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罰之歌 六十、阿塔克荒原上的故事(下)(1)

作者 ︰ Fjhw殘念

杰斯當首先的感覺就是非常的悶,然後就是自己被擠壓成了一團,被打包進一個結實的箱子里。在箱子里他什麼想法都沒有,感官也暫時被挪到了一邊,盡管它們都有些不忿,但是是沒有人可以抗拒空間的洪流的。杰斯當的視力還保存著,這讓他非常欣慰,雖然眼中盡是一片光怪陸離的銀白色強光,雜亂眩目。

他耳邊響起了類似于教堂唱詩班的宏壯樂曲,它有著特殊的魔力,讓杰斯當沉浸在其中。隱約可以听到里面類似于「開始」、「結束」、「黎明」、「黃昏」的瑞特語,這不是什麼好征兆。杰斯當靜靜地听著這壯麗的聲響,自己也心潮澎湃起來。他閉上眼楮,腦海中便出現了輝煌的莊園、殿堂、鮮花、騎士團。

等到他睜開眼楮時,黑暗法師覺得自己似乎飛翔在了空中,穿梭在一個長長的走廊里。這個走廊非常奇怪,他所在的位置非常狹窄,而他前方的走道和後面的走道卻異常寬闊,而當杰斯當去到那些寬闊的道路時,道路又變得狹窄起來。無論他怎麼飛,走廊始終保持著中間窄前後寬的沙漏形狀。

而兩側有一扇扇黑色的門,門旁有許多幅壁畫。當杰斯當飛到門旁時,門就會打開,里面放映著一幕幕閃爍速度極快的畫面。前方的門都是緊閉著的,等待杰斯當前去開啟,而後方的門都是打開過的,但它們的景象會越來越模糊,只有他兩側的門,里面的畫面最清晰。

杰斯當仔細看著一扇門里的圖案,試圖記下它。那大概是一個銀色的祭壇,三個綠影在上面舉行儀式,而祭壇下有望不到盡頭的軍隊,天空是黑色和紅色的,畫面上有九處地方都在閃著紅光,三個白影和三個黑影在軍隊最前方。

走廊頂上是一片說不出顏色的雲霧,而雲霧下有一個始終跟著杰斯當的淡淡虛影,就像是方向標一樣,帶領他穿越走廊。

他眨眨眼楮,喘口氣,看到走廊的盡頭是一片金色,黃昏一樣的金色。

當幾人穿過空間的亂流之後,他們出現在了半空中,然後摔到了草地上。

「該死。」伯特揉著自己的紅色頭發,「發生什麼事情了?那片走廊是怎麼回事?」他把自己身旁的灰馬給扶起來,拍著馬和自己的身體。

「我也不知道。」劍靈的戾嘯聲又響了起來,「那應該是時空亂流,走廊是時間,走道中間是現在,前方是未來,後面是過去。兩側的門是空間,盡頭是世界的終點。頭上的虛影是‘宿命’,壁畫上畫的是黃昏系神靈。」

「听不大懂。」利爾搖搖頭,安慰著稍被驚嚇的狐依,「小姑娘,別哭了。」

杰斯當掃視一周︰「這是哪里?我把斗篷的控制權交給了奧莉卡。」

「那個騎士的小屋。」奧莉卡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正好跌在一片掃成一堆的枯葉之中,身上沾滿了落葉,「真是……」她厭惡地拂去葉子,然後朝隱藏在綠蔭中的一個二層小屋努努嘴,「這堆葉子應該是埃爾多的扈從打掃的,說明他們還留在這里。」

「可以戰斗了,拋開巨人的陰影吧。」利爾短促地說著,他得安慰狐依。

「也許吧。」沃蘭娜敏銳地凝視著遠處的小路,她趴在地上,仔細地觀察與聆听著,「屋里有響動聲,是一個……穿著鎧甲的中年男性,紅色頭發,阿塔克人,絡腮胡子,眼神困惑。還穿著細亞麻罩袍。身高和杰斯當差不多,吃飽喝足。小路上有人行走的痕跡,對,這里有人居住。那個男的要出來了,躲起來!」

「躲起來是對的。」杰斯當聳聳肩,「我只是不知道你怎麼從聲音中辨別出這麼多信息的……」

沃蘭娜撇撇嘴︰「這不過是入門級的刺客需要掌握的內容罷了。」說完,她像貓一樣無聲無息地竄上了一棵高大的冬青木。

當巨人暴怒地追擊杰斯當幾人的時候,杰斯當及時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邪神投影贈與的一張斗篷。那斗篷倒是蠻好用的,杰斯當將帶有信息的精神力送進斗篷中,斗篷很快讀取了信息,然後根據奧莉卡的想法,將大家傳送到了這里。

小屋的木門開了,果然是一個絡腮胡子的中年男性,穿著棕色的罩袍和鏈甲。但是看不清面容。他笨拙地將門口的一堆干草踢開,然後把草叉放到一邊,掃視了一下屋子旁邊的菜園,然後將眼神投向了被奧莉卡給破壞的那堆枯樹葉。他戴上巨盔,然後往這邊走了過來。他哼著歌,然後整理著自己的鎧甲。

「是的,就是他!埃爾多•孟拉。一個卑劣無恥之徒!」奧莉卡的眼圈紅了,但是她沒有急于沖出去,而是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決斗用劍。

「握劍的姿勢太幽默了。」伯特不假思索地輕聲說道,然後伸出手糾正奧莉卡的握法。

「喂,你!」奧莉卡幾乎要叫出聲來了,伯特抓住了她並不保養得很好的手臂,然後將她劍柄和她的手臂擺到一個正確的位置。

「有好戲看了。」杰斯當幸災樂禍地說道,「一個正常的未婚阿塔克女孩是不可能讓別人觸模她的手臂的,唉,伯特還是太年輕啊,沒接觸過女孩子果然不知道這些。真是……」

「你要為此付出代價!」奧莉卡抽出了長劍,幾乎要氣哭了。

「啊……我說……這……你?」伯特吃了一驚,他壓根沒想到奧莉卡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怎麼回事?為什麼?咳,奧莉卡,你怎麼?」

「誰?」騎士立刻注意到了這里的動靜,他抽出了一柄鋒利的阿塔克劍,然後一步步逼近杰斯當幾人藏身的位置,「你最好出來,誰也別想冒犯埃爾多的尊嚴。」他生硬地說道,胸前是綠色的徽章,「趕快,密謀殺死騎士是個大罪名。趕在我的扈從沒有來之前……」

巨盔上的縫隙處閃過一絲驕傲,他示威性地揮舞著長劍,然後左手又拔出腰帶上別著的釘頭錘,想必是選擇「用雙手旋轉暴風」進階道路的戰士。這種戰士的正面攻擊力實在是太驚人了,而這條道路的兩條分歧,「旋風屠戮」能夠以極快的速度,行雲流水般流暢明快地殘殺對手;「雙裂」則可以以狂暴而迅猛的強力傷害破壞敵人。

反觀伯特,「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最大優勢就是在戰斗中不會被傷口而影響。伯特選擇的分歧「勇者」,會使他越戰越勇,對手與他戰斗的時間越長,雙方的實力差距就會慢慢縮短,然後漸漸被伯特給反超。

但最先動的不是伯特,而是沃蘭娜。她像一只捕殺螳螂的雀鳥一樣從樹上跳了下去,她輕輕落在騎士面前,左手握著花樣繁多的暗器,右手則握著一柄鋒利的飛刀。

「阿塔克騎士道不容許有這種卑劣的手段。」騎士悶哼一聲,注視著沃蘭娜手中的暗器。

「他居然還敢說阿塔克騎士道!」奧莉卡暴怒著,想要沖出去干掉那個臉不紅心不跳的騎士,但她的手臂再次被伯特給抓住了。

「小心,不要沖……」伯特很快又意識到自己做的不對勁。

「你做的事情實在是有侮一個女子的名分!」奧莉卡用劍指著伯特,「我要和你決斗!」

「真是……」利爾嘆了口氣,狐依還在恐懼地抖動著,她對時間亂流的傳送留下了極大的陰影。他輕輕撫模著狐依的肩膀,將她抱在胸前,張開雙手護住小狐狸。

「嘿,我也……」杰斯當想要跳出去。

「一邊呆著去。」沃蘭娜晃了晃飛刀,然後挑釁似的看著面前的騎士。

騎士高傲地注視著她︰「美麗的小姐,你,和我想象中的刺客有些不同。刺客應該像老鼠一樣,藏在臭水溝里面,等目標滑進溝里,就忽然跳出來,狠狠地噬咬……」

「刺殺和暗殺不一樣,騎士先生。別把我們血色匕首兄弟會想象成死亡刺客聯盟。」她冷哼一聲,然後繞著場地開始轉圈,想要找到對手的弱點,「他穿著全套的鋼鎖甲,里面應該還有一件硬皮甲,身上的罩袍似乎防御力也不錯。鎧甲與鎧甲之間的接縫處是重要的致命位置,除此之外……-」

「你還有幫手……嗯?」他低低地說著。

騎士忽然動了,他雙持兵器,大喝著向沃蘭娜沖去。沃蘭娜連連後退,她的反應速度超越了普通人,而敏捷性也非常驚人。她每次都能躲過騎士的攻擊,然後用一柄飛刀巧妙地逼退騎士幾步。

騎士每走一步,刺耳的鋼鐵踫撞之聲就會響起,這意味著騎士穿著如何堅固的鎧甲,也意味著沃蘭娜的攻擊很難奏效。因此騎士並不著急,他慢慢地前進,揮舞著兩柄龐大得驚人的兵器,猶如一台重型戰車,雖然緩慢,但是破壞力驚人。他就像一座高大的中流砥柱,無論多麼強橫的攻擊都會被他一一擋住。

「接著啊,小姑娘。」騎士身上的鎧甲出現了點點白印,他的釘頭錘開始波及到沃蘭娜的移動軌跡了,她不知不覺間已經露出了一些破綻。

「喝啊!」騎士高舉兩柄兵器,釘頭錘重擊在地面上,一道無形的震蕩波轟然爆發開來,將沃蘭娜震了個趔趄。而他手中另一柄長劍則快速地切擊在沃蘭娜閃躲的道路上,將其身上的皮甲開劃開,在她潔白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鮮紅色的傷疤。

「干得不錯啊!我要解決你!」沃蘭娜此刻也憤怒了,她的速度更快了。

「沃蘭娜!」杰斯當心頭一緊。

「給老娘我呆在那里!」沃蘭娜頭也不回,高速移動到騎士身後,猶如瞬間移動一般,留下一道殘影。她狠狠地一腳踢在騎士的大腿後關節處,讓他稍稍停滯了一下,然後刺向騎士的脖頸。

「該死!」騎士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于是他不假思索地轉動身體,右手猛力揮出,將沃蘭娜用鋼鐵臂鎧給砸到了地上。

「唔——」沃蘭娜吐出一口鮮血,然後睜開痛苦的紅色眼楮,頭發散亂開來。

「決不饒恕!」杰斯當嘶吼著沖了出去,他的心髒一下子緊迫起來,呼吸暫止,身體機能全部強制性服務于黑暗法師向外沖的那個動作。但是騎士的長劍已經逼近了沃蘭娜的胸膛。

「扈從先生,也許你裝夠了,需要讓真正的騎士先生來登場。」一直旁觀著的利爾忽然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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