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沈阿辭,在顛簸中背上鞭傷疼痛,一夜難眠,好不容易小眯了會兒,便見東方日出昕昕。
一路向西,臨近午時,進入汐州地界,不久,來到了汐江一處渡口。渡口有一集市,販夫走卒,來來往往,還算熱鬧。這可興奮壞了沈阿辭,指不定這里就是她逃走的最好地方。
心里正打著鬼主意,坐在她身後的獨孤梅在耳邊悄悄警告道︰「最好老實點兒。」
見這為首那艘船上下來的人個個神情肅穆,甚至還與這幫鬼羅煞的人很是相熟的模樣。沈阿辭心可是跌到谷底,完兒,瞧這架勢,分明就是一伙兒的嘛。
「滾出去。」
四下寂靜得要死,如知大限般,沈阿辭埋著頭,覺得自己腿有些發軟,可剛放慢,人家獨孤梅的就又勒了勒繩子,提醒她不可怠慢。
吃痛的咚咚臉,烏穆露出了邪邪笑意︰「這點兒看來還跟以前一樣。」
他的話,讓獨孤梅詫異不已。
再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主子,愣了稍許,卻並未等到他看上那麼一眼。沉著氣,獨孤梅紅了眼,最後遲疑著躬身退下。
過分的力道讓她跌倒在地。
這被強吻非禮的滋味可是難受,一把將他推開,暴脾氣一上來,伸手就準備給他一耳光。卻料,才舉手,便被他緊緊捏住了手腕。
要是換做以前,她肯定會跳出來大罵欺負女人的男人是混蛋,可此刻,她只是愣在原地,
娘兒個咚咚的,這個上刑場有何區別?
‘啪!’一身響亮清脆的耳光忽然落在獨孤梅臉上。
不對,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漠國國王,她豈會見過?
不能硬來,那怎麼辦?
上了船,這里所有人臉色都不是那麼好看。
頓時,被這幕嚇得驚呆了的她,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瞧著獨孤梅離去身影,沈阿辭忽覺有些落寞心傷。
「咱們這就是到了?」
未待她細看,對方忽然站起身來靠了過來。
只听獨孤梅又道︰「主上恕罪,只是這個沈阿言狡猾毒辣,若不這這麼做,她根本不可能乖乖就範。」
可卻不料,獨孤梅一下馬,便又重新將繩子綁緊。
「主上。」獨孤梅明顯還有話要說,可硬生生的被他的一個冷眼給堵了回去。
看著主子與綁來的宣妃靠得過于的近,獨孤梅忍不住開了口︰「主上,這沈阿言~」還未說完,便見轉頭看自己的主子將她瞪住,質問道︰「誰讓你動她的?」
「你真不記得了?」面對這梨花帶雨的俏模樣,烏穆俯身便吻住了沈阿辭。
「你好像舍不得你那個皇帝?」
等等,他說的該不會是沈阿言吧?
「我~,我可是被你們從宮里綁架過來的!你剛才不是還讓我付出什麼代價的嗎?能不怕嗎?」
「你怕了?」
知道她膝蓋有傷,沈阿辭欲上前相扶,可剛準備動,便見她帶著怨氣將她瞪著。
「你還是跑不出我手心。」黑袍男子冷冷道。
見他臉上表情頓時又陰寒憤怒之極,獨孤梅臉色有些泛白,怯怯解釋道︰「是她逃跑~」
失聲嚎哭,果真有效,掐住脖子上那只手,立即就松了開。
「你是在跟我裝傻嗎?」他神情忽然又有了怒意,伸手捏住了她的脖子,「別忘了,本王可說過,早晚要讓你付出代價,你以為這樣就能逃得了了嗎?」
驚愕的她不禁撫住臉頰,顯然並沒意識到自己何錯之有。但見主子神情上並沒半點兒憐惜,她忍住那昨夜被宣妃昨夜砸傷,現在還隱隱作痛的膝蓋,驚慌失措爬到主子跟前,埋頭跪下道︰「屬下該死,請主上息怒。」
獨孤梅顫抖著身子,卑微的跪著,這完全就不似她之前認識的那個高高在上,寧死不肯低頭的如妃嘛。
再看黑袍男子一眼,剛才她叫他什麼來著,主上?!她主上不就是漠國烏穆國王嗎?!
眼前這男人,跟洪水猛獸有啥區別?
「除了本王,我不準其他人傷害她。若不是看在你這次功勞不小的份兒上,本王根本不會就此輕饒了你。」
又是以前?!路市夫臨。
再次近看他,沈阿辭忽然腦子里像是浮出了一些模糊畫面,不禁弱弱的開了口︰「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漸漸靠近黑袍男子,沈阿辭抬眼偷偷看了看他,這外族裝扮,這身材版型,這標致五官,這小胡茬茬,這酷酷眼神……
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女人,烏穆倍感困惑,蹲,伸手替她抹去她臉蛋兒上的淚珠。看著潤濕的手指,他不禁道︰「你以前可不是這樣。」
她的話引得烏穆忽然抬了頭,又直勾勾的將她注視︰「你剛才說什麼?」她流露出的陌生與困惑的眼神讓他頓覺意外,「你不記得我了?」
本就靠得夠近了,但這家伙還在貼近,使得沈阿辭不得不退後幾步。
腦袋傷口忍腫的獨孤梅懶得理她,拉住綁她的繩子,將她帶上了船。
黑袍男子舉手打斷了獨孤梅的問候,帶著似有還無的笑意將沈阿辭仔細打量。這注視,讓沈阿辭覺得渾身不自在,于是恍惚著視線,躲過他的注視。
趕緊掩飾住內心的慌張,沈阿辭使勁兒的掙月兌開他的束縛︰「你究竟想怎樣?」
這手一松吧,她沈阿辭也就順勢跌坐地上,使個勁兒的哭了起來。這一哭吧,還真就將心頭的不快給勾了出來︰「嗚嗚~,什麼嘛,在宮里頭好不容易從牢里放出來,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現在~~嗚嗚~,還被綁到這麼個鬼地方來!我就是個女人,還是個不會武功不懂什麼打仗的小女人,你們抓我干嘛啊,嗚嗚嗚,抓我頂個屁用啊?」
獨孤梅沒說話,只是有些不耐煩的推了推她。
一行人放慢馬速,大大方方的穿過集市,來到渡口河岸,只見碼頭上,一幫商船正等待起航。
冷漠一句,讓她又覺後背鞭傷作痛。
對了,她現在可是以宣妃沈阿言的身份被綁架至此的。zVXC。
獨孤梅是因為她才被這黑袍子家伙打的嗎?
「疼~」這力道,該不是準備要將他下巴捏碎?
完了完了,連獨孤梅都變得如此,那她~
這曖昧味道,不言而喻。
但不料,黑袍男子出手,蠻橫的捏住她的下巴。
「人生自古誰無死,大不了你一刀殺了我,好歹也是個痛快。這總比受你折磨強。」可憐她這大好年啊,發氣的甩開剛才綁她的繩子,沈阿辭又是一肚子憋屈,「嗚嗚,可是我還沒活夠呢~」
看著獨孤梅嘴角滲出血來,沈阿辭呆了,這樣子要吃人的家伙,居然打女人!
未待反應,便見這烏穆低頭給她松綁。怎麼,好似覺得他又不那麼可怕?
沈阿辭立即陶陶大哭起來。這陣勢一點兒也不比上次被皇帝爺識破她是冒牌宣妃,要治她罪時的要差。
娘兒個咚咚的,哪兒來那麼多以前了?
「屬下~」
果然,這烏穆真就是個陰晴不定的BT暴力男!
憋住一口氣,一,二,三,「哇嗚嗚~嗚嗚~」
「我們,有見過?」沈阿辭眨巴眨巴了眼楮。
這語氣,怎麼听來怪怪的?瞧瞧,這眼神又透著凶光。阿言啊阿言,你到底怎麼得罪這個瘟神了?
心一禁,身子一僵,引得後背上的鞭傷也更是疼。痛苦表情之下,黑袍男子自然也是發現了她後背那道明顯血印。
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相,讓烏穆顯然有些措手不及︰「你~」
以前?沈阿辭立馬停止了哭泣,看著這神情變得有些溫柔得暴力男,「我真見過你?」
被迫與之四目相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讓沈阿辭傻傻的說不出話了。近看這家伙,怎麼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在哪兒見過他嗎?
預感到這就要見到那個殘暴的烏穆國王,沈阿辭不禁吞了吞口水。人家想綁架的可是沈阿言,要是知道她就是個冒牌貨,那她這小命兒……
不過,她這麼一走,這里豈不是只剩她和這黑袍暴力男?
跟隨著獨孤梅進入船艙大廳,遠遠的便見一身披黑色錦袍的男子正襟危坐與首席之上,瞄眼看看獨孤梅,那副畏敬模樣,呼吸都不敢大喘。
「屬下告辭。」不得已,獨孤梅怯懦的起了身。
剛瞟眼看他,他就冷眼過來,再次逼近。本想後退,可一把卻被他拉住了手。
衣袍下,那綁住自己雙手的繩子已經漸漸松了不少,沈阿辭都已做好打算,待接近商船時,她就跳入江水逃跑。
「嗚~,嗚嗚~,嗚嗚嗚~,哇~」得了,繼續裝傻裝愣豪哭得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嘛?嗚嗚嗚,我都不記得你,更不記得怎麼得罪你了。冤有頭債有主,大不了我賠你一命嘛。可是,你總得讓我死也要死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嘛。」
「我可沒說要殺你。」說實話
見自己嚷嚷哭聲讓烏穆有些犯難,沈阿辭那更是卯足了勁兒,哭得更是厲害︰「那就是要讓我生不如死了?哇~,你你你~也太狠了吧,一個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