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承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郡主做出如此違背倫常之事!」
金鑾殿上,南庚帝狠狠地拍了拍龍椅,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暴怒之色。皇室之中竟然發生了如此丑事,要是傳了出去,皇家的顏面何存?
司馬娉婷的母親便是李家的大小姐,而郡王爺死後,司馬娉婷繼續是在李家人的教養縱容下長大的,因此李家反而是司馬娉婷的娘家一般。而白承運的妻子李氏,卻是司馬娉婷的親姨娘,郡王府的親妹妹!也正是因為這一層關系所在,司馬娉婷名聲盡毀的情況下,還能嫁給白昃宣。
因此,這件事情捅破了之後,在世人看來,也是司馬雪雁心胸狹窄,害人失敗反而讓自己失寵,最後更是遷怒與無辜的她而已!可想而知,在太子和秦湘珞即將大婚的時候,未來太子妃的母親竟然是這樣心思惡毒的女人,連自己的佷女兒都能狠得下心下毒手。那麼身為她女兒的太子妃,難道不會也是如此歹毒之人嗎?
若是當初司馬娉婷提出的法子不成,就算是生氣,也不至于遷怒到司馬娉婷身上,還用了那麼惡毒的手段吧?不管怎麼樣,司馬娉婷這一番示弱和主動,明顯是讓南庚帝偏向了她這一方面。上生要帝。
而身為一國之相的秦逸生,連自己的後宅之事都處理不好,就算是最後他們都要受到處罰,也要拉著秦家一起墊背!而她司馬娉婷,從頭到尾都只是受害者而已!只要南庚帝將憤怒轉移到了秦家人身上,他們才能月兌身。
「四公主未免也太過分了,若不是手上有證據,我們豈會隨意地開口污蔑?這個丫鬟已經把什麼都招供了,你竟然知道自己是郡主的親姑姑,怎麼能這麼狠心?」白承運憤憤地開口,此時此刻也顧不上什麼尊卑之分了。一想到這個女人下藥,害得他們淪落到了這番境地,白承運就是一陣咬牙切齒。
「陛下,微臣實在是冤枉啊!今日之事,實在是遭了有心人的算計!」白承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滿頭大汗地將司馬娉婷和自己被下了藥的事情一一道來,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惱怒。
司馬娉婷脾氣驕縱可不會因為嫁人了就會改變,她本就是個性子驕傲的人,白昃宣對她不是處子之身的不滿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再加上夫妻兩人結婚這麼久都沒有真正同房,怨氣越來越大,司馬娉婷的脾氣自然也會越來越壞。
司馬雪雁跟著秦逸生一起進宮,從上了馬車之後就一直眼皮子直跳,心中更是多了一番不詳的預感。而等到她到了金鑾殿上,看著地上跪著的一排排人物,更是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相比之下,秦逸生倒是滿臉的疑惑,兩人進去之後,便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禮。
她努力了一輩子爭取的東西,就因為司馬娉婷的動手而功虧一簣,這讓她怎麼能不恨?設計讓她丟了清白和名聲,已經是她比較客氣的手段了!
「皇兄,這簡直是一派胡言!無憑無據,娉婷丫頭竟然這樣污蔑我這個姑姑,實在是讓人寒心!」
司馬雪雁自然是打死也不會認賬的,畢竟當初司馬娉婷那一手玩的高,直接把秦湘珍當成了替罪羔羊。也正是因為這樣,司馬雪雁才會如此氣氛,不但利用了自己的女兒,還把事情弄得一團糟,明明她根本沒有動手,卻背了這個黑鍋,更是讓秦逸生對她徹底反目,甚至納了小妾,對她不聞不問。
「郡主不要啊!」
腦子里面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火氣,司馬雪雁頗有些不受控制地叫嚷了起來。兩個本是皇家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此時此刻竟然跟個市井潑婦一般吵起架來,看這模樣,只差最後打起來了!這兩個女人超的熱鬧,旁人根本就插不進嘴,嘴里更是互相揭短,听得人目瞪口呆。
司馬娉婷也不是傻的,從清醒過來之後,她就把司馬雪雁恨得半死。若不是她,自己怎麼會被采花賊奪了清白嫁給白昃宣。不就是算計了她女兒一次嗎,這個惡毒的女人用得著如此斤斤計較,毀了她的一生?
當初她設計秦湘珍的時候,那可是秦湘珍主動找她幫忙的,之後派人進了秦家,叫雨蝶的丫鬟也是咬死了是秦湘珍所為,就算是司馬雪雁猜到是她暗中謀劃的,可是誰叫她有個傻女兒呢!無憑無據,司馬雪雁就算是想反咬一口也沒用!
「那丫鬟說,一切都是四皇妹安排的?可是四皇妹與你有何仇怨,竟然會設下此等毒計?要知道,她可是娉婷的親姑姑!」南庚帝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以為是白家人的推托之詞。畢竟司馬雪雁是秦家的主母,而李家和秦家如今更是十分不合。
南庚帝瞪了她一眼,揉了揉有些疲憊的額頭,他是皇帝不是傻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自然也是看的分明!更別說他還有暗龍衛四下監察官員,很多事情他一清二楚。可是也正是因為這樣,反而更加的失望!
南庚帝嚇了一跳,都快從龍椅上跳起來了,尤其是司馬娉婷提到了她死去的父王,更是讓他心中愧疚。一旁的司馬雪雁也是暗道不好,皇兄對于早死的皇弟可是十分看重的,如今司馬娉婷以死相逼,又提到了她的父王,南庚帝心里肯定會偏向她的!這個死丫頭,她看的分明,根本就是裝死換取同情的!
「娉婷郡主意外受傷,昏迷不醒,從今天起待在宮里養傷,哪兒也不許去!半年之後,白昃宣想抬平妻納妾,朕都不予追究。至于白承運,你這個戶部尚書也該退位讓賢了,還是交給年輕人去做比較好!如今西北地區災害嚴重,朕命你親自前去賑災!」
按照這麼個關系算,司馬娉婷還得叫白昃宣一聲表哥。司馬娉婷嫁過去,又是白家五房和李家更深一層的結盟,更何況五房的主母還是她的親姨娘,司馬娉婷絕對不會受委屈。李氏一開始也是不甘願的,不過因為司馬娉婷嫁過來,就代表著兒子能夠得到郡王府的一切。反正兒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司馬娉婷的身份,足以抵消她的污點,更何況還有娘家的施壓,她也就忍了。
有仇不報不是司馬娉婷的作風,她醞釀了一番眼淚,淒淒慘慘地開口道︰「陛下,都是娉婷的錯,娉婷原本和四姑姑家的珍兒妹妹交好,前段時間珍兒妹妹一直郁郁寡歡,娉婷擔心她便打听原因,結果珍兒妹妹只說遇到一個很不喜歡的人,一刻也不想看到對方,問我能不能幫她。因為想著我們姐妹之情,娉婷就說了幾個法子,給她出了主意。」
最後還是司馬娉婷最先承受不住敗下陣來,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而南庚帝之所以會在第一時間得知了此事,還是因為李家最近動作太過頻繁,身為帝王,自然心中會有忌憚,尤其是一向不參與皇室爭斗的白家五房和李家接觸太多,生性多疑的南庚帝便派了暗龍衛在白家和李家監視,而很不巧的是,恰恰撞見了白承運和司馬娉婷光天化日之下亂。倫一幕。
「娉婷知道用手段害人是不好的,可是珍兒是我的好姐妹,她既然問了,娉婷總不好拒絕。這件事情之後,娉婷就一直在等珍兒妹妹的消息,後來過了一段時日,珍兒妹妹便約我出去游玩。我沒有防備便去了她說的那個地方,結果卻、、、、、卻遇到了采花賊,而珍兒妹妹她卻根本沒到約定的地方來!」
「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丫鬟,你們想誣陷我,以為找個丫鬟就能得逞了嗎?」司馬雪雁毫不退縮,她要露了怯,豈不是心虛了?更何況,她的確也不認識這個丫鬟,更沒有派人去白家對司馬娉婷做什麼,當初的報復已經結束了,她自己忙都忙不過來,哪里有空去管司馬娉婷?
「我沒有,我沒有做過!明明就是姑姑你,嗚嗚嗚,現在我已經成了這個樣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父王,自從你去了之後,就只留下我們孤兒寡母被人欺負啊!父王,娉婷不配做你的女兒,女兒這就來地府給您謝罪!」
此言一出,白家眾人頓時齊齊變色,尤其是假裝昏迷的司馬娉婷,陛下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在一輩子在宮里守活寡啊!白承運更是大受打擊,他才四十多歲,哪里就算得老了?西北地區常年災害嚴重,他去賑災,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陛下這明顯是不想看到他,要把他踢出朝廷啊!
司馬娉婷痛哭一聲,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竟是起身就朝著那金鑾殿的柱子上撞了過去!
「荒唐!荒唐!來人,去把秦相和雪雁公主給朕傳進宮來!」南庚帝氣的面色鐵青,他自然也能猜到一些,司馬雪雁不喜歡淳于瑾琛和他的妻兒,自然想設法除掉他妻子月復中的胎兒,免得被搶走秦府的爵位。而現在那白氏不但生下了極為罕見的龍鳳胎,秦相那個不好十幾年如一日的男人居然納了妾,從此之後和司馬雪雁分房而睡,關系冷淡。
說到這里,司馬娉婷已經是泣不成聲!而她的言外之意,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哪里听不出來她的意有所指!
不管怎麼樣,如今事情已經被南庚帝知曉,白家自然不肯吃虧,在這緊要的關頭,只要把一切責任推到司馬雪雁身上去,才能有一線翻身的機會。否則的話,以南庚帝震怒的模樣,還有這種丑事,李家和白家勢必會因此被陛下不滿。而白承運這吏部尚書的位置,恐怕也是坐到了頭。
若是往常,南庚帝肯定立刻就讓他們平身了,然而此時此刻,正是在氣頭上的皇帝自然不會那麼體貼,冷哼了一聲,他將司馬娉婷的控訴一一道來,卻是听得司馬雪雁臉上的神色大變。怎麼也沒想到,司馬娉婷居然會把這件事情扯到皇帝面前。
「郡主還真是厚臉皮,既然你都撕破臉皮這麼說了,我還顧忌些什麼?當初明明是你自己嫉恨白舒蘇能夠嫁給秦瑾琛,還懷了他的骨肉,因此設計用了毒蠍子想要陷害她們。結果卻把珍兒當成了替罪羔羊,害得我被老爺誤會,現在你居然還敢倒打一耙,污蔑與我?」
「夠了,你給朕閉嘴!誰都不準多說,這件事情,朕心里已經有數了!」
也就是在這夫妻兩人關系越來越不融洽的時候,李家那邊來了人,打算好好地勸解一番,同時商量一下兩家的私密之事。李家派來的人,正是當初拿來設計過三叔白承越的李平。只是,李平這次來白家,顯然是運氣不好,不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見識了一場震撼人心的大戲。
「皇兄,她——」
「快!快攔住郡主!」
「雪雁見過皇兄!」
「微臣參見陛下!」zVXC。
「姑姑,你好狠的心!明明是你想要害自己兒媳婦和孩子,失敗了卻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司馬娉婷悲痛欲絕地開口,完完全全的小百花模樣,兩相對比之下,總是弱者比較容易讓人相信和同情。听到她說到這事,司馬雪雁就是一頓氣,她還好意思開口?
「陛下,娉婷悔啊!沒有證據,娉婷不想胡亂污蔑別人,被人污了身子,娉婷簡直是生不如死,幸得外祖和姨娘垂憐,最後將娉婷許給了表哥。可是沒想到,洞房當晚,娉婷和夫君卻遭遇了毒蠍。那蠍子,卻正是娉婷當初告訴珍兒的法子!這事情也太巧合,娉婷知道當初不該多嘴,可是四姑姑竟然對我如此狠心,竟是要毀掉我這一輩子啊!」
「太後年紀大了,不宜遠行,四公主孝心有佳,自願代替太後前去太廟為先帝守陵,朕深感欣慰,準了。」
「皇兄!」
司馬雪雁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楮,讓她去太廟,除了過年的時候能夠回京看看,其余的時候就只能吃齋念佛。這樣的話,她豈不是將秦家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