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方才白舒雲到底是不是無心之語,然而卻提醒了白蘇,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她心中無比確信,那花一定有問題!也許,解開戲樓鬧鬼謎團的線索,就在這花的上面!
馬車飛快地朝著德雲社奔去,揚起了一地的塵埃。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到了,白蘇跳下馬車,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走向了二樓,吩咐一臉好奇的吳有用跟上。
雅間十到十五號的房間,由于是單獨靠在一個牆面,它的過道便和別的地方不同,是開在前面的。而每一個房間里面,都開了一個窗口用來透氣。準備好了梯子,白蘇便爬了上去,靠近了窗戶的邊緣,對外伸出頭去。zVXC。
「主子!」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剛剛有多危險你差點就沒命了!這地上鋪的不是被褥是碎石,你的眼楮難道瞎了嗎?」
「行了行了,你不用多禮,這位公子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是特意過來幫我的,你們先去外面守著。至于你,吳有用,你去找一頭豬,再找一壺酒準備好了,一會兒我有大用處。」
白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想,她已經知道這鬧鬼事件的真相了!現在只差最後一步,那就是讓人相信的證據!
「主子,你要的資料帶來了!」
感覺到他身體的微微顫抖,白蘇心中一片柔軟,為自己的漫不經心的態度有些後悔。瑾琛說得對,最近的她仗著白衣衛,的確是變得松散多了。向來貪生怕死的她,這次沒有任何準備,明知道會有危險還是隨著心情沖過來了。
「瑾琛,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保證,這種事情,絕對沒有下次了!」
「天啊——」
「嗯,因為商稅的事情,朝廷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彈。我這個魚肉百姓的殲臣,現在已經只能暫時避避風頭了。」淳于瑾琛淡淡地開口,雖然是自嘲的語氣,白蘇听著卻絲毫沒有想笑的感覺。這件事情她也有所耳聞,自家那位七叔才得知了此事之後,幾乎每天都要用嘴皮子問候一聲提出了這個稅收的瑾琛,順便表達一下自己的強烈抗議。
「是。」
如果把事情的真相揭開,白蘇相信,不管是韓氏還是老太君,肯定會責怪自己的。除非,她能夠找到辦法,救醒白舒慧。
「東家,怎麼了?」
「瑾琛你別生氣,我那也是不小心嘛!而且不是有你出現了,我現在不是沒事嘛!人家也被嚇倒了,不準你罵我,你要安慰我才行!還有,人家的眼楮好好地,哪里瞎了?」
那是從窗戶後面傳過來的,那種不知名的白花的味道。
只不過,想起依然昏迷不醒的白舒慧,白蘇心里就是一陣郁悶。搞了半天,雖然不是有意的,白舒慧的確是因為她才會發生意外。不過若不是白舒慧出了這樣的事情,她恐怕也找不到戲樓鬧鬼的秘密。
「安啦安啦,我身邊有白衣衛的,他們肯定不會讓我出事的!」白蘇抱著他的健腰幸福地蹭了蹭,被他這樣關心著的感覺真的好好哦!
揚起一張小臉蛋,白蘇認真地開口,淳于瑾琛深深地看著她的眼楮,最後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幸好那幾株花都被拿走了,白舒慧的情況不至于加重。她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白玉葫蘆的靈泉水,也許能夠救活白舒慧。可是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疾病,她忽然拿出能夠救人的東西,豈不是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當初在雲州的時候就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到了京城之後,白蘇便更加小心,絲毫不敢透露自己的特殊能力。
吳有用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一股子焦急和擔憂,東家到底看到了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吳有用,我問你,當初戲樓出事的五人,是不是每個人都喝過酒?」
德雲社的後牆砌的很高,主要是為了防止別人在外面偷看的,起碼有三米的高度。梯子架好了之後,吳有用和白雪白霜便爬了上來,將另外一把梯子遞了過去,放在了里面,這樣才方便進入。
這里面,一定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東西的存在,讓這種花的功能產生了變異!白蘇皺起眉頭,那麼,會是什麼呢?
憤怒的聲音,責備的語氣,然而誰也沒看到,那人眼中一閃而逝的擔憂和著急。就在吳有用等人以為東家會生氣的時候,身為當事人的白蘇卻是死死地抱住了對方不撒手。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聲音,不是淳于瑾琛是誰?
想起剛剛的情況,淳于瑾琛就是一陣後怕,他若是再遲一步,見到的就怕就是另外一幅場景了。听到白蘇這絲毫沒有悔改之心的話,淳于瑾琛頓時皺起了眉頭,要不是礙于現在不方便,他真想恨恨地打她的以示懲戒!
相互擁抱著的兩人在天空之中旋轉飛舞,漸漸地跌落在花海之中,宛如一對神仙眷侶。此時此刻,一旁觀看的吳有用和白雪白霜兩姐妹,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了這麼一個想法。而很快的,這樣唯美的場景,立刻被一聲厲喝給擊碎了。
沒有什麼比在危險的時候,被自己的意中人救下的感覺更美好了,也許這只是一個巧合,然而如果不是因為彼此的緣分,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巧合呢?享受著淳于瑾琛別扭的關心,白蘇只覺得滿足極了,撒嬌般地開口道。
「對了瑾琛,你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里?這個時候不用上朝嗎?」
「東家你怎麼樣了?剛剛真是太險了,多虧了這位公子,請受小的一拜!」吳有用也趕了上來,恭恭敬敬地對著淳于瑾琛行了一禮,若不是他準備不充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男女的驚呼聲響了起來,白蘇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方才一個噴嚏,搖晃了一形,竟是搖搖欲墜地朝著地上摔了下去!
然而白蘇卻知道,自己是贊同瑾琛的做法的,這些累積了多年財富的世家貴族,本來就該為國庫做出貢獻,而不是一味的將責任推到普通的百姓們身上。只不過,由于嚴重損害了貴族世家的利益,最近的朝廷之上,絕對不太平。瑾琛他,恐怕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了吧?
甜膩膩地撒嬌,蹭蹭,白蘇無恥地賣萌,這是她反復試驗得出來的成果,只有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捋順某個冰山男人的毛。不過這一次,她的招數很顯然沒成功。
白蘇回過神來,悄悄地用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兩人交握的雙手,對著吳有用他們吩咐道。調開了幾個電燈泡,白蘇這才松了口氣,一點兒也不顧忌地繼續投到了淳于瑾琛的懷中。
就在白蘇苦思冥想的時候,白雪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抬起頭,白蘇接過她手上的木盒,打開之後認真看了起來。
「怎麼了?東家可是發現了什麼?」
白蘇倒抽了一口涼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只見這窗戶後面的牆壁之外,幾乎被整個花海所淹沒,如果不是因此猜測這花有問題,白蘇甚至會覺得這一幕美得讓人窒息。然而現在,卻是害怕的讓人窒息!
「別把什麼都寄托在別人身上,這個世界上,唯有自己小心謹慎才是最可靠的。你現在若是什麼都依靠白衣衛,以後若是有朝一日,你的身邊沒有他們了呢?」淳于瑾琛依然是一臉嚴肅,方才的那一幕,著實把他嚇得不輕。這個總是讓他操心的無賴女人,他根本無法想象若是失去了她,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信面車定。
「主子,主子你沒事吧?多謝公子出手相救!我等感激不盡——」
牆壁後面,是一個小後院,沒經過打理的地面上,到處都盛開著那種白色的花朵。後院緊挨著的是一條路過的巷子,對面則是一個賭坊。白蘇猛地想起,吳有用曾經說過,戲樓原本是一個花圃,只是後來一場不知名的大火燒掉了院子,便被荒廢了。
「東家小心!」
對了,古人不是說萬物相生相克嗎?說不定在那花叢里面,藏著什麼會是解藥的花草也說不定。白蘇想了想,立刻毫不猶豫地起身開口道︰「我要親自下去看看,你們去把梯子駕到外面的後牆上。」
這理直氣壯的小模樣,淳于瑾琛無奈地撫額,「好吧,我說不過你這些歪理,不過以後這種危險的事情,你絕對不能去做知道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天我們才見過。」
是啊,白衣衛是白家的,不是屬于她的,遲早有一天,他們會認另外一個人為主人。她是家主,是要讓白衣衛听從跟隨的掌權者,而不是只能被他們護在身後的無能之輩。
白蘇心中一片哀嚎,她剛剛就不該深吸了一口氣,這花的味道聞得多了,果然是會讓人失神的。就好像罌粟一樣,若是只吸入一點點,對人的身體有好處,可若是多了,美好的幻境帶來的,卻是死亡的深淵!
而白蘇自然是緊隨而上,越是到了這後院,那股子香味就越是濃烈,燻得人有一種昏昏欲睡,飄飄似仙的感覺。白蘇揉了揉鼻子,響亮的打了一個噴嚏。
白蘇沒有回答,她迅速從梯子上走了下來,又吩咐吳有用一間一間屋子擺上那梯子,透過窗戶看了出去。而事情的結果正如她所猜測的,每一個窗戶都靠著這面牆,後面開滿了白色的花朵。白蘇刻意跑到了對面沒有牆壁的屋子,這對比下來,果然發現,多了那種香味。
雖然知道自己死不了,可是這樣高的距離,不殘廢也得毀容了!白蘇哀嘆一聲,人倒霉了,真的是一連串的霉頭都會跟著來!
「瑾琛,我好久沒見到你了,想死你了都!」
高大俊美的男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冷意,白蘇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滿地嘀咕道︰「一日不見如何三秋,我們兩天沒見面,就相當于六年了!」
而從那之後,他們這些乞丐就一直居住在這里,而這些花卻並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危險,反而讓他們每天晚上都能做一個好夢。她把花帶回去了白國公府之後也是這樣,晚上的時候睡得很安穩。可是為什麼偏偏只有白舒慧一個人發生了意外?
「阿嚏!」
白雪白霜走了上來,看清楚了淳于瑾琛的容貌,一番話頓時戛然而止,心中恍然大悟。難怪方才主子被對方抱著既不反抗也不放手,原來是上次夜闖國公府的那位主子的心上人啊!
對了,丫鬟們說過,白舒慧晚上回去之後喝了一點酒!腦子里面飛快地閃過了一些片段,白蘇隱隱覺得,自己抓住了最關鍵的東西,而現在,就需要找出來!
天要亡我!
就在白蘇以為自己鐵定遭殃的時候,一雙大手忽然緊緊地挽住了她的細腰,下一秒,整個人便已經被人緊緊地抱在了懷里。如果她能夠睜開眼楮看到,此時此刻的場景,幾乎跟古代電視劇里面那些唯美邂逅的畫面相似極了。
半響,白蘇才抬起頭來,眼神灼灼地開口問道。吳有用微微一愣,仔細想了想,隨即肯定地點了點頭︰「東家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實際上,小的以前就是專門負責東廂房這幾個包間的。那些出事的客人,的確是都喝過酒呢!我記得第一位發生意外的客人喝的特別多,當時都醉醺醺的,連走路都晃來晃去。因此他摔下去意外死了之後,我們都以為他是酒後發瘋才出的事故。」
只可惜,她卻幫不上什麼忙,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鬧下去,會是怎樣的結果。
「你呢,你在這里干什麼?」淳于瑾琛也開口問道,他的事情太過復雜,並不像讓白蘇卷進來,因此很多時候,他都只是避重就輕地說上幾句。
听到他問,白蘇頓時精神一震,對了,她還可以找瑾琛嘛!瑾琛那麼聰明,肯定能夠給她想到一個解決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