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將門狂妃 章八五 大結局

作者 ︰ 維絲

高明沖訝異地看著這個女子,斷然想不出她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好兄弟不分男女,生死之交,可托付後背和信任的便是好兄弟!

她口氣是隨意的,仿若談論的不過是風輕雲淡,可是其中蘊含的認真卻足以讓他動容,一時間他竟然無法應答!

如何應答?

「說的好。」飄然中有兩個身影落下,一抹黑色一抹白色,那白色身影的女子眉間含笑,卻氣勢逼人,似一柄戰場染血的沙場之兵傲然而立,而她的周身有一種叫做殺戮的氣息,不散。

繡翼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幾乎要失聲喊起來︰「千語!」

高明沖瞪大了眼楮,呼吸急促著,天啊,她怎麼來了?來了不說,還帶著——皇甫暄,太子殿下!

「事情有變,恐你們無法應對,所以我們就來了。」花千語認真地解釋道,唯恐兩人擔心自己懷疑他們的能力。

繡翼和高明沖顯然完全不在意,听花千語解釋反而安慰她︰「我們正想著你們在就好了,你們就來了!眼下的情況我們也有些無能為力了,雖然我們功力足夠,但是——」

繡翼的話止在當口,兩人同時沖著花千語無奈點頭。

繡翼功力不差卻是零界之人,高明沖身份尚可卻不抵天潢貴冑,平常人他可以不在乎,但是皇族之人卻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容不得庶民百姓這般的不尊重。

「明白,這些就交給太子殿下吧。」花千語看向旁邊的皇甫暄,微笑。

「好。」皇甫暄看一眼花千語,輕輕道,「我去安排。」

話音落下皇甫暄身形一動,消失在了三人的面前。

皇甫暄身為太子,言行舉止中自有一種天生的尊貴,讓人不知不覺對他心生恭敬,行動也不自覺地克制起來,此番他一離開,繡翼感覺自己松了一口氣一樣。

高明沖情不自禁地吐了一口氣,也是一副放松的模樣。

「你在瘴嶺里遇到了什麼?」繡翼之前不敢問,現在迫不及待地詢問著,短短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再一見立下覺察到了她的不同。

如果說之前的花千語溫潤,那麼現在的她就是凌厲。

而且多看她總有一種錯覺,她不是一個人,有一種神秘的力量附著在她的身上,繡翼素來靈感敏銳,感知超群,幾乎是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懷疑了!

「額?」高明沖顯得更驚訝,目光落在了花千語的身上,怪異。

「劍。」花千語倒也沒有想要瞞著兩人的意思,反正這金劍重見天日不遠,提前告訴他們也沒有奇怪的。

「原來是劍氣。」繡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花千語點頭︰「瘴嶺中藏寶,也是我沒有想到的。」

天空驟然間雷光震懾,紫色的電光猶如劈閃而下,每一次震懾都留下一道焦糊的味道,每一次降臨都帶走一片片的生命!

甄家人更惶恐了。

事情完全已經超乎他們的想象了,他們怎樣也想不到甄家會有今日的大劫!主宅里有越來越多的陌生人行走,如同主人一樣驅趕著他們,甚至還有一群人無惡不作,見人殺人,毫不留情,比劊子手還要凶狠!

天降雷罰,甄家的不少房屋都在倒塌,毀滅,不少人也都在雷光中活生生地被劈死!

求饒聲,罵天聲,慘叫聲,如同魔音一樣纏繞在耳邊,久久不散。

「轟隆隆!」

一道雷光閃過,在眾目睽睽下一個黑色的人影立在空中,如同戰神一樣,不懼不畏,睥睨著天下!

騷亂,慢慢地停止了。

也許有人不認識他,可是絕對認識他頭頂的那一尊紫金冠!

那紫金冠七龍盤旋纏繞,磅礡紫氣如同虹柱般沖天而起,虹柱之內隱隱有七龍游走,龍眼一抹赤色之光盡顯,氣勢如海,讓人望而生畏,那金絲點點如夜空中星辰璀璨,動輒閃耀極致的光芒!

盤龍紫金冠!

大吳王朝僅次于皇冠!

這紫金冠只會在一個人的身上出現,而他的存在現在為止都是神秘、強者的代名詞。

太子殿下。

大吳王朝,再強強不過的太子殿下。

兵戈止,喧聲靜,四方驚,人心攢。

皇甫暄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立在當空,平靜地掃過在場的眾人,狼狽的、殺戮的、死亡的、殘破的……

花千語微微有些動容,看皇甫暄半晌,終于嘆息一聲,對旁邊的繡翼和高明沖道︰「可以了,去整合甄家吧。」

高明沖和繡翼不可思議地看著花千語,驚道;「啊?現在?」

現在,是時候嗎?

「去吧。」花千語語氣肯定,星眸中沒有半分猶豫。

繡翼和高明沖對視一眼,再不猶豫,縱身一躍,跳下了房頂。

花千語心里也是吃驚的,她想過皇甫暄選用怎樣的方式解決眼下的情景,下令讓自己心月復動手,或者是別的方法——

但是他居然自己動手了!?

皇甫昭來徐州一直是隱藏身份的,甚至那個第三個皇子至今也看不到人,他應該更不露面的!但是他現在卻實實在在地告訴所有人,大吳太子殿下再此!

皇甫暄微微抬手,一道散發著淡淡金光的卷軸落入了驚呆著的一群人中,緊接著劍光如散花般刺出,幾乎是同時當地立著的,唯有一人而已!

那人後知後覺地捏著手中的卷軸,動也動不了,搞不清楚是因為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嚇的!他只知道有一道聲音印入了腦海深處。

「報信,一個人就夠了。」皇甫暄輕嘆的聲音,如同炸雷一樣。

揮手間收割人命,毫無猶豫。

繡翼和高明沖的行動順利到不可思議,天微微亮的時候,甄家的一切就已經安然有序,只是卻換了一個主人,府門口的牌匾被摘下,空蕩蕩的一片,象征著甄家的沒落。

那原本想要找甄家報仇的一群游兵散將,也失措著,呆呆地看著甄家,這一切簡直太出乎他們意料了。

「甄家沒有了?」

「是啊……」

「那我們的仇,算是報了?」

「應該,算是吧。」

……

皇甫暄和花千語一行人,只是稍作安排就再次離開了,這次踏入的依舊是瘴嶺,早日的朝陽落在幾人的後背上,一直追著他們直到看不見。

皇甫暄和花千語一直默默地,惹得繡翼和高明沖在後面猜測紛紛。

「我們接下來去哪里?」繡翼終于忍不住問道。

「上虞,高家。」

花千語如是回答。

但是她側頭看一眼身旁的皇甫暄,星眸沉沉。因為,此去高家面臨的會是真正的戰場。

奪嫡之爭。

原本只有皇甫昭爭東宮之位,但是這次竟然又多了一位皇子,這一次甄家的變故其實暗示著,奪嫡已經隱隱有群雄逐鹿的勢頭!

太子,只有一個。

所以,除了得到這個位置的,其余的只有死路一條!

有人沉默了多少年,有人爭斗了許多年,而高高在上的那個人則默許了很多年,直到現在誰也忍不住了,所以決定——爭斗!

生或死,進一步或者退一步,就在一念之間。

與其等著,倒不如努力一把。

或者,有希望呢?

「那卷軸上寫的是什麼?」花千語的聲音飄在瘴嶺之中。

「給你練練劍。」皇甫暄輕笑,握緊了花千語的縴縴素手,側頭,「金劍主殺戮,雖然你我之血暫時收復了它,但是如果你想要徹底它和你心意合一,那麼就要順著它的意思,以血飼喂。」

花千語瞪眼,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東宮太子把奪嫡之戰看的如此隨意的,一卷戰書,引無數爭斗之人來,為的就是讓她練劍?

「如果輸了呢?」花千語不敢想象決斗之日,血腥遍地的模樣。

「輸了就輸了,有什麼打不了?」皇甫暄看花千語的眼楮,想收復金劍之時兩人的心意相通,笑,「有些東西,不過枷鎖而已,不想要的不要也罷。」

言下之意就是說,對于他來說,這太子之位根本不在意。

不在意嗎?

那真正在意的是——她嗎?

瘴嶺千回百轉,迷障重重。但是對于眼前的幾人來說,不過是稍微費點勁而已,不過半日的時間,穿過瘴嶺,一望平川,已經是屬于上虞的地界了。

「上虞之美,在于三處。」作為地主,高明沖回到了自己的地盤,指著前方一馬平川道,「平川廣袤為之一,紫晶礦藏屬其二,第三的——」

話音未落,遠處百馬奔騰,踏起了寸高的沙塵,而那些人的衣飾算不得精美,只是每人肩頭瓖嵌了兩顆碩大的紫晶,在午日的陽光下熠熠生輝,極為好看!

這樣奢華的陣容,恐怕除了高家再也沒有別家可以有了。

那百馬速度極快,不過剛剛幾個呼吸的空擋,對方已經來到他們幾人面前,為首的一人肩頭瓖嵌了四顆水晶,他眼神銳利,看到高明沖回來,恭敬地行禮道︰「恭迎少主!」

「恭迎少主!」他身後的百人齊聲喊道。

高明沖不在意地擺擺手,哈哈笑道︰「好,都好。本少主回來了!」

但是高明沖的回歸顯然並沒有給大家帶來太多的歡喜,因為他們記得,這位少主走之前家族中隱隱的流傳的猜測——高家要奉花家為主!

有誰願意從獨立,然後看別人的臉色?

花家雖然是徐州第一家族,可是曾經的高家也不差!縱然是落難也不不能失去傲骨,但是家族中有人分析,現在的高家根本無力抱住他們擁有的紫晶礦。

金玉無罪,懷壁其罪。

如今的高家再也不復存在之前的威名,況且近日紫晶礦中古怪異常,連著有好多家族子弟進去其中,再也沒有出來過。如今的紫晶礦,根本就是一個吃人的魔鬼!

花千語和皇甫暄也隱隱感覺到了這群人的沉默,是不滿,對他們少主的不滿,還有對花家的不滿。

「想來這位就是花家少主了吧,久仰久仰。」為首的那人抱拳,看向花千語的方向,冷笑,「花少主少年英才,令我等佩服。」

「高漸離!對花少主客氣一些,她會是高家以後的主人!」高明沖低喝一聲,擰眉。

繡翼皺皺眉頭,不滿地看著那個叫做高漸離的人。

「哈,以後是?現在還不是!想要我們服氣,自然要拿出像樣的本事來,花少主作為未來的家主要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我等不才,敢問您可敢同我們一戰?」那高漸離也不猶豫,直接開口邀戰。

花千語星眸里沉靜一片,入眼里那一百名護衛個個炯炯有神,勒馬的手捏的緊緊的,整個身體如同繃直的弓,一動便是攻擊!

「高漸離!」高明沖怒氣瞬間迸發,‘咻’的一聲,一把紫晶喂養出的細長之劍,直指高漸離的喉頭,大怒。

這是高明沖第一次亮出自己的兵器。

高漸離不為之所動,一雙眸子瞪著高明沖,忽然冷笑︰「少主,想要吞下我高家,就要有絕高的本事,否則怎樣保住我們家族?別忘記,您的本意也是要保住高家的!」

「保不住高家,不得為主!」那一百人齊聲喊道,喊聲震天動地。

繡翼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滿,這高家人也太自以為是了吧?太大膽了吧,居然當著自己少主的面——

可是繡翼扭頭,看高明沖卻發現他眼中隱隱有一種狂喜,手中握著的劍居然也慢慢地收了回去。

這是怎麼一個情況?

「看來,問題真的不小啊。」高明沖喃喃自語,片刻後轉身,看花千語的神情里,認真,「花少主,高漸離是我高家第一高手,他所統轄的自然是高家最強衛隊,贏了他那麼就足以讓高家的全部武者折服!」

「戰!戰!戰!」

「花千語應戰!」花千語眼中是這一望無際的平原,前進一步,看面前寸步不讓的衛隊,心知如果她輸了,絕對沒有可能靠近高家一步。

「好!」高漸離慢慢退後幾步,高聲道,「這場戰斗絕對不公平,要見的就是花少主真正的潛力和本事,分兩場,第一場破陣,第二場便是同高漸離一戰!」

繡翼幾乎是月兌口而出的︰「你們太放肆了!」

是啊,這不是不公平,而是完全是一邊倒的趨勢。

花千語一人要戰斗兩場,而且第一場所謂的破陣,更清楚地說就是她一個人對上一百護衛,而且還是全部功力都在八品以上的護衛們!

而那高漸離,赫然已經不是修劍境了,是步入了修心境的高手!

這完全是欺壓!

「花少主想要以一人之口,吞並高家,難道不是自不量力?既然她有這個勇氣那麼就要有這個本事同我們一戰!我高漸離以命發誓,花少主勝,我們絕無反悔,否則甘願命喪當場!」高漸離冷笑一聲,高聲道。

「想要你們認可,的確要亮出一些本事。這一場,我應了。」花千語沒有絲毫猶豫,點頭,「那布陣吧!」

「布陣!」高漸離舉高了手臂,猛力朝下一揮。

百人迅速地移動了起來,行動中身影疊加重重,看的人眼花繚亂,再多看一眼好像心都要被收攝去了。

陣法形成的很快,一個僅僅容一人通過的入口出現在花千語面前,高漸離一笑︰「花少主,請吧。」

這個陣法?

花千語凝神看了片刻,卻只是一笑,什麼都沒有說,徑自走入陣法之中。

這陣法根本不是殺陣,而是傳送陣法。

擁有時空**的花千語很輕易地在這里感覺到了時空的氣息,毫不猶豫地踏入這個陣法,她倒是很好奇,高家家主的目的究竟在哪里?

高明沖作為少主,私自去姑蘇說想要歸附花家,其中如果家主不同意,可能嗎?

少主說的好听一些,也不過是未來的家主罷了。真正說話算話的還是家主!

就如同花家,雖然眾人眼中自己這個少主管了很多的事情,但是事實上,真正花家做主的還是爺爺!花家真正的生死還掌握在爺爺手中,包括一些家族的秘辛全部都是掌握在家主手中,只有自己真正繼承花家的時候,才能一並繼承這些秘密。

高家,也不例外。

這個陣法,顯然是連高明沖都不知道。那麼能動用這個陣法的人,只有高家家主!

一人多的通道看不到邊際,慢慢地周圍也開始出現一些的幻想以迷惑心智,花千語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唇畔噙著一抹笑意。

這個高家家主,看來是在考驗自己啊。

「主人,這個傳送陣法好長啊。」神劍色色無聊地飄了出來,在花千語面前,絮絮叨叨的。

花千語看著身形凝實的神劍色色,一笑。自從收復了金劍之後,神劍色色的靈魂也完善了不少,之前它是不可以出現在空氣中的,但是現在已經可以了。

「要不要猜猜這是傳送到哪里的?」花千語笑。

色色驚訝,然後哈哈一笑︰「原來主人已經看穿這個陣法的本質了?看來高家家主也是個聰明的家伙,一開始就示好,足以保全自己的家族了。嗯,我猜這個陣法是通向高家的。」

花千語偏著腦袋搖搖頭︰「我猜,不是。」

「怎麼可能不是呢?這個老頭子想要得到主人的幫助,還能請你去哪里?」色色有些想不到,「再說了,整個徐州只有這里最為寬闊,太子殿下約定的戰場也是在這里,高家想要在奪嫡之爭中保全,不成為唇邊之齒,那麼示好也是必須的。」

「是這樣不錯。但是高家怎麼會輕易答應依附我花家,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花千語好心地指點著色色。

「咦,是啊。剛剛好像高明沖很驚訝的樣子,照理說,當日他去花家的時候,隱晦地提起高家之內,其實分的是兩派,有一方不同意高家依附花家,但是另一派卻很明顯地贊成,此刻同意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吧。」色色諾有所思。

「高家來歷其實挺神秘的,只是這麼多年以來卻這樣低調,所以不得不讓人懷疑,一般來說,只有迫于無奈的情況人才會委曲求全,如今不等我們來高家就這樣的有自知之明,恐怕高家面對的危機不會小。」

「那高家也太會算計了!遇到了解決不了的問題就交給你了,沒有問題的時候,驕傲的跟什麼似的?」色色急忙鄙視。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恐怕誰也不會依附別的家族。這是個極為艱難的選擇,」花千語停頓了片刻,「換做任何一個人的話,恐怕會用盡一切方法讓家族存續下去,哪怕是依附別的家族也不得已,總比家族湮滅,所有人無家可歸的好。」

色色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花少主說的不錯,若非情非得已,哪個家主願意將自己的家族拱手讓人?這是恥辱!」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傳入花千語的耳際,與此同時,在通道的盡頭似有一個身影立著,等候。

花千語止住腳步,立在當下,看對面的中年男子,不語。

神劍色色飄在花千語的身旁,同樣看眼前的這個男子。

「高家主高義,但是請你弄清楚你的身份,現在你可沒有資格擺出一副清高的模樣,現在求主人的是你。並不是主人求著你!」色色冷哼一聲,對于高家主的姿態有些不以為然。

高家主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的裂縫,原本他還驕傲地等著花千語走向他,想要昭顯自己聲明大義,不得已而為之的姿態。卻不想只是一個飄著的靈魂,就將他的目的一眼看穿。

「你是什麼人?」高家主頓時冷了臉色。

「你惹不起的人。」色色驕傲地昂起了頭,作為神劍劍魂,他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除非主人,任何人在它的眼楮里都是塵埃,隨時會化作煙雲飛散。

「花少主,這就是你的態度?」高家主看向花千語,眸中隱隱有幾分的嘆息,「難道說作為晚輩,不應該多走幾步?」

花千語對這位高家主的印象打了一個折扣,原本以為他很聰明,可是現在卻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不管他年紀如何,現在他有求于人就是落了下風,姿態他擺放錯誤了。

「高家主,色色的意思的也就是我的意思,既然有求于我,那麼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的好,也許你等得起,未必有人等得起。」花千語微微笑,稍稍做提點。

高家主頓時變了臉色,花千語的這麼一個提醒,讓他的心一個激靈,這丫頭看似年輕,倒是挺有主意!

「花少主——」高家主還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花千語似乎並不願意給對方機會,擺擺手︰「高家主,此番來幫助高家,完全是看在高少主的份上,否則的話我根本不會走這傳送通道。對于花家來說,有沒有高家效忠都是一樣的,並不妨礙什麼。」

高家主的臉色明顯變的更多,月兌口而出︰「不可能!」

「哦,高家主是想要說紫晶礦嗎?」花千語索性坦白了來說,指著外面的一片迷蒙蒙的白霧,笑道,「紫晶礦是良好的資源,但是花家千年底蘊,這紫晶礦也未必放在眼里。說句不中听的,在徐州這一塊地界上,花家想要什麼東西,任何方法都是合理而且合法的。你說是不是?」

神劍色色鐵青著臉色,把高家主唬的夠嗆,但是只有它自己知道,主人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啊,這樣不負責任而且嚇唬人的話,說的這麼溜。

不愧是它的主人,簡直是太了不起了。

高家主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此刻竟然被花千語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花千語也沒有停頓,緊接著道;「坦白來說,高家現在還保得住嗎?」

這麼一句話說出來,更是讓高家主豁然睜開眼楮,不可思議地看花千語,似是對她的判斷不滿,也不認同!

「怎麼會?」高家主壓著嗓子。

「不會?什麼叫做不會?」花千語冷笑一聲,好心地提醒道,「高家主,你可知道四皇子也看中了這紫晶礦?他看中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如果高家乖乖奉上也就罷了,否則滿門焉能保存?」

高家主瞪大了眼楮,不可思議。這件事情他根本不知道!

他都不知道,那麼她是怎麼知道的?

不能。

四皇子是何等的霸道,他怎麼能不知道?更可怕的是,康泰帝對這個兒子似乎極為寵溺,他很多時候做事過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果真的四皇子要,他們就得乖乖奉上!

「所以,你現在還有討價還價的必要嗎?」花千語一鼓作氣,繼續問道。

討價還價?

還能嗎?

高家能夠保存,已經是很不錯了。高家主之前的高傲已經蕩然無存了,此刻再次睜開眼楮,只有死水微瀾,他看花千語︰「你能保全高家嗎?」

能保存嗎?

花千語問自己,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這一場非贏不可。不是高家,而是奪嫡之戰,皇甫暄可以不在意這太子之位,但是她卻不可以不在乎。

花家歷來的使命是代代相傳的,從來知道的只有家主和少主兩個人,在離開之前,爺爺告訴她花家為何效忠的是太子而不是皇帝,告訴她花家真正的使命便是保全太子!

儲君在,則花家在。

儲君薨,則花家滅。

知道的時候,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怪不得上一世的花家最終不存在,因為上一世的時候,皇甫暄薨!

而她自私地,也是不想要皇甫暄失去這一切的。

奪嫡之爭,敗者則是滿門盡滅的下場,絕對沒有活著的。

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勝利者,容許自己的眼前有一個覬覦自己地位人,也沒有一個勝利者,會允許曾經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人,活著。

所以,皇甫暄想要活,那麼就必須坐穩儲君之位!

花千語輕輕地點頭︰「我以性命作擔保。」

我以性命做擔保,用盡一切,也要皇甫暄活著。

我以性命作擔保,前世一切,今日再不會重復。

這一句似是諾言,是跟誰說的?自己,或者是高家家主,還是在外面等候的皇甫暄?

可是這一句話說出口,花千語有前所未有的輕松。

高家主眼前別無他法,信也要信,不信也要信。他點點頭︰「老夫明白了,花少主。」

本家主這個稱呼,恐怕他一生都不會再用了。

「花少主,四皇子他……是不是——」高家主想到了四皇子想要紫晶礦,口氣有些遲疑。

花千語疑問︰「怎麼了?」

「是紫晶礦的事……」高家主說到了紫晶礦一臉的為難,想了想,索性全盤托出,「是這樣的,最近幾天以來,紫晶礦情況有些怪異,家族子弟進去修煉,可是一個個地再也沒有出來過,而且怪異的是,從來紫晶礦是源源不斷的,但是最近紫晶卻有越來越少的趨勢——」

原本這事情是隱秘的,但是此刻不自覺地高老將希望寄托在了花千語的身上,所有的疑惑不解和問題,都交給了她。

高老越說越離譜,听的花千語都皺起了眉頭,這事情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太過反常了!

可是,旁邊的色色卻是越來越高興,眼楮亮的簡直可以當做照明用了,最後它終于忍不住了,哈哈笑道︰「得來全不費功夫,哈哈主人,好事啊!」

色色的舉動著實驚了高老一把,他感覺不到色色的溫度,原本以為它是花千語帶來的小女圭女圭,但是現在卻完全覺察不到它的生命氣息,反而是劍意更重一些。

此刻它的語氣,卻讓他有一種感覺,紫晶礦的秘密好像是它可以解決。

花千語挑眉︰「怎麼說?」

「這紫晶礦啊,你們高家還真是有福氣。」色色搖頭晃腦,此刻看高家也有了幾分的贊嘆,「幸好你們沒有動紫晶中心,否則啊,一個個進去的人,早就是紫劍的食物了。」

紫劍?!

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印入花千語耳畔,惹得的她眼楮一亮!

紫劍?

是三色劍其中之一的紫劍?

金劍表殺戮,紫劍表權勢。

「不錯,正是紫劍。」色色想到了奪嫡之爭,終于松了一口氣,笑,「有了紫劍,奪嫡之爭真是毫無懸念地贏了!」

高老傻眼了,這是哪里和哪里?說紫晶礦怎麼忽然說起——

「哈哈,走走走,主人我們去救人!」色色簡直興奮到了極點,牽著花千語的手,指揮著高老,「快領路。愣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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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川之上,瘴嶺之外。

此刻也是熱鬧非凡,一波一波的人停駐在此,身後的軍隊高高豎起了自己的旗幟,軍隊整肅,讓人望而生畏。

「皇甫昭!」繡翼咬牙切齒,她在對方的人群中尋找到了皇甫昭的身影,他還是不死心哪,奪嫡之爭他還再來?

他忘記是誰救了他的性命了,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太子之位,他想了多少年了。不可能因為任何原因放棄的。」高明沖嘆息一聲,微微搖頭。

「一切結束在今日。」皇甫暄身邊只有繡翼和高明沖兩人,和對面幾方黑壓壓的一片比起來,簡直是可憐到了極點,但是他仍舊揚聲,「幾位皇兄,許久不見。」

奪嫡之爭,若是在大吳京城,任何一個皇子都不可能親自露面,除非到了最後關鍵的時刻,塵埃落定的前一刻。如今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徐州,一戰就是最終的時候,幾位皇子齊聚一堂,爭取著他們的宿命。

不甘,**。

盡在此刻。

往日只有盛大節日才可見到的兄弟們,此刻用這樣的一種方式見到了,原本的血脈親情此刻煙消雲散,被那一個高高的冰冷無情的皇位所泯殺!

「太子殿下,久違了。」說話的是三皇子,他見皇甫暄的次數最少,此刻見他也沒有什麼感覺,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且還阻攔他前程的

陌生人。

「五弟,別來無恙。」另一側的大皇子面露溫和的笑容,似是有些無奈,嘆息,「你我兄弟,何至于此?骨肉親情,如何忍得?」

或者換做任何一個人,听大皇子的嘆息,總會心有戚戚,對他心生好感,大皇子的臉上永遠都是平和的笑容,寬以待人嚴于律己,素來有好名聲,甚至他很早就開始處理奏折,一直信奉著民為本。

有不少人以為,大皇子會是太子,但是自從康泰帝封皇甫暄做太子之後,大皇子已經是眾人心目中的賢王。

皇甫暄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大皇兄,心中感慨萬千,旁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之前瘴嶺中的刺殺,還有甄家的那黑衣人,全部都是是大皇子的手筆!

這樣的手段,太過高明。

除了諸葛天機,唯有最了解他們兄弟的人才可以布置出這樣精細的局!此人不做二想,就是大皇兄!

有誰比自己的兄長更了解兄弟們呢?

一張平和的臉下面,是無情的刺殺。賢王的名聲之下,卻是滔天的野心!

大皇兄,如果是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覺得惋惜。

為什麼偏偏是你?

「太子殿下?為兄僭越了,只記得你是弟弟,卻忘記了儲君之別。」大皇子斂下眸子,微微搖頭,深深地行禮,「請太子殿下恕罪。」

這一次躬身,在他記憶里,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吧。

皇甫暄微微嘆息一聲︰「大皇兄,平身吧。」

平身吧。

最尊貴的兩個字,只能從皇帝和儲君的口中吐出,任何一個人說都是犯了滔天的忤逆大罪!

「太子殿下,你我之爭已經很多年了,明爭暗斗,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我也不會和你矯情地攀交情。」皇甫昭倒是痛快,此刻他心情極好,總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皇甫暄同樣點頭,看皇甫昭的眼神里有幾分別樣的情緒,負手而立︰「可是我從未想過和你爭什麼。」

只是這麼一句話卻讓皇甫昭變了又變,這說明什麼?說明在他的眼里他從來都是不重要的!甚至不配為對手,哪怕有諸葛天機的幫助也根本不夠資格!

「原來你那麼自信?我不配做你的對手是嗎?那麼大皇子呢,三皇子呢,我們三個都加起來呢,夠不夠做你的對手?」皇甫昭眼楮里通紅通紅的,聲音都有些變了。

天高皇帝遠,怪不得很多人都喜歡這麼一句話!

因為藏在這樣偏僻的地方,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人知道,是最好的掩人耳目的方法!

皇甫暄忽然不想解釋,他總是在曲解他的意思,他真的從未想過殺他,倒是他每一次想要置他于死地!

「暄從未想過同幾位皇兄爭奪什麼,太子之位乃父皇所賜,豈是我輩可決定的?」皇甫暄鳳眸沉沉,掃過幾位兄長,一字一句道,「既然戰書下,那麼今日必然分個勝負,不論結果如何,由暄一力承擔!勝者,得太子之位,敗者——」

諸位皇子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太子殿下竟然如此決絕?真的不太像是他的脾氣,那他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時間眾人心里都在盤算著,皇甫暄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完,但是任何一個人都明白那是什麼,殺無赦。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輸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敗者,殺無赦。」從天空中很遠的地方,如九天降下的絲帶一樣的聲音傳來,赫然來自花千語。

高漸離遠遠地看到花千語回來,心也落了下來,暗地里松了一口氣,他萬萬都不會想到會在這個地方,見到如此多尊貴的皇子,更沒有想到會有這大軍來臨。

皇甫昭臉色怪怪的,想著自己體內的毒素,有些心顫地看花千語來的方向——

這個女人,來了絕對沒有好事。

「你是什麼人?」大皇子和三皇子同時皺眉。

對于他們來說,花家少主就如同在普通不過的人一樣,根本不值得他們關注,不值得他們在意。

「花家少主,花千語在此。」花千語翩然轉身,落在皇甫暄身邊,兩人對視一眼,一雙星眸看過在場的幾位皇子,笑,「現在由我來宣布游戲規則。」

游戲規則?

她來宣布?

這是什麼意思?

三位皇子同時看向花千語旁邊的皇甫暄,同時不滿︰「太子殿下,她是什麼人?怎麼有資格——」

沒有資格嗎?

可是在你們認為她沒有資格的同時,你們已經失去了奪嫡的資格!沒有人比花家人更有資格宣布比賽資格!

「諸位皇子不會知道太子殿下為什麼選擇在這里。」花千語說話的模樣真能氣死人,可是她吐出的話卻更讓人抓狂,「因為你們已經輸了。」

輸了,什麼意思?

「千語的意思是,太子之位你們還是不要爭了,怎樣也是輸的下場。」繡翼在一旁幸災樂禍,看這群人捉急的模樣,簡直是太好笑了。

這群高高在上的皇子們,也有焦急的時候,也有得不到的東西嗎?

簡直是太有趣了。

「此番奪嫡之爭,一看實力,二看誰尋找的徐州至寶。」大皇子不愧是久經磨礪,很快地就想通了,看一眼花千語,冷笑,「莫不說是憑你們幾人之力就可以戰勝這數萬大軍?」

說完大皇子袖袍一揮,直指身後黑壓壓的大軍。他的目光最終落在皇甫暄的身上,定定︰「太子,你認為呢?」

「雖然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但是在徐州這塊地界上,有時候我花家還是很管用的。」花千語笑眯眯,微微搖頭,「區區幾萬大軍而已,何須幾人?我花千語一人一劍足以。」

「狂妄!」

「大膽!」

「錚——」金劍出,華光顯。

甲光向日金鱗開,金劍周身之光密密麻麻如同日光一樣刺眼,這樣耀眼的金光幾乎是看到它的同時,人人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楮——

片刻之後,再次睜開眼楮。

三位皇子驚駭地發現,他們身後的兵馬都消失了一個干干淨淨的!

這麼多的人,都去了哪里?

消失了?

三人惶恐地盯著眼前的女子,卻發現她笑意盈盈的眸中閃過一抹殺戮之氣,而她手中的金劍則隱隱有血氣逸散!就如同,是饜足的凶獸打嗝一樣。

一個荒謬的想法涌現——

不會,這些將士都被她殺掉了吧。

「好了,現在人數我們佔多。第一項你們是徹底的輸掉了。」花千語隨手將金劍收起,手中又有一把劍出現,「徐州至寶,諸位皇子說該是什麼?」

這一把劍,盈盈紫光,看似溫和無比,但是很任何一個人都不敢直視!

「花千語,你搞什麼鬼!」皇甫昭怒。

「花家祖訓,以象征權勢之紫劍,還于太子!花家誓與太子共存亡。」花千語不復笑容,一字一句說出的話語中是鄭重,是誓言。

包括皇甫暄在內的幾人,愕然,說不出話來。

「我們怎麼不知道?」三皇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為,你不是儲君。」繡翼涼涼道。

「我一直覺得徐州至寶,是你。」皇甫暄鳳眸沉凝,看花千語,輕吐道。

尾聲

高家自此歸附花家,同紫晶礦一同贈與花千語。

這一場奪嫡之爭,開始的寂寞,結束的無人知道,一望無際的平川,灑下了數萬將士的鮮血,同樣也埋葬了三位尊貴的皇子。

月後,邊關告急,花千語男裝從軍。

一年後,花千語戰功赫赫入京,封秀麗將軍。

同年,大吳最為神秘的太子殿下宣稱守孝期滿,奏請康泰帝,換紅蟒袍,聘秀麗將軍為東宮太子妃。

次年,傳說大吳空亙銀色長河,太子同太子妃破空而走,不知所蹤……

------題外話------

真的,結局了。

沒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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