安城中,除了皇宮,就只有國公府佔地面積最大了。此時此刻,國公府的大殿之中,難得的聚滿了各分支旁系的子孫,除了少數上朝的大人物,基本上都到齊了。諾大的客廳,竟是擠得滿滿當當。
姐弟兩人沉默地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槍打出頭鳥,他們兩個人的出現,真正歡迎的人不會有多少。藏拙是必須的,甚至越不成器越好,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人放松警惕。白蘇早早的就叮囑了阿景,他本來就不多話,只需要做一個悶頭讀書的書呆子就行了。
「這里,就是長安!」
這卻是有些撇開的味道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白流蘇和太子單獨待了那麼長時間,又是遇到落水,要是傳了出去,對白流蘇的名聲可不好听。雖然司馬炎貴為太子,可是白流蘇畢竟身份還沒證實,而白家,也不可能在陛下精力旺盛的當口,去表明了支持太子殿下。
白承林的臉色有一些凝重,白蘇微微一愣,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告訴了他。
「想必你們都知道,剛剛那人便是太子殿下司馬炎了。我們白家不會輕易牽扯到奪嫡之爭里面,所以除非是陛下的旨意,你們最好不要跟哪位殿下刻意接近。今天你救了太子,他又知道了你們的身份,肯定會找機會和你們加深關系。我並不會讓你們對殿下敬而遠之,只是這個度,你們兩個要好好把握,知道嗎?」
白蘇不認識船上的人,自然不會貿貿然的出現,司馬炎眯起了眼楮,朝著對面看去。
白蘇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這個世界皇權至上,她現在還是沒有被證實身份的普通百姓,見到太子必須下跪行禮。
「一場意外,多虧了這位姑娘所救。倒是沒想到居然在這里會看到白大人,不知道這是?」其流過上。
是阿景的聲音!白蘇抬起頭來,果然見到不遠處出現了一艘小船,上面站著白流景,白承林和幾個侍衛,正飛快地朝著她所在的方向劃來。白蘇也露出了驚喜的笑容,跑到岸邊對著阿景揮手。
期間司馬炎完全任由她的舉動,一點也沒懷疑過她是否對他不利。白蘇看了他一眼,開口道︰「這是可以止血的蒲黃。」
白蘇隨意地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來,她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殺手繼續追上來,不過至少現在是安全的。兩人躲在岸邊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之後,白蘇探出頭來,觀察著外面的情況。天色已經漸漸明亮起來,周圍的一切也不再是若隱若現,就在這時,水面上忽然出現了一艘大船,看起來,仿佛在搜尋著什麼。
「我知道了,姐,有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白流景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可是要保護姐姐的,怎麼能露了怯?
而白蘇自己嘛,自然是鄉下來的村姑,怎麼粗俗怎麼來。
白蘇握住了他的手,感覺到阿景微微有些不安的情緒,溫和地笑了笑︰「傻弟弟,放心吧,國公府的人又不會吃了我們。如今我們是回去認親,他們那些人也不敢再府里明目張膽的對我們動手腳。到時候你跟著我做就行了,做錯了也沒關系,我們就是要表現的笨拙無知,他們才會放心。」
跟在後面的白蘇頓時愣住了,她雖然猜測到司馬炎身份不凡,卻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是太子。短短的怔楞時間,船已經靠岸,一行侍衛打扮的人紛紛快速地走了過來,跪倒在地。
「民女參見太子殿下!」zVXC。
「今天到達的事情,相信白國公府已經收到消息,並且已經派人前來迎接了。到時候不要緊張,也不要害怕,如實應對便可。」
這中年男人身材高大,略略有些肥胖,容長臉,容貌冷峻,一雙眼楮里面卻透露出精光,一看就是個有本事的人物。且不說這白金到底是怎麼看待姐弟兩人的,光是這份態度,便讓人很有好感,至少,他話里的意思,卻是承認兩人的身份的。
沒錯,這個大晉朝的國都,名字就叫長安城。歷史有時候,總會有一種驚人的相似,白蘇知道,此長安非彼長安,卻還是有種時空混亂的錯覺。
眸光微閃,司馬炎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深邃,他模了模手臂,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覺得不那麼疼了。
一個抱怨的聲音低低地響了起來,卻是眾人之中的一個綠衣華服的少女。這大殿位置就那幾個,再加上白家的家規甚嚴,能夠坐下去的只有各支的家主和主母,而在他們身後站著的,自然就是各自的兒女了。
白承林卻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司馬炎,臉上的神色頓時有些驚訝,看到他身上的傷口,白流蘇又跟他在一起,幾乎是眨眼之間他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昨晚上的那批刺客,分明是朝著太子殿下來的。白承林自然知道,如今太子和四皇子之間的爭斗,卻沒想到,反而把白流蘇牽扯了進去。
「姐,你可嚇死我了!下次可千萬不能這樣冒冒失失的讓我擔心了!」白流景一上來就抱著白蘇的手臂,語氣擔憂的責怪起來。
拒絕了上司馬炎那條船的提議,白承林這才讓姐弟兩人一起上了小船,看著白蘇幽幽地開口道︰「把昨晚上發生的事情仔細說一遍。」
這個時候的司馬炎,再也不是白蘇初見那喜歡用一張俊臉勾搭女子的貴公子,這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代表著他太子尊貴的身份。白蘇眼神微閃,她賭對了不是嗎?不管怎麼樣,司馬炎都會記得她的恩情,只不過,她卻不能表現的太過刻意。
司馬炎叫住了她,白蘇沒搭理,這岸上是一片林子,她在草叢里面找了找,最終在靠近岸邊的地方找到了幾株蒲黃。這東西生長在水邊,有止血的功能,白蘇采了下來,走到司馬炎身邊,把蒲黃揉碎了捏出汁水敷在了傷口上,這才撕掉了他另外一只袖子包扎了起來。
上了岸之後,司馬炎似乎遇到了急事,派人跟他們說了一聲,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如此一來反倒是讓白家的眾人松了口氣,在客棧里面休息了一上午,準備妥當之後,這才開始上路。
司馬炎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了白家姐弟身上,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詢問的味道。白承林笑了笑,沉聲開口道︰「這是我的佷女佷兒,白流蘇和白流景。能夠遇到殿下也是一場緣分,不過這里可不是說話的地方,殿下您身上的傷也需要去找大夫,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如何?」
白蘇淡淡地睨了某人一眼,揉了揉阿景的頭發開口道︰「這次只是意外,而且姐姐的水性很好,不用擔心。」
果然,剛剛入了城門,就在寬廣的大街上看到了一輛華麗的馬車,身後更是跟著一大群僕人,聲勢頗為浩大。一看到白承林的身影,那狀似管家的中年男人便迎了上來,高聲道︰「二爺,您可算是到了,老太君和各位老爺少爺們早早的就等著,已經遣了好幾撥人過來問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呢!」
與此同時,白國公府。
說著,司馬炎便率先站起了身子,朝著外面走了出去。他一出現,對面的大船上頓時傳來了歡呼聲。
這一次倒是風平浪靜,沿途再也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白蘇不知道的是,京城里面派出來的刺客實際上是一次比一次厲害,然而還沒有出臨安城,都被一股忽然出現的暗中勢力給絞殺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能安全地到了京都。
「多謝殿下!」
「姐——!」
「行了,你就別抱怨了,這種話以後還是少說為妙,要是被老太君知道,看你怎麼受罰!」綠衣少女身邊的白衣女子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誰不知道老太君對于嫡、系流落在外的子嗣格外看重,她們不喜歡可以心里想,表面上卻也得裝作歡迎至極的模樣才行。
「謝謝。」
而白家人能夠屹立百年不倒,卻是有他們自己的一番帝王之道的。至少,在當今陛體康健,完全還能執掌十幾年江山的情況下,他們真正效忠的,只有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
白承林頗有些好笑地看著姐弟兩人,不過心里卻十分理解,在他眼里,白流景和白流蘇純屬是鄉下來的土包子。等到了白國公府,指不定還要找幾個女官過來教導教導他們基本的貴族禮儀才行。
「快!太子在那里!趕緊把船劃過去!」
姐弟兩人點了點頭,雖然有些不在白蘇的意料之內,不過能夠和太子交好,怎麼說也不能算是一件壞事。只不過,想讓阿景有個靠山的想法估計要破滅了。早就听說,白家的勢力足夠傲視王侯,自然也會成為皇子們想要拉攏的對象。
天子腳下,他們終于來到了這里。
「屬下救駕來遲,還請殿下恕罪!」
「走吧,是我的人來了。」
太子?
掀開了車簾,姐弟兩看著眼前出現的城池,沒有想象中的金碧輝煌,威武雄壯,卻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震撼。作為歷朝歷代的國都,這里的充滿了一種歷史沉澱下來的厚重,讓人只是簡簡單單的看了一眼,心里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激動情緒。
看到白承林身後姐弟兩人的身影,那中年男人頓時拱了拱手行了個禮︰「奴才白金,是白國公府的管事,見過兩位公子小姐!」
「姐,你怕嗎?」這次白承林沒和他們坐在一起,而是自己在前面騎馬。白流景這才敢和姐姐說幾句悄悄話,到底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對于即將到來的一切,他的心里始終是忐忑的。
兩人這才上了前來迎接他們的馬車,白蘇打量了一下,這馬車竟是用珍貴的金絲楠木做成的,地上鋪著錦緞繪各種花鳥為背景的波斯地毯,一張漢白玉般的小桌子放置在中間,上面還放置著茶水糕點。馬車里面還有幾個類似于把手一樣的東西,預防馬車發生意外的時候不會摔倒,這把手上面雕刻著鏤空的花紋,隱隱可以看出一個白字的形狀。
「殿下,你怎麼會在這里?」
「快起來吧,本宮還要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呢!」面向白蘇的時候,司馬炎卻是立刻恢復了那張笑意盈盈的面孔,白蘇還來不及的感嘆他變臉之快,耳邊便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你來看看,來的到底是敵是友?」
這段日子她幾乎經常接觸花草類的東西,又買了很多書籍,有關一些花草的習性她還是記住了的。
「二叔,阿景,讓你們擔心了!」
觸目所見,哪怕最細微的一個地方都是精美無比,讓人不得不感嘆。白蘇咬著牙喝了一口茶,只覺得敗家啊敗家!她這種小市民出身的人,是永遠都學不來這些富貴人家的奢侈的。
「老太君,二爺他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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