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罰之歌 九十八、密談

作者 ︰ Fjhw殘念

「伯特!」凱蘿絲丁第一眼見到伯特時,微微地笑了起來,神情中滿是愉悅,似乎心情很好。她用右手托著小半杯鮮紅的葡萄酒,神態半醉,臉有些紅,嘴角還殘留著一些淡紅色的液體,充滿了嫵媚。她今天穿著黑色的長裙,頭上戴著一頂飾著天堂鳥羽毛的帽子。

「凱蘿絲丁小姐。」伯特快步走上前,裝成偶遇的樣子,「戰神保佑我們在這里相遇,真巧啊,不是嗎?」他說完才知道是個正常人都看得出這絕對不是偶遇。

「啊,是的,的確‘很巧’。」凱蘿絲丁善意地揶揄。她似乎有些焦急,一直在觀察著廣場的情況,似乎在尋找什麼。她抿著嘴,伸出舌頭舌忝去嘴邊的液體,很享受的樣子。

「沒錯……沒錯。」伯特支吾著,手不安地搓來搓去,「今晚的天氣不錯,很晴。」

「明天也會這麼晴的。」凱蘿絲丁抬起頭,目光中倒映著月光,神色間難以察覺地閃過一絲厭惡。而在伯特眼里,這是有些不耐煩的表現,畢竟只有他才會在這種時候去扯天氣。他有些遺憾,當初怎麼沒和杰斯當多學兩招對付女孩子的手段。

「對,明天很晴。」伯特順著她的意思走,「太陽會高高地掛著,陽光是很亮的……我是說……燦爛,對。沒有一點烏雲,我們可以出去約會……啊呸,是出去玩,比如手工藝街、大劇院斗獸場什麼的,都可以。」他慌慌張張。

「會灼傷皮膚的。」凱蘿絲丁說,聲音有些清冷,「我今晚累了,明天要在家里好好休息。」她顯得對伯特的提議不屑一顧,甚至有些排斥。伯特從沒遇到過這種狀況。

「明天的桑娜爾不會充滿活力的。」伯特立馬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說法,「她會無精打采,烏雲克洛德會籠罩天空。那樣的戰歌都會很清涼,適合出去走走。」

「今夜的雲跟我說,」凱蘿絲丁還是提不起任何興趣,「明天會晴得無以復加。大地會加熱,陰影會被摧毀。」她的聲音可能在雷特寧地區冷凍過了,冷冷地敲打伯特的心。

「……嗯……對,沒錯。」伯特撓撓頭,他感覺臉在發燒,加溫。于是他開始詛咒起今天晚上的烏雲和明天的太陽,多麼殘忍無情,卑劣霸道,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把大地給加熱、灼傷他心上人的皮膚呢?他在責罵太陽時用上的詞匯量堪比數落杰斯當時的沃蘭娜。

但羅蘭忽然打斷了他,這是這個高貴而且善良的騎士以前從未做過的。

「沒錯,明天確實不適合出去游玩。」羅蘭微笑著,正義兩字好像隨著他的微笑被寫在他的臉上一樣。同時,羅蘭•黎明之星意味深長地看著凱蘿絲丁,「尤其是對一個可愛的小姐來說,她高貴、純潔。」

他將一根手指搭在銀劍上。

「先生,謝謝您的贊美。」凱蘿絲丁顯得有些生氣,而且局促不安。

羅蘭又將一個手指搭在銀劍上。

「……」凱蘿絲丁冷靜下來,眼楮半眯著,仔細打量羅蘭。

「怎麼了?」伯特疑惑著,為什麼現在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了。

「沒事。」羅蘭握住了劍柄,然後又松開手臂。在他握住銀劍的那一瞬間,羅蘭可以清晰地看到凱蘿絲丁的手動了一下,于是他有些高興——雖然不知道原因。

「我確認了一些事實,既然您沒什麼事,我們也許可以到那邊去一下。」羅蘭提議。

「好。」伯特感覺羅蘭有什麼事情要對他說,「我們大可以多說一點。」他對剛才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事情的狀況。在凱蘿絲丁的問題上,他可是相當的固執的。他跟著羅蘭走到廣場一角,那里沒有其他人。

「到亮一點的地方。」羅蘭來到一個火炬旁邊,謹慎地說,「伯特先生,你要記住。」

「我听著。」伯特點頭,他嚴肅起來。

「以後在走路的時候,千萬記得走在光的籠罩下。」羅蘭說,伯特感覺羅蘭的情況有些不對。以往的羅蘭不會這樣拉著伯特到某個角落去,什麼事情羅蘭都會光明正大地說。

「您怎麼了?」伯特詢問。

「先別說這個。」羅蘭搖搖頭,「重要的是你,要記住,在遇到某種特別危險的時候,就……」他忽然警惕起來。

幾秒鐘後。

「你應該明白的。」羅蘭輕松地說,氣氛忽然變了,「在我的家鄉,有一種維姆若酒。經常會有一些不用腳走路的家伙去打翻它。而在維姆若酒窖中,有一條地下河,搬酒人偶爾會滑倒在河水中。而教堂里的修士每逢周末也會提著兩壺水到去拿酒喝,很奇怪吧,兩壺水。」

「這是什麼意思?」伯特迷惑不解。

「在找不到星光的時候,就翻開大陸的地圖,看看箭頭指示的方向吧。」羅蘭最後說了一句,然後飛快地跑開。,他看起來遇到了什麼相當危險的事情,需要他如此緊張。

「羅蘭!」伯特大聲叫道。

「什麼?」羅蘭回頭,神色焦急。

「等你回來,一起去喝酒吧。」伯特伸出手,對他做了一個表示鼓勵的手勢。

「我會的。」羅蘭笑著,伸出手,對伯特做了一個同樣表示鼓勵的手勢。

他裹緊披風,離開了廣場。

「听不大懂。」伯特咬著嘴唇,「不過一定相當重要。」他低著頭往宴會里走,「那會是什麼意思呢?不論如何,一定是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維姆若酒……箭頭指示的方向……需要他使用代號來說明……那就意味著有人正在偷偷窺視我們。」想到此處,他的心髒跳動速度倏地加快了。「有人正在偷偷窺視我們」他對這個想法充滿了恐懼。

「該死!」他迅速壓下恐懼,變回了沉穩、冷靜、樂觀的伯特,「利爾、杰斯當,跟他們在一起就會安全了。」伯特看著四周,一張張陌生的面孔都帶著微笑。那似乎是死亡的微笑。他壓低身影,好像這樣能給他帶來安全。

「居然有什麼組織可以混入坎帕斯儀式。」伯特想著,「那一定什麼了不起的組織。整個溫德肯夫大陸能做到這事情的……」他拍打著頭,「隱約想到了啊,那是什麼……維姆若酒……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理解它。」

萬幸的是,就當他正在糾結的時候,他找到了利爾和伯特。利爾顯得清醒了一些,和狐依靠在一起,看起來很溫馨,利爾還伸出手指著天空,可能在數星星。而杰斯當倒在了草地上,似乎醉倒了,沃蘭娜一臉愁悶地看著酒醉不醒的杰斯當。

「他怎麼了?」伯特看著地上的杰斯當。

「醉了。」沃蘭娜簡短地回答。

「那應該沒什麼大事。」伯特喘了口氣。

「問題是他在醉的時候,把他平時藏錢的地方、藏寶貝的位置、這個星期獵艷的成果,還有各種各樣的東西,都說了出來。」沃蘭娜聳聳肩,「我是在為他擔憂,怕他醒來後,看到自己偷偷藏起來的金幣,被我給收繳光之後會怎麼樣。」她狡猾地笑著。

「可憐的杰。」伯特轉身去拍利爾,「利爾。」

「怎麼了?」利爾轉過頭,眨眨眼。

「我需要和你談談。」伯特口氣很正經。

利爾卻當他是開玩笑︰「夠了,伯特,我現在很忙。」他一只手勾著狐依的肩膀,「你有自己的目標吧,去找她,別來煩我。」

「真的有事情。」伯特敲了一下利爾的頭。

「行,說吧。」利爾哭喪著臉,撫模自己的腦袋。

「利爾•多羅依!伯特•克里蒙德!杰斯當•海安法斯!」一個衛兵打扮的人忽然急匆匆地穿過廣場,來到他們面前,「帝國公務,跟我來吧。」

「最好不要是抓我們進安德斯特監獄。」伯特說。

「不會的。」衛兵沒有笑,「送你們去皇宮。」

「皇宮?」利爾醉眼迷離地想了想,他混沌的思想正在一點點被整理清楚,「皇宮……國王,對……國王……找我們……喝茶……不對。國王找我們……聊天……不對。國王……找我們……準備把我們……干掉……對……什麼?」利爾從椅子上跳起來,「我們可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國王會相信我們的。」

「你想多了,先生。」衛兵很不客氣,「快走吧。」

利爾拉起杰斯當,杰斯當剛開始還迷迷糊糊的。

「國王準備把我們干掉了。」利爾悄聲在杰斯當耳邊說。

「什麼?」杰斯當張開眼楮。

他從地上跳起來︰「我們可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國王會相信我們的!」

沃蘭娜搖著頭︰「利爾,你把你的笨傳染給杰斯當了。」

「他應該為此感到慶幸。」利爾臉不紅心不跳,跟著伯特的腳步。臨走前他捎了兩瓶果莓酒,當他還想扛起一根牛腿時,狐依拍了一下他的手。

「好吧。」利爾聳聳肩。

伯特心不在焉,他不怕國王干掉他。「如果我被干掉了。」伯特充滿信心地說,「就算是死,利爾和杰斯當也會為我復仇的,用盡一切手段。想到這,我就什麼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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