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罰之歌 七十五、墨菲亞山脈(上)

作者 ︰ Fjhw殘念

把亡靈、野獸、魔獸以及巨魔之類的東西全部打包成一個箱子,然後扔到一旁,不再理睬之後,墨菲亞山脈還是寧靜而且美麗的。它與墨菲亞河一起協作,橫亙在墨菲亞城的西南方,將墨菲亞城與阿塔克帝國給隔開。

它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個好地方,富饒的植物資源和生物資源帶給附近居民非常美觀的經濟收入。而在國王陛下眼里,墨菲亞山脈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因為各國商隊在穿越山脈與河流時,總會被強盜或者野獸給攔住,從而導致帝國經濟收入大幅度下降。

最為關鍵的是,由于墨菲亞城有這兩座屏障牢牢拱衛,這里經常會發生叛亂。每次叛亂,都會給帝國造成沉重的打擊。

而當帝國派兵清剿這些不穩定因素時,這里的特殊地形也讓軍隊吃盡苦頭,險峻的山峰比比皆是,繁密的叢林也給人帶來有些不自在的感受。當那些邪惡的對手從草叢中躥出來襲擊時,最強大的戰士也會手忙腳亂。

利爾躺在地上,喝著果莓酒,很快就醉了過去,呼呼大睡。而伯特出去偵查那個巨大的亡靈傳送門的情況,還沒回來。至于杰斯當和沃蘭娜,他們正在處理一只還在不斷掙扎的小綿羊,打算把它變成一鍋羊肉湯。

「綿羊在哀鳴,柴禾在燃燒,這昭示著什麼?隱藏在密林深處的,是一雙雙幽綠色的跳動著的靈魂之火。」杰斯當正在深情朗誦,然後手起刀落。

「一點也不押韻。」沃蘭娜不滿意地批判著,然後將濺到杰斯當身上的鮮血給細心地擦干,「最好別把你的袍子給弄髒了。」

「等到我成為帝國公爵的時候,會有人把我的詩稿變得押韻的。」杰斯當顯得信心十足,「你要明白。」

「也許吧。」沃蘭娜聳聳肩,處理著綿羊內髒。

杰斯當忽然听到樹枝搖動的聲音,他抬起頭,看見的是伯特從樹杈上跳下來,然後擺弄著鏈甲盔和盔上的兜帽。

「在鏈甲盔上戴兜帽?這可真是奇特的嗜好。」杰斯當搖頭,「而且還是利爾的兜帽……」

「听說幾百年前的聖團騎兵就是這麼打扮的,我想效仿一下。」伯特把兜帽扔在利爾臉上,「這家伙睡熟了?」

「準確來說是醉的,自從用斗篷傳送過來之後,他就顯得有些迷糊。」杰斯當說,「你有什麼收獲嗎?」

伯特點頭︰「如果你非要我說的話,確實有。那個‘門’在一個巨大的瀑布旁邊,很奇怪。從‘門’里出來的骷髏士兵會順著瀑布撞到下面,絕大部分骷髏都被摔碎了,只有很小一部分特別健壯的才幸存下來。我不知道它們在干什麼。」

「這是在篩選。」杰斯當肯定地說道,「在篩選健壯的骷髏,脆弱的骷髏沒資格投入到對我們的戰斗中。該死,難怪我覺得這些骷髏難纏了很多,原來還有這麼一個考驗。」

他看看天空,在白雲與白雲之間的陰影下,一只野鷹和三只小鷹在那里盤旋飛翔。「這樣的方式,很容易造就出一大群更強大的骷髏。就像鷹一樣,出生的時候就被投入深淵,只有最健壯的鷹才能活下來。也許人類當初如果實行這樣的淘汰法則,現在的人類會比以前更加強壯也更加智慧。」杰斯當信誓旦旦。

「那樣的話,」伯特坐了下來,舀起一勺羊肉湯,「你,我,都會被淘汰。」

「我太弱小了,至少在十二歲以前。」杰斯當說。

「我也是,雖然很不情願,但只有‘變故’才能讓人強大起來。」伯特喝干了羊肉湯。

杰斯當對此發表了不同看法︰「如果說‘力量’需要‘變故’的話,這還真是個劃算的買賣,雖然殘酷。」他有些疲憊地笑著。

「我討厭長篇大論。」伯特晃著血色巨劍,緩緩說道。劍靈隨著巨劍的轉動打飽嗝,上次吃掉那個執靈之後,它變得更加富有活力了,每天能活動的時間也增加了。

杰斯當搖搖頭︰「放棄吧,伯特。如果不長篇大論的話,一個人是永遠無法了解到更多的知識的。」

利爾睜開眼楮,伸了個懶腰,習慣性地用雙手模索著,他這次的目標是一塊巴掌大的石頭。于是德魯伊嘆著氣,將石頭撿起來,然後隨便找了個地方丟出去,然後看著炫目的陽光和翠綠的樹葉,听見石頭撞在金屬上的清脆響聲,整理下衣服,走到羊肉湯旁邊。

「給我留一份。」杰斯當郁悶地看著利爾輕松地將鮮女敕的羊腿給舀起,然後滿意地咀嚼。

「可能吧。」利爾含糊地說著,低頭吃著羊腿,等到他抬起頭時,一個黑影站在他的面前,伯特和杰斯當、沃蘭娜的身後。

「你好啊,午飯吃的怎麼樣?」利爾慌慌張張地跟那個黑影打招呼。

黑影很快就從草叢中的陰影中走出來了,它穿著全副鋼鐵板甲,靈魂之火有力地跳躍著,左手握住三米長的騎士槍,腰間是死靈紋鋼熔煉的釘頭錘,坐著健壯的骷髏戰馬。它正在用堅固的鏈甲手套,將利爾剛才丟出去的石頭給揉成一地碎渣。

一個恐懼騎士。

「羊肉湯就留給您吧,再見。」伯特快速地說道,然後揮舞血色巨劍,示意利爾和杰斯當撤離。

「快!」他們迅速逃離到茂密的羊齒植物中。

「居然用石頭砸我……不可饒恕。」彌漫侯爵端平騎槍,催動戰馬,瘋狂地向前沖去。

重騎士連人帶馬足足有上百公斤,而骷髏戰馬無視重力,無視地形的特性讓它得到了極高的機動性。但是在茂密的森林之中,它還是受到了一定影響,畢竟萬一騎槍刺進了樹干中,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利爾趴在樹叢中,不再多加言語,而是默默地觀察著面前小徑上一群骷髏士兵的移動規律。雖然對于那些低級亡靈來說沒有「道路」這個概念,但是高階亡靈為了方便,還是下達了類似于「沿著白白的小路前進」的命令。

「是時候了。」他看見那群亡靈士兵已經消失在了小路盡頭,雖然荊棘叢刮過衣服的聲音有些刺耳,但是為了避免彌漫侯爵的追擊,他還是決定迅速地穿越這條小路。伯特和杰斯當緊隨在後。

「沙沙——」骷髏戰馬穿越草叢的聲音更加刺耳了,彌漫侯爵看著面前的骷髏士兵,嘶啞地說道︰「給我叫來更多的亡靈,我們要殺死那些逃亡者,保衛死亡之門的安全。」

「嘎咕噶——安達——羅特達!」骷髏士兵的聲音雖然毫無意義而且刺耳,但是它們迅速地移動還是可以高速彌漫侯爵它們確實理解了恐懼騎士的意思。

彌漫侯爵冷哼一聲,撥馬向前。它冰冷地前行著,亡靈有視覺,但沒有觸覺。有一個曾經當過亡靈,然後又被轉換成人類的家伙曾經說過,在亡靈的視線中,世界的一切都是幽綠色的,區別只是顏色的深淺罷了;而生命和其他靈魂,在亡靈的視線里是鮮紅色的,十分吸引人的,讓人垂涎欲滴的。

但此刻,彌漫侯爵卻感覺自己遇到了久違的生機。在它眼里,一切事物好像都有了色彩,自己的情感也似乎豐富了起來。它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感受到了骷髏戰馬。它握了握長槍,冰冷的觸覺清晰地被表達給了它的感官。

「這種感覺……」彌漫侯爵眼中的靈魂之火暗淡了許多,「太難以置信了……」

它看了看前方,逃亡者的蹤跡已經消失了,變成了一條窄小的碎石路;茂密的灌木叢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美麗的花園;高大的樹木也在閃爍中轉化成了俊美的大理石雕像。

它放慢了戰馬的腳步,將騎槍給豎起來,痴痴地看著前面。在不知不覺中,它看見自己也變了,沉重而寒冷的死靈紋鋼板甲變成了華貴的貴族袍,頭盔變成了羽毛頭飾。

「艾爾娜,是你嗎?為什麼我會再次看到你。」彌漫侯爵將馬停下,看著面前異樣的景象,遠方的碎石路上,忽然走來一個隱隱綽綽的美麗影子。

「我不是已經變成亡靈了嗎?在那場絢麗的火花之中,我還記得,我將劍捅進了那個暴徒的胸膛,然後被十幾個衛兵的長槍給捅爛。」它呆呆地說著,「我還記得你被道貌岸然的騎士給帶走,我還記得,你淚眼婆娑……我還記得,艾爾娜,你可真美。我將最漂亮的花環戴在你頭上,給你帶來最漂亮的寶石,在月光下吻你的手,在你和其他女孩嬉笑的時候,偷偷地看你的臉,和你幽會,然後被你的父親追著打……」

它愣了一下,因為眼前的美麗影子旁又出現了另外幾個人。

「我絕不會再讓你被奪走了!艾爾娜!該死的惡徒!不準奪走我的愛人!」它低聲怒吼,然後揮舞著騎槍向前沖去,「就好像是回到了還是人類的時候,那時候……我十七歲,艾爾娜,你十六歲。我們在泉水旁相遇,你愛我,我也愛你……可是……」

「我再也不會讓你被奪走了!」彌漫侯爵的氣勢忽然增加了幾分,骷髏戰馬的速度越來越快了,風馳電掣地向前狂奔。

就在這里,它察覺到了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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