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依害怕地看著壁爐旁邊的密道,她不安地向後縮。利爾靠在她身旁,示意她不要害怕。小狐狸害羞地看著那個遲鈍的德魯伊,局促不安地坐了下來,顯得有些拘謹。而利爾溫柔地挽著她的手,代表狐依永遠都可以回到他的懷抱中去。
沃蘭娜和杰斯當正在激烈地討論誰應該先下去,他們都認為第一個打頭的肯定倒霉,所以爭著下去,為對方擋下一切困難。而目前他們爭論的結果是讓伯特先下去。
她困惑地眨了兩下眼楮,心上人兒的關懷讓她安心了許多。但是作為獸人,她還是無法直視密道、洞窟這種令人難受的東西,上次穿越蘇爾密道時她就非常恐懼。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子,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年邁的薩滿祭祀岩盾爺爺在一次佔卜之後,就開始整天對她灌輸那個神秘的「li——ear」的信息。她沒經歷過勾心斗角,也沒學習過,天真爛漫,無憂無慮。不管如何,只要呆在「li——ear」身邊就足夠讓狐依高興了。
這麼單調的生活當然顯得無趣,所以利爾一直在教導她各種各樣的知識。
哦,對了,無論利爾怎樣努力,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
「哇!」狐依忽然激動地跳了起來,她晃動了兩下尾巴,然後從利爾的懷里跳了出去,趴在地上,一雙眼楮快活地移動著,「老鼠!」她注視著一個探頭探腦的小老鼠,眼里滿是興奮和渴望。她趴在地上慢慢前行,老鼠很快就注意到了來自一只狐狸的窺視,于是迅速鑽進的密道之中,「別跑——」她跑進了密道里面,聲響在空曠的地下室里回蕩著。
「倒霉!」利爾心頭一緊,跳下密道。
「走。」伯特和杰斯當幾人也沖進了密道中。
當狐依跑進密道中的時候,她才真正恐懼了起來。她四處張望著,可是這里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她呼喚著利爾的名字,但是沒有任何回應。她不敢隨處亂撞,而是蹲在了原地。但很快,她又忍不住站起來,模索著前行。
牆壁上有著斑駁的花紋,她柔女敕的手指游轉在其中。腳下忽然有了些變化,似乎踩到了幾塊階梯,她想了想,踩著階梯,往上走。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些微弱的聲響,狐依有些驚訝,她豎起耳朵靜靜听著。
「父親……弩……突擊……我必須……」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了過來,狐依只能听得懂一部分,于是狐依開始小心地往上走。
嬌弱的狐族姑娘走上了高台,她的夜視力並不強,但嗅覺還是相當靈敏。這里除了泥土和磚瓦的氣味之外,還有一個阿塔克女人的氣息,以及一件冰冷的兵器。她躲到了一邊,因為她聞到阿塔克女孩正在往這里來。
「弩……該死……在哪……」那個女孩氣急敗壞地走動著,幾個狐依能听得懂的詞語傳了過來,她感覺這些詞語代表的意思都並不是很好。
于是狐依往前走了走,每走一步都仔細地嗅了一下,確保萬無一失後,她來到了高台的一個角落,避開那個阿塔克女孩,撿起那把兵器。那是一柄弩,旁邊還靠著一筒弩矢,紋路很清晰,而且構造精妙。「弩?」狐依說,然後抱在懷里,蹲在高台的邊緣上。
「放在哪里了……」那個女孩還在徒勞地尋找,而狐依乘著對方遠去,偷偷往下看。
下面的大廳燈火通明,這讓狐依安心了一些,一個騎士站在那里,穿著扈從的服飾,手中握著一柄長劍。而他面前,則是伯特三人。
他們還是相遇了。
「沒想到你們能找到我。」騎士說。
「我很高興。」騎士接著說道。
「埃爾多!」奧莉卡情緒最激動,她憤怒地指著埃爾多。
而埃爾多一臉輕松,他看起來三十出頭,皮膚黝黑,精明干練。穿上扈從袍絲毫不影響他的威嚴和莊重,但知道他底細的人,都了解這個騎士有多麼狠辣。
「犧牲自己的扈從,而且和鷹背城城主勾結,販賣奴隸,囚禁巫師。你的靈魂絕對不會上溫德肯夫之巔,而英雄碑上也絕對不可能出現你的名字!」伯特旋轉著巨劍,傲然挺立在埃爾多面前,「以伯特之名,審判你的罪惡。」
埃爾多微不可察地暗笑一聲。
杰斯當轉動著法杖,看起來漫不經心,但埃爾多知道他把黑暗元素控制在了法杖頂端。雖然看起來那里空空蕩蕩,其實只要杰斯當準備完畢,所有的黑暗元素都會瞬間閃現出來,迅速組成魔法。他不過是在等藍寶石充能罷了。
而利爾則是一臉焦急,他召喚出了烈風、暴風和派查克,久未活動的它們伸著懶腰,張開血盆大口,打算弄點什麼來打打牙祭。德魯伊明顯是在擔心狐依的安全。
狐依知道如果這時候出聲,那麼肯定會驚到埃爾多,于是她並沒有急于和利爾打招呼。
「崩之極,裂山斬!」伯特疾走數步,然後高高躍起,斬下!一劍之中包含著震山裂海的滔天威勢,埃爾多沒有硬拼,而是退後兩步。「血氣!」伯特絲毫沒有給埃爾多喘氣的機會,很快一道鮮紅色的鋒利能量從劍上一閃而過,然後從劍尖激蕩而出。
埃爾多悶哼一聲,胸前的藍色徽章上是戰士的圖案。他很快就展開反擊,劍刃上閃過稱為「怒氣」的橙色強光,一道橢圓形的氣勁很快就將伯特的血氣給打碎,然後勢頭不減地撞向握著血色巨劍的戰士。伯特猛力右揮,將怒氣的飛行軌道給打偏。血色巨劍再鋒利,也只能對付物質形態的物體,血氣還好說,但怒氣這種純粹能量形態的攻擊方式,伯特是無法破壞的。
伯特大踏步向前,一劍刺出。埃爾多立刻反應過來,閃避開伯特的攻擊,反手刺傷伯特的手臂。杰斯當蓄積已久的黑暗之幼龍也撲了過來,埃爾多輕笑著閃躲開。
杰斯當訝然,他沒有想到埃爾多閃躲的技巧居然如此**。
對方的動作無論是速度還是反應都達到了極點,閃避中的每一個舉措都極為完美。高效的戰術閃避是一名優良劍手的必修課。
「執劍前行的第一劍手」這條進階道路,意味著這個人只能用劍,也只會用劍,矗立在劍術的巔峰!埃爾多不負劍手之名,無論是出劍的時機還是力度,以及對敵手下一招的預判,亦或是驚人的戰術規避,都可以稱作劍手中的佼佼者。
伯特看了一眼利爾和杰斯當,示意讓他們掩護自己。
利爾表示會意。
「li——ear?」狐依小聲說道。
「啊。」利爾很快找到了發聲源,他欣喜地叫了起來。
「別亂動!我在這!」狐依說,好像教訓小孩子一樣。
「好吧。」利爾安心了許多,給狐依做了一個表示安心的手勢,然後帶著自己的寵物加入戰局。
「我不會輸的!致命兵器!」埃爾多大喝一聲,揮動長劍的速度忽然變得極快,瞬間將派查克的熊爪給砍傷。
「你就這麼自信?」利爾暴怒地沖上前,「自然之矛!」從地底下爆發出來的自然力量迅速被利爾所掌控。他輕聲祈禱,自然力量立刻轉化成了一柄鋒利的戰矛,然後刺向埃爾多。
埃爾多還是一如既往地閃開,他嘲笑似的看著利爾幾人。
「接著來啊。」他伸出一個指頭,挑釁對方。
奧莉卡再也不猶豫,迅速沖上前,和埃爾多打斗起來。
「小姑娘,你是那個村子里唯一的幸存者吧。別這麼擔心啊,照奴隸商隊的速度,村子里的那些倒霉蛋已經淪為戰歌都競技場里的表演者了。估計已經有幾個被獅子給吃掉啦。」埃爾多戲謔地說道,然後輕松地步步逼退奧莉卡。
「毀滅之劍!」奧莉卡憤怒地說道,一雙堅毅的眼楮中爆發出極強的戰斗意志,她大踏步上前,刺出一次強力攻擊。
埃爾多此刻才真正嚴肅了起來,他用怒氣將奧莉卡給打飛到了幾十米外。
「還有?」他揮劍擊散了杰斯當的黑暗熾焰火球,然後將利爾的熊與狼給逼退。
「崩之極,裂山斬!」伯特忽然有了一個主意,他想冒個不大不小的險。
「穿之極,碎星刺!」
「蕩之極,殘霞掃!」
伯特將驚血舞天華中的主要劍技都使了一遍,而埃爾多依然沒有冒險前沖。
「你還有什麼可以不會輸的理由?」伯特怒吼著。
「有!」埃爾多毫不示弱,但動作並沒有放松,「我的女兒!還有我的金幣!這樣我就不會輸了!」
「你這個家伙……」伯特大喝著,「速之極,斷空躍!」他腳下光芒一閃,迅速跳到埃爾多身後。騎士吃了一驚連忙回頭。
「屠戮之極!」伯特握緊了手中的血色巨劍,劍靈很興奮。
埃爾多本能地感受到了一股極大的危機感,于是他沖上前來,打算破壞伯特的絕技。
伯特感覺自己的心靈和劍好像溝通到了一起,劍和他的手臂溝通到了一起。人即為劍,劍即為人,雙方沒有什麼隔閡,互相聯系,密不可分。每一次揮劍都非常的愉快和輕松,每一次攻擊都會帶來極致的享受。伯特愛上了戰斗,愛上了揮劍,愛上了攻擊。他的念頭忽然轉了過來,內心深處忽然噴發了一座火山。那是「憤怒」和「殺戮」的火山。戰斗會帶來死亡,揮劍會帶來死亡,攻擊會帶來死亡。
那麼就是說,伯特愛上了死亡。他開始屠戮,盲目地屠戮著。為了這柄劍,還有他自己,不停地揮動它!與劍在一起跳舞!
「劍之舞!」伯特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